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狱国的冷哲学 - 天狱缔结魂 - 逍梓妤
煜儿,快醒醒,快醒醒啊!"南拂子不停地推着昏睡在珏玉寒床的孤冱煜儿,焦急地等待着煜儿苏醒的那一刻。
煜儿终于渐渐从深睡中醒来,看着眼前自己敬爱的南拂子,却一反常态,冷漠地说道:"你在了!方才去哪了?"煜儿环顾一下四周,"我这是在哪?"
南拂子丝毫不介意煜儿对自己态度的转变,耐心地回复着:"这里是天狱国!"
"天狱国?什么地方?"煜儿一脸疑惑地问道。
"通往第四世界的地方。"南拂子意味深长地说。
"是通往第四结界的地方。"烟儿领着小师弟寒轲蹦进了煜儿呆在的墓内。
煜儿对他们似乎失去了往日的亲昵,只是淡淡地说:"父亲呢?"
众人尴尬地愣鄂在那,不知所措地互相巡视,大师兄先开了口:"煜儿师弟,你这是怎么了?惊吓过度吗?咱们师父三年前就去世了,你忘了?"
煜儿抬头看着大家,冷静地说:"也就是说,我三年前出生,应该根本就没见过我的父亲。"
大伙依旧站在原地,突然抱在一起疲惫地苦笑着,"啪!"坐在煜儿身边的南拂子像往常一样在煜儿头顶轻轻地、响亮地敲了一下:"你是不是吓傻了,觉得自己是三岁小孩是不是!"南拂子也捂着肚子苦笑道。
煜儿疑惑地回头看着南拂子:"那我今年?"
众人笑得更是放肆,并默契地喊道:"三岁!"
煜儿无视众人的无礼,仰天望着头顶的青墓石,沉重地叹道:"19岁了,是吗?才十九岁吗?"
来到天狱国已经三天了,大家丝毫没有再提起灵绝寺的那一幕,不知是事先约好的默契,还是深藏心中的难言之隐,总之,"灵绝寺"已经是所有来到天狱国的师兄弟们的禁忌之言,其中,也包括孤冱煜儿。
天狱国的一切似乎都和众生的人生观、价值观和认知观相悖,好像什么都有,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有些话犹豫了,就再也不想提起;有些事错过了,就再也不会发生;有些地方离开了,就再也无法见到!众人对此没有丝毫的惊愕,只是一切都尽在习以为常,不习惯便成了众人的一种习惯,压抑、孤独便成了一种性格,瞬息的变化竟意味着永恒的安逸。
"哎呦!怎么搞的,刚才还是赤藤琵琶床呢,疼死我了!"寒轲抱怨地从梦中惊醒,旁人都用异样的眼光注视着,好像许久都没有人发出这样的抱怨了,又好像好久都没有人知道世上还有这样的抱怨,原来这也竟可以成为一种抱怨。
当师兄弟们从熟睡中跌跌撞撞的晃悠起身,突然又地动山摇,瞬间倾塌地陷,地面从裂缝中竟生出了绿油油的嫩草,半柱香的时间,他们脚下的土地变成了金色的麦田,从远处山上,滚滚而来一望无际的沙海,停在他们脚下的不远处,一半是麦田,一半是沙漠;左脚踩着希望,右脚踏上死亡。而麦田的尽头是还未开垦的荒芜,那沙漠的尽头,依旧是死亡,还是死亡背后,另一种更值得向往的自由。
众生远望着脚下寸步荆棘的生死抉择,突然从裂缝中先是一股青烟,然后一个小小的尖角露出裂缝,柔韧的身体随着缝隙的大小随意伸缩,终于全部身体露在了众人眼前。
通体呈现大自然的翠绿之萤光色,头侧两个可爱、银白色的角,显得那样亘古原始、一尘不染,有着孕育万物、俯瞰众生万物之态。绝不像之前书中描写的发着绿光的鬼魂那般邪恶,也不是天上仙女般不食人间烟火、毫无瑕疵的单纯的美。一幅妖娆女神图,似人似猫脸,与菱角之色相应的白色长纱环绕全身,身后有一条半粗并充满诱惑的毛茸长尾,挑逗着万物的灵性,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随着她的出现又一次悸动起来。当她慢慢走进煜儿他们的时候,身上浅浅的茸毛和身后的长尾也慢慢褪去了,完全一幅人的形态,仍泛着淡淡银绿幻化之光,加上环绕她周围神秘诡异的白烟,原来世上竟有如此惊艳之美。她的名字叫沉小殇。
