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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一一三 - 和离记 - 半袖妖妖

112 一一三 - 和离记 - 半袖妖妖

第一一三章

寂静的夜,只有微风吹过时候, 才有沙沙的声音。

月光普照大地, 近日来是无大风也无雨, 男人犹豫很久才走了石阶下面, 西厢房第二间亮着灯, 他眨眼, 看见窗口映着个人影, 眼帘微动, 这边走了屋檐下去。

烛火映着窗上, 他靠在了窗前,轻轻地敲了敲窗。

里面的人似乎听见了, 也靠了窗前来,她窈窕的身形被烛火拉得老长,柳相宜只匆匆瞥了一眼,忙是低了头来, 石阶上青苔点点, 他背倚着窗, 很是感慨。

里面的人也是羞涩,半晌没有开口。

柳相宜仰脸看着空中明月, 月光似乎能从敞开的窗口映照进里面去,他下意识踢着脚下的石头子,也是站了片刻才勉强能张开口。

“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这么个孤男寡女的,我就不进去了。”

里面没有人作声, 他又觉有些尴尬:“糖豆睡了么?”

青萝在屋内听见他问起这个了,嗯了一声。

提起糖豆了,柳相宜便是笑了:“我真是太喜欢这个孩子了,她出生的时候,那么小点,白白嫩嫩的,我阿妹都好几个月才会笑的,可糖豆生下来就会笑,我一抱她就笑,怎么能那么招人疼呢!”

说起糖豆,青萝也是欢喜,她踩了矮凳上面,探出了窗口。

伏身在上面,她甚至能看见柳相宜的后颈。

他扬着脸,看着空中的明月,一副岁月安好模样。

她抿唇,伸手在他的肩头上轻轻拍了一下,也是脸发热,手直抖。

柳相宜更是吓了一跳,当即回头,四目相对时候,青萝才支支吾吾说了一个我字,他却是已经连退了两三步,掉落了石阶下面去了。

他目光在她背后轻轻一扫,刚巧这边大屋房门开了,听见动静忙是回头。

徐良玉手里端着一个水盆,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看见他们这般模样微窘:“怎么不进去说话,一个窗里一个窗外的,我算了一会再去打水好了!”

说着她后退一步,房门又是关上了。

柳相宜顿时明白过来了什么,他再回头瞥着青萝时候脸色顿变:“青萝姑娘,叫柳某过来有事?”

简直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似地,青萝愕然看着他,也觉心中忐忑:“嗯,是想问柳掌柜的一件事,能否请掌柜的进来说话?”

他只轻轻一欠身:“姑娘有事在这说吧。”

神色冷淡,脸上似还有悲愤之意,青萝仔细打量着他的神色,急中生智,抱了拳来:“糖豆也是该识字了,我也寻思着学些日常术学,想问问掌柜的,能否在私下一起教教我们。”

柳相宜看着她,可是松了口气,忙是低头:“如果有空,你就带糖豆过来。”

说着借口太晚了,逃一般地快步走了。

青萝扁嘴,看着他背影走远,捂住了脸。

片刻,在门缝当中偷看着的徐良玉打开了房门,她扔下水盆,飞快地跑了过来,两步上了石阶,仰脸看着青萝很是激动:“怎么样怎么样!”

青萝在指缝当中看见她一脸欢跃模样,懊恼地都要哭了:“不怎么样,不怎么样,不如不问了!”

她一下滑落,窗口再看不见她踪影,徐良玉忙是追了门口来,门也是虚掩着,推门而入,她快步走了里面来,青萝正伏在桌上哭。

看起来结果似乎不太好,徐良玉坐了她的身边,这就抚了抚她的发辫:“怎么了?柳相宜拒绝你的意思了?我看他当时也没拒绝啊。”

青萝本来也不是傻的,只不过偶然相撞过目光,自己想太多而已。

她二十来年一直在徐良玉身边,其实没憧憬过什么样的男人能一起度过余生,这两三年一直都总在一起相处着,柳相宜待人温和有礼,模样也俊秀,个子也瘦瘦高高的,她就觉得是个好人,好容易鼓起勇气,不想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意的,伤心之余,更多的是尴尬。

他脸上的失望,她看得清清楚楚。

联想他说的话,以及平时他对待徐良玉的模样,也猜到了些许。

翻身这就撞进她的怀里,她窝在徐良玉的肩头,更觉得委屈:“人家对我根本就没什么意思,是我想太多了,幸好我没问出口,不然被他当面拒绝岂不是更没法做人了!”

