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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回 隐花匠巧遇如意 - 折一枝草木美人 - 以俟

第一百三十九回 隐花匠巧遇如意 - 折一枝草木美人 - 以俟

三月移蘼,乃墨府成规。

“公子,请进。”那姑娘将离与,让进院落里。

离与随她,迈过第一进垂花门楼,见院落里,几个男仆,正躬身侍候荼蘼园,或培土、或浇水,忙得不亦乐乎。正院东边正中的墙上,开了一道圆月门,将之与另一个别院相通,这圆月门上,用甲骨文书写着‘闲居’两个大字。

“‘闲居’,这名字,倒是雅致,”离与称叹着。想来,他心中,住着‘采菊东篱下,悠然下南山’的闲居之梦,故而对这般雅字,格外青睐。

“哦,别院那边,是下人的居所。”那姑娘轻描淡写地回他一句,然后走到那侍弄花草的其中一个中年汉子的身边,说道:“岸土,这里有位小哥儿,说是送荼蘼来的。”

岸土便直起身来,瞅了一眼姑娘身后的离与,又看了看他拿在手上的那枝瘦弱的荼蘼花枝,硬朗的脸部轮廓上现出一丝憨直的笑意,对那姑娘道:“玲女,咱这院中,作绿篱用的荼蘼,都已够数了。谁教又送来的呢?”

离与听闻‘玲女’这个名字,一时有些怔怵,僵立在那里,又仔细瞧了瞧那个被唤作玲女的姑娘,心下道:你换了模样了。不过,你该就是芷兮曾领着去青囊的那个小姐妹‘玲女’吧?没想到,依旧还是个伶俐的女子。

“你巴巴看着我,也没有用,”玲女以为离与瞅着她,是因为岸土说,要移栽的荼蘼已经够数了,怕自己手中的,没有着落,回去后没法跟他的主人交差了去,于是半是同情、半是嗔怪地对他说:“你送来的,也忒晚了些。况且,我从一见你开始,也心下里有些疑问,哪有送荼蘼来,只送一枝的呢?我们墨府上,向来主顾送花来的,都是一送一车的,至少,也该有一筐,才是啊。”

离与再想不到,自己以六尊之身,替信差当个递送荼蘼的小仆差使,竟被嫌弃了。每每有关芷兮的事,他都变得不那么八面玲珑了,甚至有些笨拙,都没有问问那报神,荼蘼到不周山去讨要荼蘼,到底是何用意。他兀自以为,荼蘼思女,便是思的他手中的这一枝,却没承想,这荼蘼所居的墨府之上,处处都是荼蘼。只能当花来赏的荼蘼,又如何指望能像他所奢想的那般,让芷兮还魂呢?

“可否拜见一下家主?”离与拱手,放低姿态,向那玲女请求道:“是他特意差人,去我那要的这枝荼蘼,不亲手奉上,倒显得我不够诚意了、不守信诺了。”

“看你这般,什么都觉新鲜,也不像是本地人,远道来也来了,看你可怜见的,你随我来吧,我领你去家主那院里瞧瞧,若在的话,帮你引荐一下。”玲女果真,还是个善良的姑娘。

离与揖手称谢后,便跟着她走,院内另有四进垂花门楼,抄手游廊云织罗布,但见每个院落皆雍容华贵,奇草仙藤,一衣带水,别院更是异香扑鼻,满架荼蘼,牵藤引蔓。

荼蘼的住所,便在这第五个院落里,到了门前,玲女回首,对离与说道:“公子止步,我先去通报。”

离与便站在门外候着,不一会儿,玲女出来了,后面跟着一个跟离与年纪相仿的男子。

“公子,不巧,我家家主,有事出门去了,”玲女回话给离与,又微微笑道:“不过你运气好,我家少爷,正好在。”

“一个花匠,也值得你称‘公子’?”那玲女身后的男子,语气中带着傲慢,瞥了一眼离与,对玲女说道。

“那,便不打扰了,”离与拱手致谢,顺意致辞,他本意便是想见见荼蘼,荼蘼自从去了混沌罅隙,受了他曾受过的那些难以忍受的苦之后,便销声匿迹了,离与这次初闻他的消息,又听说他要荼蘼,聊慰思女之情,便乐此不疲地亲自来拜访了。现在既然他不在,离与也懒得跟面前那个眼高于顶的‘贵人’,多寒暄半句话。

玲女身后的男子,见离与转身就走,直接将他方才那句揶揄的言辞,晾在了半空里,全然不把他这个未来家主放在眼里,一时来了别着的劲头儿,一口喝住离与道:“你,站住!”

