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路见不平 行侠仗义 第六十九章 魔教来袭有正气 - 剑萧如梦 - 凉水三斤
第一届武林盟主才刚产生,白鹿真人看着众位武林人士,口中说道:“今日,老夫荣登武林盟主,实在是惭愧地很,只是如今社稷动荡,我辈武林人士当以侠义为本,此次结武林同盟,就是为了凝聚力量,众志成城,共同铲除武林毒瘤,还武林一个朗朗乾坤,还百姓一个青天白日!”
众武林人士一片叫好,掌声如雷,便是主席台上的众掌门也是大加赞赏,心想这功夫可能白鹿真人不算最高,论比试,不论是年轻弟子、中年弟子,便是那莫名其妙的阵法也敌不过久负盛名的江湖大派,可是论综合实力,还是这昆山厉害。
光说这白鹿真人的做派,便是慧崇方丈、冲昇道长也得甘拜下风,这武林盟主还真不是谁都能干的。
白鹿真人听着大家的赞美,心里甭提多美了,他想着便是皇帝老儿也不过如此吧,他开始审视下面的众人,看着他们的眼光,心底的虚荣得到了最大的满足。
可是那下面的人,居然有一部分是冷漠的眼神,这让白鹿真人很好奇,但他马上反应过来,这些人来者不善!
白鹿真人刚要提醒昆山弟子们多加小心,却已然不及,只见人群中耸然窜起二三十名年轻人,瞬间就将演武场四角围住,接着便从那演武场的入口,蹬蹬蹬又有二三十人抢步进来,博尧转头,嘴角嘿嘿直笑:“这出场,太熟悉了。”
只是这次让他失望了,来的人口中喊的口号不是“武林至尊,匡扶社稷!”
而是:“江山社稷唯我圣,一统江湖愿成魔!”
伴随着这声声呼喝,一个四人抬着的轿子,就这样砸在了擂台之上。
那咚的一声,打断的不只是白鹿真人慷慨激昂的讲话,便是心底那份骄傲,也被击碎。
轿子中的人没有出来,旁边立着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少年,看不出男女,只听三阵齐喝之后,场中安静下来,那双胞胎不知哪一个轻喝一声:“现身!”
在那场中,便又有不知多少人站起身来,撕裂外袍,露出里面清一色的紫色衣衫,足有三百来号!
场中的武林人士约莫有千八百人,可以说武林的九成门派,三数武林人士都在场,此时这近百号紫衫人并不算多,可是胜在统一、服装统一、身高统一、神情统一、气质统一,十分具有震慑力。
此时于宗砦见了这场面,神色凝重,走在白鹿真人身前几步,朗声高喝:“来者何人?竟敢扰乱武林大会的进行,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对我中原武林不满?”
轿子里面轻轻传出声音:“于公子,不要急着安排罪名,老夫早已有言在先,若是你们真的设立武林盟主和我圣教对立,那我们就只能和你们亮明刀枪,对着干吧!”
于宗砦说道:“呵呵,你好大的口气,凭的是什么?”
轿子里的声音继续说道:“凭的什么?呵呵呵,凭我江南、江北十九堂、两千圣教兄弟!凭的是,你和我说话,还不够格!”
于宗砦还待要说,被白鹿真人拉住,嘴里说道:“哈哈,原来是姬兄来到,可是为了庆祝老夫得了这盟主之位?不要说什么有武林盟主你就开战,这些人我们不是一直在战吗?”
姬武天笑声朗朗,却没有发声,静等白鹿真人说下文。
白鹿真人虽然被姬武天打断,但是他马上加大内力,声音随之传遍广场:“只是姬兄去而复返,不知是意欲何为?难道是想在这武林大会现场,来上一出刀马旦不成?”
姬武天哈哈哈长啸,笑声未歇,就听那双胞胎的一人喝道:“摆阵。”
那些紫衫人迅速行动,眨眼功夫,已经各自站好位置,刀剑齐出,斧棍皆立。
姬武天终于笑完了,狠狠说道:“你们都叫我圣教为魔教,其实,便是魔又如何?我们是有理想,有志向的,便是成魔又如何呢?今天,我圣教,哦~不,今天我魔教要和昆山派一校搞下,和其他人无关,还请众位作壁上观即可。”
白鹿真人哈哈大笑,便是主席台上的众人也是笑颜难掩,秦越派掌门郭铛说道:“你把我们众武林人士当傻子吗?谁不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
姬武天也呵呵笑了,声音隆隆直盖过一众武林人士和那众位掌门。
笑完了,姬武天叹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本来我圣教要与众位一起匡扶正义,只是你们不屑与我为伍,所以,我们今天就开始叫魔教,从今天开始,我魔教的责任就是江山社稷唯我圣,一统江湖愿成魔!”
众弟子马上又跟着高喝,三番之后,那双胞胎终于齐声开口:“击败昆山派,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这命令一出,魔教弟子立刻由一个大阵分成了三个小阵,一个冲擂台边上的昆山弟子奔去。
一个隔在擂台和众武林人士的中间,阻止一众武林人士上前。
另一个,围在主席台和擂台的中间,看起来是卫护那顶轿子,实际上隐隐威胁着主席台上的众人。
要说这天魔乱舞阵能不能打得过台上的众人?恐怕没人能知道,只是众武林掌门要想冲破或者击败这阵法恐怕也不成。
于宗砦只来得及喝一声:“迎敌。”
擂台就已经被魔教的人占有了,倒了一地的昆山弟子,本来众武林人士是想冲上去和魔教之人恶斗一番的,只是还没等他们行动,昆山的人就倒下去了,看着那擂台边上的锦旗都成了紫色旗帜,脚下都停了下来。
灵儿站起来兴奋的看着,嘴里嘟囔着“八师叔我们怎么办?动手吗?哎呀,这昆山弟子不成呀,都是绣花枕头,外强中干呀。”
吴隆秋轻声喝道:“灵儿不得妄动,一切自有你掌门师叔定夺!”
