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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惊变 - 侯爷有话躺下说 - 之子于归兮

第146章 惊变 - 侯爷有话躺下说 - 之子于归兮

萧聆早已不复当年的风采。天家子弟,毕竟基因在那儿,长相都是不差的。萧聆当年,也是浊世公子一个。只可惜心力交瘁几年下来,竟然隐隐有白发衰颓之势。这也难怪,这种境况,他怎么能不发愁啊,这只是白了发,没能秃顶,已经算是好的了。

永宁的变化也挺大的,过了年她就十九了,眉眼已经长开了,更加倾国色。萧聆乍一看到跟在陆晅身后的永宁,竟没有一眼认出来。

“永……永宁?”

永宁取下头上戴着的兜帽,说道,“好久不见了,皇兄。”

萧聆看着永宁方才进来的时候是被陆晅拉着手进来的,心下便了然。他感叹的笑了一声,“永宁,我们几个,果然就你过的最好。”

“先前父皇宠你宠上了天,如今你又傍上了定安候。皇妹啊皇妹,你果真不愧是皇妹。”

陆晅闻言皱了皱眉,“萧聆,你最好还是好好说话。”

萧聆冷笑了一声,“定安候还真是维护我皇妹。想不到堂堂定安候,也栽倒在了我萧家人手里。我也算出了口怄气了。只是永宁,你说你年纪轻轻的跟过几个男人了?现在又委身这跟赵辅政别无二致贼人,你还真是来者不拒。”

“萧聆,”永宁终于不再叫他皇兄,“你已经被剥了皇籍,现在已不是我皇兄了。你只是罪人萧聆。如今你已经兵败如山倒,我劝你还是不要说些会惹怒我的话了。”赵辅政是这个世界有名的乱臣贼子,和曹操一个性质,永宁偷偷读过民间关于赵辅政的传记,平心而论觉得这个人还挺有才能的。天下应当让有才能之人来掌权,这一直是永宁的看法。萧聆说陆晅是赵辅政倒没什么,但关键是他偏偏说她,当年赵辅政身边可是有一个祸国妖姬,是个著名的风骚快活娘,一生跟过的男人无数,用‘人尽可夫’这个词来形容也不为过,这名声是比她臭了多了去了。她就不明白了,她好歹是萧聆的妹妹,两人这么多年没有见,至于这么埋汰她么?

“哈哈哈哈哈……”萧聆跪在地上大笑了起来,“若是我不败,罪人便是你们!自古成王败寇,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若是可以,我真想杀了你们。”

陆晅眯了眯眼睛,一手搂住永宁的腰,“萧聆,你当真是诚心归顺么?我怎么看不到你一点诚意?”

永宁插了一句,“他这般悲惨,少时不受父皇疼爱,后来就败兵出走,在这儿边陲之地苟延残喘,如今败了,你还不让人家发发牢骚?”

萧聆瞪了永宁一眼,“多年不见,皇妹还是这般牙尖嘴利。呵,陆晅,你当我愿意归顺么?若不是为了我一家老小,我定要跟你拼个你死我活!”

陆晅看了看在后面跪着抱头痛哭的四皇妃和几个儿女,心道若是当真为了妻儿,倒不如将妻儿暗地里送走,如今若是随他们回了京城,此生便注定不得安稳。他的孩子注定会背负上叛军之子的骂名,这辈子都抬不起来头。

“陆晅,我不求别的。此去只要能保我妻儿平安,我如何都无所谓了。我知道萧远那个废物只是个空壳子,这大梁,真正说的算的还是你陆晅!你说吧,你是打算圈禁我啊,还是一回去就谋害了我啊?你如今可是‘陆辅政’了,多杀几个皇族也算不得什么。”

陆晅看了看永宁,正想说话,外面却突然有一人来报,面色颇为复杂,他跑到陆晅面前,说道,“侯爷……大,大事不妙了。”

陆晅皱了皱眉。“出了什么事情?”

