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司徒允品 - 伊莎族的少女 - 星空雪灵
“嘿咻!”我轻快地跳下了马,伸出右手,他有些紧张地搭上我的手,也跟着跳了下来。他躲在我的身后,眼神一直没敢直视赤和云。
金黄发的发丝随着风而丝丝起舞,他那温润的黑眸子里带着惯有的宁静柔和,像静谧的幽谷,无波无澜。低着眸,漆黑的睫毛氲着玄乎的流光,而眸心却仿似投射着脆弱羽翼般的落寞和恐惧。
高挺的鼻子,如樱花般薄弱的淡红嘴唇,他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与俊俏的模样相比起来近乎相斥。
“他做贼哦?!怎么不敢看我们?”云看到了他的反应,很没礼貌地直言道。
“你才做贼!”我瞪了云一眼,无语地撇了撇嘴,然后严肃介绍道:“他是从医鲁手下那儿逃出来的人,叫司徒允品。简单来说,就是刚刚关押送往边疆的囚犯。”
云听后明显一惊,他先是露出一副荒唐的模样扫射允品一番,接着再看向我道:“喂――!我管他一品二品三品!说白点,他就是个囚犯吧?!你这样救他,万一被那班官兵知道的话,我们肯定会被勒令追杀的,你难道不清楚吗?”云的蹙眉皱成一团,明白地说出他对此事的看法。
“我当然清楚。”可是,我还是选择救他离开。看着他,我就像看到三年前的我。如果那时,也有这么个人救我走,那该多好。至少那脆弱的心灵,不会在那一夜粉碎得让人奔溃。
“女生心肠软,自当会这样。”赤冷不防地说出这句话,让云不得不诧异一番。“反正不救都救了,就只能见步走步了。”听赤所言,我狂点头道:“嗯嗯!没错没错!”好难得,赤竟然也有慈悲的一面!
“是是!你们说了算,我懒得理。”云明摆着放弃抗议地懒洋洋道。
“不过,你是早上铁笼里的那个人吗?感觉不大像。”赤淡淡地回应道,表情丝毫不改,眼眸中有的只是对司徒允品的狐疑。司徒允品在我身后怕生地偷瞟了赤和云几眼,但终归还是不敢站出来面对他们地细语问道:“笼子?”
“嗯,笼子。你在笼子里果敢地骂了官兵不是吗?”血色的眼眸锐利地盯着司徒允品,赤带着微微疑惑的口气问了他。
司徒允品低头想了想,这才想到了什么,抬起头就道:“啊!我明白了,你们看到的可能是我的哥哥。”
“嗯?!”我眼睛瞪得圆滚滚地转头看向他。“嗯,我有个双胞胎哥哥,叫司徒允亦。他的个性跟我判若云泥,为人比较大胆不怕事,不像我,这么胆小懦弱……”他像少女般羞涩地低头道,眼睛瞧都不敢瞧我们一眼。
“那你跟你哥哥被分开押送了吗?”赤还是带着冷酷无比的眼神继续问。
“嗯。当时在城镇发生了些事,之后我们就被分开押送到了这里。直至半途,因为有人偷藏了道具而被官兵见到,官兵把大家都捉出铁笼揍打一番,由于暴打得过分,最终我们还是反抗了起来。而我,就是在这混乱中逃出来的。”司徒允品有些紧张地捉着双手皱眉道,想必对那时候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云听着,看样子有些可怜起司徒允品,他撇了撇嘴,最后还是故作烦躁地看向我们囔囔道:“喂!既然是你们说要带他逃离这里的,那你们就自己带个饱啦!我事先说明:我是不会管他的!烦人。”
“你不去烦他就可以了。”赤不屑地反驳道,接着还未等云的暴风反击来临,他就先整理了一番事情平静道:“总之我们就是多了个人上路就是,走吧!还得赶路呢。”别过头,他很潇洒地踩上马镫就坐上了马鞍上,脚轻轻一拍,他就骑着马先行一步了。
“又来!每次都这么突然间地骑马走人,真是有病。”云撅着嘴,看着赤的背影吐槽道。
“但他也说得没错啦,我们还得争取时间赶路呢,走吧!”我边对云说着,边踩上了马镫骑上慕,手一伸,我也拉着司徒允品骑上了慕。“走咯。”我朝后头的他叮咛了一句后,就鞭策起慕奔跑了起来。
云看着我们的背影,独自一人在后头呢喃道:“一个冷冰冰得让我烦躁,另一个则热心肠到去救囚犯,唉!烦人啊烦人,全都没一个正常!”
