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奇怪的队伍 - 末世步兵车 - 真良善
石青山做了一个梦，梦中他还在和安佳打着嘴仗。
安佳说：“你怎么可能二十六岁就做了少校，肯定是你家里有人在部队做大官违规提拔你的！或者本来就是你偷了别人的衣服穿！”
他道：“我是不是少校关你什么事？叫你白雪公主你就真当自己是公主了？真是太平洋警察-管得宽！”
安佳说：“满族的格格就是公主！我家祖上可是正黄旗的，我真是清朝的格格！”
他不屑道：“嘁！我家祖上还出过好几个皇帝呢！你以为满族女人都是格格吗？图样图森破！”
“哎呦！疼死我了！你往哪里打？”
朦胧中，石青山看见安佳蹲下一拳击中了自己要害。
“不对！”他被痛醒了。
睁眼一看，原来是安佳一条腿垂下了座椅，脚后跟正巧踹中了自己。
缓缓闭上了眼睛，石青山偷偷感受了一会儿久违的女人体温，心道：“怪不得她说我会后悔，原来睡觉小蹄子不老实！”
石墨烯锂电池的能量密度很大，驻车空调整晚运行也费不了几格电，封闭的金属车舱内容易热，也容易冷。
看外面天光放亮，石青山也不准备睡了，他轻轻抬起安佳的腿放回原处，给她往下拉了拉毛巾，起身把空调关了，悄悄爬上了车顶。
昨晚张工确实喝多了，还躺在原位置没动，张着嘴鼾声如雷。他这人话不多，心事颇重，典型的技术男，四十岁的年纪倒感觉像个小老头。石青山总担心他出现心理问题，所以昨晚故意把他灌醉，让其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免得自寻短见。
王宏文石青山并不担心，他的性格比较自我，绝不会干自杀这种傻事。他现在头在车外悬空着，吐的衣服上和车身上全是，也依然人事不省。看来昨晚让他在车顶睡是明智的，不然不一定吐谁身上。
石青山伸了个懒腰，从湖中提了一桶水，打开瓦斯炉烧上，望着远处发起了呆。
自从变故之后他就没有心思锻炼了，脑中乱七八糟，整夜的失眠，现实和虚幻的东西有时分不清。昨夜是他休息的最好的一晚，不知是微微荡漾的水波，还是安佳身上那幽幽的香气，助他有了个好睡眠。
太阳慢慢露出了天际，起初样子像半个咸鸭蛋黄，红澄澄的，待冲破朝霞的羁绊跃上天空时，阳光也变得炙热起来。
石青山心想，哪怕地球毁灭了，太阳依然会照常升起，亿万年来始终如一。在漫长的岁月中，它不知见证了多少次人类的崛起和灭亡。但肯定的是，只要人类没有彻底的灭绝，总还会慢慢繁衍壮大的！
阳光越来越炙热，张工和王宏文陆续被晒醒了，这时石青山已经凉好了几盆水，等两人端去洗漱后，他又把昨天的剩菜热了一下。
安佳还在呼呼大睡，谁都喊不起来，石青山尝试叫了她几次，最后也只得放弃。
张工和王宏文有些宿醉，没有胃口，只勉强吃了点米饭、咸菜，每人冲了一包营养剂喝了。
昨晚剩的菜饭彻底热熟后，全被石青山吃了，以后食物会越来越紧缺，半点也不能浪费。
太阳缓缓升高，阳光中携带的热量越来越多，装甲铁板立刻烫的不能坐人了。
石青山吃饱后给安佳冲了一杯营养剂，拿了根能量棒下到舱中。这个美丽而又可怜的姑娘在渐渐融化着他铁石般的心肠。
安佳还没醒，毛巾蒙着头，只盖住了上半身，纤腰丰臀下，一对笔直修长的美腿白的有些晃眼。
“喂！安佳格格，起来用膳啦！”
安佳没反应......