“平南王昨儿发了一则勤王诏书,说……说您是比丘余孽,意图谋反推翻大梁,那厢已经揭竿而起了!今晨,皇上也昭告天下,敕令您不得入皇城!”

此话说完,众人皆是一愣。萧聆听了癫狂的大笑,“哈哈哈哈哈!陆晅!你如今也跟我一个下场是乱臣贼子了!哈哈哈哈哈!你想不到吧,想不到我这废物哥哥会留这么一手吧!”

玄甲军虽然雷霆作战,但与夷族一战已是损耗重大,加上如今虽说小梁朝归降,但夷族还逍遥自在,不得不乘胜追击,一举将夷族歼灭。但此刻京城却将陆晅打为乱臣贼子,不得回还京城,且还有宁王打着‘勤王’的旗号,那无疑对陆晅是很大的一个威胁了。这宁王既然敢这般公然与陆晅撕破脸,那就说明他根本不惧陆晅的玄甲军,那就是说,他治下已有了可与陆晅的玄甲军相抗衡的军队了。

陆晅和永宁对视一眼,他们还是晚了一步。这一世,宁怀因还是抢先一步向世人披露了陆晅的身份。

就算陆晅一直嚣张跋扈,但不能否认的是他确实是大梁的肱骨之臣。但倘若陆晅是外族人,还是曾经被大梁灭国的比丘国皇子,那陆晅所做的这些可就是**裸的不可饶恕之举了。

前一世陆晅的身份是永宁告诉宁怀因的,但是这一世永宁可是守口如瓶什么都没有说,这个宁怀因是怎么知道的呢?

“他是怎么知道的已经不重要了,现在重要的是如何应对。就算宁怀因先我们一步也没关系,”陆晅握住她的手转身向外走,“毕竟这一世我们在一起。”

“来人,”陆晅边走便吩咐道,“派人将逆贼关进牢车里去。剩下的,听候发落。”

“是!”

定安候陆晅是已经灭国的比丘六皇子的消息一经披露,立刻不胫而走,穿的举国上下皆知。如此以往本就斥责陆晅的人更是纷纷以笔作枪,揭竿而起,痛斥陆晅外族之心歹毒无比,居然潜伏进大梁数十年,只待时机便推翻大梁,以实现他的狼子野心。此心此行,其罪当诛!

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多,饶是一向治军严明的玄甲军,也不免人心惶惶起来。若是陆晅当真是比丘遗孤,那么玄甲军呢?若是他们继续追随陆晅,是不是也就成了叛军了?

明明他们才刚刚九死一生的与叛党争斗了快一年,身心俱疲,本以为回京之后会加官进爵,却没想到一夕之间自己竟也成了叛党。这不可谓是不讽刺了。

陆晅知道玄甲军都在等着他给一个说法,但是陆晅却迟迟不发声,京城已经连传几道檄文,要叛党定安候速速交出兵权,不然等待宁王大军到来,免不了要一场生死搏斗。

看着陆晅像没事儿人一般,永宁也替他着急。这委实是个两难之境。玄甲军的人这些日子来人心惶惶,她带着小芳到帐篷外散步,就经常能听见三三两两的士兵聚在一起讨论,见到她之后便慌慌张张的行礼。人心不可乱,乱了即是大忌。可陆晅为何一直不给个说法呢?

也是了,陆晅他何尝不纠结。这委实是个两难之境,纵使玄甲军跟着陆晅出生入死多年,早已成了他的私军,但是那也是在陆晅是大梁子民的基础上,若是陆晅是外族人,当真要带着他们反叛推翻大梁,那也是不能够的。但若是陆晅发声反驳宁怀因的论断,声称自己的大梁子民的话,那么他将一辈子都不能够再使自己的身份大白于天下。他能这般轻易的放弃自己的身份么?

永宁正紧皱眉头,面前突然就出现了一朵花,永宁一愣,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拿着花的小芳,讷讷的接过来,“额……谢谢你的花。”她放在鼻端闻了闻,就是寻常的野花,“哪儿得的?”

