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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修) - 侯爷有话躺下说 - 之子于归兮

第122章 (修) - 侯爷有话躺下说 - 之子于归兮

不过她还是压住了这个冲动,这个铠甲还是她威逼利诱自己府上一个小玄甲军士兵,最后连扒带抢的才得来这么一套衣裳,还得还给人家呢。她还记得那个小侍卫瘫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样子,嗯,小哥,她真的对有胸毛的男人没兴趣。

永宁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心道自己刚才走了一个回廊,莫不是辨别错了方向又走回去了,这会儿早上吃的再多这么一运动也都消化的差不多了。就在这时,她突然闻见了一阵儿香味儿。

人在饿的时候那个鼻子真是比狗都灵敏,她就这么嗅着味道一路嗅过来,就看见了在一个破败的连门都没有的宫殿里,蹲着一个同样饥肠辘辘的小太监。

那小太监脚下是一个炭盆儿,里头是破树枝烂棉絮之类的东西,那小太监正用煤火钳子夹着一只光秃秃的貌似是鸽子的东西在火上烤着。

那小太监明显年龄还没有多大,看见一身铠甲的永宁,直接吓得将手里的东西都丢了,扑通一声朝后倒了下去,又时急慌忙的跪好,脑袋在地上磕的梆梆响,“侍卫大哥我错了,侍卫大哥饶命啊!”

永宁没想到自己现在这幅德性还能被人当成禁军,她身上明明穿的是玄甲军的衣服啊,玄甲军名声一向好,怎的这小太监见了她就吓成这样了。她其实有心装逼一下的,最好再哄得这小太监将这肉给她吃,但听着这邦邦邦磕在地上的声音,听着委实是吓人,她便作罢了,连忙走过来拦他,“我不找你的麻烦,你快别磕头了。”

那小太监胆小的抬起头,看见永宁的脸先是一愣,大概是没想到为何有长得这么俊俏的侍卫,看那长长的睫毛,软软糯糯白白的脸,再加上那红红的肉肉的像海棠花一样的嘴唇,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姑……啊不不,怎么能这么说呢,男人都最讨厌被当做娘娘腔了,他们说,只有太监才会娘娘腔……而他自己就是太监,经常因为这个被侍卫们取笑……

但是这个侍卫好像跟他们都不一样,在这附近值夜的那几个侍卫长相都凶恶的很,长得一点儿都没有这个侍卫大哥好看,而且,这个侍卫大哥好似也没有比他高多少的样子……他经常被嘲笑羸弱,难道羸弱的人也可以当侍卫么?

小太监咽了咽口水说道,“那……那侍卫大哥您是……”

永宁有些尴尬的擦了擦手,支支吾吾道,“这个,啊,我来巡查么,就闻见烟火味儿还以为哪儿着火了,这才来看看的。如今天干……”嗯外面还在下雪,好像也不干,便改了口,“冬天最是容易发生火灾事故,可要多加防范啊。”

那小太监一听,当即吓得又要磕头,被永宁一把拦住,“好了别磕了!我就进来看看而已,也没责骂你的意思,你继续,继续啊。”

那小太监看着永宁,似是不置信,呆呆的跪着一直没动。永宁心道你不动我可就动了,她几步奔向那个炭盆,捡起那掉在地上的鸽子,心疼的拍了拍上面灰,还好掉在了一块布上,粘的灰也不多,再烤烤就能吃了。她很自觉地用煤火钳子夹起来继续烤着,对着那个小太监招呼道,“来啊来啊,再烤一会儿就能吃了。”

她虽然是个手残,但是好歹也跟着陆晅跟着陆晅混了几次野外,烤肉手法什么的还是有长进了。

那小太监还是哆哆嗦嗦的在一旁站着不动,被永宁一把给拉了过来,“我说了不找你麻烦就肯定不会动你的,来来来一起吃啊。”永宁这个不要脸的很明显已经忘记这套东西连带家伙事全都是人家的了。

永宁一边烤着肉,一边像个居委会大妈似的跟小太监拉着家常,她打的如意算盘是先吃了小太监的肉,阿不不吃了他的鸽子肉,然后再叫这小太监带她出宫去,等到明天什么时候找人来给他点银子什么的做打赏。本来她还担心这小太监不会带她,但是看他这么怕侍卫,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回禀大人,我……奴,奴才叫福顺。”

