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翡冷翠（7） - 快穿之黑渊女巫 - 巫法吾天
被后世传颂“穹顶决议”在一片赞美教皇赞美神明声中结束，轰轰烈烈的“文明复兴运动”就此拉开帷幕, 后代学者称穹顶决议标志着教权开始回归于王权, 是瓦解封建腐朽统治的第一步，它对思想解放有着不可磨灭的重要意义, 涅塞厄齐拉加芙尼以超越时空的远见与智慧亲手掀起了改变世界的革命浪潮, 促进了全世界的文明演进，她的丰功伟绩永远在历史的画卷中熠熠生辉。
可这个被后世遐想惦念的女人，正坐在苍穹之顶的最高处，依旧像从前的每个夜晚一样, 审视着独属于翡冷翠的冷。不过，今晚到底有些不一样的, 他请来了加芙尼家主，切尔西阁下。与其说请, 不如说——挟持。
“翡冷翠的夜, 一如既往的美丽, 只是从今天起，少了点安静。”涅塞看着切尔西, 姿态从容, “我记得阁下非常喜欢站在苍穹之顶的最高处俯视翡冷翠的感觉, 如今, 还喜欢么？”
“如果以囚徒的身份，那并不怎么美妙。”他的礼教也让他显得非常从容。
“怎么会, 囚徒可不是这样的待遇, 囚徒该呆在囚室里, 那里看不见太阳，也看不见星光，没有让味蕾愉悦的饭菜，也没有叫人不再寒冷的卧床，囚徒应该是孤独无助等待着审判。而阁下是教皇请来的客人，享受着最优渥的待遇，拥有最光明的未来。”
“光明的尽头真是一片黑暗。”礼教也许会让一个绅士永远优雅，但并不会让吐出口的措辞违背词句本身最字面的意思，嘲讽。
“真是非常有智慧的一句话呢，不愧是切尔西阁下，确实有成为智者的潜力。”涅塞无所谓一些言语上不痛不痒的攻击，“我们可以心平气和的谈谈，我想你会对我们接下的聊天内容感兴趣。”她收敛了笑意，认真凝视着切尔西，带着独属于教皇的压迫感。
切尔西微微缩了缩眼眶，晦暗的光线拉长了他深色的睫毛，为湛蓝的瞳仁掩下了黑幕。
“你想谈什么？”
“人生，或者理想。”涅塞又笑了起来，美丽，轻快，疯狂！“你想做教皇嘛？”
“呵，我居然在这里跟你浪费时间，冕下，我累了，请问我可以去休息了么。”并不是征求，他转身就走，当然，没人拦着他，谁也不想惹一只处在暴怒边缘的狮子。
“加芙尼阁下，请等一下。”涅塞坐在原地，根据上一次他俩在这里谈话的经验，切尔西觉得她在耍他很正常。“也许我用了一个很糟糕的开头，但这就是我的本意，也不想更改，那么阁下的答案，又是什么？”
“伟大的教皇冕下今天众目睽睽的处死了十位红衣主教，罢免了两位阁老，散播了教理，得罪了整个翡冷翠名门的同时拉拢了所有大国的皇室，就在这个天翻地覆的时候，突然问我想不想做教皇，呵～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他背对着涅塞，即使看不到他的表情，教皇也能体会到他气急败坏的心情。
“我的理智与冷静，阁下最清楚了。”
“可你就是个疯子。”切尔西暴怒的转过身，大步走到涅塞身前，做工细致的白色手头贴在涅塞细腻的皮肤上，他钳住她的下颚，一字一顿:
“你，疯了！”
涅塞挑眉，她看那双蓝色的眼睛看的极为清晰，而那双令女性迷醉的蓝色瞳孔里倒映着另一双风暴肆虐的蓝色眼睛，教皇的唇角勾出一道魔鬼的弧度：“是啊，压抑的很幸苦呢！”
然后拉下那只让她不怎么舒服的手，旋即又恢复了神圣端庄的姿态，做了邀请的手势，切尔西敛了愤怒，又成为了翡冷翠最顶尖的绅士，优雅的坐在涅塞旁边，气氛一瞬间又回归默契和融洽，仿佛多年的老友般，畅谈见闻。
“我做的，和你想的，区别只在于快不快，狠不狠，绝不绝，历史总是由疯子创造的。”
“呵，他们会觉得我们都疯了。”此刻，切尔西的表情极为丰富，那些被礼教排斥的情绪一一爬过这张诱人的脸。
“我讨厌你，极其讨厌，我更讨厌我自己，被一个女人两次抢了教皇的位置，还没她果断，没她狠，没她疯，甚至，没她周全。涅塞，我不得不承认你智慧，在我这里是死结，你干脆斩断，方方面面，做的确实漂亮，如今，我居然要谢谢你，给我一种重新认识世界的方法，也给翡冷翠了一个全新的发展思路。”
这种夸奖，涅塞这个人担不起。她也不能。她不是以前的涅塞，可她也不知道她是谁，她的这份智慧又来自何处？未来又何去何从？她对这种恒古不变的哲学话题，非常有兴趣。