徐良玉叹着气,将她搂得死紧:“隔着一层窗户纸,你也能看破也好,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也二十多了,一直不寻个亲事,也是够愁人的。”

不知什么情绪作怪,青萝却是没有将他的那点小心思说破,擦了眼泪,也是着恼:“不喜欢我也不喜欢他好了,横竖我刚才也没说,还好留了张脸,日后再找一个喜欢我的就是了!"

这才像是她,徐良玉被她这倔强的模样逗笑,推了她起来:“好,小姐姐我给你出一大笔嫁妆,让你风风光光出嫁,让全城的人都羡慕你。”

青萝还抹着眼泪,一听她这么说,也是笑了:“那你可说话算数,不许忘了。”

也真是晚了,徐良玉还得去对账,便让她先睡了。

才回广州,需要在这住上一段时间,次日一早一个是对了大半夜的账目,脑子乱乱的睡不着早早起来继续对账的,两个是各怀心思睡不着,也早早起来的,当然了,还有一个早睡早起身体好的小糖豆也是早早起来撒欢了。

院子里一早还有鸟儿叽叽喳喳叫着的,青萝给糖豆穿了衣裤和外衫,梳了一对小辫子,上面绾了一对包子头,为了装饰好看,一边还缠了彩色的发带。

洗了脸,糖豆起来精力十足:“青姨,我们出去玩吧!”

青萝哪有心思玩,她还在苦恼一会出来要是遇见柳相宜,怎么能像平时一样不反常,想来想去也觉得不妥,还是不见才好,跟徐良玉说了声,这就带着糖豆早早出了院子。

院外两棵垂柳,枝叶茂盛。

她拿了垫子放了大石头上面,让糖豆坐了,伸手折下一枝柳枝,与她一起坐了:“等着,青姨给你做柳笛。”

说着低了头,揽过糖豆的肩头,轻轻地拧,一边拧还一边嘀咕着:“六月了,柳笛也不好拧了,不过没关系,青姨力大无穷,叶结都拧得动。”

说着抽出挑来,在柳枝上截取的这一段正反都去了皮了,口中还打着响:“看看,看看,青姨棒不棒?”

整理好了,才是含在口中吹了吹。

可惜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她懊恼地叹着气:“怎么做什么都不顺,糖豆啊糖豆你给青姨点好运气好不好?让老天给我个好姻缘,给我个好郎君好不好?”

糖豆抬眼看着她,一本正经地:“青姨,我阿娘说,靠什么也不能靠老天。”

她眸色漆黑,天生凤目,因是幼童还未长开只见弧形极美,大是眼睛黑又亮,被她这么一盯,青萝叹了口气,低头过来:“可惜我好像只会照顾你和你阿娘,除此之外什么也都做不好呢!”

糖豆笑,伸手将她手中的柳笛接过来拿在了手里。

她翻来覆去看了两遍,把柳笛的一头捏扁了些,再咬在了唇齿之间,才一用力,柳笛响了。

青萝惊喜地紧紧抱着她:“啊,还是我们糖豆厉害!”

这小不点,安慰似地摸了摸她的脸:“青姨你可好了呢,别人不知道,等我长大了我养你。”

被她这么一说,青萝的坏心情立即一扫而光,才是搂着又抱又揉,大门又是开了,徐良玉与柳相宜并肩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一人抱了一个箱子。

二人都瞥见青萝了,柳相宜别过脸去很是不自在的模样,徐良玉却是对她摆了摆手,看向糖豆笑了:“好好和青姨玩,千万跟紧了别让她给你弄丢了,等阿娘回来给你们两个买糖吃。”

糖豆乖巧地对她挥手:“知道啦!”

青萝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瞎跟你娘起什么哄,我能给你弄丢吗?”

说着赌气似的,在地上空踢了一脚:“我不要吃糖,我要吃果糕!”

徐良玉走了马车前面了,回头对她嘻嘻地笑:“知道啦,等回来给你买,你们玩去吧!”

说着再不回头,上了马车。

柳相宜倒是偏脸看了青萝一眼,对糖豆笑了笑,这小不点一副小大人模样,却是绷住了脸,看着他叹了口气,也对他摆了摆手:“柳叔,你仔细想想我昨儿和你说的话,好不?”

他难免失笑,转身上车。

马车很快驶离去了,青萝也牵起了糖豆的手来:“你说的对,靠人不如靠已,走,青姨带你上学堂看看,看看广州这边教书先生怎么样。”

她们在沿海一带,这边已经远离了长安城很远了,相对官府管理制度还不完善,徐良玉几次回来都安生的,也就放松了警惕,准备落户了。

青萝带着小糖豆上了街,街上人来人往的,她将锦袋塞了孩子的怀里,这就将她抱了起来。四处打听,才打听到,果然在原知府宅院那有一个学堂,教书先生都是不收一文钱的,少有学生。

那里之前是贪赃枉法的张知府家,后来被撤职,搬走了。

这个府院她是还记得的,有那么一点不好的回忆。

不过还好,一年以前,知府便换了人了,放下糖豆,青萝牵起了她的手,边走边玩过了好半晌才是走到,糖豆人小腿短,也是累真的累了:“我走不动了啊!”

