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怪哉 - 国运红颜 - 悲伤的白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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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山呼声中，前将T现在应该是位比三公的卫将军王商觉得非常蹊跷。大汉的将军封号，除了大将军为至尊外，接下来便是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和卫将军次之，以上皆是位比三公的将军封号。仅仅一份边郡的军报，自己的官位便来了个质的飞跃……还有，今日史丹和匡衡怎么……不行，得去老姐姐哪里跑一趟。
接连十多天的雨雪，早朝过后天气终于放晴，肆虐多时的北风减弱了许多，只把那些树杈上的枯枝败叶轻轻摇动。
早膳后，四儿见一轮红日升起，思量着老太太在长信宫里头蜗居了半个多月，有心劝太皇太后出来透透气，因而命几个小婢女抬出一张躺椅，铺上几层柔软宽松的被褥后，在长信宫外的小花园中寻得一块避风的地儿安置下来，复而进去面请老太太出来晒晒太阳。
太皇太后欣然同意，一面称赞四儿有心，自己却不等四儿前来搀扶，径自抄起那根檀木手杖走出长信宫门，边走边交代四儿捧出香炉，把去年西域车师国供奉的香料点上些熏在躺椅边上。
“阿姐呀，原来你在这里呀！”。卫将军王商从长信宫正门进去，却没有瞧见太皇太后的身影，忙问了问宫内的几名侍女，才知道老姐姐在长信宫后门外的小花园中晒太阳。
“怎么了？瞧你那五心不定的样子！”，太皇太后睁开慵懒的眼皮看着王商问道，“四儿，去替前将军搬张脚榻来，哦，再捡块毛毡垫子铺上”。
“喏”，四儿低头领命而去。
“阿姐，弟弟不是前将军啦！”，王商一脸苦笑地对王老太太说道。
太皇太后一惊，扭头正色问王商：“怎么？今儿朝议皇帝有什么动作么？”。
“正是”，王商答，“今日清早渔阳郡那边送来一份军报，鲜卑纠集三万人众袭破了渔阳，眼下渔阳太守还在领军血战。依臣弟估计，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就因这事皇帝罢了你的官？”，王老太太有些不信地问道。
“不是罢官。皇帝升了臣弟地官！下诏授臣弟为卫将军”。
王老太太听到这里觉得有些不明白。平白无故地。皇帝这是唱地哪一出？“该不是叫你去领兵出征吧？”。太皇太后问道。
“阿姐所料不差。皇帝已经下诏。赐我调兵虎符。领中垒、步兵、胡骑、越骑、射声五校北营军马。另节制上谷、代郡、郡、辽东各郡国兵马北出讨伐鲜卑”。
“中垒、步兵……还有胡骑……”。太皇太后缓缓念道。“除了射声校尉冯兰之外。皇帝派给你地好像都是我王家地人啦！”。
王商回头一想。可不是么。中垒、步兵和胡骑几个校尉。全都是出自王氏门下地人呀。之前。他自己却全然没有意识到这点。那……皇帝究竟是有心呢、还是无意？或者完全是巧合？驻防京师长安地北营八校。除去前往太原郡平定民乱地屯骑一校。七校之中派出自己人地机会非常之大。皇帝应该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做什么文章吧。
这么一想王商也就心安了。于是回奏太皇太后道：“这个么……臣弟倒觉得没什么好担心地。领自己人出征。更加放心些。阿姐。我地疑虑在史丹和匡衡身上”。
“喔？这是为何呀？”。
“今早朝议时，皇帝让大臣们讨论是否出兵，史丹和匡衡挑头举荐臣弟领军出征，要知道，他们一向唯臣弟马是瞻，这一次……”，王商停下来看了看太皇太后的神色，并不见有什么变化，于是继续说道：“这两天臣弟听手下的人来报，说是史丹和中书令石显暗中接触过好几次，这当中会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将军，脚榻替您搬来了”，四儿弯腰将一张漆木脚塌放在王商身后，然后蹲身禀道。
王商一挥手道：“知道了，你下去吧”。说完，一**就着脚榻坐下来，静静地看着太皇太后等她回话。
王老太太权衡了许久才开口说话，“石显这个老东西！……此人工于心计，擅长权谋之争。自你任了辅，领着尚书的事情，哀家倒把他给忽略了！眼下他应该翻不出多大的浪花。既然皇帝授给你调兵虎符，此次所领的又都是自己人，应该不会有多大的问题。唯一的风险在于交战的结果！”。
“阿姐所言及是！臣弟曾仔细考虑过，此次若是兵败，自然无法向天下人交代。但若胜了呢？我们王家在朝中的地位岂不更加稳固如山！近几十年中，我汉军的历次征伐多胜少败，像宣皇帝时的护乌孙校尉、长罗侯常惠，先帝时西域都护府校尉陈汤，所率皆非汉军精锐，但都能大胜而还。武皇帝一朝，到底打出了我汉家的威严！”。王商最后来了句感叹，看起来，他对自己此次领兵出征并得胜而回有着十足的信心。
日上三杆，围拢在四周的厚厚云朵散去，碧空之中的日头渐渐散出阵阵热力。王老太太掀开盖在身上的灰亮狐皮，撑着躺椅两边的扶手坐了起来，取盏饮过一口香茶后说道：“阿弟说的在理，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吧。看看朝中，的确没有几个能放马出征的，实打实地建些功业，为咸儿和章儿他们一班年轻子侄铺好路吧。记住，务必要慎之又慎！见好就收，小胜即回！“。
“臣弟省得，渔阳一旦安定，我就领军回朝。只是……”，王商脸上泛起一丝忧虑之色。
“只是什么，说呀”，王老太太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