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邪祟祸乱9 - 渣攻居然暗恋我[重生] - 夏汭生
妖界近日局势动荡,小事没有,大事不断。先是虎狼蟒三族联合发表讣告,将三大妖王于平川遇险身亡的死讯广而告之,随后相继举办了声势浩大的葬礼。一个月后,虎族蟒族二位少主继任妖王,为彰显虎蟒两族自此结为兄弟友族,相亲相爱,同仇敌忾,两位少主的封王大典合二为一,同处同时举行。
对外是如此说,事实上,是姬广丹委实太懒,干脆想了这么个主意:合在一处办。美其名曰,少些铺张浪费,把蟒族的一干重要长老囫囵个儿全都拉来交给东方君羡,大典上的一些繁文缛节,要置办的琐碎物件也一并推给他,届时他出个人就行了,落得一身轻松。
大典选址选在虎族跟蟒族中间的神越广场。
这神越广场是妖界圣地,不属于任何一方妖族的领土范围,它是自由的,是所有妖共有的圣地。
传言狐妖族曾想将其占为己有,划为自己的势力范围,得手后没过多久,当时的狐王便意外暴毙身亡,没有任何征兆地就被雷电劈死了。接下来的几百年,狐族一蹶不振,瘟疫横行,内乱不断,灾祸一直持续至他们宣布割舍神越。一割舍,瘟疫内乱就一夜平息。这为本就神秘的神越广场更增添了一抹神圣不可亵渎的色彩。
所以当虎蟒两族的长老聚在一起,为大典在何地举行而吵得不可开交之际,东方君羡拍案竖眉,就定在神越。
无人反驳。
大典之日,群妖欣然赴宴。
“狐王——白往之,狼族少主——辛离陌,到——”随着虎族少年铿锵有力、中气十足的通报声,赤红地毯上其余妖众自动清出一条道。
俊美高挑的蟒族少年在前为他们带路,一路上二人备受瞩目。狐王白往之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神秘莫测的模样,一身素衣,头戴斗笠,垂下面纱,遮得严严实实,令早就想一窥其真容的众妖失望连连。不久前狐王白往之的名声还像茅坑里的臭鸡蛋,一眨眼,便华丽变身为众妖敬仰的对象。说到底,四大妖王里死了三个,只有他还活着,独此一份,多少也能说明狐王确实有些真本事。
只是他们不知道,此狐王非真狐王,而是假扮狐王百年都扮成习惯了的白濯。就像他们同样不知道,此狼族少主非真狼族少主,不是辛离陌也不是辛沉,而是刚刚才被秘密镇压的邪祟元灵。
辛沉:小妖们,不要轻信你们眼睛所看到的啊……
“辛少主。”“白往之”率先与“辛沉”点头寒暄,两人一道在第一排落座。
“白兄弟,这狐王扮的不可谓不辛苦啊。”坐下后,“辛沉”低声调侃。
白濯无奈摇头,“形势所逼,情非得已。”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狐族的内部情况恐怕比狼族也好不到哪里去,辛沉在内府里点头,同是天涯沦落人。
邪祟没有接话,兴致勃勃地看向台上,腿在不由自主的抖动。辛沉今日一早便感应到邪祟精神状况的亢奋,简直就是激动难耐,却还要表面上装的云淡风轻。他越是这样,辛沉就越不安,这是要变天的节奏,邪祟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
此番两大妖王的封王大典,妖界稍微有些名望的人士几乎都倾巢而出。换句话说,此时若想出其不意,关门打狗,一招称霸妖界,不啻于是最好的时机。
大典由虎蟒二族各出一名本族最德高望重之人共同主持,典礼庄严而肃穆,场下寂静无声,众人屏息等待着最后赋予权杖的那一刻。
两位未来的妖王神色全然不同。东方君羡一身金玉皇袍,凛然正气,剑眉入鬓,器宇轩昂,远远望去,王者霸气扑面而来。而另一个……蟒族的弟兄们觉得有点丢面儿,他们当家的生就一副媚行诱相就算了,那副恕我直言,在座的都是垃圾的轻蔑神色又是什么意思?谁给的他这谜一般的自信?
姬广丹松松垮垮地站着,听着前面自家族里的老头子唠唠叨叨,刚想掏掏耳朵,突然紧张地绷直身子,竖瞳骤睁。
东方君羡朝他投来疑惑的目光。
“有动静。”姬广丹屏息,四周张望,作为冷血动物,感知危险的能力总是一流。
与他作同一反应的还有贵宾席上的狐王。白濯二话不说,玄冰剑出鞘。周身肃杀。
封王仪式被打断,众人皆不明所以地窃窃私语起来。
“啊呜——”忽地一声狼嚎,在空中炸开。
“这是……”东方君羡惊疑不定,下意识望向辛沉的方向。可是,座儿在人不在,哪儿还瞧得见辛沉身影。他心头一突。
“辛弟呢?妖狼族少主去哪儿了?”
