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捡来的冤家（二） - 第七文献 - 悠暧
在格林尼9岁的时候，一个下着大雨的夜里，老爹回来的很晚，然后他的怀里抱着一个女孩。她当时浑身惨白，几乎没有生命气息，当时格林尼还以为老爹捡了个死尸回来。 然而，在将那女孩放躺到床上，灌下几口草药汤和流食之后，不过1小时的时间，女孩的身体居然又奇迹般的泛出红色，生命体征又重新明显。几分钟后她醒了过来。她仍然十分虚弱，什么都不记得了。眼中流出的两行，不知是未干的雨水还是泪水。照理说失忆的人是没理由流泪的，但她还是流了。老爹看她可怜，就收下她作为养女，起名尼娅`哈尼克斯。 那年她10岁。到现在8年过去了，他们这对义姐弟从小掐到大，对战形式不断变化，从未止息，不知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半小时后 甩开了尼娅，格林尼却并没有回家。他在中途拐了个弯，径直跑到昨天未收割完工的那个露天的麦子堆旁。这工作是他自己揽下来的。老爹现在的腰，膝盖旧伤复发，据他本人说，是从前做渔民的时候身体长期泡在海水里得了“风湿”，这个词还是给他看病的医生告诉他的，最开始的临床病例记载于尼尼微的档案册。 作为家中理所当然的顶梁柱，他深得老爹的信任。至于那个姐姐，看着她无忧无虑的乐天性格，老少两个决定就让她像个普通女人那样快乐地活着，将来找个好人嫁了就可以了。至于她曾被一些阅历深厚的村外人称为“通灵者“的体质――能够聚集起体内的能量，将之达到一定破坏力的能-质转换，平日里都是隐藏起来的。除了这个村中的少数人，几乎没人知道。 格林尼现在要做的，就是去邻近的一个畜牧场租借几辆马车，到拉尾市城镇上将一车车的麦子卖给粮食加工场――实际上，只是一个大型的露天作坊而已。隔壁的牧民与老爹和他们姐弟都是老相识，长期合作，租借的价格自然就低很多。并且还顺带着将他们的一些土产一并带到镇上的集市。 今天的天空实在是蓝得耀眼。金色的光如利剑般将地面扎出一道道的。柔和的夏风似乎又复活了，让人忘记此时已是初秋。尼娅回到家，没见到格林尼，也只是撇了撇嘴，没说什么。对面屋里的老爹躺在床上，角度特殊，她看不见他的眼睛是否睁开，就当他在睡觉没去打扰，回屋收拾自己的东西。 其实其他的都已经装好了。就剩下放在床头的一只手弩，她正在犹豫是否该带着。现在没有箭矢，而这些最近也只有在艾西斯的拉文努斯铸铁厂，兵器商场才有卖的。对于身处南部的人们来说，没有武器，面对野外的各类怪物瞬间就会显得无力。领主府也曾经扶持过拉尾市城镇的铁器，金属铸造行业，但寄出去的文件如泥牛入海，最后一切仍然如故。 半小时后，格林尼驱赶着一头体态像牛，但身上却长满如鳄鱼一般的角质骨甲，头顶长了3只尖角的怪异生物出现在拉尾市的城镇入口大道。这家伙的体长超过5米，高大厚重。那样子明显很不适合当做运输工具，倒适合扔到战场上冲锋陷阵。但艾西斯地区马匹十分稀有，这种快捷的交通工具在这里异常昂贵。 原本在百十年前，与彼岸大陆的海外贸易开始的时候，对面的商人不知道这里的情况，马按照比阿克伦市价稍高一点的价格卖过来，成为敲门砖。 然而航运商人们没料到的是，在最开始对新品的好奇，排斥的疑虑过后，在看到马对于生产生活的帮助后，这种在络合几乎人手一匹的生物被当成宝物般抢购一空。商人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以为来到了天堂。 一来二去，几个交易周期，口耳相传，他们都学精了。于是现在，一匹马的价格堪比一座带着木屋，粮仓风车的小农场。 格林尼骑着的这东西，是5年前老爹在一次进山打猎时捡来的。格林尼不禁佩服起他来，每次出远门，总能捡些让人跌破下巴的东西回来。8年前是个如今看起来“颇为脑残”的姐姐，现在又是一个小蜥蜴一样的家伙。原本他将它当成一个宠物来养，结果这家伙差点把家里吃破产。1年半的功夫，它的体型就和现在差不多了。曾经有来自克伦威尔的自称“相兽师”的人路过他们这，说这东西的寿命应该在25-30年，它现在“就相当于你这么大”。 格林尼给它起了个名字叫霍华德。每当他骑着霍华德出现在拉尾市时，总能引起路人围观起哄，威风八面。 今天，霍华德也像一座大力火车头一般，拉着身后连成串的3车粮食来到镇上。由于是晴天，城镇上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流。人头攒动，络绎不绝。几个和格林尼从小玩到大的半大小子，也半路上攀着移动的并不快的霍华德的身体骑了上来。人满了骑不上的，就跟在下面起哄。 “格林尼，又被你姐姐从家里打出来了？” 格林尼听后脸色一沉。 “格鲁吉亚，你不要歪曲事实。我每次出门都是有正事的，就她那样的实力，我不过是谦让女性罢了。” 但他一贯的这种过分正式的口吻，在他们眼里反倒成了搞笑的象征。那些人又是一阵哄笑打闹，格林尼担心他们用力过猛把车推翻，又赶忙下来阻止。 现在是9点左右，天蓝得耀眼，阳光照在人身上有点火辣辣的。南边的天气一回暖，暑气就又翻了上来。他驾着霍华德到了粮食加工场的门口，这里已经照例排起了队，前面的两个中年大妈看起来是一伙的，正在跟工头唇枪舌剑的讨价还价。 “3000尼比鲁，不能再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