石青山等了等，正欲再叫时，忽然毛巾一掀，安佳眯着惺忪的双眼道：“别给人起外号！”
“我哪给你起外号了？不是你说自己是清朝的格格吗？”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自己是清朝格格啦！你做梦吧？”安佳支着胳膊半坐起来。
“我做什么梦？哦......好像真是做梦！唉......”石青山叹了口气：“这几天我总感觉活在虚幻中，有些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了！”
安佳眼珠转了转，又躺回枕头上，笑眯眯的柔声问：“你做梦梦到我了吗？”
石青山点点头：“是啊，梦到你了！”
“是不是梦到我是清朝的格格，而你是侍候我的太监了？”安佳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发出慵懒的音调。
“正好相反！在梦中我是皇帝，你是我的妃子，结果上床后才发现，你竟是我失散多年的女儿！”
“我呸！你宫廷剧看多了吧？”安佳作势欲抬脚踢，石青山闪身躲开了。
他可是尝过安佳梦中无影脚的厉害了，那是多么痛的领悟啊！
安佳和石青山说话时，白嫩的双腿会无意识的相互摩擦，引的王宏文不时偷眼打量，心中麻痒难捱。
见自己的梦中女神与别的男人有说有笑的样子，令他心中极度不快。自己是一个相貌堂堂的高级工程师，她竟不对自己正眼相看，反而与一个粗鲁的士兵打成一块儿，真是莫名其妙！
此时此刻，安佳就像是一个王宏文先发现的珍宝，而石青山则是一个健壮的拾荒客，宝贝即将被拾荒客捡走了，但他却没有勇气上前阻拦。
“那个......石队，我感觉还有些头晕，你来开车好不？”王宏文想到了一个分开两人的办法。
“我来开吧！”张工主动要求。
石青山和安佳开了几句玩笑，心情好了许多：“老张，你昨天也喝了不少，还是我来开吧！”
“你们......是要去首都吗？”安佳坐起身，若有所思的问。
“对啊！我要去找部队，要路过燕京！但去之前我准备先到连城看一下，那里有武警，说不定能联系上军委！怎么了？你要去哪里我们可以送你！”
安佳想了想说：“那我也跟你们去燕京吧！本来不想回去了，但现在实在又没安全地方可以去，那里起码还有些朋友，能够互相照顾！”
“好！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我们去连城看看后，就尽快去首都！”石青山拍了板。
他把营养剂和能量棒交给了安佳，起身走到驾驶舱发动了战车。
车外的喷水推进器扬起两股水流，推动着庞大的车身向岸边驶去......
……
自从汽车普及自动驾驶后，小姐们的战场便从房间转战到了车上。流动的汽车安全、便捷、舒适，各大洗浴城的女技师们纷纷离职创业，出资购置一辆带有舒适大床的电动房车，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迎来送往，好不快活。而封闭安全的环城高速成了她们心目中最佳的交易场所。
小港区到连城市的小连高速上房车曾经也是川流不息，如今却死一般寂静。如果不是路边高大的广告牌上被风吹碎的广告布随风飞舞着，这里倒更像是一幅静止的照片。
有些车的车门大开，人却不知去了哪里。但很容易猜到，不外乎是变成了地上的枯骨，亦或是成了那些出不了隔离网，只能趴在沟底吃草的丧尸。
还有许多车里，坦诚相见的的乘客变成了丧尸，却不会打开车门，结果被烈日活活烘干在了床上。
石青山驾驶战车下了公路，来到了唯一的高速服务区内，车载发电机的燃料即将耗尽，需要给它补充些柴油。
服务区里非接触充电位上停放的车辆很多，空隙间，骨瘦如柴的丧尸和一群群红眼的鸟雀争抢着地上骸骨上的肉渣。
战车绕过丧尸密集的地方，停在了加油站前。
石青山持枪爬到车顶，快速击倒了十几个追过来的丧尸。张工和王宏文趁机下车慌里慌张的破拆开加油机，短接了几条线路。然后从战车逆变器中扯出交流电接上，抬枪放出一些柴油味的液体，见很纯净，便抓紧给油箱补充起燃料来。
突然“嘣”的一声响......