小芳继续面无表情的在她身旁坐下,“后山采的。夫人,你不开心。我们村子的人说姑娘不开心就要送花,现在你有没有开心一点?”

永宁很是惊奇,平时小芳一直冷着个脸,几乎从来不跟她主动说话,这么有个性的性格,要不是陆晅测过了她没有武功,她都要怀疑小芳是什么江湖侠女了。想不到,小芳却还是个如此心细的人。

永宁很是欣慰的笑了笑,冲小芳一抬胳膊,“谢谢你啊。”她叹了口气,“这个……我确实有些忧愁,不过没关系。”

“夫人可是忧愁将军的事情?小芳不懂什么大道理,小芳只知道夫妻间不能藏话,也犯不着藏话。村里的人都说了,夫妻连着心,砍掉一半疼一个儿,夫人不妨有话跟将军直说,不管什么事儿说开了就行了。”

永宁之前一直考虑着这是陆晅的事情,最好还是让他自己做决定,毕竟她不想让陆晅因为她而委曲求全。其实她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死心塌地跟着陆晅。若是陆晅选择公布自己的身份,走上复国反叛这一条路,那么无论多艰难她都随他去,生死不离;若是陆晅选择隐瞒自己的身份,杀回皇城去与宁怀因决一死战,那她也无条件追随。毕竟现在他们都只有彼此。

听小芳这么一说,永宁瞬间豁然开朗了。她不想干预陆晅是好的,但这是她的想法,也应该告诉陆晅才对。

于是她二话不说,从草地上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便拿着花喜滋滋的去了主帐篷。

小芳看着永宁一蹦一跳的走远,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慢慢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来。

永宁进来的时候陆晅正在看京城发的让他上交兵权的檄文,他抬头冲永宁伸出双臂,便将永宁抱了个满怀。

他抱住永宁坐在腿上,说道,“哪儿来的花儿?”

“后山采的,是小芳采给我的。”

“嗯,你若是喜欢这个婢女,我便让她签了卖身契跟着你罢。”

永宁却摇摇头,“不用了,还是让她拿了钱就回她的小村子罢。身边跟的人太多了也不方便。”

“嗯,随你开心。”

永宁窝在陆晅怀里呆了一会儿,突然说,“陆晅,我有话要问你。”

陆晅闻言放下檄文,抱着她看着她的眼睛,“嗯,什么话?”

“我皇兄和宁怀因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哎,你先别说,”她伸出一根指头堵住他的嘴唇,“你先听听我的想法吧。”

“我……我没有别的奢望和想法,我只想和你好好的在一起。我原来曾听过一个故事,霸王项羽和虞姬。虞姬作为一个女子,跟在常年征战的项羽身边,不离不弃,直到最后一刻。我也愿做那追随项羽一生的虞姬,不论你作何选择,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不管结局如何。”

永宁果真是不擅长说这些话,她说完之后有些赧然的低下头,“好……好了,我说完了,你说吧。”

陆晅在她头顶轻笑一声,旋即抬起她的下巴,先是给了她一个绵长温柔的吻,之后看着满脸通红的永宁,“你这小脑袋瓜里面都在想些什么。我怎么会让你做那悲惨的虞姬,我会保你一世平安的。”

“我一直不说,是以为你知道。我不早就与你说过,这一世对我来说,复国什么之类的已无多大吸引。重要的是能与你相守。所以,我打算放弃复国。”

“可是,这样的话你一辈子都不能……”

“那又如何呢?我们不是说好了,待此间事了,就一起看遍大好河山么?你不还骗着卫修尔把秘境借给你了?既然如此,我要这江山又有何用?再说了,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容许我选择其他的路,玄甲军不可能会跟着一个外族人推翻萧家的。所以,不管于情于理,我都不会宣布身份了。我只是陆晅,你一个人的陆晅。”

永宁动情的望着他,“可是就这样丢了你比丘临的名讳,真的不遗憾么?”