站了学堂的大门前,青萝再次将她抱起:“谁想到走这么远呢,早知道我们就坐车了。”

她也是懊恼,总觉得自己是什么事都做不好的,心情又是低沉了下来,抱着糖豆走进学堂,所有的门都虚掩着,不知道为什么,教学的先生都不收钱的,为什么学生还不多,她也是累了不愿再带孩子到处瞎走了,这才进来的。

院子里空荡荡的,似乎没有人。

糖豆抱着她的颈子,见她探头探脑地不知往哪里走才好,往一条青砖路上指了指:“那边。”

青萝左右看看,身体已经先一步听这小不点的话往那边去了:“你怎么知道?”

糖豆变戏法一样不知哪里摸出了一个糖来,放了口中,含糊不清地:“一看就没有人好好打理学堂,这条路青砖缝隙里的草都被踩倒了,那边却长得很好。”

青萝对她的洞察力向来是佩服的,才要夸她走上青砖路,对面一人匆匆而来。

他一身白衫,抱着一摞书册脚步匆匆,口中还自言自语念着什么,一抬眼瞧见她了,不等到了面前,怀里的书册散落了一地。

这人好生眼熟!

青萝也是定睛,越看越是觉得哪里见过,她放下糖豆,牵着她手快步上前,他也是走过来了,面面相觑时,他不敢置信地指着她,一脸惊疑。

她记忆复苏,终于把他记了起来,啪的一巴掌将他手打掉了,警惕地护着糖豆还往回退了退:“是你!你怎么还在这里?”

真是声色俱厉,可男人偏偏是手脚俱软,浑身都不自在起来了。

青萝才要转身,另一头蹬蹬蹬跑来了几个大小不一的孩子们,他们都围了男人身边,一口一个先生的叫着,还低头帮他捡起了书册来。

她站住了:“你就是这里的先生?”

他也蹲了下来:“嗯,浑浑噩噩活着,被人打醒了,教教孩子们,也算为我阿耶积点德了。”

这个眼熟的人,不是别人,竟是之前张知府家的混账儿子张衿,也难怪学堂里面的学子不多,他当初可是广州城有名的不学无术,张知府的混账儿子,都知道他,若不是当真穷苦到不行,有几个会把孩子送到这来的。

青萝可不愿与这样的人有什么纠葛,也不愿探究他有怎样的人生,拉起糖豆就走:“遇见你也算晦气,我们还是走吧。”

说走便走,这回可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几个孩子帮着捡起了书册,张衿站了起来,挨个揉了揉头,恋恋不舍地看着女人的背影,想到她手里握着的孩子小手,终究是叹了口气。

晌午时候,明晃晃的日头挂在头顶上,马车里闷热了起来。

徐良玉一手托腮,一手不耐地在车窗上轻轻敲着,一下又一下的,安全起见,她从不抛头露面,都是柳相宜出面去办的,如今的唐朝律法,从商者地位更是低下,官者五品以下不得从商,否则便坏了仕途规矩,从此行商者行会便是更兴了起来。

绢行,布行,米行,生铁行,药行,肉行,油行、果子行、靴行,各种各样的行会,不管去了哪里,只要你想开店铺,哪怕只是一个走贩,也需要经过行会会长的同意。

当然了,所谓的同意,无非也是交会费,遵守各地行会规矩。

广州这边海产较多些,行会也没那么多,才和柳相宜一起选了这个地方,既临海,有什么风吹草动还能立马逃走,而且商业并不那么发达,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自从三年以前,海路便是通了。

通行自由给商贾们带来了无限商机,此时瓷器和玉器是大家的主要货换物件,海外的琉璃球子,各种欧洲的小东西也依旧很是盛行。

她通常不走寻常路的,这回带回来了许多香丸。

各种作用的,东西小还方便携带,武后这两年越发的痴迷佛家,大肆修建寺庙,早在营建恭陵的时候,就耗费过亿,人厌苦之,真是积三省民力用了四个多月修建而成,其中导致了两次役夫逃亡事件,死伤无数。

如今民生怨声载道,各省明着在减赋,实地里增加了不少商税。

徐良玉野心不大,就想平平安安度过这一生,香丸带回来之后,她还想逐个分析下,就地取材,也免了来回倒运,原本以为到行会也就是打个招呼的事,可柳相宜进去了好半晌,却还没出来。

