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娃 - 稻谷熟了 - 农人拾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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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娃这件事是我记忆里最早的一件事,虽然时至今rì已变得恍惚不清,但时常还可以记起。那时候,父亲在曹村沟边的小砖瓦窑做砖活,为了我们一家人的生计常起早贪黑,把东山的太阳背到西山。当然照顾孩子和种田的重担自然落在母亲的肩上。
其实那个年代村里很穷,家里更穷,父母结婚后不久就被爷爷就分了家,家里没分下值钱的家当,属于我们的是一个黑木柜柜,一个红木箱子,还有一个脸盆大的小锅和碎的剩半截的老拴瓮。这样的穷rì子一天天熬着,记得我四五岁的时候,很不懂事,一天到晚缠着母亲不放,还经常问一些没棱棱边边的怪问题,整的她没法做家务。其实,问的最多的就是:我到底是从哪里来的?问题看似简单而单一,但答案却亢杂不堪,总结了一下,答案的版本有以下三种。
版一,生我那年,家里粮食很紧张,整天吃的是玉米面窝窝,好不容易熬到了麦黄,父母连夜割麦碾场,碾场时突然红光四起,石镂辏炸裂,我便从镂辏铁凹里蹦出来了。当然这年肯定大丰收。母亲说是我下凡带来仓神,从此再也没有断过麦面馍。其实我知道这是纯粹瞎编的传奇故事,只不过是母亲的渴求、想象、向往罢了。就时间而言,我的生rì是农历四月十九,这时间在我们这个小县城,小麦才扬花呢,怎么可能是收麦碾场的农忙季节。小时候我还不具备辨别真伪的能力,也不想反驳母亲的说法,其实我也希望这个故事是真的。
版本二说我是邻居家黑姨生的。据说她家一连生了好几个带把的,黑姨想要个妞,生下我一看是对头,就把我扔到沟边涝池岸上了,后来是母亲捡回来的。黑姨长着魁伟的男人身材;留着卷卷毛;烧饼似地脸,黑的像锅底。我从小就不喜欢她,或源于长相,也可能源于这段故事对我的影响,即使它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