《入海》 - 秦颜殇 - 信狂
一点孤帆入轻帘,
茫茫云海离人烟。
天际青色拢白日,
清闲何时照人间。
《入海》信狂
月色是寂寞难耐,水色是玲珑剔透的人,那一沫淡淡的离愁,葛然飘上心房,似曾相识的旧友,我曾好像见过你……
湖水边,身形修长穿着一身朴素黑衣的俊美男,持萧而立,站在栏杆旁,睦中平静看着湖水中波动,倒影明月,我好像在那里见过你?他唇中便如此低喃一句,盈盈不可语。
他身后站着一道苍老的身影,虽穿着华丽,但岁月依然在他脸庞,刻下道道刀痕,皱折的肌肤微微颤抖,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睦,狠狠瞪着俊美男,握紧拳头道,逆,你胡说些什么?
那俊美男转过身来,脸庞肌肤温润如玉,修长的眉微皱,眼睛中清澈一片,挺挺的鼻梁,似有几分傲气在他身上迸发,嘴唇淡淡重复道,我好像在那里见过你,这俊美男正是谢秀。
而那老年男,正是谢刀,他老则老矣,一双虎目依然炯炯有神,瞪着谢秀道,逆,你竟敢如此调侃为父,你不怕遭雷劈?
谢秀目光淡淡祥和,仿佛有几分悲悯看在谢刀身上,浅浅说道,害怕遭雷劈不应该是我,而该是你,谢刀,他直呼其父姓名,可谓是大为不孝,可此时却丝毫没有欺世灭祖的感觉,反而是无比的正常。
谢刀要发狂了,但见他一双虎目,虎虎生威,流露着几分凶狠,暴喝一声,如雷贯耳一般,逆,早知你忤逆至此,老夫当年就应该亲手把你掐死,也好过让你活着作孽!
听闻如此暴吼,谢秀丝毫不生气,目光悲悯看着谢刀,忽而低声道,你很可怜,可怜的无可救药。
谢刀一声大叫,冲上前一记耳光狠狠扇到谢秀脸上,直打的他嘴角淌血,歪着脖颈沉默半天,转过头来,低声笑道,你后悔了,呵呵,你后悔了是么?
谢刀狂暴吼道,不错,老夫是后悔了,后悔没有把你这逆和那贱人一起弄死干净。
谢秀擦着嘴唇,握紧手中玉箫,长声笑道,畜生,我娘那里对不起你了?
谢刀怒气升起,瞪着眼道,那贱人不识抬举,便如你这逆一般贱,贱到骨头里,给她荣华富贵她不知道享受,她还时时给老夫脸色看,她这贱人以为她是谁?她不过是大街上卖豆腐为生的王老头生的贱女儿,老夫看的起她,把她带进谢家,给她锦衣玉食,谁知道她这贱人不知图恩感报,整日哭哭啼啼,早该死了干净,哈哈,老夫那里对不起她?
谢刀面目狰狞,眼中血丝喷张,虎啸着步步逼近谢秀!
谢秀拳头握的骨节啪啪响,就是不流一滴泪,看着谢刀狰狞面庞,反而呵呵笑道,曾经有个道貌岸然的伪君,表面上为乡里乡亲办尽好事,实则欺男霸女,无恶为做,他抢人女儿,祸害一方,却无人敢说,还要为他歌功颂德,我的好爹爹,你怎不把这些好好教给你的几个好儿,让他们也继承咱谢家祖上的好传统?
谢刀吼道,你给老夫闭嘴,你这逆,你目无人伦,辱骂父亲,你还是不是人?
谢秀伸手擦去嘴中血迹,呸了一声,淡淡道,你相信报应吗?
谢刀哈哈笑道,伸开双臂,对着繁华一切,吼道,报应?你给老夫谈报应,如果没有老夫,这世上那来的你,哈哈,他老脸已然接近疯狂,筋肉崩起,嘴中放声大笑。
谢秀看着他样,走到他面前,扯着嘴角道,无耻。
谢刀哼了一声,忽而吼道,来人!