石青山扭头一看，只见加油站旁树荫下停着的一辆大巴车窗内，一个没有了上唇，露着白森森鼻骨和牙床的丧尸正扑在玻璃上对他又啃又咬，两颗门牙磕掉了也浑然未觉。
石青山端枪站在车顶上看着它，阳光炽热，他却感到浑身冰冷。
到了下午，他们终于到达了连城，但见到城内的景象，却又让人心凉了大半截。
满目苍夷……
许多高楼冒着浓烟，被大火烧的焦黑，光秃秃的像一根根立着的烧火棒。
空气中有一股夹杂着臭气的糊味，大街上除了丧尸还是丧尸，残肢腐骨、高楼坠落的碎玻璃遍地。
炎炎烈日下，沥青路面似乎都要被晒化，路旁绿化带里开春新栽下的小柳树被晒得耷拉着叶子，再没有雨水的浇灌，必然活不过这个夏天了。
战车转悠了好久，诺大的城市，却没发现半个活人的影子。
侥幸存活的人是必然会选择驾车逃跑的，因为步行很快就会被数量庞大的丧尸包围。但就算开车，多半也会被堵在路上，然后被丧尸群活活困死在车内。
石青山抬头看了看太阳的位置道：“张工，还是放出无人机吧，连城太大，这样找纯属浪费时间！”
张工道：“可咱们无人机没有摄像头，探头是辅助战场雷达探测移动物体的，除非有人开着汽车移动，不然它分辨不出活人或是丧尸来！”
石青山想了想问：“丧尸行动迟缓，只要有目标移动速度较快，雷神的相控阵雷达应该能比对出来吧？咱们把无人机放出去扩大探测距离，发现有异常的地方再过去！”
“那倒应该没问题！你下命令试试！”
石青山点了点头喊：“雷神！”
“正在待命，队长！”战车马上作出了回应。
“你能不能筛选出附近活动物体中比平均移动速度快的目标？”
“可以！”
“好的，开始筛选！”他下了指令。
“开始筛选行动快的目标，确认！”
几块大屏幕中立时出现了上千个红点，战车后方最多，都是刚才他们经过时被声音引过去的丧尸。每一个红点都被加上了一个小框，雷神开始追踪分析起了每个红点的移动速度来。
连两秒都不到，雷神发出声音：“右方五百米建筑附近，发现，异常目标，十九个！”
众人精神一振，石青山连忙把战车调转头，拐进了右侧的一条商业街内。
这条街平时繁华热闹，两边尽是林立的店铺与大型商业中心，但现在却变得垃圾遍地，灯箱坠落，无人商店空空如也，显得荒凉而又杂乱。
战车碾过遍地的杂物，发出“噼里啪啦”的巨响，像一个令人胆寒的钢铁怪兽般，慢慢接近了目标。
车内屏幕上出现了前方五十米范围内的热成像画面，只见街道两侧的建筑窗户里不时悄悄探出几个脑袋向他们张望，看动作绝对是活人！
雷神的声音又传来：“发现武装人员！威胁程度百分之三十！”
石青山回头见车后又跟上了十几个丧尸，怕给前面那些藏匿的人带去麻烦，便把战车缓缓停下了。
他来到后舱门处，从球形射击孔中伸出枪管，“噗噗噗噗......”接连扣动扳机，十几声沉闷的枪响后，车后面的丧尸全都头部中弹倒地死亡。
回音消散，周围又安静了下来......