“福顺啊……哦,你是哪个宫里头的呀?没事儿,你不必叫我大人,咱俩差不多大,你就叫我大哥吧。”

福顺挠了挠头说道,“我……我不是宫里头的,我就是永巷里的人,我们这个地方偏僻的很,一般人都不到这儿来的……”

永巷?永宁想了想,她是知道永巷的,只比辛者库好一点,虽说不用像辛者库一样没日没夜的做活做工,但是因为太过偏僻没人来,被打发到这儿的奴才基本上一辈子都无出头之日了。太祖在位的时候就出过一次丑闻,太子殿下看上了一个太祖的一个未曾承过幸的小嫔妃,可那嫔妃抵死不从,太子就不知道怎么给想了个办法将人给贬到了这永巷来,找了两个人看着她,然后日日过来奸淫这可怜的小嫔妃。时日久了,便弄出来了孩子,小嫔妃便死了心,对太子说愿意跟着他。可太子也只有在玩女人的时候能硬的起来,其他时候就是怂包一个,况且家里又有河东狮,他怎敢将人弄到太子府上去,于是便一碗红花汤给小嫔妃灌了下去,硬是硬生生的将孩子给落了。

自那以后小嫔妃的精神就不怎好,有一日躲避着侍卫跑了出去,一口气跑到了御前,在声泪俱下泣血陈言之后,悲愤之下触柱而亡,太子也是因此被太祖判为失德,从而丢了太子的宝座。太祖有才能的儿子众多,当时又当值夷族之乱,此时废太子委实不是什么好时机。但是永宁很是理解太祖,这太子不禁上了自己的女人还这般怂蛋,连孩子都不敢留,这般惧内的定是个不成器的,狠狠心咬咬牙便废了。也要多谢太祖废了这怂包太子,不然她还做不成公主呢。

想到这个事情,永宁便觉得这里阴森森的,便又跟福顺聊天,“哦,那你这还挺清闲啊,也没人管你,还能在这儿烤肉。”

福顺一听这话又慌了,但见永宁神色如常,没有什么刁难的意思,便说了,“侍卫大哥听我解释,并非是我有意偷懒,只是……我前几天惹了管事太监,他为了罚我便断了我的膳食,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这会儿是迫不得已了才在这儿烤点东西吃……”

永宁一听,手里的肉也转不动了,她看了看福顺,果然发现他身上还穿着单薄的衣衫,这棉衣,恐怕连二两棉花都没有,小太监冻得哆哆嗦嗦的,一双手都烂了。不止如此,顺着衣袖往上看,就能看见斑斑驳驳的青紫伤痕。

永宁伸手去碰才刚碰了一下,福顺就吃痛一般猛地躲开了,永宁不禁很是气愤填膺,这么小的孩子,竟然下成这样狠手,打还不算,还不让吃饭。永宁说道,“福顺,那个管事太监是不是对你很不好?没事儿你不用怕,只管告诉大哥。”

福顺怯怯的看了永宁一眼,接着点了点头又摇摇头,“是我自己做事没做好,管事太监罚我也是合该的……”

看着福顺又瘦又小的身量,永宁不禁可怜起他来,她看了看手里头的鸽子肉,一把就塞给了他,说道,“烤好了,赶紧吃吧。不然饿的晕倒了就糟了。”

福顺看着永宁很是惊奇,方才永宁那般自然的坐在那儿烤肉,他都以为这肉多半是要进了她的肚子了(虽然永宁确实是这么想的),却没想到永宁烤好了还能给他。福顺呆呆的看着永宁,一时间眼睛里有些泛酸,自打他进了宫,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这么好,偏偏还是个萍水相逢的人。

永宁看着他,瞪了瞪眼睛,“快吃啊!看着我看什么。”

福顺被永宁看得又是一瑟缩,但到底是敌不过饥饿。他这会儿胃里头都抽抽了。福顺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有些犹豫的接过永宁手里的鸽子肉,等拿在了手上之后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这鸽子刚才掉在了地上,加上炭盆里头的树枝快没了,烤的有些不够,再加上也没什么调料,味道肯定不是特别好。但是福顺这会儿吃的狼吞虎咽的,好像手指头都要咽下去了一般,看得永宁很是心酸。

一只小鸽子而已,福顺很快就吃完了,就在他正一根一根嗦指头的时候,永宁说,“福顺,你认识到前宫去的路么?我今儿是第一次进宫,一时间迷了路,你帮我带路可好?”