此起彼伏的狼嚎响起,与此同时,日光忽地不见了,天色诡异地昏暗下来。众人下意识地聚到一处,出席大典不得佩戴兵器,除了狐王白往之地位特殊以外,其余人皆是赤手空拳。手边无可傍身的兵器,加重了众妖的不安。
“禀告虎王,四处遍寻不到辛少主。”手下人来报。
姬广丹与东方君羡四目相对,都在对方眼中看到怀疑。
“天地浮沉。”
“古今纵横。”
“妖神临世。”
“雪狼佑之。”
四下传来整齐划一的口号声,此乃妖狼族密语,狼族里每一匹狼都知道的密语,这密语是什么意思,昭然若揭。
“妖神临世,雪狼佑之?”白濯低声重复了一遍,眯起双眸。
话音刚落,一位拄着造型怪异的拐杖的褐衣老头儿,身形敏捷地跳了出来,指着东方君羡跟姬广丹的面门大骂:“竖子小儿!为一己私欲,杀害自己亲爹不说,还想方设法阻止妖神临世!大不敬的不肖子,枉称妖!还妄想封王?简直痴心妄想!”
白申在妖界也算是个熟脸子,众人被他的一席话唬得一愣一愣的,杀害亲爹?妖神?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大胆白申,你信口胡诌些什么?老了老了还为老不尊!”姬广丹被人这么指着鼻子瞎冤枉,第一个跳脚。
“哼,我胡诌?若不是我们少主良心不安,私下告知与我。我今日与在座众位一样,都被蒙在鼓里,为虎作伥!”白申气得猛地一戳拐杖,地裂数丈,轰隆作响。
随着这一声巨响,刷刷刷的人影四下窜了出来,瞬间将整个广场包围起来。
“白申!休得信口雌黄!你说是辛少主告知于你,我且问你,辛少主现下人呢?”东方君羡按下暴跳如雷的姬广丹,喝道。
“本少主明人不做暗事,既然做了,便没有临阵逃脱的道理。”“辛沉”在大家的目瞪口呆之下,缓缓自人群后走了出来。
“你……!”东方君羡目眦欲裂,此刻的心情简直无法形容,前一阵子还称兄道弟,掏心掏肺的人,没有任何征兆地就兵戎相见了,背叛得要多彻底有多彻底,任谁也无法不怒发冲冠。
“血口喷人!”姬广丹气极,自台上跳下来,红绫出袖,朝“辛沉”面上袭去。
“还愣着干什么?!眼睁睁看着少主遭人欺凌吗?”白申一跺脚,妖狼们大吼一声,一拥而上。
一时间,三族的部众厮杀成一团。
不属于任何一族的其他众妖陈观望态度,两边不帮,席地而坐,坐山观虎斗。
这厢,白申率领意气风发的妖狼大军势如破竹。
那厢,姬广丹与东方君羡二人联手也不是“辛沉”的对手。
“噗……”姬广丹被撂飞出去几丈远,伏在地上哇出一口血,未等站起身,那抹杀气腾腾的身影又倏地来到眼前,朝着他的面门又是一拳。
只是这一拳没有使出全部力气,仿佛在半途撤了一半。那人摇晃两步,动作微滞。
“打老子脸……”姬广丹啐了一口,咬碎一口银牙,化身巨蟒,三两下缠住“辛沉”。
“说,你这么做意欲何为?”血盆大口喷着腥浊的热气,姬广丹质问。
被缠住的人意识有一瞬空白,清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落了下风,冷笑两声,双手合十,掌心黑雾缭绕。
随即劈手砍在厚重的蛇鳞上,血花四溅,露出环环白骨。
巨蟒震天撼地地嘶叫一声松了开,还未缓过气,又是一下。
如此迅疾地连来十来下,巨蟒挣扎着蠕动,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广丹!”东方君羡方才昏迷了一会儿,一睁眼就看到如此惨象,立马飞扑过来。
未及近身,一阵猛烈的罡风袭来,那风似乎在骨头上刮过,将他逼得连退数步。
“怎么?担心?”“辛沉”狞笑,一脚踩在巨蟒的七寸上,狠狠地碾着。
东方君羡的心口剧痛不已,只想他脚下的人是自己才好。
“你不是辛沉。”一直默默观战的白濯悠悠走了过来,白纱拂动,露出一双澄清的眼眸,他直直地盯着“辛沉”道,“你身上戾气太重。”
“辛沉”阴恻侧地望着他,轻嗤,“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白濯横剑身前,刚欲开口,气息一滞。
不祥的预感铺天盖地而来,他猛地抬头。
“辛沉”的身后,大把大把的黑云铺天盖地而来,嘈杂的兴奋的吼叫声愈来愈近,震耳欲聋。
“那是什么?”刚刚还在观战的众妖皆站起身,凝神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