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番外 段琅若与柯楚盈(结) - 乔之蓁蓁(GL) - 闇白隠
柯楚盈醒来时,段琅若已经不见了, 身边只余冰冷的床铺和残存着段琅若体温的被单。
又想起昨夜段琅若的反常来, 柯楚盈不禁有些懊恼,明明已经发觉她的不对却仍让自己沉溺于**之中, 没能问清楚是自己的错, 万一她有个什么闪失自己绝对会后悔的。
她急忙从床上起来, 随便披了外衫就向门外跑去。昨夜刚下了雪,虽然地面已被下人打扫干净,但仍残留了层薄冰, 柯楚盈鞋跟未提好, 便一个没注意滑倒了。
“娘子!”
管事的柯治闻声前来, 看见柯楚盈单膝跪在地上,眼睛却一直焦急地看向大门的方向。他赶忙把柯楚盈扶好,问道:“可摔着哪了么?”
柯楚盈摇摇头, 不顾摔疼的膝盖双手撑着地面站起身来, “治叔, 可曾瞧见琅若么?”
柯治头回看见自家娘子这副焦急的模样,心里也跟着急起来。他思索了一下, 却只能遗憾道:“不曾。”
“快, 快带我去大门。”
外衫已然飘落在地上, 柯治担心柯楚盈摔倒也顾不得捡,大清早的柯府中只能看见一老一少搀扶着在结了冰的地面上快步前行。
大门旁的庆叔正打着哈欠,听到脚步声后揉着惺忪的睡眼看过去,等看到柯楚盈时整个人都清醒了。
“娘子?您这么早……”
“庆叔有没有看见琅若!”柯楚盈来不及跟他客套, 截了他的话头直截了当问道。
庆叔愣了下,揉眼睛的手拿下来:“谁?”
“就是昨儿叩门说要找我的那个丫头!”
“哦她啊,”庆叔回过神来,咧嘴笑笑,“她一大早就撤了,还跟我说麻烦,我就说咱娘子的朋友不麻烦,想来啥时候再来就是了。”
庆叔说的轻松,柯楚盈却只觉似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浑身上下都冷得打颤。她心里惶惶的,最后抱着一丝希望问道:“那、那是否有人来接应她?”
柯楚盈不知道自己多么想听到否定的回答,可终究是事与愿违,她听见庆叔说道:“有啊,一个小郎君,约莫十六七岁,长得可俊秀,谈吐也温雅,看着就是个好托付。娘子您……”
“阿庆!”
庆叔还在开心地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柯楚盈苍白的脸色和摇摇欲坠的身子,柯治不得已开口作了警告。柯治毕竟是老人,做了多年管家眼神也犀利,吓得庆叔赶忙闭了嘴。
习武之人身子本该硬朗,可此时的柯楚盈似是大病一场,几欲昏厥的样子心疼得柯治心里头直难受。他不知道段琅若到底是柯楚盈的什么人,只当是两人生了嫌隙。
作为下人他自是不好妄自谈论主子的事,只得道:“娘子,虽是立了春可这天头还是冷的,昨儿个又刚下了雪,您穿这么少,当心感了风寒,咱还是回去吧。”
柯楚盈眼睛发直,脑中也如浆糊一般混混僵僵,甚至不知道柯治说了什么便胡乱点了头,任由他带着回了房,路上还顺手捡起那件飘落的外衫。
回到房间后,柯楚盈便把自己关在里面,呆呆地看着那外衫。洁白的外衫沾了泥水,柯楚盈越过它,看见了床单上零星的血迹。
外衫脏了,琅若也不再完整,但外衫洗净还能再穿,琅若虽将身子给了自己,却再也不会属于自己。
虽然段琅若没有亲口说出这些话,可她这两日的反常已经告诉柯楚盈,她是下了某种决心断了与自己的关系。
失眠,不进食,穿着单薄,这些恶劣的条件叠在一起,很快将柯楚盈推向了风寒的深渊之中,而更让她心碎欲死的是,感了风寒的第二日便听到消息:太子将段琅若选为太子妃。
原来这就是你来找我放纵一夜的原因么!
柯楚盈高烧不退,急得柯老爷上火,嘴里头起了好几个泡,柯夫人看着烧得迷糊的柯楚盈眼泪直流,二人都不知道自家女儿这是怎么了。
从小到大柯楚盈就没生过病啊。
到最后大夫都摇了头,说她这烧再不退,脑子就要烧坏了,老夫妻俩听完全傻了。
柯楚盈是柯家唯一的宝,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柯家就完了。柯治看着服侍了几十年的老爷夫人,又看了看床上甚是可怜的柯楚盈,也不知道该说些啥。只见柯楚盈手里紧紧攥着剑穗,柯治这才眼睛一亮:“说不定宵乾的无尘道人有法子呢!”
