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哀鸿 下 - 暗战硝烟 - 叶羽
熊熊的怒火正在柳敬亭的心中燃烧，原本呆滞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凌厉，浓烈的杀气犹如旋风一般快速的在他的身边聚集、散开，形成了一个漩涡般的气场！
而原本就要举起扫把再次殴打那爷孙俩的酒楼老板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背后似乎有一双凶狠的眼睛正盯着自己，就好像是一头野兽正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而正是这一双眼睛盯着他的后背冷汗直冒，手也开始不住地发抖，终于当他忍受不住这股冰冷的寒意转过头去看一看究竟时，发现一个身材中等偏上、相貌俊秀的青年正一步一步地向他走来。
那青年的步伐看似好像很慢，但其速度却是很快，十多米的距离一会儿功夫就已过去了一半！
那“哒...哒...”的脚步声就好像是死神对他的召唤，每走一步，他的心脏就忍不住的一次颤抖，随着那青年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近，他的心脏也跳得越来越快，而当那青年站在他面前时，他发现自己好像不能再呼吸了！他的心脏就好像受不了这种气势的压迫而超负荷运转终于爆缸！
“敬亭，不要。”一声天籁打破了这诡秘的气氛，让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进了鬼门关的酒楼老板一下子缓了过来，可是他的双脚就好像没有了力气一般，身子一下子得就瘫软在了地上，嘴里不断地喘着重气。
说那句话的自然是张惜雨，她怕柳敬亭一时控制不住，就会杀了那掌柜的，虽说要杀一个人很简单，但绝对不能根据一件事情而想杀就杀，而且若你杀了他，那他的父亲母亲、妻子儿女又该怎么办？可能这个乱世又会多几个流离失所的人吧。
人虽然有能够杀人的实力，但绝对没有杀人的权力！
惜雨的话令柳敬亭冷静了下来，柳敬亭放过了酒楼老板，立即蹲在了地上仔细的看着着爷孙俩的伤势，孙子还好只是受了点皮肉伤，可是那爷爷的情况却是不容乐观，因为他已经饿了好几天了而且又饱受寒冷的摧残，可能，可能再也熬不下去了。
“大夫，大夫！掌柜的，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马上去把这个镇上最好的大夫去找来，否则，你就......”看到那老人虚弱的样子，柳敬亭就好像看见了自己死去的爷爷，竟失去了以往的冷静，疯狂地朝着那掌柜的喊着。
掌柜的一见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又联想到他先前的可怕，马上唯唯诺诺地道：“是，是，我马上就去，这就去。”说着便快速地离开了，可是过了大概十多分钟，那酒楼老板还没有来。
那孩子见大夫还没有来，而自己的爷爷却是越来越虚弱，不禁哇哇大哭起来，而柳敬亭也是越来越着急。
张惜雨见柳敬亭这样子，不禁一阵伤心，说道：“敬亭，你别这样，那老人家会好起来的，我看还是我们自己将老人送到大夫那里去吧。等到大夫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我想我们自己去找应该比较快。”
柳敬亭一听，顿时恍然大悟，便立马抱起老人，对小孩说道：“快，走。”于是三个人加上垂危的老人向药房奔去，可是当他们才走了一条街之后，就发现老板来了，不过不是带着大夫来的而是带着一大帮的打手来了！原来这就是为什么他迟迟不来的原因啊。
只见到大约二十几个人，人人手上都拿着一根铁棍，面目狰狞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还不断的晃着铁棍哈哈的大笑着，而那个酒楼老板从那群人缝中间钻了出来，然后狂妄地说道：“敢威胁我，敢跟我做对？哈哈，告诉你跟我作对的人都已经死了，现在你们也只有死的份，快，都给我上！”说完便哈哈的大笑起来，可是当他笑完了第一声，便再也笑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了无比恐怖的一幕。
