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福沛旋殇(上) - 乾隆秘史 - 楚曰
这日的翊坤宫凄冷非常,刚痛失爱子的年妃伤心非常,伏在雍正怀里大哭了一番,各宫嫔妃先是去了坤宁宫,待到戌时,便一齐去了翊坤宫。
宫中只见数名太医跪于床前,正当妃嫔一到门口,雍正便拿起手中的白玉方杯扔向门上,怒斥道:“九阿哥出生还不到五日就离世了,你们这些太医是作什么吃的?”
这时李太医抬头回道:“皇上息怒,圣祖大丧时,年妃娘娘终日行三拜九叩之礼,定是动了胎气,九阿哥出生便脾肺虚弱,纵是这些日子好生调理了,依旧不见效果。微臣有罪,还望皇上恕罪!”
这时皇后从屋外进来,行完礼后说道:“皇上,太医定是尽了力了,”后又伤心落泪道:“九阿哥不幸,臣妾亦是十分痛心,只是天命所至,现下责怪太医也不是办法,年妃伤心,皇上该是要好好安抚的。”
年妃这时恸哭起来,声音沙哑喊道:“皇上,福沛还不满五日,如今却无端就升天了,臣妾...”说到此处年妃便昏厥了过去,倒在雍正怀中,这时太医见状连忙上前把脉,只说是一时心悸所至,歇息些时辰便好,这样众人方得安心。
一刻钟过后,皇后便问道:“皇上,九阿哥早殇,臣妾知您是痛心万分,只是现下有一要紧事,便是九阿哥的殓葬该以何等身份入陵?”
雍正这时伤心道:“福沛是由于孝至先帝而归仙,定是要以亲王之礼入葬。”
这时众嫔妃都互相看着对方,开始细声议论,如此皇后便说道:“只是九阿哥尚未封爵,若以亲王之礼,想是不妥的,不妨以多罗贝勒之礼入土西陵,此番便是合妥了。”
雍正这番点头会意,后又说道:“你们先退下罢,朕想独自与年妃待会儿,”说完众人便都一一离去。
过了几个时辰年妃便醒了来,见独独是雍正坐于床边,心中甚是感动,便一把抱住了雍正,哭道:“皇上!”
这时雍正蹙眉道:“沁華,福沛不在了,朕也十分伤心,只是到底是天命,不可挽回,来日方长,孩子总会有的。”
虽是这般说,依旧是无法使年妃的情绪稳定下来,随后雍正说道:“咱们不是还有福惠么?福惠聪慧过人,定会恩泽承天,朕也会十分重视的,”年妃听这话心里方得平静,心中明了了雍正的心思,便宽了心。
这时熹妃与裕嫔便对此事的突然觉着不妥,熹妃说道:“兰儿,我觉着这事突然,恐是不像太医说得那般简单。”
裕嫔点了点头,说道:“若是因三拜九叩之礼动了胎气,可年妃当时生产时确实是没得困苦,如今过了五日便甍了,这番想是复杂的很!”
熹妃冥想了一会儿,接而说道:“只是不知是谁?年妃素日狠辣,与后宫多数结了怨,纵是要查也是十分困难的。只是可怜了那孩子,这般小便成了争斗的工具,早早的丧了命,想来还是伤心的。”
裕嫔忽然想得一事,瞪圆了双眼,说道:“会不会是宁嫔?早前在王府时,宁嫔怀有三个月的身孕,年妃竟让其赶绣朝服,到底是又滑了胎。再说今日众妃嫔都到了翊坤宫,独独宁嫔说抱恙没来,如今九阿哥这事儿,指不定便是她作的。”
熹妃这便回道:“你虽是这番猜想,可到底没得根据。宁嫔虽是怨恨,到底是个明白人,若是这番做,一经查出,且不说这些年的恩宠会烟消殆尽,就连他母家的尊荣都得倒了。再者说了,宁嫔既要陷害,也不会等孩子诞下后才动手。此事少些依据,若是有心,日后定是会得个究竟的。”
裕嫔浅笑道:“只当是年沁華素日坏事做绝了,现下老天给个报应,也到底是这样的,”二人在路上说谈了好一会儿便各自回宫了。
宁嫔因前日里受了风寒,这日便一直待在钟粹宫,皇后遣人来也只是回绝了,宁嫔的亲侍女官云希问道:“娘娘,方才皇后娘娘遣沫儿姑姑前来,说让娘娘前去翊坤宫,为何又回绝了?”
宁嫔嗽了两声,轻声说道:“去了又如何,不去又如何?看着那些人哭哭啼啼做作样子,我便觉着恶心,倒不如回了她,在这偷个清闲,”云希听后点头会意,继而宁嫔又问道:“对了,这次年沁華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看?”
云希回道:“奴婢不敢胡说。”
宁嫔笑了笑,说道:“你也猜到是熹妃做的了?”云希什么也没说,只是蹙了蹙眉,接而宁嫔又说道:“前些日子年妃对弘历作的那些事,连我都听说了,想是熹妃也早得了消息,自己手段狠了些,如今落她头上,到底是得了报应了,呵呵!”
云希也只得笑了笑,随后说道:“那既是皇后娘娘来说了,娘娘您总得做些什么表表哀伤罢,毕竟是殇了皇嗣,若是没什么说法,皇上也会不高兴的。”
接而宁嫔便吩咐道:“这话说得倒也在理,既是这般,你去将先前父亲遣人送来的东海齐忠红珊瑚送去翊坤宫。”
云希听到此处便说道:“可是这是大人送来为娘娘祈子的,若是送了出去,恐是不妥吧。”
宁嫔笑了笑,后又说道:“你也只管送了去,我向来不信这些,倒是送了她,卖个人情,宫中稀罕物件,她翊坤宫却是司空见惯,我也只得送这个,倒也不显得小气,”说完便遣人将正堂中的珊瑚送了去。
这一次的事情出得蹊跷,弄得宫中对此事众说纷纭,现下竟连宫中作事的嬷嬷都得谈论一番,一日几名嬷嬷做完活后便在景仁宫一旁的石山后歇息扯扯闲谈。
几人又开始议论起九阿哥旋殇一事,一嬷嬷说道:“听说这次九阿哥死得蹊跷,我听人说恐是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