“那有什么遗憾的。我们都是二世为人了,比丘临早已在上一世死去,这一世的我,只是陆晅,追随你而来的陆晅。”

永宁双目灼灼的看着浅笑着的陆晅,抬臂紧紧的抱住了他。

“我也只是萧永宁,你一个人的永宁。”

不久之后,定安候陆晅就发了檄文,痛斥宁怀因祸乱江山社稷,他乃是大梁子民,又受先帝知遇之恩,一直鞠躬尽瘁,不料君主听信小人谗言,误信他有谋逆之心,实在痛心非常。不止如此,定安候又列出平南王府的十大罪状,圈地、私屯私军,又念圣上被奸臣蒙蔽,特此出兵勤王。

这竟是又一条勤王檄文了。

一时之间,众人倒被这两人给整蒙了,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要谋逆的人。于是原本一窝倒向宁王的人们分了两派,一派主张宁王,说陆晅早就有前科,这么多年大权在握,且嚣张跋扈,丝毫不将帝君放在眼里,定是他谋逆;一派主张定安候,说定安候一直为国家死而后已,当年夷族之乱就是定安候一力平定。新帝登基之后也只是因新帝才能欠缺,这才代为辅政,况且新帝当年就是定安候一力扶持才坐上的高位,定不会有谋逆之心。

一时间众说纷纭,两派纷纷撰写诗文,或歌颂或贬斥,热闹非常。

永宁窝在陆晅怀里,看着时人写的诗歌长赋,不禁觉得可笑,看来不管在哪个时代,文人向来都是戏最多的群体。

因着永宁的母后和亲人还在京城,怕萧远知道永宁追随了陆晅之后以此要挟,便隐瞒了永宁的下落。永宁起先还有些失落,“哎,看来我当不成虞姬了。”

“你比虞姬的命可好太多了。”

陆晅摸着永宁的头发说道,“永宁,若是有朝一日我和宁怀因当真决一死战,若我杀了他,你会不会伤心?”

若是永宁不知前世纠葛,她大抵还是会有些伤心的。但是知道了宁怀因切开是黑色的之后,她便再无半点同情心了。

“自然不会伤心,只是你要小心。宁怀因此人阴险狡诈,怕是不好对付。”除此之外,还让永宁比较担心的事情是,前世里宁怀因先披露了陆晅的身份,才使得陆晅处处被动。尽管此生两人的命运看似已经被陆晅更改了,但是卫修尔的话不可不听,永宁总觉得还会再出些什么跟上一世的岔子。

上一世,宁怀因以她作质要挟陆晅,她十分担心这一世会不会重演历史。

陆晅听了之后宽慰她道,“你知道上一世宁怀因的下场如何么?他被身边人出卖,泄露了行兵的计划,被我们围困在山谷之中,最终大败。你放心,我不会输的。我也不会再让你受到一丁点的伤害了。”

只是,该来的总会来,永宁所担心的事情终究是发生了。

双方正式撕破脸皮之后,陆晅便下令进京勤王。自从他发了勤王的檄文之后,玄甲军的人心就安定了许多。谁说他们将军是比丘人的,他们将军明明是土生土长的大梁人!那个宁王这般污蔑自家将军,那个皇上居然也昏聩的听信小人谗言,他们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一时间,士气很是高涨。

他们快速的从西南腹地朝着京城挺进,一路上不断收纳新的散兵,原本因为与夷族交战而损失的兵力也渐渐的补回来了。玄甲军与宁王私军,都在一刻不歇的朝着京城挺进,现在,好似就是看谁先到达京城了一般。

要论距离,从西南出发到京城和从南藩出发到京城是差不多的,只是西南多山,玄甲军要翻山越岭才能到达,这便是落了下乘。

但是陆晅也不怕,他说了,就算被宁怀因抢先一步到了京城也没什么,只要他能占了洛阳便够了。毕竟他们的目的并不是当皇帝,只是为了除掉宁怀因罢了。洛阳是整个大梁的粮仓,不愁粮草。