在天狱国里的人生观本不应对此异类有什么惊讶之色,但寒轲年龄尚轻,要是让一个孩子安逸、俯首于一种思维模式,实非易事。而煜儿本也为异类,在潜意识当中,不会有太多的排斥,所以他的平静绝不是被天狱国所压抑淹没而为,但其他人却已都成了国中的思想奴隶。
从沙漠处吹来的风携卷风沙落在了麦田里,而麦田飞散的草穗又浮在了沙漠上,从此给希望加重了味道,给荒漠点缀一丝甘甜。
"我的尾巴好看吗?"小殇幽雅地站在煜儿面前,娇羞灵异地问着他。
煜儿依旧站立在一旁,背手傲视前方,似乎散发着一股君王的气质,此时,面对着小殇妩媚却单纯直爽的问题,似乎也有些心触动容。
"好看!"煜儿紧紧地注视着小殇,展示出一幅男子的英俊之气,认真地回应着。
小殇在煜儿面前,随意自然地摇晃旋转着,似乎是相识甚久的红颜知己,煜儿也站在那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地出神地注视着。
做女人要懂得自己的美,做美女要食得人间烟火。沉小殇就是这样的女子。
"你是人吗?"小殇在煜儿面前如此可爱,煜儿也忍不住微笑着挑逗她。
"跟你一样,都不是!"小殇是那样坚定、淘气,而又无所畏惧地回答着。
煜儿先是少许疑惑,随后便露出喜爱的笑容。是的,煜儿喜欢她,就像雄鹰喜欢天空,皇族向往自由,隐士怀念童年一样。
"你有朋友吗?"煜儿好奇地问着。
"没有,但却很多!"小殇伫立在那,看着煜儿。煜儿也会意欣慰地点点头。
"喂喂喂喂喂!你俩已经注视很久了。你们没事吧!"寒轲首先打破了两人的沉默,向后推了推煜儿,因为早熟的他注意到了躲在一处愤怒的烟儿。
注目的打扰意味着永恒过后再无长久,煜儿闪到了一遍,没有再看小殇,而小殇的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过。
烟儿此时也走上前来,躲在小殇身后,怒视着小殇,怒视着煜儿。
夜晚,众人点着篝火,围坐在深山玉谷里。
"你是从哪来的!"烟儿忍不住先开口同小殇说话。
"天狱国!"小殇回过头,友好笑意地回答。所有人都看得出,小殇的善意与微笑都是绝对真心的,但正因为她的真,会惹的所有女人和小人的嫉妒与嫌恶。
"这不就是天狱国!"寒轲回复到。
"是啊!"小殇回答地十分洒脱。
"那这里怎么就你一个这样的异类?"寒轲无心地问着。
"因为他们都不想看到你们,如果他们想,你们自然也就看到了。"小殇得意地说。
"那你为什么想看到我们?"煜儿貌似假装很感兴趣地问。
"因为你们太笨了,因为你们有危险,因为我心地善良,因为我该出现了!"小殇吃力地回应着。
"是所以你该出现了!"寒轲故作无奈地说。
"是因为我该出现了!"小殇不依不饶地说。
"是所以!"
"是因为!"
"哎呦!"寒轲捂着头,不服气地回过身。
"不许跟姐姐吵架!"烟儿故做大方地教育着寒轲,但小殇似乎根本不领情,因为她根本不觉得
这孩子有什么错,需要被教训。
还没等寒轲说些什么,在这临近沙漠的山谷石璧中,突然众石突起,从突兀处,又变形出一个鹤发童颜的石窟老人,老人在完全脱离石璧时,也缓缓脱去石身,足像一个道教仙人,但模样要比鸿香道人慈善、年轻得多。银白色的头发半盘披散着,一身华丽灰色仙逸服,腰间拨着一直黑白相间青铜毛笔。
刚一幻化成型,便笑咪咪地走近沉小殇:"殇可儿,你的尾巴又漂亮啦!"老色鬼讨好地说。
小殇单纯地、欣慰地笑着,亲切地说:"乐魔仙,你也越来越老了!"
乐魔仙兴奋地说:"是不是真的!那你以后就不要叫我乐魔仙了,在后面再加一个老字,乐魔仙老!"
"好的!乐魔仙老!"小殇咯咯地笑着。
"行了行了!你俩等会儿再暧昧!"烟儿一把推开了乐魔仙,生怕小殇会吃亏。
"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女孩子要懂得温柔,这么野蛮,哪个男人敢喜欢你!"乐魔仙看着煜儿坏笑道。
"老色鬼,你说什么?"烟儿一脸羞涩地愤怒道。
"你叫我什么,你再说一遍!"乐魔仙深感侮辱地辩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