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情意之所钟,双生难灭 - 乾隆秘史 - 楚曰
弘历从钰桐那听来了竺扇被封的消息,心中顿时受惊,过了几日熹妃传了弘历去景仁宫,熹妃向来有事也只是去毓庆宫同弘历说,宣传去景仁宫是极为少见的,弘历心想若不是有什么要紧事的话也断不会这般,只便问道:“不知额娘要儿子来有什么事?”
熹妃看了眼颜辛便笑道:“傻孩子,额娘叫你过来定是有要紧事的,只是一时还没想起如何说与你听,”弘历觉着熹妃已然是有了打算,况且她素来不会无打算的作事,便笑着点了点头。
熹妃本想借这次机会试试弘历的心思,便说道:“你皇阿玛说要册你宫里的竺扇作嫔妃,我觉着实在,只想问问你的想法如何?”弘历听这话便觉着心慌得很,只是考虑到皇上的心思,也深知自己说什么也是无用,便尴尬苦笑道:“皇阿玛如此定是有了打算,到底也是竺扇的福气。”
熹妃见弘历脸色尴尬难堪,便知了弘历的心思,笑道:“行了,你又何苦和额娘兜这莫名圈子,你的心思全然从脸上透露了出来,何况你和竺扇的事额娘早就听说了,”弘历觉着自己与竺扇身份清白,只是如今听熹妃这般言语,便紧着说道:“竺扇即将成为皇阿玛的妃嫔,额娘这番说是会污了我与她的情誉了!”
熹妃心想弘历定是为了皇上要纳竺扇起了尴尬才说了这些话,如此她便说道:“你皇阿玛身边的嫔妃众多,也不少竺扇这一个,只是有些人的事情得是要好生考虑了才好了,呵呵!”
熹妃以为那夜绛雪轩一事弘历还不曾知道泄露了,见是弘历一言不发沉默地坐在椅子上,这便又说道:“绛雪轩一事,额娘已然是知道了,你竟还需瞒着额娘吗?”弘历这方又脸红了番,羞声说道:“可是皇阿玛?”
熹妃这方彻底明了弘历的意思,便笑道:“我方才不是说了吗?你皇阿玛身边多一个竺扇不多,少一个竺扇不少,不过是一时兴致,我同他说了便就自然好了,你就放心着罢!”
听了这话,弘历平静地喝了盅茶后便起身直说要走了,熹妃这便又止道:“慢着,你也好长时间都没有和额娘一起好好吃顿饭了,你今晚就在额娘这用膳罢,到了时辰额娘再让颜辛送你回去,可好?”
弘历听这话方意识到长时间未曾与熹妃一起用膳,每每都是在家宴上,也自然有好些话要同熹妃说,更何况为人子却不能时时陪伴母亲,心中到底是期盼这些的,便点头应着留了下来。
弘历用完膳后又同熹妃聊了好一会儿才离开,这间夜里又去了绛雪轩走了走,那夜之事又像是映入眼帘,回想起那时的点点滴滴,便坐在廊椅上又打了个盹。
竺扇见弘历到了亥时还不曾回宫,便只身出来找寻了一番,先是去了景仁宫,见着了颜辛便问道:“姑姑可是见着四爷了?”颜辛觉着疑惑说道:“四爷戌时便离开了,我送四爷出了门四爷便说想自个逛逛,我这便自身回了来,怎的四爷没有回宫吗?”
竺扇这便着急说道:“景仁宫与毓庆宫不过几步路,四爷不至于不回啊,”琢磨了一会儿后,竺扇便明了弘历去向,后而喜道:“我知道四爷去哪了!姑姑先无须告知娘娘,省得大家伙担心,我去寻了四爷后便直接回宫了。”
说完后竺扇便只身跑去了绛雪轩,一到便见着弘历睡在了廊道上,这便紧着走上前去叫醒了弘历,说道:“四爷怎么睡这了?”弘历见是竺扇来了,便赶紧起身说道:“我本想出来走走,竟想不到一时贪睡这便躺着忘了时辰,呵呵!”