福顺想了想说道,“我不常去前宫,路可能有点不熟,但是将大哥带出去还是没问题的。”

永宁笑了笑说道,“那就谢谢你了,今儿身上没带银子,明儿给你。”

福顺一听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大哥人这么好,我不要银子。再说了,大哥是侍卫,叫福顺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永宁听他这么说心下有些恻然,被分到永巷的侍卫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自己没什么本事整天就知道欺负弱小太监,真是没种。

永宁拍拍屁股站起来,坐了一会儿身上的汗已经没了,得快些走了,不然等到了用午膳的时候她还在宫里头瞎转悠可就糟了。不免又要骂陆晅一顿,这个天杀的,把她扔哪儿不好扔到永巷里,这是存心吓她呢。看她回府了怎么收拾他。

福顺确实不太熟悉路,但是带着永宁七拐八拐的也还是绕了出来,等到了地方,永宁本还想说些什么,福顺却苦着脸看了一眼太阳说,“快到午时了,大哥,我得赶紧回去给管事太监做饭了,不然晚了,他就又要罚我了!”

“哎!”永宁叫住福顺,想了想说道,“明儿巳时正,在离永巷最近的那个宫门等着,知道了么?”

“啊?大哥这是要干什么?”

永宁不让福顺再多问,推着他就推走了,“你快些走吧,记得明儿巳时正在宫门等着啊!一定记得!”

说着,永宁不待福顺问话,就大踏步的走了。哎,她与这小太监虽然萍水相逢,但到底看着是真可怜,能帮还是帮一把吧。

永宁走了没多久,竟然就走到了花园子里,到这儿她就认识路了,离芷兰宫很近,但是离宫门就有些远了。看着快午时了,她又没叫马车在正宫门等着她,保不齐怎么回去呢。她想着真不行去贵太妃宫里混一顿饭吃,但想想自己身上的装束,又害怕贵太妃直接一柄长枪给她挑了出去。

正在她犹豫的时候呢,却突然听见有人叫自己。

为什么觉得就是叫她的呢?因为这会儿快到了饭点,没人这么有闲情逸致的来逛园子。

而且那小婢女一连声的说着,“哎,那个侍卫,对,就是叫你呢,快过来!”

永宁左右看看,最后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

“对!就是你!过来!”

永宁‘哦’了一声就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想,怎么她这个样子都有人把她当做侍卫呢,你见过哪家的侍卫这么娇小的啊?

永宁走近一看,才发现是谁。只见圣女白戚戚羸弱的坐在一块假山石头上,身上不怕冷的只穿着一件布料看起来很飘逸的裙子,脸色有点苍白,还是带着面纱,一双大眼睛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有些不满。而她身旁的那两个青衣教众也很是防备的看着她。

永宁行了一礼说道,“有什么事?”

穿着冬衣围着围脖的宫女指了指上头的一个鸟窝说道,“替圣女大人把那个鸟窝给摘下来。”

永宁抬头看了看,呵,好家伙,那么高呢,她又不是猴子,怎么可能爬的上去。再说了,好端端的摘人家鸟窝干什么?

“摘鸟窝做什么?”

“嘿,你问那么多做什么,”那宫女很是跋扈的说,“圣女大人让你摘你就摘!”

