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雪海红妆(下) - 秦宫美人 - 唐凰
    刚开学事情比较多,这个星期先一天一更啦!!!下个礼拜应该会双更!!话说我的手机都快被我摩擦起火啦!!!
    时光匆匆,秦十九年十二月二十三,咸阳城迎来了第一场大雪。
    “娘亲,下雪了。”阿房欢喜地指着外面悠扬而下了雪花。
    赵挽也不由走到门口,静静地看着。
    雪花零零落落地下着,又小,又厚,又柔,又轻,就像是白天鹅身上的一片片小小的羽毛,飘飘悠悠地落了下来。渐渐的,雪花变得大了,变得厚了,变得密密麻麻了,就像是有人在天上用力地摇着仙树琼花。
    放眼望去,玲珑剔透,粉雕玉琢,洁白如玉,就像是在众人眼前挂上了白茫茫的雪帘。
    直到下午,这场大雪才渐渐停了下来。
    赵挽陷入了午睡中,直到院子里传来阿房的嬉戏声,她披上了大衣,走到门口。
    “风筝为什么飞不起来呢?清姨娘。”阿房正不停地摆弄着自己手里的风筝。
    清歌走到阿房的旁边,柔声道:“来,我们再来放一次,这次肯定能飞上去的。”说着,阿房便又朝四周飞奔了起来,可风筝还是未能放上去。而阿房由于跑着太快,没看见脚下的石头,被绊倒在地上。
    赵挽连忙跑过去,将她扶起,忍不住斥责道:“冬日无风怎能放起风筝呢?你就知道胡闹!”又看向清歌:“你也任由她胡闹!”
    “娘亲,你不要怪清姨娘,是阿房要放的!”阿房拉着赵挽的衣袖,黯然道。
    赵挽还想斥责,却在看到风筝上的字的时候愣住了。“父王,阿房好想你,王弟也好想你,父王,快来看看阿房吧。”赵挽怔怔的看着那些字,字迹不是很顿正,很显然是出自孩子之手。
    她看向阿房,道:“这些都是你写的。”阿房眼中闪着泪花,“娘亲不要骂阿房!阿房只是很想父王,父王他好久没有来看阿房了!”
    “娘亲怎么会骂阿房呢!”她将阿房搂在怀里,是她忽略了孩子的感受。阿房已经三个月没有见到嬴政了,以前阿房几乎可以天天见到她的父王。
    清歌也走了过来,劝道:“其实,也不能怪大王,要怪只能怪战争。孩子们都还这么小,他们都渴望父王的疼爱。”
    赵挽沉默了,她其实何尝不想见到嬴政,只是不知为何,只要一想到他就会想起自己的娘亲和哥哥的遭遇。她也曾听到底下的人议论,嬴政这三月以来都待在长乐宫,日夜处理国事,每每都是半夜才睡。他会不会憔悴了,他是不是独自忍受着丧母之痛!是了,在他最心痛无助的时候,自己都没在他身边,他会不会再也不想见到她了!带着这些问题,她始终不能安眠。
    忽然,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锣的声音,赵挽随意套了件衣服,向外面唤道:“清歌!”
    清歌神色有些慌张的跑了进来,不停地喘息。“清歌,你怎么了?外面发生什么事了?”赵挽问道。
    清歌慌乱道:“长乐宫,失火了!”
    “失火!怎么会失火!”赵挽猛地站了起来,大声道。
    “我也不知道,外面的人都在救火!而且,大王还在里面!”听到嬴政还在里面,赵挽再也站不住了,立刻跑了出去,也不顾自己身上还穿着单薄的寝衣。
    赵挽跑在宫道上,见长乐宫上方果然是一片鲜红,虽不像是火焰的颜色,只是这时赵挽已是心急如焚,根本就没有在意这些。
    当她跑到长乐宫时,却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长乐宫四周都被无数的红色幔帐包围,艳红如火焰。红色的幔帐伴着从不同方向飘落的玫瑰花瓣,在淡淡微风中,伸向天际婉转飞扬。
    雪地上,一条二十丈的红毯从长乐宫一直延伸到赵挽的脚下,在地毯另一头,有一青年,身着黑袍,缓缓走来。
    赵挽突兀地停滞了步伐,就这样一直一直地看着,甚至不知道雪花已经渐渐地撒散了她的一身。
    雪花飞舞,玫瑰倾城,交织成一片香雪海。
    以至于很多年后,她依然记得这个夜晚,美好得令人窒息。
    直到嬴政走到她面前,她才逐渐回过神来,她上当了!
    “大王既然安然无恙,臣妾就不打扰了!”她怒瞪着他,转身就走。
    腰间一暖,他的手紧紧地从背后抱着了她。
    赵挽刚想扳开他的手,却听到他伏在耳畔低低道:“十三岁的时候,寡人拥有了自己的国家,可寡人不过是吕不韦的牵线木偶,根本就没有朝臣听寡人号令。寡人用九年的时间学会了隐忍,学会了为王之道,学会了天下之道,可是,寡人最亲的人却背叛了寡人。一时间,天下流言纷乱,我一个人躲在深宫里,问我是谁!成蛟也选择了背叛,因为他可以堂堂正正的对天下人说,他是大秦庄襄王的儿子!现在,所有人都离寡人而去,成蛟走了,吕不韦走了,母后也走了!阿挽,寡人只剩下你了,难道你也要离寡人而去吗?”