各种画面在飘逝的时间化为空气,很快的,那一片广阔的天空又再次被世界的黑给渲染成最无情的颜色……
“今夜怎么那么悲催啊?还得露宿街头。”我望着黑漆漆一片的天空哀叹道,顿时一阵风吹来,寒风侵肌,冷得我不得不紧紧地环抱起自己。
“没办法啊,谁叫这儿附近都没什么部落,要住宿也没法子。”云耸耸肩回应道,并顺手给了我一条毛毯。我打量着那条灰色毛毯,这才想开口,云就先开口了:“还有你可别想歪,我可不是特意为你准备的,这只是我的兄弟多给我预备用的。”
我的眉梢有些不乐意地挑了挑,谁说我想歪了?怎么这一个两个男生都总认为我会误会他们的意思啊?难道我的脸上写着“我是个容易误会的女生”的字样吗?真是纳闷!
“总之谢谢了,还有多余的吗?”置于礼貌上,我还是向他道谢了,顺道还为没毛毯的司徒允品多问了一句。“没了耶,我就这两件。”云淡淡地回答完后,使了非常自然的身手就坐上了树上,我看着他,不知觉地开口了:“你就那么爱赖在树上吗?头一次见你也是从树上跳下来的。”
“那一次是为了埋伏你们才那样的,这一次是为了睡眠才这样的。树上比地上可靠多,至少有人跳上树来砍我,我还能提前感应到气息。”云说着,有意无意地瞟向赤。
“要杀你我随时都可以,废材。”赤眼睛都没看向云地冷冷道。他盘坐在地上,用块白布认真地擦拭着镰刀。
“你――!”云咬牙地朝赤怒道,看情形他就快跳下来打赤了,我连忙开口劝道:“没事,没事!赤也是因为你说的话才这样说罢了,没有恶意的。”我只身挡在赤的面前对云摆手道,好让他息怒些。
“哼!”云冷哼一声,别过头就在那粗大的树干上闭起了眼,看样子他是打算要睡觉了。
我松了口气,再看向那最为无辜的司徒允品道:“他们是这样的,你就学着适应吧。”司徒允品僵硬地笑了笑,缩手缩脚地紧靠着树身,乱糟糟的头发在河边处理后好看了很多,虽然还有些蓬松,但后头的头发也总算是柔顺地贴在他耳后,看着非常地有气质。
我看了眼手中的大毛毯,再看向他,冰桃红色的眼眸瞬间流转过一丝念头,接着我拿起毛毯就递给他道:“你用吧。”
他看着我愣了,随着又反应过来地对我道:“啊?!不行!你是女孩子,我怎么好意思抢了你的毛毯用。”
我摇头,并解释道:“这是我自愿给你的。再者,我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女生,我经历过比你还要残酷的现实,我的身心比任何人都还要坚强。更何况,如今我至少还穿着一身完好无缺的袍子,但你不是!你穿着那么破破烂烂的衣服,而且还受了那么多的伤,半夜吹着风肯定很冷很疼!”
“所以,收下吧?”我徐徐地说,手中的毛毯往前一提,示意他接下。
“不可以!就算我再怎么懦弱无用都好,我也不会让一个女孩子为了我受尽风霜。”司徒允品摇摇头,再怎么也不肯接受我的好意。
“那作为一个救命恩人的请求,你也总该接受吧?”我仍不放弃地双手紧握毛毯递给他。他无奈地蹙起那好看的眉头,金黄色的头发在月亮微弱的照射下随风晃动,黑眸子里充着满满的不安和忧愁。
“收下吧。”我把手往前一提,用下巴指向毛毯示意道。
他低着双眸,看来有些犹豫不决。
紧接着我把心一横,干脆地将毛毯丢在了他身上:“唉!算了,不收就不收,这就当我扔了吧。”转身,我走去大树的另一边靠着故作无奈的样子坐了下来,一声“那我睡了!晚安。”就将头埋在了膝盖上,自然地装出一副睡觉了的模样,看他还奈我什么何。
“她心意已决,你就收下吧。”云的声音从树上传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