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新世界 12 - 网络新世代 - 月光秋雨
12。
听云8号别墅二楼。
夏日白天的光线亮得有点眩目，书房里面的补偿照明系统让房间的光线跟室外同步，王雅娴已经习惯这种有点儿刺目的亮度，这种同步让她时时感受到外面世界的变化，包括气象的变化。
在与方平视频之前，王雅娴依旧认真检视了自己的容态，视屏的印象有点儿瑕疵，但是她自己说不上问题到底在那里。这种紊乱的感觉从那一次登上美芙号超级游艇之后就开始出现，她隐隐约约感到这是一种心里抗拒的应激反应。
书房的窗帘完全拉开，这一次的视频她没有当作保密类别。窗户下面看得见牵牛花的南风的吹动下微微摆动。这些牵牛花是她的权力的一种标签，但是依然有某种外力试图将它摇动。王雅娴的思绪顺着南风的来处落到远处海面之上的那艘超级豪华游艇，动摇的力量源自那里。神秘的家族，主宰世界的背后力量。有一天西风会转向东风。王雅娴想，我就是要改变这种旧世界的人。
王雅娴发出了指令，连接方平视频，另一头方平已经在等待这次视频，视频马上连通。跟以前不同，方平在视频里面不仅整整齐齐，一身装束很贴身，看出来剪裁很精致，就跟那些引人瞩目的社交场合的富豪一样。
“你让我眼睛一亮。”王雅娴说。
“这段时间我参加了很多公开活动，”方平说，“这让我对于形象有一种几乎神经质的挑剔。”方平声音很轻松，听出来他对于这种变化是一种享受的心态。
王雅娴从新闻中知道近期经济类别的活动很多，她忽略了当中的参与人物。连方平这种素常跟这些没有多大实质意义的活动保持距离的人物都变得流连其中，这里面一定有她忽略的变化。她想，她的判断有点迟钝了。
“里面有一些让你感兴趣的人物。”王雅娴说。她试探性地从自己的推理中提出最大的可能。
“是一些很少出现的人物。”方平说。王雅娴的判断基本准确。
“他们在活动前跟我联系过。”方平继续说。这一次王雅娴不需要施展她的王者身份，她需要知道方平的判断。
“你有什么感觉？”她问。
“他们关注云数据，”方平说，“几场经济论坛的话题都不相同，但是这一些不常出现的人物的聊天都涉及到云数据和新世代。”对于这些变化方平已经进行了系统的信息整合，有了初步的线条，在正规分析出来之前，方平将分析的核心提供给王雅娴，因为他感到这些信息很重要。
王雅娴沉思了一会，实际上她早有了自己的决定。
“相关的报告你可以多沉淀一些时间，我感觉这种迹象很重要，所以一定要用时间剔除一些固化的印象，能够更精准把握这些信息的实质。”王雅娴知道这些花哨的言辞实际上不能麻痹方平的疑问，她看到她的眼睛有一点狐疑。一直以来，她从来没有对方平的研究提出过任何的干预。
“你想让我慢一点，对吧。”方平问。
“是的，我觉得这件事可以慢慢打磨，”王雅娴说，“我现在还需要你提供一个帮助，就是为李清雅演唱会提供一个策划方案，我想三天之内可以见到，另外，”王雅娴说，“我想你帮李清雅买断一首旋律优美的歌曲，作为演唱会的一个重点推出。”
“好的。”方平说。他眼睛里面的疑问已经消失。王雅娴的新项目给了他一个误导。
王雅娴猜想方平会以为她因为感性的因素将演唱会抬得太高。她不介意这种有损形象的误解。王雅娴不想让方平的信息过早传递出去。相关新世代收购，她想将水搅混，这是对于挑战她的王者地位的一种报复。在美芙号超级游艇，那些自以为可以永远主宰世界的人物趾高气扬，她清楚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想掌控新世代，改变云数据的方向，维持他们的主宰地位，在这个标的上，他们的最终运用根本不同。对于她自己而言，云数据的方向根本不需要改变，她只是需要参与其中从中谋利而已。
王雅娴结束了视频对话，在书房里面思索了一会，整理着自己的战略，她需要将自己的对抗严密的掩蔽，避免跟他们反面。三和国际的官司很明显，成为这些神秘力量对头的下场会很悲惨。她需要运用自己的智慧，将自己反抗设置得滴水不漏。王雅娴微微一笑，作为王者，她的阴谋也会与凡人不同。
三楼，tromso(特隆姆瑟)厅。
这个时间几千公里之外的特隆姆瑟新区还是深夜，但是太阳还是在地平线边缘打转，宽阔大道上旅游享受极昼的游客很多。模拟系统让特隆姆瑟大厅里面吹着风，有点凉意，王雅娴从光线强烈的书房转到这个相对昏暗的地方，心情也摆脱那那种瑕疵的阴影。这种改变不是环境的变化，而是她扮演的角色的变化。