白戚戚身旁的一个青衣婢子很是高傲的说道,“我们圣女大人有好生之德,不忍见这鸟雀寒冬受苦,这便要将鸟雀带回去好生照顾呢。你们这等整日舞刀弄枪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这时,一只大鸟飞过来,鸟窝里立刻露出几个小鸟,叽叽喳喳的很是欢快。永宁仰头看了看,冲白戚戚一抱拳说道,“圣女有所不知,这种鸟是鸦科类,是天生耐冬的品种。冬季一到百鸟南飞,但这种鸟却是不南飞的。不但不南飞避寒,还会在高处筑巢,幼年鸟雀只有在经过严寒之后才能成为筋骨强壮的成年鸟雀。圣女要是贸贸然将他们带进温室去,怕是来年会害了这些小鸟。”

白戚戚看着这个滔滔不绝的弱小侍卫,眸子里慢慢生出些惊奇来,以往男子见到她无不倾倒,今日这人见到她却不但没有惊艳之色,反而连个正眼都不曾甩给她过,这实在是太反常了。她内心有些不喜,便开了口说道,“原来是如此……戚戚愚笨了,倒叫大哥瞧了笑话……”

白戚戚身旁的两个婢女见到自家主子居然开口说话了,还是对着一个身材瘦小的娘娘腔,顿时都愣住了,“圣女……”

永宁被她这一声‘大哥’叫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要不是永宁知道圣女志存高远,是要当后宫之主的人,不然她真以为这冰清玉洁的圣女要勾引自己呢。

永宁对着她又是一抱拳,说道,“若圣女没旁的吩咐,在下便告退了。”

说着,永宁便不发一言的转了身,大踏步离开了。她这会儿饿的肚子咕咕叫,可没这闲工夫再跟她胡扯。但是吧,永宁心里有些不忿,那个圣女长得还真是美,本来她觉得自己长得就够美了,没想到还有人比自己更美。她这般想着,又不免后悔起来,她怎么就穿成这样出现在白戚戚面前,女人都是有虚荣心的,况且这个女人要是搁以前就是陆晅的皇后,情敌相见分外眼红,怎么说第一次交锋也得盛装打扮一番吧,哎,幸好白戚戚没有认出来她就是尊永宁公主。不然,自己的面子真是要丢光了。

其实白戚戚的容貌是不及永宁的,但白戚戚这番打扮就弥补了那一丝小小的缺憾。永宁无论长相还是穿衣都偏明艳,她天生就适合穿海棠衣石榴裙,娇美非常,她就是那盛开在枝头的开的最好的一朵花;圣女白戚戚不管长相还是装扮都走的是冷清路线,大冬天里穿一身白纱衣,自是比周围穿着厚重的女子都要飘逸,就好比照在雪山上的月光。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有的人就是喜欢冰山美人,而有的人就是喜欢明艳丽人。

永宁走了之后,青衣教众很是惊讶的问白戚戚,“圣女,您为何要跟那个侍卫说话?”

白戚戚看着永宁消失的背影,笑了,“这不是侍卫,这是个女人。”

“女人?”两个婢女都很不解,“圣女你说方才那侍卫是个女人?”

“是,”白戚戚抚了抚手上戴着的圣文链子,“她方才看我,眼睛里没有半分杂念,这太不寻常了。宝珠,”白戚戚笑着对一旁站着的宫女说道,这是大梁皇帝刚刚亲自赐给她的十六个专程伺候她的宫女之一,“能否劳烦你去帮我看一下方才那侍卫是谁?”

宝珠听了忙应声,“是,圣女大人。奴婢这就去跟着那人,等得了消息就来跟您回禀。”

白戚戚重新把面纱戴上去,笑着点了点头,“那多谢了。”

梵音教圣女因为历来都是比丘的皇后,从小学习的不仅仅是梵音教圣典,也要学习后宫管理之术,要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国母。虽说比丘国策是一生只能娶一个妻子,但是鲜少为外人所熟知的是,若是比丘皇后身体孱弱无子,或者孩子少的话,皇帝暗地里召幸宫女也是不成文的规矩,待宫女生下了孩子,便记在皇后的名下养。从一而终是比丘男子奉行的美德,但是这种品德类的便缺少了强制力,皇帝召幸的宫女多了,难免就会心猿意马,若是宫女再是个心气儿高的,免不了要给皇后气受。

纵使比丘已经国灭,但是她从小一直被教主当做一国之母来教养,不仅要端庄大气,最重要的还有治理后宫之术,她绝不会叫什么阿猫阿狗的就骑到她头上来。

宝珠领命离开,却越想越不对。先前她还未曾注意,圣女一说那人是个女人,她这就想起来了。她瞅着方才那小侍卫的眉眼,怎么那么的像……像……

宝珠正走着,却突然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紧接着就被绊倒了。一声泠泠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直吓得她心惊肉跳。

只见那小侍卫懒懒的靠在一棵树上,一条腿垫着脚尖很惬意的靠在另一条腿后面,她面上笑意盎然,“哟,你可是在找我么?”

