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谁曾想世事如此 - 媚骨香，妃本蛇蝎 - 雾连洛
等冷如瞳到了大堂之时，传信人已经走了，赵管事告诉她夜凤琊马车上等着她。冷如瞳上了马车，见到夜凤琊一脸平静地坐车里，完美五官上波澜不惊，丝毫没有半分悲伤。
冷如瞳一拧眉，他身边坐了下来，夜凤琊把她揽入怀里，手轻轻地抚着她背。
冷如瞳轻轻地问：“谁去了？”
夜凤琊眼睛看向窗外，淡淡地回了句：“太后。”
冷如瞳原本还平静脸，突地就黯淡下来，黛眉微蹙着，低垂下眼眸轻轻地说了声：“怎么会呢，前天见她还身子硬朗得很，发病前也没见通知去送孝。”刚下了旨就去世了，难不成是因为了了一桩心事所以便安心去了？
“说是突然离世，午膳吃过之后睡玉榻上，午时过后林姑姑去唤她起床，才知已经过世。”夜凤琊平淡地说着，仿佛死不是他奶奶，也不是任何与他有关系人。
睡梦中过世？那还至少没什么痛苦，世事还真是无常，冷如瞳难免想起了自己外公，据说与太后关系还不错，太后这一去，外公恐怕是要伤心。
冷如瞳想到这掀开帘幕唤了声赵管事吩咐道：“赵管事，太后事不要让外公知道，我怕他受不了。”
赵管事点了点头，夜凤琊才吩咐车夫往皇宫行去。
进了宫门，只觉原本就大得静逸皇宫变得加死寂，满目望去雪白布条也让人心情变得愈加沉重，马车过了宫门进了一路来到令慈宫。
宫外停满了进来吊丧马车，夜凤琊把冷如瞳扶了下来，两人走进了宫里。
令慈太后寝宫里已经跪了好几排人，令慈太后穿着大红袍子安静地躺大床之上，本应该穿素衣裳，可是以前太后说过百年之后走时候要走得热闹，便给她穿了大红凤袍。
后宫嫔妃有好些个跪那低低地哭泣，属安心公主哭得为肝肠寸断，我见忧怜，哭得梨花带雨，反倒给这沉重房间里添了一份美感。
夜凤琊与冷如瞳也一起跪了过去，由于这么多皇孙里就只有七皇子娶过妻，两人被唤上去与已无知觉令慈太后说了一翻礼数之话。
夜凤琊一直沉默着，脸色也很平静。三皇子并没有哭，只是平日里冰冷俊颜上，现也有了些悲伤，这是冷如瞳第一次见到夜千止这样带着情绪表情，显得他不高高上，反而有了人情味，冷如瞳倒反而有种冲动去安慰他两句。
似乎发觉冷如瞳目光落了自己身上，夜千止微微偏了一下脑袋，如墨眼眸看向冷如瞳，那眼眸如一口黑井向外流溢着悲伤，要把人吞噬而入，冷如瞳赶紧低下头，这样夜千止确实让人感觉亲近许多，但她却不适应，心甚至有那么一秒被拔乱。
男儿中唯一哭是五皇子和十三皇子，五皇子倒是个性情中人，十三皇子刚满十岁，小孩子只知皇奶奶平日对他不错，这突然走了感到伤心。
夜向浩跪前面，一直往火盆里添着冥币，九五至尊此时也只是一个送孝儿子，他跪着一直不起，所有人都跟着跪着，一些嫔妃平时柔弱，又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受得了这般折腾，好几个倒了下去。
皇后见这样不是办法，提出了分几班轮留守丧建议，夜向浩便同意了。
夜凤琊和冷如瞳被分夜晚，走出寝宫，冷如瞳大大地呼了一口气，里面气氛太沉重，尤其是那些低低硬咽声音听得她内心极为烦躁不安。
对生死其实她已经看得很淡漠，因为本身就是个没亲人孩子。不知为何太后虽然与她扯不上关系，但总是觉得有种悲伤，许是被环境给影响。
夜凤琊摸了摸她头：“跪累了吧，去偏殿休息下吧。”
冷如瞳摇了摇头，她有些看不懂夜凤琊，他太过分冷静了。他与太后本就不亲，也没过身边，没有感情是很正常，但是他冷静却透露着无情，根本不为周围所动，她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但她心却莫名为他心疼。
他不是个天生如此冷漠人，会有这样表现，一定有什么事情造就而成，所以她心疼。
冷如瞳抱紧了他：“你陪我去，我一个人怕。”
“嗯。。。”
吃过晚膳之后，夜向浩把所有皇子嫔妃，文武百官全召到了令慈宫大殿外，虽然太后是突然离世，但这之前她有留下圣旨决定了谁是储君。