博尧和晗雪安静的坐在那里,都没有移动。
这时姬武天喝道:“白鹿真人,你还不亮出底牌吗?过一会,可就没机会了!”
白鹿真人刚要往前,只听一个颤巍巍的声音说道:“魔教妖人,魑魅魍魉都算不上!此地武林人士较你魔教之人,三倍有余,何须亮什么底牌?”
那个捏毛笔的老夫子,慢慢的走过来,扶着他的是十来个刚才上下翻飞的年轻弟子。
姬武天淡淡说道:“老人家,这不是我和白鹿真人一人的恩怨,恐怕也不会止于我魔教和昆山派的恩怨,已经没有办法让步了,不知阁下是何人?可能理解我的苦衷?”
“呵呵呵~想不到,你这魔头居然还能有几分礼貌,也罢,老夫怕是这昆山派最无能,年岁最大的人了,姓甚名谁,早已记不清了,现在么,老夫腆个老脸,让那些掌门的看在老夫写了一辈子的字,记个算术什么的!”
姬武天哈哈大笑,第一次从轿子中走了出来,深深一躬:“老先生有礼了,既然您是文书工作,那么请问老先生,我之前的圣教、现在的魔教可有错误?可能记在史书之上?”
那老先生呵呵一笑:“名留青史?名留青史!哈哈~那你就要把自己太高是不是?怎么抬高呢?两种方法,一种是众人把你抬举起来,比如昆山白鹿的武林盟主,另一种就是把其他人踩在脚下,这样自然就比别人高了不是?”
姬武天叹道:“老先生,我不是想把别人踩在脚下,我是想众人拾柴火焰高。只是,如果我不为所动,那被踩在下面的就是我了!您同意吗?”
老先生屡屡长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名啊利啊,怕是只有少林的高僧、武当的宗老才能看开呀。”
姬武天呵呵一笑:“是呀,只可惜讲理是没用的,我曾听我师父讲过这样一个事情,说是一个农夫抓到了一只兔子,他想吃兔子,可是又不想露出自己凶残的本色,所以他就对兔子说,只要你能从这个火架上爬过去,我就不吃你!”
老先生叹了口气:“唉!那兔子爬过去了,农夫十分高兴地又说了一句:做得好,小兔子,来再来一遍。”
姬武天有些诧异:“这个故事流传很广吗?”
老先生淡淡道:“不广,只是悌襄老人的风采,忆之峥嵘啊!”
姬武天脸色凝重,稍稍弯腰:“老先生认识师祖?”
老先生点点头:“当年我还是个少年,只能站在众人之后远观先生风范,当真是惊若天人,只是可惜!可叹!如今我已经是耆耋老人了。可是我观你所为,比你师祖差的远了哦,只怕是比你师父也不足,但是轮野心抱负,还是你最强啊!”
姬武天慢慢站直身子:“老先生可要阻我?”
老先生点点头:“阻也是不阻,我只是让你退出昆山,以后江湖再见!”
姬武天摇摇头:“若是今日不能给予昆山重创,那我魔教何以称魔教?老夫站在了这里岂不是变成了笑话吗?”
老先生叹道:“好吧,那就没办法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好自为之吧!”
铛~铛~铛~铛~铛,咚~咚~咚~咚~咚~五声锣响,接着便是一片钟鸣,便在那演武场四周,慢慢地冲上来人,一色的蓝衫,前面几人举着昆山剑派、武林盟主的大旗,眨眼之间就将整个演武场围住,也得有二百来号!
姬武天见此并不无所动,冲老先生一礼说道:“老先生现在可否让开了?”
老先生摇摇头:“此时事关我昆山存亡,纵是老朽行将就木,也不得不挺身而出。”
姬武天说道:“那白鹿真人呢?”
老先生说道:“呵呵,在老夫面前,他还不能阻止老朽。”说完往前两步:“姬教主请了。”
姬武天淡淡一笑:“请。”
老先生袖子一低,一只精钢毛笔划到手中,左手虚扶,腰胯下沉,直如要在案前写字一般。
姬武天见此,丝毫不敢大意,长剑缓缓出鞘,剑尖斜指地下,摆出了一个谦虚的剑势。
两人静止,便是全场的武林人士都在静静地看着,连那空气也渐渐凝滞。
突然那老先生深吸一口气,大喝出声,声如洪钟,直入耳膜,一众武林人士都听得肃然起敬:“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嗟予遘阳九,隶也实不力。楚囚缨其冠,传车送穷北。鼎镬甘如饴,求之不可得。阴房阗鬼火,春院閟天黑。牛骥同一皂,鸡栖凤凰食。一朝蒙雾露,分作沟中瘠。如此再寒暑,百沴自辟易。嗟哉沮洳场,为我安乐国。岂有他缪巧,阴阳不能贼。顾此耿耿在,仰视浮云白。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