宝珠再也不敢含糊,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跪好,“奴婢,见过永宁公主。”

“呀?居然认出来我了呀,”永宁嘴里叼着一根儿草,那吊儿郎当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欺侮良民的恶霸,她走到那宫女面前弯下腰,歪着头笑了笑,“这不是也挺有眼力见儿的么。”

宝珠是甘泉宫那边的宫女,很少与这位永宁公主正面交锋,但是对这位公主的‘恶名’也是如雷贯耳,她纵横跋扈,宫里从没人敢惹她,她整治起人来那手段,真是想想都叫人害怕。想到这儿,宝珠大叫后悔,怎么刚才就瞎了眼没认出来呢!她方才还对着公主大喊大叫颐气指使,完了完了,这次是真的完了。

“哎呀,我又没怎么着你,你抖什么啊。”

宝珠看着很好脾气似的永宁公主,哆哆嗦嗦的说道,“奴婢,奴婢不敢……”

“不敢什么?不敢对我呼来喝去?方才我看你也做的很顺手啊。”

来了来了开始问罪了!宝珠登时什么也不管了,对着永宁开始磕头,“奴婢有眼无珠,冲撞了殿下,公主原谅奴婢吧!奴婢该死!公主原谅奴婢吧!”

永宁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的看着不停磕头的女人,不由失笑道,“你看你说的话多前后矛盾,一边说着自己该死一边还叫我饶了你。得了得了,今儿我也不想治什么人的罪,你告诉我,方才那圣女叫你来干什么来了?”

宝珠嗫嚅了一下,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

“不说?”永宁笑的见牙不见眼,尖尖的虎牙在阳光的照射下亮亮的‘叮’了一下,看得宝珠如临大敌,“我看你是想试试我的鞭子了。”

圣女才刚来,哪里比得上永宁公主可怕,宝珠当即声泪俱下的求饶,“公主饶命!奴婢说!奴婢说!”

“圣女她,她方才说您看着她的眼神毫无杂念,便猜测公主您是个女子,叫……叫奴婢过来跟着您,看看您是哪宫的人。”

永宁听了摸摸下巴,这个圣女,想不到还挺有一套啊,这才刚来,就开始收买人心帮自己知己知彼了。原本她还以为圣女都跟话本儿里头的一样,圣洁如雪普度众生,终身不嫁侍奉圣典呢。果然这当皇后培养的圣女就是不一般啊。既然她有心探查,永宁自是不介意将水搅得再混一点,于是笑眯眯的对着宝珠说:

“你跟在我后面,看见我进了长乐宫的偏门儿,知道怎么说了?”

宝珠当即明白,连忙点头,“是,奴婢知道怎么说!”

“嗯……乖,”永宁摸了摸宝珠的头,直把宝珠摸得头发丝儿都快倒立起来,“去吧,以后好好干,本宫用得着你的地方还多着呢。”

什么?以后还找她?!宝珠苦不堪言,她以前经常干这种无间道的活儿,但是伺候谁都不想伺候永宁公主啊!

但她又能有什么法子,只能把头磕下去,“是,公主。”

“怎么,给我卖命不开心啊?”

宝珠欲哭无泪的看着笑眯眯的永宁公主,她总算知道为什么宫里头的人都叫永宁公主作‘笑面虎’了,瞧这笑眯眯的和善样子,跟个弥勒佛似的,但是叫她怎么看怎么害怕。

“没有没有!奴婢愿为永宁公主肝脑涂地!赴汤蹈火!”