刚入夜，宽敞大殿外，有微风轻轻地滑过，除了细微风声之外，大殿外安静一片，大家都老实地跪那儿，等着皇上身边德公公从大殿殿牌后取下圣旨。
夜色还未完全到来，广场上还有些微微光亮，但还是有宫女执着宫灯站成一排，圣旨取了下来，德公公恭敬地把圣旨双手递给了皇上：“圣上，太后懿旨已经取下来，请皇上过目。”
夜向浩脸色沉重，眼神迷茫，因为他也不清楚太后把皇位传给了谁，他比谁都想知道。有些迫不及待地接过那份旨意，夜向浩把它展开来迅速地扫了一眼，脸色变得愈发沉重。
一双平日里威严肃静眼里闪着不敢置信，底下跪着人你看我，我看你，却是不敢说话。
夜向浩合上圣旨递给一旁德公公：“宣吧。”虽然不是他心里所想结果，但他绝对遵从太后懿旨，可他心里却是跳动不安，抬眼看去这夜幕下安静平和皇宫，夜向浩内心叹了一口气，不明白太后为何要这样做。
德公公清了清嗓，响亮尖锐嗓音便夜幕之下划过空迹：“哀家入宫七十有五年矣，自入宫即位以来，海内河清，天下太平。民有所安，万邦咸服。吏治清明，君臣善睦。德可比先圣，功盼后人，十。。。”
德公公绘声绘茂声音明显这停了一下，但他随即很反应过来继续：“十三皇子聪明伶俐，人品贵重，能堪以重任，遂哀家欲将其定为夜圣朝储君，七皇子加以佐助，诸皇子当戮力同心，共戴储。重臣工当悉心辅弼，同扶社稷。”
圣旨念完，广场上是一片死寂，静得可怕，就连夜向浩也未开口说一句话。
冷如瞳不敢置信，太后竟然会将皇位传给十三皇子？昨天夜千止才告诉她，太后把他叫进宫，告之了传位给是他，也说了圣旨已写好，为什么会变成十三皇子？
冷如瞳赶紧抬头朝夜千止看去，夜千止脸色依然风平浪静，对圣旨改变没有过多反应，只是轻描了眼冷如瞳，告之他也很疑惑，不知为何会变成这样。
夜向浩轻轻地说了声：“都领旨吧。”
所有人才齐声道：“皇上万岁，太后千岁，太子千千岁。”
冷如瞳觉得这事一定有蹊跷，太后莫名其妙就死了，圣旨也突然改了旨意，再怎么传也不会传给才刚刚十岁十三皇子，这上面一堆皇兄，哪个不能胜利皇上之位？
冷如瞳站了起来大声说道：“皇上，儿臣有疑惑，敢问皇上可以确定这份圣旨是太后亲笔圣旨吗？”
冷如瞳这么一问，宁太傅也立即附和：“皇上，微臣也斗胆想知道这份圣旨可靠性，这圣旨内容确与太后性子有些不符。”
夜向浩也希望这份圣旨是假，他又何尝愿意看到夜圣朝再回到三十年前那般血雨腥风，太后这么做用意到是何，他现猜不透。
“你们无需质疑，确实是太后亲笔书写。”夜向浩一句话打消了所有质疑：“都退了吧，朕也累了。”夜向浩说完有些劳累地让德公公扶着走了。
留下一堆人面面相觑，不过很宁太傅便带着一堆人离去，三皇子也带走了一堆人，殿外人基本都走光了，反倒是皇后带着十三皇子还站那里，对这突如其来储君之位感到震惊，还未缓和过来。
肃静皇后脸上滑过一丝担忧，她与宁贵妃井水不犯河水十年条约就此要打破了。
夜凤琊则眼底掠过一丝玩味，这一下，夜歌城要热闹起来了。冷如瞳则一脸不置信，拉着夜凤琊不断地问：“怎么会这样，皇太后明明和三皇子说皇位传给他了，这可是皇太后亲口与三皇子说，不可能有假，会不会有人改了圣旨？”
听到这，夜凤琊心底微微一颤，他家瞳儿就是聪明，还好她不是站自己对立一边，要不然铁定是个强大敌人。
夜凤琊拍了拍她脸颊：“不要想太多了，传给谁都一样，十三弟这皇位铁定是做不稳，等太后入了殡，这夜歌城会很危险，你千万不要参与其中，知道吗？”
冷如瞳点了点头，不是她不想再帮三皇子，第一，现如果再帮三皇子那就是篡位，第二，她需要是给唐家好保障，如果十三皇子能对唐家好，那她也没有必要去冒篡位之名，还不如全力帮十三皇子稳住。
第三，夜千止也许会真就此放弃皇位，他本就对皇位兴趣不大。
不管怎么样，这突然不对劲圣旨，让一切都变得迷茫起来，她得再看看行势才能做决定站边还是置身事外。
到了亥时，轮到夜凤琊和冷如瞳到寝宫守灵，与他们一起还有二皇子夜淮和，三皇子夜千止，五皇子夜良辰。夜晚寝宫安静得可怕，蜡烛苍白房间里被窗外吹来风儿弄得不断闪烁。
