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新世界 2. - 网络新世代 - 月光秋雨
2、
上午刘庆贵提前了半个钟头离开办公室，除了司机之外，他的离开没有惊动这栋大楼的任何员工，开初员工对他的出现有点儿小心翼翼，尤其在他的后面跟着一位平常他们很少见得到的大区总裁，但是刘庆贵的动作只是逛逛看看，之后也没有任何声息，更像是度假一般，与这儿的事情毫不沾边。大楼里的员工渐渐习惯了刘庆贵无所作为，除了见面时候恭恭敬敬打声招呼，他们几乎忘记了他那个总裁助理的身分了。
刘庆贵很满意这种现状，从视频里面看到这些员工在办公桌旁边忙忙碌碌的时候他总会有一种同情，在他的虚拟公司的运营中，从来没有想到会有那么多人日复一日做着这些枯燥无味的事情。
刘庆贵在离开公司大楼的时候一面想，如果以后他经营真正的公司，一定不会让下面的员工整天忙碌这种毫无趣味的事情。
跟刘庆贵预计一样，红树林七楼的餐厅在十二时前就餐的顾客稀稀落落，不过刘庆贵还是加快这速度从餐厅里面的顾客挑选出他需要的人选。到了十二点，就餐的顾客就会增多，他的把戏操演的环境就会变得很嘈杂。
他很快确定了利用的对象，她是一位年纪跟他差不多的女孩，从她顾盼的眼睛可以断定她没有其他同伴而且感到无聊。刘庆贵走到女孩子的旁边，对她发出了微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美女。”
女孩子果然说：“行。”他从她的眼神看出了欢迎。“你好，帅哥。”女孩说。
刘庆贵以前已经知道自己的外表不是很出众，但是也不会让女孩子拒绝。
刘庆贵没有跟女孩聊其他讨好的话题，他知道尽快展现自己的实力比一百句甜蜜赞美讨好的话语更有作用。他扬了扬手，早就注意着他一举一动的餐厅职员马上过来。
“您好，今天要点什么？”职员毕恭毕敬地问。
刘庆贵有时候在自己房间近餐，有时候过来餐厅吃饭，餐厅的职员都知道刘庆贵不喜欢别人自作主张帮他确定菜肴。
“今天要根昨天一样的套餐，”刘庆贵说，“还有，也给这位美女同样来一份。”
职员给刘庆贵鞠了一躬，小步跑着回去取餐。女孩子望望一溜小跑的职员，又望望刘庆贵。
“你一定是这里的管理人员，”女孩的眼睛露出了惊讶。“这么年轻职位那么高，你真了不起。”
“只是一般管理人员。”刘庆贵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谦虚，这种谦虚是为了让套餐上来时候给女孩更大的震惊。刘庆贵知道自己的把戏已经基本成功。他跟前的的女孩子相貌很普通，脸上有几颗淡淡的豆豆，笑容很和蔼，是那种很容易相处的人。刘庆贵心里起了一点愧疚，利用这种好女孩，有点儿于心不忍。但是在这个地方只有她符合设想条件。刘庆贵想，他必须在事后补偿一下这位女孩子。
“你在几号房？”他问。
“1205，我还要住两天。”女孩犹豫了片刻，她的脸颊泛起了红晕。她显然误会了他的意思。“我叫吴海霞，”她说，“你呢。”
“刘庆贵。”话一出口刘庆贵就后悔说出真名字。老天，这只是一场捣乱的游戏。他想。他只是想利用混乱不为人觉混出酒店而已，他可不是玩弄一般的沟女游戏。
职员将他们的套餐送了上来。套餐是一个丰富的快餐：一块牛扒、一块羊扒，几只剥好的大虾，一小段鱼块，两样青菜，还有一碗枸杞野鸭汤。职员利落摆置完毕离开，女孩被丰盛的快餐震惊了。
“你不是普通的管理员吧。”她说。
“我是这个酒店的安监经理。”刘庆贵说。
“我需要你给我们的工作帮上一点小忙。”这是刘庆贵上午空闲时候设计的把戏。他的谎言没有漏洞。
“我很乐意帮你的忙。”女孩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这是兴奋的刺激。
“一会用餐之后你到下面大堂服务总台报案，就说在房里不见了钻石链子，”刘庆贵放慢了一点语速。让女孩更容易记住这些编造的台词。“你一定要坚持让值班经理来见你。还有，为了逼真，你的声音要尽量大一点。”
