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49 - 毒步天下 - 千面狼君
早晨九点
暖暖阳光懒懒爬进窗,床上的人儿微微动了下,水眸轻轻眨了眨,惯性地想用手揉揉眼,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一只温暖的手紧紧握住.看向手的主人,是可音趴在床沿握着她的手睡着了.
水眸有一瞬间的疑惑,但大脑随即转了起来,昨夜和鱼夕出去,后来自己去病人了 还好不是很严重
老天对她还是怜惜的,虽然没有给她爱情,但却让她拥有这段友情.
在玲声响起的同时,可音醒了过来.
是田麦
"不要,我不要见他!"有些慌乱的声音传来,安然抓住可音的手说:"可音,不要让他进来."
"好,"可音拍拍安然的手,安抚的说便走了出去
一周后
田麦又来了 "安然,你还是不见他吗?都快被他烦死了,每天都来,烦不烦啊!"可音望向安然,征求她的意见.
"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没有再见面的必要."说着,转向管家."管家伯伯,麻烦你叫他离开好吗?叫他以后都不要来了."安然平淡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好的,安然少爷."管家应声离开.
"见?还是不见?"田麦沉声问道.
"安然你回去,让我转告你,请你以后都不必来了."可音转达着安然的话.
"她真的这么说?!"没有任何波动.
"是的."
"请你帮我转告安然,我明天还会再来,直到她肯见我为止."田麦坚定的道.
"安然,田麦叫我转告你,他明天还会来,直到你肯见他为止.".
室内沉默了一会儿.
"你打算永远不见他,就这么僵着吗?"可音问道.
过了一会儿,安然才回答."不."
"那你要怎么做?"可音继续问道.
"我会离开."温润的嗓音透着坚定.
"离开?!去哪?"可音震惊地问道.
"不知道.我只想离开这里,到外面的世界看看."安然有些伤感地说.
"你已经决定好了,我阻止不了你,是吗?"
安然走向可音,看着她."对不起,可音,我必须离开,才能忘了她,因为我真的很爱他."
"安然,我不拦你,只要你开心就好."
"谢谢你,可音......"安然更加偎近可音怀里,闷闷的声音从可音胸口传来,淡淡冰凉透过衬衣渗进可音心里.
"安然呢?"坐在可音家的客厅沙发上,田麦问道.
"走了."可音也不打马虎眼,直接回道.
"走了?!去哪了?"田麦咻一下站了起来,焦急地问道.
"不知道."可音悠闲地喝了口茶,微蹙的眉心泄露了真正的心绪.
盯着可音看了一会儿,田麦转身就走.
"你不怕我骗你吗?"可音的声音从田麦身后传来.
"不会"是他伤了她的.
"哼!."
静了一会儿,可音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是安然临走之前叫我交给你的."可音拿出一封信递给田麦.
田麦伸手接过,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信.一张雪白的信纸上,只有寥寥几个字.
我同意了,我们分手
这几个字刺痛了田麦的眼,闭了闭眼,颤抖地将信折好,装进信封,田麦深吸一口气.
"打扰了."说完,匆匆离去.
看着田麦离去的背影,想着刚才田麦看到信时瞬间苍白的面容与颤抖的手,一副大受打击却还要强装镇定的模样,他们,这都是在做什么啊
两年后
黄昏时刻,夕阳余晖.
安然才刚走出公寓,隔壁海产店的老板娘就迎面而来,她是一位年近半百的中年妇人,福泰的长相有着一头金黄色的短发.
"安然,安然!"她亲热叫唤着.
安然浅浅一笑,"什么事?美娜姐姐?"美娜是她的房东.
"要去上班啊?"美娜十分亲切地问.
在各大饭店里弹琴驻唱是安然目前收入的惟一来源.
"是啊."
"你一个人要小心点喔!"不是自己爱婆妈,而是安然长得太危险了!