到底还是宁怀因先一步到了京城,陆晅见宁怀因到了京城,索性也不急了,一路上优哉游哉的就权当游山玩水了。玄甲军兵士还不曾这般龟速的行过军,但自家将军都不急,他们也就犯不上急了。

洛阳在永宁前世里便是闻名遐迩的古代都城,地处中原,土壤肥沃,又四通八达,是个非常富庶的地方。大梁的洛阳也不例外,历史上也有朝代曾在洛阳定都,宫殿什么的都还保存完好,被大梁皇族征来做了行宫。为了避免落人口舌,陆晅他们到了洛阳之后并没有入住行宫,免得有人再翻出天来,陆晅也说了,最恨那些个文人,一个个的都是戏精。永宁笑着说人家文人这要是搁在后世,就是忧国忧民心怀天下,这叫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也是要流芳千古的。

陆晅却说,这些个能流传后世的大都是官场不得意的酸腐文人,他很是不喜。

但是酸腐文人也有酸腐文人的好处,陆晅偷偷的叫人买通了一些惯常在茶楼说书或是争论时下大事的人,专程写文刺挠宁怀因,还印了小报,没想到这小报的威力如此大,竟一路流传到京城去了。一时间宁怀因的风评可谓是查到了极点。

就算占了先机又如何?京城是皇都没错,但也是大梁最开放的地方,人多嘴杂,舆论压力也不容小觑。永宁看着陆晅这蔫坏蔫坏的样子,觉得他要是在现代当个媒体人是没什么问题了。

小芳也跟着一道来了。她说家中已无什么亲人,只她一个女子,家里的那几亩薄田也忙不过来,便索性将田地交给了邻里乡亲代为照看,自己跟着永宁出来。

永宁念在小芳孤苦无依,又想着自己除了莲子便也没了其他亲近的婢女,便答应了。既然成了她的婢女,永宁就终于能给小芳改名了。

“小芳,我的婢女们的名字都是有讲究的,我给你换个名字如何?”

小芳想了想,很耿直的说,“都行,只要不叫黑妞狗蛋什么的就可以。”

永宁很是无语,她看起来像是那么没有品位的人么?

“咳咳,小芳,我给改个名字叫水竹好不好啊?”

小芳看着房顶想了一会儿,“嗯,好。那我以后就叫水竹了。”

“嗯,乖~”永宁突然心血来潮,“走,我们上街去买点东西吧,也裁几尺布头给你做衣裳,你一直穿的还是布衣,不好看。唔……再给你买点首饰什么的好不好?”

水竹有些咂舌,“额……夫人,你的婢女都是这待遇么?”

永宁理所当然的说,“对啊,我对身边人都很好的。只要你真心待我,我自不会薄待你。来吧来吧,我们走吧。洛阳城可是很繁华富庶的。你在西南想必也没见过,我们来了洛阳这么多天也没出过门,今日里我们就好好逛逛。”

水竹自然说好,脸上难得一见的有喜色。

洛阳现在整个已经是陆晅治下,安全的很。永宁跟陆晅说了一声,便出了门。今日有庙会,两个小女人左看看右看看,开心的很,看来不管什么朝代时代,逛街永远是女人最热衷的一项运动。尤其是水竹,大概是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看见这繁华景象眼睛都要直了。

看着水竹,永宁就不禁想起了春香。要论性格,水竹确实不如春香讨喜欢。她不怎么说话,也经常板着一张脸,好像别人都欠了她的钱似的。春香就不一样了,人细心又体贴,还很热情。但是看看她后来办的事情,就知道人不能只看表象了。虽说水竹外表看起来冷冰冰的,但是女汉子也是有一颗柔软的内心的啊。