“我对你，也极度厌恶。”涅塞冰冷的凝视切尔西，如同望着一个死人，“切尔西，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对我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切尔西诧异的挑眉，这是什么逻辑？
“如你所见我是个疯子，我可以多花些心思总之我可以达到我的目的，可是为什么我会选择你？我的理智非常厌恶你做我的同伴，可我的情感又极其倾向于你，我的理智理解不了我情感的决断，你让我很为难，我一直在寻找解决这种矛盾的方法，关于此，你有什么意见么？”
教皇冕下用很安宁的口吻描述着一个变态的事实，切尔西安静的听着，面无表情，良久，他缓缓道：“你果然是个疯子。”
意料之中。“那下一个话题，为了表现我对你合作的诚意，那就请加弗尼阁下随我看一场盛景。”
上一次她邀请他看的盛景，他记忆犹新。
涅塞站起身，矗立在翡冷翠最高点，安逸的蓝色瞳孔飘向谢丽尔斯威格两大家族本家。
“砰——”
“砰砰砰——”
切尔西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金红的花火漫卷着漆黑的烟雾刺激着每根视觉神经，坏了坏了，一定是脑子坏了，不然他怎么看到了屹立三百年的豪门一瞬倾覆。
“今天给他们的羞辱，来日一定会加倍还在我的身上，所以我决定，先下手。”涅塞很满意刚才的结果，“想必本家尽毁，死伤不知的情况下，短时间内，他们应该没什么精力和我叫板。”
“切尔西，我似乎为整个大陆，又争取到一些时间呢。”她眯着眼，笑嘻嘻的，是在沾沾自喜又或者——求夸奖。
切尔西的意识已经随着刚才惊天动地的一连串爆炸一同湮灭，他不由自主的颤抖，眼眶里莹白的白眼球上攀爬了丝丝缕缕的红血丝，恐惧战胜了一切，他身旁站着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撒旦的女妖正向她吐着猩红的舌头。
时间仿佛静止。
静止又是亘古。
“这……这是什么？”切尔西，他可是距离权力巅峰最近的男人，他还是个贵族。
“听他们说，这玩意被称为火药。”涅塞回到自己的椅子，惬意的躺在上面兴致缺缺的解释。“一年前我们的商人通过漫漫旅途，从遥远的东方，带回来的神奇的小玩意。你还记得薇恩么？一个可爱的女孩子，你们处死的那个巫师，不过我更欣赏她对自己的称呼——化学家。其实她当初就是在研究这个，结果造成了民众恐慌所以被定义为邪恶异端，她死后，我在教会之前接受了她的成果。”
在这个冷兵器时代，火药的出现足可以毁灭一切。
“现在想来，如果涅塞早点重视一下这个，说不定就不会被钉在十字架上。”这是一句感叹，她不是涅塞，她是谁，没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这是一场战争，切尔西厄齐拉加弗尼，一年后，做新任教皇吧，我给你火药的配方。但这一年内，尽你所能，支持我。”
这是天大的诱惑，魔鬼已经抛出了她的诱饵，看起来那么鲜香可口，可看似肥美的食料后，端着它的是伸出獠牙的教皇，她依旧拥有着无与伦比的美丽，依旧神圣不可侵犯。
多么讽刺。
“切尔西厄齐拉加弗尼以家族起誓，愿做教皇冕下手中之剑，为冕下披荆斩棘。”
翡冷翠最强大迷人的贵族绅士，在这一刻虔诚的跪在教皇脚边宣誓，成为教皇最强大的骑士，一年后，他将接手女教皇留给他的一切——神圣的教皇之位。
就在这样一个安与不安的夜里，人类历史上最波澜壮阔的改革就此开启了新篇章。翡冷翠的苍穹之顶，整篇大陆的权力之巅，一如既往的寒冷，教皇的信徒们在这样的夜里和往常一样做着香甜的美梦，他们不会知道今晚过后，自己生活的世界，其权力结构已经彻底改变，当然他们也不需要知道，因为此刻还清醒的教皇已经为他们规划好了未来，信徒只要虔诚的跟随神的指引，必将得到幸福。
“尊贵的骑士，共勉。”涅塞接受了切尔西的宣誓，“时间不早了，晚安，我的骑士。”
教皇起身就寝，避开了骑士的搀扶。
“请离我远一些，我怕我会忍不住吃了你，切尔西先生。”涅塞笑，一个成熟女人看见一个完美男人的笑容，这本身就是一个神秘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