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干儿之笑史四则 - 洪宪宫闱艳史演义 - 天忏生
□□□者,当袁小站练兵时,曾以敬献美妾之故,遂获袁之宠用。嗣又呼袁为假父。其一段龌龊史,吾已于第二编中约略言之。当可博阅者诸君之一粲。至袁称帝后,某之种种事实,吾就见闻所及,逐条记载,足供诸君之谈助焉。当袁改元洪宪时,干儿适任边省将军。闻袁将正大位,遂首先上表称臣。于是藉有要公进京面陈之便。因非正式的觐见,晤面时满口辄呼皇父,自称臣儿不止。袁有所询,则跪而奏对。即袁之诸子,亦无此循谨也。袁乐甚,因以言试之曰:“畴昔吾以汝为假儿者,盖戏汝耳。汝竟永志不忘耶?此后但得汝效忠于吾,斯可矣。胡必骛此虚名哉?”囗闻是语,亟免冠以首顿地曰:“臣儿闻古者称皇帝曰君父,是表明其事君如事父之意,况臣儿与帝父当日本有父子名义耶。且臣儿幼年失怙,脱非帝父提携教育之,安有今日之能自树立。平心而论,帝父再造之恩,较诸吾父尤深且挚。即以父事之,尚未足报涓埃于万一。不图帝父今兹忽出此言也,帝父果不承认我者,愿即死于帝父之前,以尽吾志。”言已,泣不可抑。袁悯其词旨诚恳,急出和易之语曰:“汝勿戚戚。适言吾特试汝对于我是否真诚耳。须知予与汝乃性分上之感情,非势分上之关系也。今后,吾即以儿辈视汝可乎?”囗囗即转悲为喜,笑颜逐开。由是,俨然以御干儿自居。每当大庭广众之际,亦侈口称述。闻者咸为之齿冷。彼仍恬不为怪,是真无耻之尤矣。
一日袁邀囗囗饮宴,列座者别无他客,惟其诸子而已。囗囗对於袁氏诸子悉呼之为弟。克定等以彼为乃父所宠幸,不得不虚与委蛇,以博老父之欢心。于是亦以兄称之。惟克文大不谓然,默不一语。酒酣,囗囗复请于袁,拟谒见皇母及皇庶母。
袁笑而谢之。囗囗再三固请,袁不忍拂其意,命诸子导之入宫。
先觐于后拒而弗纳,继见诸嫔妃,跪拜高呼,执礼甚恭。最奇者,对于年未满二十之少妃,亦覥颜尊之为母。宫女及给役人等,睹是怪现状,咸吃吃笑不止。囗囗则置若罔闻,是诚亘古未有之奇谈也。时京师某华字报,曾以此项新闻登载。更加以按语,引安禄儿拜杨玉环为母故事为证,语带滑稽,颇受京都人士欢迎。囗囗怒甚语涉秽亵,挟其御干儿势力,嗾使警厅勒令该报封闭,并拘拿其经理编辑,施以严厉之惩罚云。
又闻囗囗由边省莅京时。曾挟一玉质无量佛献袁。佛为白羊脂玉琢成,高可三尺有奇,色泽莹润而腻,殆希世之物也。
相传是佛乃热河行宫宝物,系圣祖时滇南总督所进呈者。囗囗任边省将军,尝人行宫观览,见之,知为世界所罕有,以其如夫人佞佛故,思有以媚之。乃贿赂管理员,与之商,拟用京料另置一具。其形式与原状,不差累黍,潜易之。管理员既畏其势,又利其金,遂许可。又一说谓囗囗瞷无人在侧,亟行使其胠箧伎俩,窃之而归者。二说不知孰是。然要皆由不正当得来也。兹闻袁氏为帝,囗囗即将此物贡之,盖欲祝其寿如佛,以取吉祥之意。袁大喜。命嫔女供奉退休室中。初,于夫人自袁购多妾,逆料其爱情必不专注于己,因勘破尘缘,乃长斋礼佛。
另辟一室,凡诸佛像,无不具备。除食宿外,悉寂坐蒲团上,跏跌礼拜,习以为常。比闻囗囗贡袁以无量寿玉佛,欲移奉己室中。乃商之袁,袁不可。于夫人怒曰:“余与汝相随患难数十年,宁惜此区区一物乎?”袁曰:“凡事不能强割人之爱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