老两口如梦方醒,赶紧叫了人快马加鞭上宵乾去请人。无尘道人听到自己宝贝徒弟出了事也不急,就那么掐指一算,而后摇了摇头。柯家人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还以为他说柯楚盈不行了,七尺大汉就那么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看得无尘道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哭什么,我是说我这徒弟心结难解,又没说会死。”
大汉这才抹着眼泪把无尘道人带柯家去了。
无尘道人把人都撵了出去,关着房门在柯楚盈房间里待了一整天。柯老爷不知道他们在里面说了什么,只知道无尘道人出来时,柯楚盈烧退了,人却再没了笑容。
从前那个风一样的少女再也不见了。
段琅若大婚时,柯楚盈在段府后门等了一个晚上,也没能见到她的人。自己明明有递了帖子进去给她的,也不知道是段琅若没收到还是不愿再见她一面。
她踏了轻功飞身到高处,逼着自己看那大红的场面。她看见段琅若被段家大郎抱进花轿,却看不见她的表情。
柯楚盈,你再看她一眼,而后便忘了她吧。
可是琅若,为什么你不亲口告诉我呢?
十五岁的少女独自坐在凤栖楼中,抱着一壶又一壶的酒一饮而尽,看得掌柜都叹起气来。
最终柯楚盈等到的不是父母,也不是段琅若,而是太子。太子在她对面坐下,深邃的鹰眼盯着她,等她看向自己。
“她的身子给了你。”
太子肯定的话语让柯楚盈稍清醒了些,忽而笑起来,脸上仍有着醉酒独有的酡红,为她整个人添了几分媚色。
“是啊,她的身体,是不是很棒?”
嘴里说着淫/秽的话语,却不见有人怪罪,柯楚盈抬头看向太子,眼里透着股冷意,半晌又败下阵来,“好好待她。”
“你们的事,被段相发现了。我担心青珏,便将她接回段府,段相见我在便不敢造次,青珏也安全。”
“所以作为回报,琅若嫁你?”
太子摇摇头,“她不想连累你。”
柯楚盈愣了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空酒壶不言不语。太子见状,叹气道:“她仍喜欢你,可是我喜欢她。若我不去提亲,你们的事或许还能拖上一两年。”他笑笑,“成亲那晚我没有碰她。我知她心结未解,也不愿强迫她,便遂了她的意,就算阿娘骂我,我也不会强迫她。”
“你明明……”
“是啊,我明明有权力,但通过强迫的手段获得的终究不是出自真心。我不想与青珏闹僵。”
柯楚盈手中无意识地把玩着酒盅,斜眼看向太子:“你与我说这些目的为何?”
太子沉吟片刻,一双鹰眼几乎欲将她内心最深处的**挖掘出来:“我想你帮我得到她。”
两人对视着互不相让,柯楚盈把玩酒盅的手停下来,改作双指夹着酒盅,太子则盯着柯楚盈,余光不忘注意着四周的情况。
忽的柯楚盈一眯眼,夹着酒盅的双指伸直,那酒盅便化作离弦的箭一般,直朝着太子面门打去,而后拍案而起倒立在桌上,双腿张成一字型在空中旋转一圈,绷直的右脚尖直直踢向了太子的脖颈处。太子亦不含糊,在柯楚盈出手的瞬间抬起左手,将酒盅牢牢抓在掌心,右手从左臂前方插过,捉住了柯楚盈的腿。
二人都未使出全力,不过是相互试探罢了,却把掌柜的吓够呛。掌柜的毕竟也是有人撑腰,因此知道这二人都惹不得,就算再着急也不敢说话。好在都是有分寸之人,两人心有灵犀般同时停下动作,并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跟我进宫不是很好么,”太子啜了口酒,他晃晃酒壶,看向柯楚盈,“能离她更近一些,也解了你相思之苦。”
“哼,你怎会这般好心,”柯楚盈不复迷离之态,面色冰冷,“说罢,有什么条件。”
“我需要两个孩子。”
太子玩味地看着她,“时间你定,但我需要瞒过阿娘,所以这两个孩子是必要的。”
“你休想!”
“那你便与青珏再不得见面了。”
太子站起身向凤栖楼外走去,在即将踏出门栏时停下回头,哼笑了一声:“我不急,看你的。”
而后扬长而去,张满亦不敢多话,只小跑着跟在太子后面。
掌柜的躲在门后,伸脖子看了看太子,又瞄了眼隐忍的柯楚盈,咽着口水不敢说话。
柯楚盈把自己关在家里两年,最终还是想要与段琅若更近一些,鼓足勇气去找了太子。太子看着她没说话,只眯眼笑着,眼睛中写着两个字:欢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