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以恨之名 - 天魔血法 - 夜中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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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记恶魔事务所，第一层，温暖如chūn。
形形sèsè的恶魔们办理着各自事务，聊以生存。
一个玉盘大小的法则式出现在眼前，陈青选择好了目的地，将手按了上去。
吸收了陈青少许生命，法则式瞬间变亮，陈青原地消失。
恶魔之眼，威能繁多，其中最重要的是看破人心。
人之所求，人之所yù。
以及人生命jīng华所在、剩余。
透过鹰眼，陈青在水幕里发现了一个异常所在。
一个乱葬岗，有个白发小女孩剩余生命jīng华竟然高达万年。
不是生命，是生命jīng华。
生命jīng华提炼于生命之中，最高十年才能提炼一年jīng华。
一个人类，拥有上万年生命jīng华，这是无法想象的事。
陈青眼疾手快，直接传送到了附近。
拥有这么多生命，即使她不想做交易，也要施展手段，或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她做交易。
真没想到，正打盹有人送来了枕头。
乱葬岗，寒风刺入骨髓，腐臭乱人心肺。
这里很安静，安静的足以让小女孩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这里只有她一个活人。
她环顾四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在记忆里，父母用她的生命、青chūn和灵魂跟恶魔做了最后一笔交易，之后把她尸身扔在了这里。
不知道为什么，她能看到自己被父母扔掉的全过程。
也许就是大家都在说的灵魂出窍。
那一刻，她看到了父母的惋惜和哀伤。
那种表情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女儿死亡而悲痛，那是一种钱用完了不能再用的懊恼表情。
小女孩已经习惯了这种表情。
因为她在父母扔其他兄弟姐妹时经常看到。
“这些都是被父母用完生命的人吗？”
小女孩入眼所见，都是孩童之身老人容颜的尸体。
被父母用完了生命，随意扔掉了。
“父母是什么？”
小女孩忍不住自问。
“父母是把你带到这个世界，只为剥夺你生命的人。”
小女孩又忍不住自己回答。
“父母是把你带到这个世界吃苦受罪还标榜自己伟大的人。”
“父母是给你百折千磨还说为你好的人。”
“父母是一群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人。”
小女孩越说越愤怒，纯真的脸有些扭曲。
“父母皆为恶！”
小女孩双眼里闪烁着仇恨的光芒。
“被父母抛弃而心生怨恨吗？”
一个男xìng声音响起，空气一阵波动，小女孩看到一个身影向她这里走来。
魔光环绕，红雾弥漫，英俊的面容，挺拔的身姿，超凡的气质，身穿恶魔风衣，肩膀上有一只红sè魔鹰。
正是陈青。
“你是谁？”小女孩本能戒备。
“我是来救你的人。”
见小女孩有所害怕，陈青停在原地，不再靠近。
“救我的人？我有什么危险？你明明是一个恶魔。”小女孩显然不相信陈青说的话。
“恶魔和人并无区别，人没你想象的好，恶魔也没你想象的坏。你已经沉浸在对父母的恨里了，这种恨会吞噬掉你的生命。”陈青和颜悦sè说道。
跟小女孩做交易，最重要的是轻声细语。
“吞噬我的生命？”小女孩显然不相信。
陈青看到小女孩的质疑，弹了个响指，小女孩眼前顿时浮现出了一个生动影像。
一个恶魔趴在小女孩背上，一口一口残食着她的身躯。
看到小女孩看它，那恶魔咧嘴一笑。
“那我该怎么办？”
毕竟是小孩，看到这种生动影像大惊失sè。
“释放掉这种恨。”陈青循循善诱。
“怎么释放？”
“原谅，原谅你的父母。”陈青说道：“不要被憎恨支配。”
“原谅父母？为什么原谅？凭什么原谅？”小女孩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怒道：“把我带到这个世界吃苦受罪，天天剥夺我的生命为他们买这买那，即使如此还对我冷漠相对。”
“你的苦我能理解，把生命带到这个世界并不是什么伟大之举，无非是男女结合生了孩子，这算什么伟大。而且这世界并不美好，来这世界不见得会享福，人总是喜欢为自己的行为贴金。小妹妹，你不要把他们的愚昧当成对自己的惩罚。”
对小女孩的反应，陈青略感意外，她受到了什么程度的伤害才会如此。
“你说的对。”听着陈青所说，小女孩愤怒的心有所平静：“但是我无法原谅他们，无法原谅他们对我造成的伤痕。”
恶魔的思想就是跟人不一样，在以前的岁月里，小女孩能听到的全是诸如“父母给了你生命，你要把生命回报给你的父母”，“父母给了你生命，你的生命是父母的”等控制思想的话。
今天第一次听到了不同声音。
“你原谅不了他们就原谅自己，你这样做其实是跟自己过不去。如果你自己做不到，我可以帮你。”
陈青慢慢把小女孩往交易上领。
“你怎么帮我？”
“我可以把你痛苦的记忆封印，让你过上安宁的生活。”
“真的吗？”小女孩有所怀疑。
“你只需支付一点代价即可。”
“是我的灵魂吗？”小女孩听说恶魔喜欢跟人交易灵魂，猜测道。
“我不要你的灵魂，我只要你的一点剩余生命。”陈青终于说出了这次前来的目的。
小女孩闻言，陷入了沉沉的思考。
片刻后，小女孩做出了选择：“我不要你的帮助，我要力量。我可以把我的剩余生命给你，但条件是你给我力量。”
“想要力量？好吧，签个法则。”
陈青一怔，随即释然，想要力量是想雪恨？
陈青说着，驾驭魔气凝聚成了一只魔笔，快速凭空书写法则。
随着魔力波动，一串串魔纹在空中汇聚。
片刻后，魔纹汇聚成一张光幻卷轴，上面密密麻麻写满魔纹。
恶魔跟普通人做交易不需要法则魔宠见证。
“重复一遍交易法则内容，我给你力量，你给我生命jīng华，同意的话咬破手指滴一滴血在卷轴上。”
写完了法则，陈青对小女孩说道，他没说交易多少年生命，怕吓着小女孩。
“我同意。”
小女孩眼里坚定之意溢于言表，按照陈青所说咬破了手指。
钻心的痛疼传来，一滴鲜血滴在了光幻卷轴上。
如同石子落入平静湖面，卷轴上泛起了一阵涟漪。
与此同时，天地间响起了一股庄严的魔音。
宣告着交易正是成立。
陈青掐诀念咒，红sè魔气翻涌，汇聚成一只恶魔头。
恶魔头悬浮在空中，张开血红魔牙咬在了小女孩粉红sè脖颈上，吸取着生命，过渡着力量。
星光点点从小女孩体内涌出，向陈青飘去。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一百年，二百年，三百年……
一千年，两千年，三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