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产活剧 - 洪宪宫闱艳史演义 - 天忏生
袁氏在日,筦钥出纳机关之大权,悉畀诸洪妃一人经承之,以故,洪之私囊所有较他妃而优厚。历年蓄积,竟达数百万之多,悉存储某某外国银行,事极秘密,当时无有知之者。惟克定稍稍悉其底蕴。及袁升遐后,克定悉举内部此指宫中一部分而言财政权,夺为已有。盖克定素知洪妃平时非常跋扈,屡于袁前媒孽己之短处,故今兹藉是以报复之也。洪妃因与力争,谓先帝遗诏,曾严令家族毋许妄更旧制,今口血未乾,遽违谆嘱,揆诸势理,似有未合。克定置之不答。由是,对于洪之感情大恶,即应给之月支,或不予,或愆期。洪妃不面索之,不给也。克定尝谓所亲曰:“洪氏为害群之马,不亟去之,终贻后患。”是语为洪妃侦知,因思不若为先发制人之计。乃暗中挑拨诸妃曰:“姊亦知彼人指克定拟尽逐吾姊妹行而去之乎?”诸妃愕然叩其说。洪妃遂捏造种种谰言,众惧甚,咸求计于洪。洪曰:“别无他策,惟有与彼分析财产为第一着,脱迟延,恐老爷子积蓄,弗得为吾侪所有矣。”众曰:“善。”
拟向克定开谈判。洪妃急止之曰:“徒与彼人哓哓无益也。为今之计,当先面邀某钜公,或可有效。盖老爷子濒危时,早料及必有今日,曾以是项全权,尽畀之某钜公。吾侪苟偕往,历诉彼人之虐待,渠未有不恻然心动而助吾姊妹者。”众韪其言。
明日,适某钜公至。洪妃招集诸妃于己室,面乞某钜公莅止,告以所苦。某钜公意似不许可,曰:“兹事出诸汝侪之造意,匪惟芸台绝对不肯承认,抑且有所藉口。谓汝侪将挟有其他之思想,及不规则之举动。且正在居丧之中,忽倡言分产,外人亦必妄生猜测,飞短流长也。吾为汝侪计划,姑俟诸他日可也。
“诸妃默不一语。洪氏亟致词曰:“公言确有至理,然妾谓过此以往,妾等虽欲分析,亦不可得,故再四磋商,宁冒大不韪,要求我公云天一垂手也”。语已,长跽其前而泣。某钜公睹是状,意良不忍。自念彼殆有不得已之苦衷在耶。且克定为人,余所素知。谓若辈勉与共处,终非长策。莫如趁此际为彼解决之之为得计。意已定,遂慨然允许,与克定微露其旨。在某钜公心理上,以为克定必严词拒绝,而不知正合其意。因欣然曰:“伯父即不言兹事,余亦将俟诸务部署毕。与伯父提议及此,不图伯父实先获我心也。至分产手续,吾父遗嘱中早经支配安垂,余当遵训履行。”某钜公颔之。于是袁氏分产之大问题发生矣。明日,先以查核财产实数为开始入手办法,合计现金恒产约二千万金。克定首先提出要求条件,商于某钜公。谓分析之事,自宜根据遗嘱,不容稍有变更。惟吾族人口浩繁,谁无私囊积蓄。要知此项私囊,亦皆吾父辛苦得来,若仅分公积财产,不特稍欠公允,抑且苦乐不均。今宜各出其个人所有置之公积财产中平均分派,庶并无轻重偏畸之弊。克定此语,盖意有专注与影射而云然也。当克定宣布时,洪妃周妃,首先极端反对。曰:“各个人私蓄,系当日于应得之月薪中,积累而致。
至珍贵饰物,或为老爷子之所赍,或为自置,似未便舆公积产相提并论也。”诸妃闻是语,靡不表不同意。众口一词,谓为不可。克定卒弗能得其要领而散。旋思得一策,亟使人召诸妃至,以言恬之曰:“若仅以二千万公产分析,每人所得为数甚微。须知洪周两氏之私蓄,较公产过半,设悉数内入公产中分之,则一律平均,无多寡韪殊之弊,汝侪又何乐不为乎?”诸妃曰:“万一彼两人不肯出其私囊,公子将以何法处置之?”
克定笑曰:“明日,吾当众宣布,彼必不应命。吾即旋展迅雷弗及掩耳之手段,率领仆从径人诸人之室而搜括之,则得矣。
“诸妃称其计之善。既返,悉各以存储寄顿他处,仅留其不甚宝贵之物品,及零星款项,以备检查而已。及明日,克定又邀众至,提议兹事。洪周两氏仍坚执前言,且指天誓日,谓己宝无多积蓄。克定曰:“吾滋弗言。”于是不容两妃置辩,即挈其心腹臧获辈多人,蜂涌入诸妃室,倾囊倒箧,严加搜检。凡有所得,悉编列号次,逐件登载册簿中。虽一丝一缕亦无所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