冷如瞳靠紧了夜凤琊，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夜千止似乎感觉到了她害怕，抬头问了句：“很害怕？”
冷如瞳轻轻一笑摇了摇头，不经意看了眼躺床上皇太后尸体，又赶紧转过眼来，按道理她是不怕，杀过不少人，对尸体是熟视无睹惯了，但不知为何今天总感觉有丝不安。
来她凤拧。可能与太后突然离世有关，她总觉得不至于去得这么突然。又没有什么急症，太医都说太后去得很安详，甚至连死前恐惧都没有。。
夜凤琊加紧了力道抱住她温柔地说：“要是累了就去休息，我守着是一样。”
冷如瞳自然是不肯，这个时候她情愿呆夜凤琊身边，夜凤琊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关心地说：“那你靠我怀里睡一会。”
夜千止看着他俩温情蜜意，心底漾开来一股不，只能往火盆里不断扔着冥币。
二皇子夜淮和淡淡地开口望三皇子：“皇奶奶圣旨是不是很意外。”
夜千止没有抬眼看他，只是同样淡淡地回他：“谁都会觉得意外吧，也许皇奶奶觉得父皇还能位十年，那时候十三弟也能担起重任了。”
冷如瞳听夜千止这么说，心里有丝心疼，他应该是意外吧，得到皇奶奶亲口许诺，便高兴地告诉了自己，结果却得到是这样一种结果，虽然他把情绪藏得很深，但她知道，这种失落是很打击人。
原以为垂手可得东西，却突然变成了别人，到手鸭子以为煮熟了却飞走了。这种不甘心简直是挠心。
二皇子站了起来：“我还以为皇奶奶喜欢是三弟，看来并非这么回事，我有些累了，去休息一会，你们先守着，等会我来替。”二皇子说完便走了，留下他们五人，和一群宫女。
凤仪宫里。
即使是子时了，凤仪宫里仍然灯火通明，偏殿里宁太傅正和宁贵妃商量着事件。
“哥，想不到太后竟然会出一招这棋，她到底做何想？”宁贵妃一脸不解，就是她这么九曲十八弯心思人，也猜不透皇太后这一朝是为了什么，这不是唯恐天下大乱么。
“不管她是怎么想，十三皇子为储君，对我们来说并非是坏事，至少立不是三皇子。”宁太傅倒是一副很开心模样。
“难道要篡位？”宁贵妃有些震惊自己哥哥所说话，那也太大胆了。
“十三皇子才十岁，若要登基也是几年之后，要这期间弄掉他，绝对比弄掉三皇子容易十倍。”宁太傅眼里闪过一丝凶光：“况且当今皇后是个胆小人，她若不想他儿子出意外，一定会先来找你。”
“这个倒是自然，可终究三皇子是个心头大患，近冷如瞳又与他走得近，七皇子不是拒绝与宁家姻亲么，估计早已被拉到三皇子那边了。”
宁太傅勾起嘴角笑得一个狡猾：“既然他们走得近，那就让他们再也不敢靠得近。现守灵是哪些人？”后一句宁太傅问是旁边随从。
“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还有七皇子和七皇妃。”随从利落地回答。
宁太傅看向自己妹妹，狡猾地说：“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宁贵妃略一愣，后笑得歼炸：“我这就叫人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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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如瞳感觉好累，跪这守灵都跪了将近二个时辰了，脚都跪麻了，夜凤琊像是跪习惯了，一点也没表现得累，他把她搂怀里：“别跪了，少跪一会皇奶奶也不会怪你，怀里睡一会吧。”
冷如瞳撇了撇嘴朝他笑了笑：“我感觉有点饿了。”
她刚说着，便有宫女早知道她会饿似，端着膳食进来了。“几位皇子，皇妃，想必你们也饿了，御膳房做了些霄夜给你们，是否现需要？”
