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情深缘灭 - 乾隆秘史 - 楚曰
竺扇思虑了两日后,抚着那把好些日子没有碰过的“念奴娇”,心里既想回家见见五年未曾相见的兄长,又不舍心中时时牵挂的弘历。竺扇这日便起了心思想去探探弘历的心意,早早起身便欲去弘历房中,正入门时只听见巧雁正在房中为弘历梳洗更衣,竺扇觉着如此便不好进去打扰,只是想起熹妃同竺扇说过巧雁与弘历成婚之事便止不住伏在门上想要探探弘历的心思。
巧雁收拾衣物时一香囊从衣物间掉落,巧雁见是端阳时竺扇所赠之物便拿起香囊走向弘历说道:“四爷,这都已经六月了,还带着这香囊做什么?”
弘历见此立即将其夺过并吞吐道:“这...我不过觉着这香囊做得好看,再说这节气毕竟蚊虫毒物还未脱季,防着些也好,再者到底是竺扇一片心意,终究是不能辜负了。”
巧雁这时便说道:“四爷如今虽是竺扇的主子,可四爷想来忘了一件事,竺扇这月十五便要成为娴贵人,若是让人看见四爷持有皇上妃子所赠之物,怕是皇上要责怪四爷,甚至竺扇性命难保,四爷该是明白皇上的性子,儿女情长于皇上看来终是不及皇家颜面万中之一的!”
弘历听了这话顿时觉着害怕了几分,便将香囊交与了巧雁,巧雁接过香囊后说道:“那奴婢便将这香囊扔了,毕竟留着是个祸事,”说完巧雁便拿着香囊推开了房门,只见竺扇伫立在门前,人虽静止泪却直流,巧雁心想方才同弘历所说之话定是被竺扇听见才会如此,便慌急说道:“竺扇...我...”话语未落竺扇便抡起一巴掌扇在巧雁脸上怒道:“亏得我这般信任你,你却做出这等作孽的事来,若不是今日我听见了,我岂不要让你污蔑致死了?”
弘历见此十分忧虑,心想竺扇素日来与巧雁交好,如今却起了性子动手打人,便冲上前推开了竺扇说道:“你今儿个又是起了什么疯竟开始打人了?”随即便安慰巧雁道:“这一巴掌可还伤着疼?”巧雁哭道:“四爷在我便无事了,我也不知竺扇今日好端端的要冲我发这么大的脾气。”
竺扇听了这话便破口骂道:“你这失了教养的贱蹄子怎的会不明白我为何打你?”
巧雁心里担心弘历知道自己撒谎而怪罪,一时便也只能忍了竺扇这一巴掌气着冲着跑出了门,坐在院子里伏膝哭了起来。弘历见巧雁从未哭得这般伤心,一时便又忍不住要斥责竺扇一番便说道:“巧雁无辜,你如今便要这样放肆,尔后又该要如何来撒泼?我只当你从前只会使使小性子,从来如今你私自窥探旁人说话不说,竟还动起手来,你若真以为这毓庆宫住着实在碍了你的眼,你便大可搬到那富丽堂皇的钟粹宫去,省得在这磨灭了你的气性!”
竺扇听了这话便想起从前与弘历次次争吵皆是芝麻小事的功夫,也未曾真真正正起过嫌隙,如今本就一肚子火摆明了是要寻巧雁讨个明白,弘历却又因巧雁责骂自己,竺扇便更是恼火,直接开口便说道:“你只消顾着这消了皮的破子儿,我如今便再也不会同你有丝毫关系,你只当是做你那春宵**去!”说完竺扇便气冲冲的出了门,走了没几步便见着弘历跑到巧雁那安慰了起来,这便又生了火气急冲冲的跑了出去,独自一人在御花园中散着步,自语道:“我终究与四爷的性子合不来,我又何尝不知道熹妃不是真正想帮我,只是与其强求着日日受人冷眼,总有一日我会遭人辣手,倒不如回了家同哥哥一起生活来得自在。”
竺扇便走着走着就去了景仁宫,只见熹妃正坐在大堂中,侧椅桌台上的茶已然在那,似乎熹妃早早料到竺扇会来一般,竺扇一进屋熹妃便让竺扇坐在侧椅上并说道:“茶给你备好了,你可想好给本宫一个什么答复了没?”
竺扇端起茶小抿了一口便说道:“娘娘,奴婢想好了,如今这宫中已然没得奴婢任何牵挂,只是家中哥哥生意辛苦,奴婢想回镇江老家。”
熹妃听了这话便大笑道:“好,颜辛,去取物件来,”说完颜辛便从里屋拿出一包裹放在桌台上。打开一看,其中有好些银两及华贵的首饰,熹妃这又说道:“竺扇,这里有一百两雪花白银,还有本宫一些名贵的珠宝首饰,这些至少可以让你和你兄长好吃好喝过一辈子了。”
竺扇从未见过这么多银两,加之这些首饰更是寻常不常有的,这便说道:“奴婢回家只需不足十两银子,娘娘何须赏赐奴婢这么多?”
熹妃这便笑道:“本宫知道你懂事,这些年来你为弘历做了那么多,本宫自然不会亏了你,再说这些首饰已是本宫年轻时的玩意儿,现下也用不到了,本宫瞧你生得水灵,这些给你是再好不过的了,而且这些珠饰都是珍品,你若平常里有了麻烦随便一个便可以解了燃眉之急。”
竺扇犹豫着说了声“可是...”便被熹妃止住,熹妃变了脸色,言厉道:“无需再多说了,本宫说给你你便收下,好了,本宫现下乏了,你取了这些回去罢!”说完竺扇便也只能将包裹拿了回去,见了院中无人后方悄悄进了屋。
竺扇进了屋后便抱着念奴娇大声哭了起来,将琵琶弦柄上的汉白玉玉佩取下放在了枕边,哭着收拾了一袋包裹,里面不过两件寻常衣物,从前赏的物件竟也丝毫未曾带走,只将念奴娇背在背上,留了封书信便出了门。竺扇在颜辛的带领下去了御花园后的偏门,原来熹妃早已备好一切,马车、车夫、衣裳粮食一应齐全,竺扇望了眼绛雪轩后便头也不回地上了车,随即便离了皇宫。
次日弘历用早膳时迟迟未见着竺扇,便疑惑道:“今日竺扇怎的这么晚了还不起身?”巧雁这又笑道:“还能如何,人渐长了这身子却又渐生得懒惫了,我这便去将她叫起来,”巧雁说完便进屋去找竺扇,只见床中无人,一切显得格外宁静,又见着了枕边的信与玉佩便知是出了事故,急忙将东西取了给弘历。
弘历打开了信,只见上边写着一行字:“此生无缘,情囚念奴娇!”弘历见此紧握着玉佩伤心地跑入了屋内,原先放在竺扇枕边的念奴娇已然不见,弘历便崩溃地卧在床上哭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