    赵挽沉默不语,被亲人抛弃,置身黑暗,该是怎样的痛?还有,父亲母亲的死真的能怪他吗?
    “阿政……”赵挽低声道。
    “寡人不需要同情,寡人想要一个人陪着寡人度过未来那些冰冷的夜。”他抱的更紧了。
    “阿挽,你的温暖,是我不曾有过的!”他沉默了一会,轻声道。
    赵挽心中一紧,垂在两边的手不由自主地握上了他的手臂,却听到他压抑的抽气声。他的手臂上好像有着一层厚厚的东西包着。
    赵挽猛地挣开他的怀抱,拉起他的右手,急切地提起衣袖,他的手臂上果然包着白布,中间还有淡淡的血丝冒了出来。“你受伤了?”赵挽急切地望着他。
    他只是浅浅一笑:“虽然寡人不知道那日你为何那样,但阿挽你还是关心寡人的对不对?”
    赵挽松开了手,黯默了一会,轻声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心里的那道伤该不该怪你。我入宫五年,本想平平静静地当一名小宫女,等到出宫的时候,就和自己的亲人在一起,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可是你的一道指令,将我永远的留在了这秦宫,当时的我真的好怨你。后来,你的决心,你的承诺,你的柔情,让我步步沦陷,让我忘记了这秦宫里的血腥和黑暗。我无意争斗,可她们却一步一步的将爪子伸向我,甚至我的亲人。阿政,我想在你身边,可你能给我平静的一生吗?”
    嬴政脸色黯然,宫廷里的激烈斗争他不是不知道。“若是我永远信你,护你,爱你,你会留在我身边吗?”他墨色的长发随风而舞,神情希翼。
    赵挽轻轻点头,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嬴政,这一次,我不只是为了你,我要找出害死我亲人的凶手,这一次,我不会轻易的放过了!
    长乐红妆处,翩然雪海间。
    秦十九年的冬天,分外妖娆,接下来,又是一个充满传奇的故事。
    轮回,何为轮回,这世间真的有人会记住前一世吗?
    正月初八,少府内迎来了一批新的内侍,共三百二十六人。少府令将其中的二百人分到各宫,其余的则分配给各府。太官府。
    “你们就是新来的内侍吧,都先从烧火砍柴做起吧!”太官府令望着站在面前的一排人,淡淡道。
    “喏。”
    一时间,众人都立刻散去,各往各处去。
    砍了一上午的木材,终于达到了规定数量,吴达将斧头放下,正准备好好休息一下。
    一旁的吴力也砍好了,拍了拍吴达的肩膀:“哥们,总算是做完了,咱哥俩可以好好的歇会儿了。”
    吴达从袖里掏出一个馒头,分了一半给吴力,笑道:“阿力,存了多少铜钱,下午不用干活,咱们筹点钱去弄点酒来?”
    吴力听后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摸了摸自己的袖口,有些气馁道:“差的远呢!我们再忍忍吧,等到月钱发了下来再去弄吧。”
    吴达只好无奈地眯着眼睛,想好好睡上一觉,可不停传来的砍柴声让他难以入眠,他正想朝那人叫喝,一道粗狂地声音却抢在了他的前头:“砍什么砍!还让不让老子睡觉了!”
    两个侍卫打扮的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朝还在不停砍柴的人叱喝。那人却纹丝不动,依然我行我素地砍着木材。其中一个侍卫面露阴狠,将随身携带的铜刀狠狠地砸向砍柴人。
    原本还在砍柴的内侍猛地转过身来,大手抓住了正要落下的刀柄,缓缓地抬起了头。
    那是一张极为俊秀,甚至美丽的脸,只是那双眼睛却散发出阵阵寒气,犹如千年寒冰,黑眸深处似乎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可怎么也探究不到!
    “你!”陈峰愣了一下,随即便想抽回自己的刀,可无论他怎样使力,刀都抽不回半分。
    就在两人僵持之时,太官府令走了出来,对着两人喝道:“都给本官住手!”
    内侍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缓缓地松开了自己的手。
    陈峰见他松手,面色再次阴狠了起来,提起刀再次砍了上去,却被内侍一脚踢了出去。另一个侍卫也冲了过来,口中骂道:“狗奴才,竟然敢打老子的兄弟!”
    他正欲提起刀,却听到太官府令冷冷道:“你若再动手,本官必不饶你!”
    陈剑不甘地放下铜刀,扶起躺在地上的陈峰,对着内侍恶狠狠道:“今日就放过你,下次别再让老子遇到!”
    “好了,干活吧!”太官府令说完就走了。见太官府令走了,吴达和吴力连忙凑到内侍面前:“没想到你平日不说话的,居然这般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