"好的,美娜姐,我先走了."在外地能够遇到一个真心关爱自己的人,安然感到很幸运.
到了饭店,安然走进大厅.
一名服务员见了她即远远地和她挥手招呼." 看]’书网* 仙侠Kanshu]com 安然!"
安然笑着挥手回应,这里人的热情,她早已习惯,她慢慢走向大厅一边的浪漫西餐厅.走到钢琴边,缓缓地坐了下来,架好琴谱,深吸口气,双手熟稔地落在白色的琴键上,轻柔浪漫的乐声立刻轻扬全场,安然微笑地沉浸在自己编织的音乐殿堂里. 换了工作,却有掩不住的疲累.
今天是周末,客人显然多了很多,但醉翁之意不在听琴.
有几个大胆的客人此刻已经围在了安然身旁,教安然头痛不已.
这时,一名服务生走向他,也解救了她."安然,有人找你."
谁?安然拧眉,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并没什么朋友.
"在那!"
顺着服务生的指引,安然看见一抹熟悉高大的身形,无预期的,心脏猛然狠狠地揪了一下!
是他!
田麦正坐在角落
"安然,他是谁啊?你的朋友吗?"服务生好奇地问,美丽且神秘的安然一下是所有人好奇的焦点.
"别好奇,小心我向经理告状,说你在上班时间打混摸鱼."
"好啦,好啦!不问就是了."
安然看着服务生嘟哝着不情不愿地离开.
安然收起笑容,走向田麦,短短的几步路,她却觉得走得万分艰难.
“嗨!"安然打起招呼,在田麦身边坐了下来.
"田麦,好久不见."
"怎么来这么远的地方生活?"田麦的嗓音透露出他不快的情绪.
"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重生的机会."她愿意给鱼夕一个新的人生,那么她当然也得替遍体鳞伤的自己找个疗伤的地方.
"为什么不见我?"
"何必?"安然轻轻一笑."我们不是分手了吗?"
田麦无言,眼里尽是挣扎.
"鱼汐呢?"安然平心静气地问.
"在家."
"怎么没和你一起来渡假?"安然无疑是在自己的伤口上洒盐.
"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为什么?"不复方才的平静,安然惊讶地问.
"你母亲病重."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你就这么躲我一辈子.
脸色瞬间苍白."妈妈她,她怎么了?!"安然抚着胸口,泪早已盈满眼眶.
"因为想你,所以..........."
心脏病突发!情况不乐观!天啊!忍住不断朝她袭来的昏眩感."我回去,我搭夜机回去......"安然茫然无头绪,慌乱地站起来."我要回去...."
田麦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你这个样子怎么搭夜机?"
安然泪如雨下,"我要回!我要见我妈妈!"安然哀痛呐喊着."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离开的,我不该离开的!"
安然冲出饭店,田麦在大门口抓住了她,紧紧将她拥进怀里,阻止她冲动的行为伤了自己.
"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回去!你放开我!"
"我送你回去,我马上送你回去,你这么冲动会伤了自己."
安然颤抖着身子,无力地靠在田麦身上,泪模糊了视线,她只能紧紧抓着田麦,像落水的人紧抓着最后的一丝希望.
飞机飞上夜空.
安然靠着椅背,身上盖着田麦的西装外套,哭红的双眼里依然泛着点点泪光.
"妈妈对我期望很高,"安然幽幽开口,却因刚才的嘶声哭喊而显得得沙哑.
"从小在我记忆里,妈妈都一个人在照顾着我,在爸爸去世之后,也无心再嫁,所以我是她惟一的希望......"
安然低垂着头,轻轻啜泣着."从小大家都说我很懂事,但是我完全辜负了她的期望,我......"
安然停顿,眼泪滴了下来."都是我害的,如果我能替她分担一点,她老人家也不至于积劳成疾,都是我害的......"
田麦看着她,温柔试去安然满脸的泪水."别这样,她从没怪过你,只想你幸福."