夜凤琊扶着冷如瞳站了起来：“都端进来吧，三哥，五哥也饿了吧。先休息会吧。”
冷如瞳都说饿了，夜千止和夜良辰自然不可能去反对，宫女把膳食端了进来，几个人沉默地吃了一点，冷如瞳倒是真饿了，吃了两碗燕窝粥，还吃了两个鸡腿。
夜良辰没心没肺地笑她：“晚上吃这么多，小心长肥，七弟就不喜欢你了。”
冷如瞳朝他撅了撅嘴：“如果我一点改变就能让他不喜欢我，那我情愿他不要喜欢我。”
夜凤琊没好气地怒瞪了一眼夜良辰：“五哥，别乱说话，小心皇奶奶晚上找你算帐，你欺负他唯一皇孙媳。”然后他揉了揉冷如瞳发丝：“别听他乱说，你就是变个大胖子也没关系，多吃点。”
冷如瞳以得意姿态看向夜良辰，细致小脸灯光下泛着得意光芒，让人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夜千止一旁幽幽地说：“七弟真能做到，不管七皇妃变成什么样，都不计较吗？”
夜凤琊回他一个微笑：“我想，我比三哥了解自己。”
冷如瞳害怕他俩给争锋相对起来，忙说：“你们小声点，皇奶奶还那边呢，小心她责怪你们。”冷如瞳说着又自觉有些凉意，害怕地缩到夜凤琊身边。
真是见鬼了，她素来不怕这些，为什么今天老是神经质似。
他们吃完夜霄，又跪了一个时辰，才被另一轮守灵者替换过来。冷如瞳走出寝宫再次大呼了口气，然后又打了个呵气，感觉好困。“好累，找个地方去躺会吧。”
他们府邸都宫外，宫内是没有自己寝宫。
就这时一个宫女走了过来：“三皇子，五皇子，七皇子，七皇妃，皇上派似锦来带几位去寝宫歇息。”
几个人守灵守得有些累了，便点了点头，怎么也得休息一会，明天还有多该忙事，便跟着宫女来到风烟宫，这儿厢房都是安排给进宫来人进。
这个叫似锦宫女把他们带到一间大偏殿说道：“几位皇子，皇妃先这等会，奴婢去看看嚒嚒们有没有把厢房打扫好。”然后她退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冷如瞳发觉有点不对劲忙问：“这皇宫客房还需要先打扫？平时没人打扫吗？”
夜良辰没心没肺地说：“可能今晚入住太多，所以需要临时整理一些出来？”
夜千止立即意识到不对：“不可能，我们是皇子，谁敢把我们房给住了。走。。。”
夜千止说着去开门，却发现房门已经打不开，有人从外面反锁了，他摇晃了几下，外面锁得很结实，根本打不开。
“打不开吗？”夜凤琊也上去帮他打门。
冷如瞳冷静地观察了一下这个偏殿，连个窗户都没有，这摆明了是故意，可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把他们几个给关起来？“撞门吧，这房间连窗户都没有。”冷如瞳果断地建议。
夜凤琊和夜千止用力地撞向门，可刚一使力，人就感觉脑袋天旋地转，两人不约而同地按住了脑袋，夜凤琊晕倒前说了后一句话：“遭了，夜霄里被人下了毒。”
冷如瞳一下慌了，这是冲他们来，她赶紧接住夜凤琊：“琊，醒醒。。。”一边摇着他一边按着他人中，可是夜凤琊依然没有反应，真是被下了迷昏药了。
她想着，从腰间掏出解药，这些都是她自己平时制作，不知道管不管用。
五皇子扡抱着夜千止慌乱地说：“怎么办，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谁都知道呆这里肯定很危险，不知道害他们人要他们命还是有其他什么目。
冷如瞳刚把药塞进夜凤琊嘴里，自己却眼前一黑，倒了下去，那粒红色药丸卡夜凤琊唇边，没两秒便掉落了出来，滚到了墙角。五皇子刚想喝冷如瞳，也眼前一黑，不能幸免地倒了下去。
房门外，一条黑影偷偷地往门内望去，朝旁边站着一个人影点了点头：“都已经倒下了。”
“放药。”那人影嘴角勾起骇人微笔。
黑影冷冷地回了一句：“是。”便从腰间掏出一根竹管，往里吹进了白色迷雾，房间里横七竖八躺着四个人，晕得不醒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