“嗯,不错,起来吧。把身上拍拍,别叫圣女发现了哟。”

宝珠得了离开的应允,一溜烟儿的跑了,照着永宁公主教的话回了圣女,圣女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便揭过此事不提。

你若是要问最近京中最炙手可热的人是谁,京中的人不管是贵族也好平民老百姓也好,都会不约而同的告诉你,是新来朝的梵音教圣女白戚戚。

这位圣女貌美绝伦,冰清玉洁,气质高贵,又精通梵音教圣典,还涉猎佛法道家,学识渊博。且心地善良,对待众人皆是一视同仁,宫中的太监宫女无一不对她赞口不绝。不止如此,她还经常办讲经论道坛会,邀请天下高僧道长来论经讲道,不论贵族平民都可前来聆经。前去看过的人回来之后都是受益颇深,连说这位圣女乃是菩萨转世。除了讲经论道,白圣女还会办救济贫民的粥棚,屈尊降贵亲自施粥,感动的八十老翁泪水涟涟,直喊‘活菩萨’。但无论有多少赞誉,这位圣女皆是一笑而过,“华名于我,皆浮云耳。”当显大家风范。

宴席之上,与往日男女宾客分席而坐不同的是,圣女的坐席既不在男客席也不在女客席而是在正中间,此时此刻,圣女一袭白衣端端坐在座椅上,头上带着白纱,眉眼慈爱,活像死一尊精美绝伦的观世音菩萨。但与观世音菩萨不同的是,圣女身边挤满了前去‘论经讲道’的男子。

“嗤,瞧那些男人的嘴脸,真真儿是恶心。”合仪一双美目瞟向白戚戚那儿,讥讽一笑,“真是蚊蝇专扑腐肉。”

合仪骂了一句,又扭头看向身旁相邻坐席的永宁,揶揄道,“听说你们家定安候对这位圣女可是不一般,见天儿的往跟前凑呢你好歹也是大梁第一美人,就这么没骨气?”

永宁从白戚戚那里收回目光,没看合仪,喝了一口花露酒说道,“我又能怎么着,人家现在可是‘大慈大悲’的菩萨呢。我还能拦着不让去上香祭拜?”

合仪说的是对的,但是也不是全对。陆晅这阵子进宫是频繁了些,那个圣女要施粥也好办什么讲经论道大会也好,都是陆晅一手操持,每每晚上回来了眉目间的倦色总掩盖不住。但是永宁也知道,陆晅既然答应了梵音教的教主帮他光大梵音教,就少不了要做这些。想要宣传一个教派,首先要做的就是推出来一个偶像,叫大家都崇拜她,将她奉为神明,如此才能进行下一步。现在他们做的,就是将白戚戚捧上神坛。

可是虽然永宁都知道内情,但是这般直接被人说在脸上,她还是不怎么好受的。女人在女人面前都是要面子的,谁愿意被别的女人揭短啊。

合仪听了,不由噗嗤一笑,打着那柄在寒冬腊月都不收起来的荷花红鲤鱼的团扇说道,“永宁姐姐,先前儿我怎的没发现你这么会说话呢!哈哈哈哈!说得对,咱们怎么能拦着不让他们去上香呢!”

“哎呀哎呀,永宁姐姐,这梵音教的圣女来了之后,我倒觉得你也没那么讨厌了。”

永宁翻了个白眼,“那我可还真是荣幸啊。”

“我说的是真的,”合仪摇着扇子看向宛如被众星捧月一般的白戚戚,脸上浮现出些鄙夷之色,“什么开仓放粮施粥,她有本事去边陲流民城施粥啊?在最繁华富庶的天子脚下施粥,居然还有那么多的‘贫困’老百姓前去领粥,呵,别以为看不出来都是做戏。还什么论道讲经坛会,邀请天下得道高僧前来,那都是什么高僧啊,连凉山寺的全明都不如,不过说过了几个野和尚臭道士的,就被奉为什么‘大家’了,真真儿是可笑。傻子都能看出来的把戏,偏偏那些男人还都相信了。”

“相比较于这种惺惺作态的女人,我倒还更喜欢你些。虽说你性子不好嚣张又跋扈吧,但至少是真性情。”

永宁听着合仪对自己的评价,不由擦了一把汗,她嚣张又跋扈?拜托说的是合仪自己好不啦?不过合仪说的这番关于白戚戚的话叫人听了可真是痛快。

“在看女人这方面,男人永远比不上女人眼尖的。合仪你也别在这儿恶心了,再恶心也不成,如今整个大梁京城的贵族男子都对她趋之若鹜,你要是想嫁个如意郎君,不如学着绿华,多去与圣女亲近亲近,若是能得圣女一声赞赏,你就也是‘圣洁’了。”