王雅娴在长条椅子上舒舒服服的欣赏了一会特隆姆瑟新区大道的风光，让自己的心态放松下来。才开始了今天的第二项事务：跟宋德载谈论他的新工作。
尽管他们之前没有预约，他们的连接还是很快速，跟往常一样，他的大多数时间都泡在网络上。
“很高兴见到你。”宋德载习惯性的说。他的眼睛表明他有点吃惊，tromso的场景让他迷惑，他不知道她在哪里。王雅娴由着他意外。
“知道新天娱公司吗？”她问。宋德载的眼神马上从迷惑转成喜悦，对于每一位真正的游戏玩家，这家公司的名字都会让他们崇拜。
“当然知道。”他说。
“这家公司一直有兴趣招揽你。”王雅娴说，宋德载的眼睛又变得犹豫，王雅娴清楚原因。
“他们支付给你的薪水会提高一些。”
“我会很乐意。”宋德载高兴的说。
“我会给他们一个肯定的答复，”王雅娴说，“估计他们会马上跟你办理一切手续。”
“谢谢你，”宋德载说，“给了我这个机会。”
“这里怎么办？”他又问。经过了这么些时间，这份虚拟角色给了他一些牵挂。
“会有人接手你只要将登录密码传过来就可以。”王雅娴没有告诉他，这个接手的人就是她自己。
“好的。”宋德载说，他的脸上喜气洋洋，这种表情让王雅娴的平静一些。是她制造了这个或许是独一无二的职业，然后将一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消磨在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这一个月的薪金回继续支付给你，还有今年的年奖也会全额支付。”王雅娴说，她急于结束对话。
“谢谢你。”宋德载说。
王雅娴将视频画面转到裕华广州公司，在她以前宽大的办公室里面刘庆贵一个人呆着，视频画面表明他在浏览新世代上面的深度新闻网站，新闻页面是近期人们关切的粮食新物种残留根系的威胁。王雅娴没有多大兴趣了解这道新闻的深度追踪报道。他们的生物题材股票已经清空，这种新闻已经没有威胁，至于粮食危机，王雅娴关注的其中的机会，这种机会有专业研究，她只能等待结果。她现在关心的只是刘庆贵的表情，已经有几天他的表情没有了那种捣蛋整蛊的冥思，王雅娴不清楚楚舒是如何平复这种敌意，改变的效果很明显，证明她选择楚舒的决定正确。
宋德载的密码传送了过来，王雅娴打开了《财富帝国》游戏画面，使用密码登陆进入之后，她变成了柳叶刀，超裕华集团的ceo，游戏等级为最高的诸神级。如果你每天一睁开眼睛，就打开这个游戏画面，那你也会得到一个神等级，只是你不会在古希腊的神殿，你依然需要饮食人间烟火，你的视力会下降一些，你的时间也会被这些和面消磨。王雅娴略带歉意想到了宋德载。
王雅娴正打算看看虚拟公司运营状况时候听到了水泡的声音，这是刘庆贵在进入游戏。柳叶刀的登入是一段让人血脉贲张的音乐，表明他的热血顷洒在游戏世界之中。刘庆贵的泡沫声音会是什么，他的泡沫人生？
“你好”。王雅娴不知道往日他们如何对话，于是使用了这种模糊语气。
“你好。”刘庆贵的角色语言是那种决断的语气。王雅娴心里猜想，这里的老板角色都会使用这种语气来表达。
“看来你很空闲。”
“简直就是百无聊赖。”刘庆贵的抱怨让语气有点儿离奇。王雅娴顾不上这种语气背离，她小心翼翼的挑选话题，不让对方起疑。
“这些时间你可以用来学习一些有用的知识。”她说。刘庆贵没有接上话题，王雅娴马上知道自己的话语让对方起疑。
“我今天有点疲倦。”她说。
“哦，”刘庆贵说，“这让你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
“我们是不是考虑扩大公司的经营面？”在这段通话时间王雅娴简单了解了公司下面企业的结构。
“你有什么想法？”
“我们可以考虑通过并购扩大经营。”
“不行。”刘庆贵断然说。
“你顾虑的是什么？”
“我讨厌这种经营方式，购并，控股，然后将许许多多公司变得跟自己一摸一样。下面无数员工就只能在这种同样的枯燥的公司里面打转，转来转去转不出同样的模子，对这些人简直就是一种磨难。”
王雅娴沉默片刻，刘庆贵的谴责就是对她现实公司模式的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