当柳敬亭看到那个酒楼老板带着一大帮打手出现的时候，他就已经动了杀心，别说是柳敬亭了，就连张惜雨都忍不下去了，在他们叫嚣完之后便把那老人和小孩交给惜雨看好，自己则向前一步走。
然后只见柳敬亭的脚往地上的石块一踢，那些石块就好像长了眼睛一样，都快速像那些恶霸们飞去，而且都其准无比地打在了他们的眼睛上，而柳敬亭趁他们失神的一瞬间，发动了第二次攻击，而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身体就已经出现在他们眼前，他们只觉得在他们眼前出现了几道残影！
随后便觉得自己的胸口一阵剧痛，好像就被千斤重锤狠狠地敲击一般。（柳敬亭这次起了杀心，打的部位是胸部的命门，即胸部的软骨突起部位，轻者软骨破裂，重者内脏受到重创甚至死亡）
然后便发现自己的身体不断的向后飞去，在向后飞的过程中他们感到自己的胸口是越来越痛，而当他们落在地面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意识似乎正在流失，变得好想睡，好想睡。
柳敬亭接连地做出快速连击，拳拳打中命门，不到一分钟那些打手便已经全部瘫软在了地上，只留下充满惊恐的酒楼老板，那酒楼老板一见形势不妙，便马上地跪倒在地，不断地磕头求饶：“大人！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哼，不要杀你，那，那对爷孙在求你的时候，你又为什么不放过他们？”柳敬亭的眼神依旧是无尽的冰冷。其实有时候人的眼睛冰冷并不是因为他自己的冰冷，因为冰冷往往都是这个世界......
“敬亭你就别难过了，那位老人的死与你无关，你又何必再自责下去呢？”张惜雨温柔的声音响起，有时候惜雨的声音就好像是圣药一般，就能够去缓解柳敬亭那烦躁的心情。即使风再冷，雪再大也有我永远地在你身边，去给你温暖，让你安心。
柳敬亭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原来当时将那些恶霸打倒在地之后，他们便立即将老人送到了医馆，可是当他们将老人送到医馆的时候，老人却已经不行，当时他似乎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了，可是他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孙子，告诉他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一定要好好地做人，这个场景与十几年前的那一幕是何等得相似！
最后那老人走了，安详地走了，因为他感觉到了那个青年是个好人，他不会让自己的孙子曝尸荒野的。爷爷闭上了眼睛，无论他的孙子怎么喊怎么叫怎么哭，都再也睁不开眼睛了，医馆的气氛变得无比沉重。柳敬亭终于说话了：“掌柜的，你想不想活？”原来柳敬亭当时便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所以没有将那掌柜的杀死。
酒楼老板一听，即刻就跪倒在地不住的磕头道：“我想活，我想活，求大人饶小的一命。”
“那好，我告诉你，我就将这孩子交给你了，你要给他吃好的、住好的、穿好的，就当他是亲身儿子一样。否则，我随时可以来取你的性命，我要你死简直易如反掌，你若反悔......”
“是的是的，大人您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好他的，一定，一定！”酒楼老板见可以捡回自己的一条性命，无论什么条件都答应了，而且一想到柳敬亭那强大的武力，可以瞬间干掉二十几打手的武力，便怕是有九条性命也不敢再反悔了。
柳敬亭站在山岗上，寒风依旧冷冽，撕裂着人们的脸，不禁说道：
“惜雨，我好恨自己，真的好恨自己，如果我能早点将老人送过去，也许他就不会死了，那个孩子还那么的小，比当时的我还要小，可是却比我懂事了！惜雨，你知道为什么离群的大雁叫做哀鸿吗？因为他们哀的不是找不到回家的路，而是哀痛自己的同伴将自己抛弃！就好像现在的中国，人民哀痛的不是野蛮人的侵略，而是痛恨自己的同胞将自己抛弃！”
“敬亭，你别这样了，你就别再自责了，你再责怪自己也没用了，老人家又不能死而复生。老人家的死又怪不得你，要怪就怪这吃人的社会啊！”张惜雨在背后将他紧紧地抱住，希望能给他带去丝丝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