她等得有点不耐,掀开了窗帘,往外张望。

马车在街路的另一侧候着,她也是才一露脸,从酒楼里面匆匆走出来几个人,柳相宜和一个老者一起走在前面,他下意识往这边瞥了一眼,那老者也顺着他的目光望过来,当即与她打了个照面。

徐良玉立即放下了窗帘,坐直了身体。

街外的人还在送行,柳相宜连连欠身,让回。

老者笑笑,原本还端着的架子也松软了许多:“那是令夫人?可是好样貌,郎君好福气。”

柳相宜勾唇笑笑,没有应是,也没有否认。

告辞离去,他快步穿过了长街,这便上了马车,徐良玉正拿着团扇给自己扇着风,他坐了她的对面,拿出了契约,递了过来。

早在离开时候,他便做了虚假的身份,化名刘生。

如今正是用了这个名字,徐良玉拿在手里,也终于展颜:“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差错,怎么这么半晌,会长不好相与吗?”

马车渐渐驶离,她轻挑着窗帘,在缝隙当中瞥着外面。

刚才酒楼的门前,老者还在,他似乎望着这边,看了一眼,她皱眉:“真是奇怪。”

从前行会分明就是收了好处费用,便任由你自己随便折腾去,如今竟是麻烦许多,她讨厌麻烦,瞥向柳相宜,也是狐疑之色。

他却还想着临上车之前,老者说的那句郎君好福气。

一抬眼撞见她目光,忙是低头:“是麻烦许多,不光是户籍严行查办了,行会里似乎还有官府的人跟着,不过多半是故意刁难,总还是多要些会费,给了他也就了事了。”

徐良玉嗯了声:“花点银钱不算什么,拿到契约就好。”

柳相宜笑笑:“现在就去坊间看看?可着今天都办妥得了。”

她有点心不在焉地,光只看着他,一早起来青萝虽然没说什么,但一直是在躲着他的,毕竟是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心都向着她的。

瞥了他片刻,也不知该怎么开口。

她也有点懊恼,不该让青萝自己去问的,也无耶娘,也无娘家人,光只她一个亲人,好歹应该她出头问了才是,也省得今日尴尬了。

男人见她总看着自己,也是抬眸:“怎么了?”

也顺着他这话,她才是开口:“按道理说,你我情同兄妹,也和一家人没什么分别,所以我就直说了吧,其实我想给你保个媒,你看你也二十几岁了,这几年跟着我们东奔西走的,一直也没成个家,昨个儿看着青萝我就想寻思着,她也不小了,你觉得她……”

柳相宜不等她说完,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当即拒绝:“不,柳某无意成家。”

他目光哆哆,还有点冷漠,徐良玉咬唇:“看来你是不喜欢她,那就当我没说过。”

他张口欲言,但她却已转过脸去了。

走了闹市了,车外一片喧闹,她一手挑着窗帘,偏脸往外看着。

他眼力极好,抬眼能看见她细碎的绒发下,洁白的颈子白得过分,忙是低头。

片刻,徐良玉忽然叫了一声停车,马车当即停了街边,她探出窗外叫了一声,很快,青萝抱着糖豆快步走了过来,她把孩子先放了车上,竟是连上车的力气都快没了。

徐良玉让糖豆先钻进了车里,伸手拽她。

青萝一上车,便是拿起水囊给糖豆喂水,小糖豆喝了两口,她自己扬着脸咕嘟咕嘟将水囊里面的水喝了个干干净净,才是瘫倒在窗边。

柳相宜抱着糖豆,青萝靠了徐良玉的身边,侧歪着:“天哪,幸好遇见你们了!”

徐良玉无语地拿出帕子来给她擦嘴:“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带孩子走出来这么远,迷路了?”

青萝不好意思地笑笑,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是愤愤道:“别提了!今天见了个晦气的人,出来没注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说着低头揉着腿,直说着痛。

面前就是柳相宜,早起看见他还觉得不自在,现在看他眉眼,与平时没什么分别,去了她自己脑补的太多光环,竟然也觉得没什么了。

他怀里抱着糖豆,也是靠在他怀里也哼哼着:“阿娘,柳叔,糖豆差点就见不到你们了!”

哪有这么夸张,青萝瞪了她一眼,一抬眼撞见柳相宜的目光,顿时别开了脸去:“你还说,不是你肚子饿了,给你买东西能迷路么。”

徐良玉当即在她脑门上敲了一记:“你还说,你也是三岁小孩子么,还和糖豆斗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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