确实如此,如今圣女白戚戚风头正盛,就好比当年的永宁一样,她因着穿海棠色衣裙最好看,有一段整个京城街上皆是一片海棠色,看过去艳丽的很。现如今再上街,街上便全是清一色的白衣白裙白斗篷,掩盖在茫茫大雪里头,几乎都要叫人分不清楚哪儿是人哪儿是雪了。永宁对此不禁嗤之以鼻,本来冬天穿浅色就不好看,再这般白衣白裙白斗篷,简直跟戴孝一样。她还是我行我素,继续穿她最喜欢的石榴裙,外面披着湘妃色绣梅花的斗篷,头上梳着倭堕髻,簪着简简单单的一只步摇,垂在颊边,怎么看怎么娇俏。

也有不少的贵女刻意与圣女交好,若是得了圣女一句赞誉,这求亲的人便翻了番似的多起来。绿华的生日是在冬天,这眼看着马上也要及笄了,便没事儿了凑在白戚戚身旁,身前身后的跟着跑,果不其然受圣女青眼,说了她一句,‘温文尔雅,圣洁无双’,纵使绿华娘家不怎么显赫,这有心求亲递帖子的人也多了起来。

不过皇族中对于这种事情分两派,一派就是绿华这种对圣女唯命是从,还有一派就是合仪这种,嗤之以鼻一点帐都不买。永宁,这次破天荒的居然和合仪在了一个阵营中。

“可算了吧,就那群腌臜男人,打死我我都不嫁。连惺惺作态的女人都看不出来,定是个蠢笨的。”

“你这般挑三拣四的可不成,你及笄时间也有一年了,朔雪都嫁了你还没嫁,你母妃都不着急?”女人们要是有了相同的敌人,关系便能瞬间拉进,过往仇恨一概既往不咎,永宁都没想过,她还能有朝一日跟合仪这般心平气和的拉家常。

“你能挑,我为何不能挑?我就算要嫁,也要嫁宁世子那样的,”合仪有些羞涩的笑了笑,拿扇子挡着,偷偷的望向对面自顾自饮茶的宁世子,他周围的位置竟然都空了,显得他便格外的凸出显眼,“宁世子就是个聪明人,不为这劳什子圣女的把戏迷惑心智。”

宁怀因啊……永宁也跟着看向宁怀因的方向,他裹着大氅,眉目清浅,只是唇色极淡,大概是身子还没有好。她上次从满月酒宴席回来第二天便派人送了补品过府,宁怀因只打发人回了信,未曾出来迎接,只说是身子不好卧床休息。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天了,他依旧缠绵病榻。

“喂,喂,你作甚么也盯着宁世子看,不准看。”

永宁看着合仪如临大敌的样子,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说道,“我都有我家侯爷了,谁还会跟你抢呢。我给你个恩德,你要不要?”

合仪皱眉,“什么恩德?”

“宁世子似是染了风寒,许久都不见好,你若是得了空,不妨去探望一番啊?”

合仪先是面上一喜,接着又戒备的看着永宁,“你怎么会知道?”

永宁叹了口气起身去偏殿更衣,“你爱信不信。”

永宁去完更衣回来的时候,却未曾想与这圣女狭路相逢。

不得不让永宁咂舌的是,这圣女就连上个厕所,也是一堆男人前呼后拥的跟着,她也不嫌不好意思?那么多人就站在外面,她尿的出来么?

永宁出来更衣,想着再在外头站一会儿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再进去,便披了斗篷出来,湘妃色的斗篷,绣着大簇大簇的梅花,一直延伸到她胸前,脖颈处绕着一圈儿的白色狐狸毛,簇拥着一张妍丽的脸,便似这冬日里一把火,几乎要烧了众人的心。

永宁定定的看着白戚戚无波的眼神,在心里默默腹诽了一句‘死鱼眼’就想走,虽说这圣女如今很受欢迎,但是说到底她只不过是个无品无阶的平民百姓,能进得宫来全因着陆晅。她贵为公主,自是不会像绿华她们自降身份的向她行礼的。但就在她与白戚戚擦肩而过的时候,白戚戚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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