哎……也不知道莲子现在在哪儿。

永宁这边正想着人就被水竹拉着挤进了人堆儿,原来是有人在表演喷火。只见艺人嘴里头含上煤油,对着手里的火柱子一通喷,那火就倏地跑进了那人的嘴里,看起来就好像是喷火一般。虽说永宁看过了很多次了,但也不免为这场景感染,也跟着兴奋起来。

看完了喷火表演,两人又买了一堆的东西。这才刚从胭脂行出来,有个小孩子不知道是走路不稳还是怎么突然撞了永宁一下,永宁只觉得腰上一紧一松,果不其然,钱袋子就被偷走了。水竹放下东西就去追,永宁喊都喊不急。

她连忙将附近陆晅派来保护她的人叫出来,“你们快上前看看。”洛阳的治安一向很好,特别是陆晅来了之后。加上方才那小孩子穿衣打扮都不像是乞儿,永宁生怕是什么圈套,待将人追进了死胡同之后就冒出来一大堆的人图谋不轨。

可永宁正往众人消失的方向打量张望的时候,有人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她一回头,人就软软的倒下去了。

妈卖批,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她再醒来的时候果不其然的就在马车上,她暗恨自己大意,光顾着不能追上去,却没想到这是调虎离山之计。这个时间点能将她掳来的人不多。况且陆晅的保密工作一直做得很好,整个大梁都以为永宁公主已经死在了歹人手里才对。怎么有人还能从陆晅眼皮子底下将她掳来呢?这个背后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有人掀了车帘进来,居然是好久不见的千嶂!

永宁不可谓不吃惊,从她离开京城到现在,已经差不多将近半年没有见过千嶂了。此期间他在哪里,都做了些什么,更重要的是,陆晅派了大双小双去杀他,有没有受伤呢?

千嶂拿着一个牛角水壶,面上是一派欣喜,“主子,你醒啦!来,喝口水吧。”

永宁接过水壶喝了一口,忙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千嶂兴冲冲的拉着永宁的手说,“主子你不知道,我费了好大的劲了,才终于将你救了出来!”

救……救?她哪里需要他救啊!

见是熟人,永宁的心便稍稍的安定了一些,至少她不用再担心什么生命危险了。

“千嶂,是你把我掳来的么?”

千嶂很是不解,“主子,这怎么能算是掳呢,我这是救你啊!你不知道,从在西南驻军地的时候我就发现你的行踪了,但是陆晅那厮防备的太过了,我一直无从下手。这次终于让我逮到机会了!主子,你别着急,我们马上就到了。”

“到?你要带我去哪儿?”

“回京城啊!主子别担心,京城守卫森严,陆晅不会找过来的。”

永宁终于发现了不对,她紧紧的攥住千嶂的手,因为过于紧张手心都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千嶂,你告诉我,这半年来,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永宁听完之后,只觉得整个世界都黑暗了。

千嶂看着永宁悔恨又苍白的脸色很是不解,“主子,你不高兴么?宁王没事,莲子和我也都好好的在京城,你马上就能和宁王团聚了。宁王还说要在京城再给你补办一个婚礼呢,虽说现在时局不稳定,但是宁王说了不会亏待你的,一切都按最高的规格来。你为什么不开心呢?”

永宁似乎全身脱了力,她身子一软,倒在了一旁的软垫子上。她右手搭在眼睛上,说道,“千嶂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千嶂出去了,马车里又剩下她一个人了。她仰躺在地上,右手手背盖在眼睛上,汩汩的眼泪就顺着眼角流进了身下的软垫上。

所有的历史都在重演,昨天与今天也别无二致。命,不是那么好改的。

难道她和陆晅注定要重蹈覆辙?!不会的,不会的!她和陆晅受了那么多苦才苦尽甘来,为什么才刚刚让她觉得幸福一些,就给她这样的打击?!老天,你何其不公!为什么就要折磨她呢!

不行,不行,她不可以去京城,她不能嫁给宁怀因!

“千嶂!千嶂!”