“何事?”离与转过身来,问那飞扬跋扈、睥睨于人的男子。声调不卑不亢。

“我还没问你何事呢?”那男子道:“我父亲不在,跟我说一样的,这份家业,早晚是我做主。”

“我只是个送花的花匠,”离与私笑非笑,话中含讽道:“一枝花木,还牵扯不到阁下,对一份家业,做不做主的事。”言外之意,话外之音:何必,对着一个陌生人,都显摆自己的财产呢。浅薄至极!

离与边说,便打量着眼前人,冰蓝的丝绸长袍,腰间系着品色上好的羊脂白玉佩,心下想着:这缎帛,该是耗了多少桑蚕妇人的辛劳,如此雅致的夺天工之衣裳,配在这个没有半分修养可言的人身上,可当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只是,这通身的气质风流,怎么偏生,如此熟悉呢?

“你从哪里来的?”那男子不客气地问:“三月移蘼,乃我墨府成规,我父亲,从不曾向外,购入少于百枝的荼蘼花,你拿这么一朵,说是父亲教你送来的,倒是糊弄谁来的?”

“这,倒是我,误解了。”离与尴尬地笑笑,现在心里,甚至都不确定,此处的家主荼蘼,是否是他要找的荼蘼了。反正,他对芷兮,是关心则乱,一听说荼蘼思女,便上赶着来送她来,可能,心慌意乱,从一开始,就什么都误会了。荼蘼那样刚直严苛的品性,在人间养这样一个毫无教养可言的儿子,他也是不能信的。

此时,他手上的荼蘼,因为久没有水露滋润,如今又暴露在日头下多时,叶子、茎干,都开始抽抽瘪瘪地,现出了倾颓之态。

那男子,‘嗖’一下,不客气地从离与手中,将那残花败枝,抢了过去,那枝叶,经不起他这一拽,扑朔扑朔,都飘落到了地上去。

“这...这...这...这什么破东西,”那男子见这架势,瞥着嘴埋怨:“一拽都禁不住!”

就是这熟悉的动作,熟悉的一句话,让离与如梦初醒,想起了当年为骨错时,赵孟墨(字如意),与他一起在夫子陋室,赵孟墨‘咣当’一捶,将夫子自己用木头钉的书桌,打得七零八散时的模样,当时,赵孟墨说了,几乎一模一样的话,一样的语气,一样的神情。

“奥,原来是你,”离与嘴角,挑起笑意来,眼前这个粗俗的人,粗俗的、傲慢的、没有教养的,人,他在那一瞬间,全原谅了。

他乡遇故知,此情此景,谁计较他,几层缺点?

“你认识我?”那男子,感觉,莫名其妙,依旧自我感觉良好地,自大而傲慢地,说道。

“你叫什么?”离与继续笑着,问他。

那男子被他的顾左右而言他,被他的前言不搭后语、自相矛盾,也是甚感莫名其妙了,于是心里嘟囔道:“真是个怪胎,方才说得,好像认识我似的,回头又问我叫什么。”

“我的名讳,也是你这等小辈布衣,能识得的?”那男子自是不自报名姓,只是没从离与这讨到恭维的好脸,甚觉无趣,于是准备下逐客令了:“这破花,就权且留下,你从哪里来,还回哪里凉快去吧。”

“这岂是,破花?”离与很是心疼地,从地上捡起落叶残花,放在手心,又打算从那男子手中,拿过剩下的秃枝来,只是那男子,越是看人稀罕,越是不肯松手,死死攥得紧了。

“既是父亲教你送的,”那男子赌气:“我就是扔了,踩烂了,你也没有拿回去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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