"真的吗?"疑惑地问.
"嗯."坚定的回答.
"谢谢."安然喃喃低语,同时心悸于田麦的温柔.
太温暖了,会让人沉溺,却不是永恒......
安然不允许自己留恋那不属于她的温暖,她不准许自己再去碰触!
她要习惯,习惯一个人,她要坚强,一定要坚强!
望着窗外的点点繁星,安然独饮着自己的无助与悲伤,比起二年前在那飞机上的心情,此刻的她,更为沉重.
母亲走了,在她回到的那天。她见了她老人家最后一面之后,她含笑与世长辞。
安然跪在火盆边,一手接一手烧着折成一朵朵莲花的冥纸。
可音拿来一张椅子。“别跪了,再跪下去,你身体受不了的。”安然母亲走了一个星期,安然是越来越憔悴了,加上她的身体又不好,情况备另让人忧心。
“不用了。”安然的声音早嘎哑了。
可音不知如何是好,也只能陪安然跪在地上,帮她烧着一朵又一朵的莲花,莲花烧完了,安然就可以休息了。
今天正好是头七,帮忙丧家办事的人认为今天是适合安葬的日子,所以安然选了今天替母亲火葬及举行公祭。
“时间到了,你们可以开始了。”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前来提醒。
可音扶着安然走向会场,会场布置得庄严肃穆,白色的花妆点一切,显得悲凄。韩霖和以前的众好友都走了过来。“开始了,安然要不要坐着?”
“不用了。”安然看向韩霖,“怎么来了,不是叫你别来了吗?你的工作不是很忙吗”
“没关系,我来帮你送安然妈妈最后一程。”
安然浅浅一笑,她看着母亲慈祥的遗照,干涩的眼又泛起水雾。
客来到,丧家只有安然和在安然身边陪伴的各个好友。
气氛虽凄凉却有无形的温暖。
公祭的仪式开始。
母亲生前的好友,商界人士,皆前来凭吊致意。
安然三姐弟皆含着泪颔首一一答谢。
“妈妈有两个遗愿“安然轻轻说着。”一个是要我幸福快乐,另一个则是要我撑起‘安安集团’的一片江山,不能让‘安安集团’毁在我这里。”
可音扶着安然,“我会撑起来的,就算拼了命我也会撑起‘安安集团’,我绝不会让它倒,我要让它永远地延续下去。”
那幸福快乐呢?安然妈妈遗愿中的幸福快乐呢?
此时,入口处进来两个人,引起宾客稍稍的骚动。
田麦和鱼汐一身素衣走了进来。
“太过分了!”韩霖怒道。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再也忍不住了,韩霖挣怀抱冲上前去,怒气冲冲,“你们来做什么?!你们有什么资格来?田麦,你还要伤安然多久你才甘心!你怎么可以带着她来这里耀武扬威?!”
安然走上前,“韩霖,你先带到一旁休息,我来就可以了。”
韩霖愤愤不平地离开。
安然平静的面容浮肿疲累的又眼直视引起骚动的两人。
“田麦,鱼汐,谢谢你们前来上香。”说完,安然走回家属席,接受亲人与挚友的支持保护。
田麦沉默地行礼鞠躬,而后,带上鱼夕默默离开。
望着田麦高大坚定的背影,安然问着自己,究竟要到何时她才能不再心痛?要到何时她才能无所谓?要到何时她才可以遗忘?
"心情不好吗?"鱼汐看着田麦不发一语的身影,离开公祭会场,一直回到家,她都是这个样子,站在落地窗前,直视庭院绽开的桂花树。
“田麦?”
待在他身边二年了,原本以为田麦会重新爱上她,毕竟他对她是那么的温柔体贴,只是,日子久了,所有的温柔体贴倒像只是因为愧疚,他为他所做的一切全是补偿,虽然她不愿承认,但,这的确是事实。
田麦没转过头,低沉开口。“没事,你去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