此时，藏匿的那些人竟连头都不抬了，全部姿势放低，静静的在地上趴着。
他们的异常举动让车内的几人很疑惑，按常理来说，幸存下来的人见到同类应该主动出来打招呼才是，但现在他们更像是不愿暴露自己。
“难道他们是趁乱打劫的坏人？或者是怕己方抢夺他们的物资？”
具体什么原因石青山不想细思量，他把战车直接开到了两栋楼中间，打开了探照灯。
强光从窗户射入，笼罩了那些人潜伏的区域，几个暴露在光线下的人慌忙又狼狈的爬到了阴影处。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被发现了，我们是过路的，并没有恶意！请你们出来一个代表谈话！”石青山放下喊话器，眼睛紧紧盯住了大屏幕。
过了一会儿，右侧有了动静，一个三十余岁，眼睛睁的老大的男人从墙后探出头来，怯怯的问：“你们......你们来了多少人？”
石青山拿起喊话器回他：“我们一共有四个人，你们有多少人？”
那人没有回答，而是回头与人交流了一下，又问：“你们是军人吗？”
石青山道：“我是军人，另外三人不是！”
“你们从哪里来，要......要到哪里去？”那人又问。
石青山有些不高兴了，这人只问不说，明显怀有敌意！
这时雷神人脸识别系统辨识出了这个人，屏幕上显示出的大体信息是：“李猛，二十九岁，盗窃惯犯，目前正在监狱服刑。”
“这个大眼竟然是个贼！而且是还在服刑的，难倒是从监狱里逃出来的？”
石青山没有马上回答大眼贼的问题，而是道：“先不要急着问我们从哪里来，先说说你们的军用制式步枪是哪里来的！”
大眼贼一惊，似乎很诧异石青山竟然看到了他们有枪，而且还知道是制式步枪。他眼睛骨碌碌一转说：“我......们捡的！”
“捡的？说说从哪里捡的？”石青山越发怀疑这些人并非良善之辈了。
大眼贼回答不出他的问题，喉结耸动了一下，反问他：“谁能证明你是军人？说！你......这装甲车是从哪里偷的？”
见他不想与自己交流，石青山也没工夫与他斗智斗勇：“哼哼！看来你们很不欢迎我们啊！既然这样，那我就先礼后兵了！”
步战车上的两架机枪突然转动，指向了隐藏着人的两栋建筑。
“我数三二一，马上缴械投降，不要妄想抵抗！我知道你们有十九个人，但人多没用！一发炮弹就能让你们全玩儿完！”
石青山怕吓唬不住他们，马上对张工说：“换爆震弹！”
他准备如果那些人逃跑或者是敢反抗就用爆震弹震晕他们。
“三！”
“二！”
“一”
“等等......”
又有一个人从窗户内站了起来，也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肿眼泡，有些瘦，留着光头。
他一只手举着步枪，另一只手也高举着，强咧着嘴，缓缓走出了建筑。
“有话好好说！不要伤了和气嘛！”
石青山低头看了看屏幕，这人竟然也是个囚犯，叫胡志强，三十五岁，强奸犯！
“妈的！竟然掉贼窝里了！”
石青山感觉这个胡志强像是个带头的，便又问他：“你们的枪是哪来的？”
胡志强又是牵强的一笑：“想听实话就拿出诚意来，露头见见面如何？”
石青山想了想，一掀舱盖，露出半个身子来。
“现在可以说了吧！”
胡志强眼睛炯炯的盯了他片刻，哈哈一笑，放下手道：“是消防队的刘队长给我们的枪！说实话，我们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的！临走时他给我们留下了一些，用来保护老弱妇孺！”
“消防队刘队长？他去了哪里？”
“刘队长带着他的十几个手下去省城辽阳联络幸存者了！”
“哦......”
石青山点点头，又问“和你们在一起的幸存者很多吗？现在他们哪里住？”
胡志强道：“我们男女老少加起来有接近三百人，都在市中心的新世界广场住着！”
“这么多人！有没有负责管理的？我想去看看！”听到他们有接近三百人，石青山竟然有些欣喜。这几日的所见所闻，用触目惊心不足以形容，一度使他对幸存者的数量非常悲观。
胡志强打量着黑色的战车道：“当然没问题！我们欢迎你们加入！特别是军人，我们司令最喜欢军人了！”
“司令？那好！叫出你的人，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