竺扇见是这般又顽笑道:“四爷在这当真冻着了可是又要烦着我们这些下人了,”弘历向来不喜自己宫里的人称呼下人,这番竺扇竟又这般称呼,弘历便想了一法子说道:“你哪里是下人,是当真的好福气,皇阿玛的垂怜可是至高无上的,哈哈!”
竺扇听这话是从弘历口中说出,虽知是句玩笑话,可是到底心中又生了恼意,直言道:“四爷当真是会打算的,只是我未必稀罕,四爷若是成日关心这些,倒不如再去想想巧雁罢!”竺扇一怒之下便跑回了宫,直接关上房门痛声啼哭了一番,弘历发觉自己犯了过错,只是纵是如何说竺扇也没有出来,这便愧疚难耐硬是足足将自己关了一日,直到雍正次日来毓庆宫抽查功课方才出来。
雍正虽说是来抽查弘历的功课,然却只是随便问了一句简单的便唤了竺扇出来,一同去了御花园,也不许人跟着,竺扇觉着不妥,便问道:“不知皇上带奴婢来这做什么?”
雍正笑道:“难道熹妃没有同你说吗?朕想纳你作常在,不知为何,从前要封哪位女子作妃嫔,朕直接一道圣旨便寻了来,只是独独你不同,朕想来寻寻你的想法,”竺扇心属弘历可又不想辜负了雍正的好意,加之早早听闻雍正早年前曾属意一寻常人家的女子,只是那女子出身贫寒,最终未能有个结果,而那女子也抱憾而终,不过这些到底是从宫里的老嬷嬷口里听来的,真假如何自是难以揣测。
竺扇想着这事便只得回道:“回皇上,您是否有过真正心爱之人呢?”雍正犹豫了一会后说道:“在朕还是亲王的时候,那时候连皇后都还没有入府,朕曾与一女子真心相爱,只是朕与她碍于门户相对,按照律例便没能有个好结果,不久后她便去世了,她走的那日正是朕与皇后的大婚之日,最终最后一面也是未能见着。”
竺扇见雍正眼泛泪光,思虑一会儿后说道:“那皇上如今可还思念么?”雍正蹙了蹙眉后说道:“说实话,朕纵使有这么多佳人在侧,只是每每独自相处便都会想起她,其实论家世她必是不及年妃万中之一,论相貌也不能与宫中众多妃嫔相较,只是爱便是如此,由心而生,至死难灭!”
竺扇这便蹙眉道:“既是如此,奴婢一直以来便希望能够留得一人心,此生生死不弃,可是皇上有了相思之人,况且后宫佳丽如云,奴婢为着私心,到底是不太情愿的。”雍正浅笑了一番后厉声说道:“你可知你这番话本不该让朕听到?”
竺扇点头浅笑道:“奴婢自然知得这些,只是奴婢觉着皇上既说要问问奴婢的意思,想来也是不会怪罪才说了这些。其实想来皇上应是为了那日端阳宴方才起了兴致,皇上若不先奴婢驽钝,若是皇上想听奴婢的琵琶声了,奴婢定是随时弹给皇上听,可好?”
雍正这便笑了一番说道:“朕听你这话若是再怪罪,岂不是朕的过错了?这番朕还当真是生不来气了,只是朕喜欢的人便一定不会让她逃脱。实在些说,你让朕再一次体会了相思的滋味儿,其实当朕的嫔妃又有何不好?你若嫌位分低,朕喜欢便一举封你为贵人。”
竺扇听这番便生了慌张,琢磨了好一会儿,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雍正见竺扇沉默便以为是答允了,又补充道:“前日里,朕亲自为你拟了封号,当时同皇后商议后正是要封你为娴常在,想来如今该是唤娴贵人了!”
竺扇见雍正如此坚定,想起端阳那日雍正赐了其一个愿望,如今也可派上用场了,这便说道:“皇上可还记得端阳宴上您赐了奴婢一个愿望,皇上说一定会帮奴婢成全了,奴婢现下便有一心愿,那便是望皇上不要册奴婢为妃嫔。皇上不常深入后宫当是不知,这后宫争斗源源不断,奴婢身为下人况且都领略到其中利害,若当真陷入其中,奴婢的性子其实并不适合作皇上的妃嫔,必定是存留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