“这是要检验你们酒店应变能力？”女孩自动将这些链条串联了起来。刘庆贵差点笑了出声。
“这是酒店的常规检验。”他说。“我会全程旁观，做出评价。”
女孩子去大堂的时候刘庆贵拉开了十来米跟在后面。女孩子经直走到总台，这会儿有几位客人在办理手续。
“我的房间失窃了，”女孩子对总台的姑娘大声说。“让你们的值班经理来说话。”
“您好，”总台姑娘的语气非常有礼貌，“请您说一下您住的房号，还有事情经过。我们的值班经理会马上到来。”
女孩回头望了一眼，刘庆贵在门口那边望着。
“我要见你们的值班经理。我不见了一条钻石项链。”女孩子提高了声调，酒店出入的住客被吸引了过来，柜台前的人渐渐增多。
几分钟之后之后值班经理来到。这是一位三十来岁的男子，脸上永远保持职业笑容。
“我就是酒店的值班经理。”他说，“您可以到这边来说说您的事情。”
“你就是值班经理吗？”女孩子说，“我是在帮你们做常规检验。”女孩扭头向大门望去，那里已经没有刘庆贵的身影。
“这是你们的安监经理让我进行的测试。”女孩的语气不是那么坚定了。
“安监经理？”值班经理有点奇怪，“我们这里没有这个安监部门，只有安保部，安保总监。”
刘庆贵轻松的走出酒店大门，总台的争吵将大门的安保职员吸引了过去，这是常规的处理程序，人群聚集在总台或许会发生什么意外事情，安保依照优先程序放弃了大门区域。
从酒店大门溢出的冷气在几十米之外就完全消失，外面的太阳非常耀眼，正夏的中午空气温度很高，刘庆贵的全身都在被火辣辣的太阳的照射之中，刘庆贵习惯这种天气，一个月前他还在家乡经常冒着太阳去田野踏青。
他腕上的可塑手机提示他，前去地铁入口的公车站点还有一百米距离。循迹导航的提示音是最热卡通《酷世界》主人公里亚的声音，这个声音的尾音总是拖得很长，跟里面的故事那样让人感到很突兀。刘庆贵喜欢她的故事情节，顺带着也喜欢这个声音。
在这一百米的路途行人稀稀落落，刘庆贵心里猜想他们被猛烈的太阳吓怕躲在空调房间里，又或者――他想――在附近某个地方也有某种阴谋制造出来的非正常聚集。
去地铁站的公车乘客也不多，公车里面的空调很冻，刘庆贵尽量离开冷风出口，公车的启动很平稳，可塑手机的里亚声音告诉他，过去两个站点就需要下车，之后往右拐，步行一百五十米就是地铁站入口。
十八曲巷是刘庆贵在市区地图找出来的地方，他将这个地方当作出行目标就是因为这个名字古里古怪。从地铁站出来走到有点儿残旧的巷牌，距离离开酒店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
这就是十八曲巷，里亚的声音只说了这几个字，没有提到地图指引关于这个古老小巷的历史――起源于古老时候卖炭交易，沿着弯弯曲曲的小河岸道，小河道被后人填平，小巷的弯弯曲曲保留了下来，让人们模糊记忆消失的小河道。
如果这套软件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刘庆贵想，那就是它的信息还是太少了，就像一个人沉默寡言的人。
十八曲巷的道路很窄，只有四五米宽，古老的砖瓦房子挡住了阳光，让巷子蒙着阴沉沉的历史感觉，巷子里有一些人在慢悠悠走动，看上去他们都是这里的居民。他们的悠闲很切合刘庆贵需要的氛围，在城市的另一个地方，一些人会因为发现突然的消失而忙乱一团，而消失的人物却在另一头悠闲的品味城市历史。
刘庆贵愉快的继续进行自己设定的人物角色，认真数一数这条古老巷子的十八曲究竟是不是确实数字。
这一次他利用混乱离开，利用地铁掩蔽，应该可以消声匿迹，刘庆贵想起那双锐利的自以为可以穿透一切的眼睛。这一次他一定会让她慌乱心虚。他想。
但是，在他的点算的数字到了15的时候他听见了匆匆的脚步声，这种匆忙的声音告诉了他跟来的人与他相关。
刘庆贵回过头，看到了酒店的那位熟悉的安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