他这一声吼,集聚全身功力,传播在黑暗中,亭台楼阁后,刷刷刷传来无数脚步声,放眼望去,竟是大批黑衣男,手拿亮闪闪的刀刃,从黑暗后个个跃了出来,仿佛第一次站在月色下,那些人显得有些刺眼,谢秀目光悲悯,看着从黑暗处猛然跃出的几十名黑衣男,围在两人身边,道处处都被封锁,看不见的黑暗当中,更隐隐传来悉悉的脚步声,实在令人感到惊心,空气也仿佛瞬间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黑暗总要被黎明撕破,而沉默总要被人打乱。
谢刀退回几步,与谢秀隔开距离,瞪眼笑道,逆,老夫养你十八年让你成人,你还这般恨老夫,老夫实在痛心啊,哈哈,今夜你的死期到了,你那贱人母亲,临死前还骂着要在黄泉上等着老夫,她却不知道啊,老夫好好的不知比她多活了多少年,她慢慢等吧,今夜老夫就送你这逆,去黄泉上和她作伴,这贱人等不到老夫,反而等到了她那贱儿,这可不正是这世间为可笑的事情吗?老夫只要想到那贱人在黄泉上等到你的场景,就实在想笑啊,哈哈……
刀剑亮闪闪,刺入**,谁人不害怕?
黄泉上鬼魂哭,谁人妄想痴痴进黄泉?
黑白罪恶多愁苦,谁人泪滴玉容颜?
苍天无眼姓苦,谁人要嚷弑苍天?
可他不怕,谢秀浅浅笑道,你杀了亲生儿,你会不会做恶梦?
就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却仿佛问住了谢刀。
谢刀怔怔思片刻,露出几分凶狠,逆,你受死吧,你们上,把他杀了,快些杀了!
谢秀轻叹一声,此刻却流出眼泪,嘴唇轻轻念道,你们杀吧,他默默转过身背对谢刀,他转身瞬间,一声惨叫猛然响起,撕裂寂静,那声音伴随着一个老人的怒吼,与不敢置信,一柄利刃白晃晃从谢刀背后透胸而过,他虎目此刻血丝慢慢消散,看着胸前透过的利刃,他不甘心大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谢秀背对谢刀,玉箫青黄,透着几分剔透,嘴唇轻声道,你老了,真的老了,活不了几年了,他们都是有儿有女的人,他们早就寻找属于自己的主,长风早死,金无能,远懦弱,所以他们找到的人,他大喝一声,是我!
噗哧一声,利刃抽出,谢刀跌倒在地,胸口剧痛难当,满身是血,剧烈的呼吸着,眼睛中模模糊糊的看见谢秀转过身来,俊美容颜透着几分落寞,步步走来,蹲下身目光悲悯,挂着泪痕道,父亲,这是孩儿最后一次叫你父亲,我想问你,你可相信报应?
谢刀嘴里兀自滋滋流淌着血,嘴唇一张一张说不出话来,瞪着眼看着谢秀。
谢秀叹道,不满你说,我相信报应,因为有的报应来的晚,来的迟,所以有些人一生也等不到,但既然种下了因果,这生死轮回转动之间,有些报应还是会到来的,早来的即是得到报应,晚来的带着他的罪恶和侥幸快乐埋在黄土之下,受人唾骂。
谢刀大口咳嗽着血,瞪着谢秀继续说道,所以父亲啊,你很幸运,你是早来报,你死了也就死了,终究会带着你的罪恶消失在人的视线当中,但是,你所种下的因果都会继续开枝散叶发展下去,父亲啊,最后告诉你一句话,谢金,谢远,孩儿都会送他们下去和父亲团聚,父个一起走,黄泉上不寂寞,您啊,安心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