听见永宁惊慌的叫他,千嶂连忙重新又进了马车,见到永宁双目赤红隐隐有泪光,不禁吃了一惊,“主子,你怎么哭了”

永宁扶住千嶂的肩膀,激动的说,“千嶂,我不能去京城。你快送我回去!”

“主子你别激动,为什么要回去?京城才是你的家啊。你的亲人和夫君都在京城,为什么要回到那个负心人身边去呢?你忘了你那个时候有多痛苦了?在你最难过的时候,可是宁王日夜不分的陪着你的啊!”

永宁摇着头,“不,不是的。陆晅并没有背叛我。白戚戚的孩子不是陆晅的!这都是山伯的阴谋,和陆晅没有关系!千嶂,你快些送我回去!我不能嫁给宁怀因!”

对于永宁的突然转变千嶂很是接受不了,“主子,那个陆晅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让你这般死心塌地,连宁王都不要了。明明,明明你之前恨他入骨的啊!是不是他跟你说的这一切都是山伯做的?口说无凭,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么?主子你不知道,宁王前些天查封了侯府,那个山伯也被揪出来了。之前的事情宁王有好好仔细的审问山伯,一切俱是陆晅的交代,他只是个办事的。还有那个圣女,她的孩子都生出来了,她亲口说的这是陆晅的孩子。主子,你可千万不要因为陆晅的花言巧语就被骗了啊!”

对于千嶂的执迷不悟永宁是又气又怒,她咬着牙,手下力道更大,“千嶂,你不要管那么多!现在就送我回去!听见了没有!现在就送我回去!”

可千嶂却少有的固执,“主子,我不能送您回去。您再等等,再过半天我们就能到京城了。”

是了,洛阳距离京城也没有多远,洛阳以南的势力才是陆晅的,一旦出了洛阳向北,就到了宁怀因的势力范围中了。难怪他们能走的这么快!

永宁愣了一下,脑子里好像快速的闪过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她难以置信的侧目看着千嶂,说道,“千嶂……难不成你……现在听命于宁怀因了么?”

千嶂的脸上迅速的闪过一抹不自然,他垂着眸子说了一句,“我这是为主子你好。”便掀了帘子出去了。

只留下了像被铁钉钉在地上一样的永宁。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拿起手里的暖炉就砸了出去。香灰炭火顷刻间落了一地,满地狼藉。

“啊——!”

千嶂坐在车辙上,心里头也不好受。原本宁王派他去接永宁的时候他心里还是很开心的。这么久没有见主子他心里头也是很想念。但为何主子变成了这个样子呢?先前主子在情殇的时候,她有多痛苦他是看在眼里的。她夜夜都会痛骂陆晅骂的嗓子都嘶哑,眼泪都流干。这样的人她不应该是唯恐避之不及的么?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脑子不聪明,想不通。

他手里头拿着两根草,正在编着蝈蝈,这还是永宁教他编的,但是他手笨,一个都编不好。在这半年里,他没事儿了就编蝈蝈,现在已经能编的很好了。他还想给永宁看呢,可是她刚才那样凶的瞪着他,叫他心里很不好受。

他正专心致志的编着,脖颈突然一凉,他听见永宁在他耳侧说,“千嶂,现在就送我回去,不然我杀了你。”她又侧头对赶马车的人说,“现在掉头!不然我就杀了他!”

“主子……您不是说对好好对我的么……对给我好吃好喝好招待……”千嶂面色苍白的厉害,他喉头上下滚动了一下,眼睛红红的,“可是您为什么会要杀我呢?”

这跟他的认知里面的主子反差太大了,他脑子笨,实在是想不通啊!

永宁听着千嶂这可怜兮兮的声音,面色少一犹豫,但又很快恢复如初,她将尖咀簪往里送了送,“千嶂,现在马上掉头,不然我真的就杀了你!等杀了你们,我照样可以回洛阳!”

却听千嶂突然一笑,“主子,你回不去的。去京城不好么?我是一定会把你带回京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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