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相识不相知 - 红鸾劫:恋上仙... - 悬浮(书坊)
“你并非人类,原身乃是修行的狐精”
月娘神思游移“是啊,我本为那人而来…”
“难道你不知若妖与人结合,会产生祸事?”
“我一直都是清楚这点的…”她的神色忽然变得浑浑噩噩,用手撑着下颚,来回轻微的晃动,“若是能够回到小时候该有多好―”
“他十来岁的时候,穿着破旧的麻衣,肩上背了个箩筐,每日要行过很远很远的地方,才能到得离荣城最近的荆棘山坡,
那是被他无意中发现的,唯一长有药草的地方,荣城地界本就凄凉,山坡虽长有草药,确并不多,枝叶干枯瘦小,甚难寻取,于是每次来时他干脆趴伏于地,细细的找,慢慢的翻,直至被带刺儿的荆棘划伤了脸面,手臂。亦不会痛叫,哪怕只是轻轻的哼一声也是无的,他是个很坚韧的孩,
,那时有一个修行颇高的蛇精不知从何得知我身上藏有幻尘,与我纠缠多年,用尽办法想要夺去,我并未过多在意,依然过着自己的生活,若它找来便与之较量一番,后来也是我对那蛇精疏忽了,且被它钻了空,打伤了自己,就在那一片荒芜人际的山坡中化了原身,它本欲赶尽杀绝,然不知何故随之而来的磅礴之气却将它镇的老远,
我有些艰难的扭头望去,见一个只有十岁的孩童,衣着破旧,身后半挎一个箩筐顺着小正朝这边行至而来,顿时有些疑惑方才那股镇了蛇精之气,真是从他身上所出吗?回过神来的蛇精亦是面容惊诈,恼怒,愤愤不甘,飞身而至,顷刻便对那孩童魔爪相向,扼住他的脖,慢慢勒紧,我虽想要救他,却是有心无余力为之,
正担心之际,耳边突然传来凄惨的叫声,那孩童脖颈黄光乍现,刺眼无比,这次蛇精伤的甚重,被甩出老远不说,先前扼住其脖颈的手已被烈火烧焦,骨节咯咯作响,正在慢慢断裂,随之化为灰灰,它神情惊慌,再不敢靠近半步,遁地逃去,我终是明白他脖颈所挂的东西应是得道高僧所赠于的灵符,专是对付像我等这样的妖孽,
孩年岁不大,让我意外的是他的胆量倒一点不小,方才也算在鬼门关旁转了一番,却不见其有半点害怕之意,见蛇精已走,起身拍了拍衣袖灰尘,默默拾起落于地面的箩筐,神情不慌不张的朝这边走来,我有些害怕他的靠近,那东西这般厉害,若让他再靠近半步,那么我定要死于非命,
顿时硬撑起身慢慢爬着,可叹原身本就一副雪白皮毛,在这片山坡中甚为显眼,虽知这是徒劳,却仍旧自顾的爬行,直到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我晓得是那孩童已发现我了,害怕中回头一望,见他正紧跟在身后,我此时这样的速哪能比得过他的,洛云蹲下来,眼睛细细的打量,再则伸出手掌轻轻抚慰我的毛发,好奇的道,‘小东西别怕,那妖怪已经走了哦…’
重重松了口气,还好他对我够不成任何威胁,许是身边藏有幻尘珠,被掩了自身气息的缘由,心中顿时有些好笑,自己好歹也是修行数千年的狐精,到了这孩童嘴边却被唤作了小东西,我将身体紧紧的圈着,闭了眼不去理会,他想必觉的无趣,一会儿便自行忙活了,我微睁了眼瞅着那瘦弱的身段在长满荆棘丛中到处穿梭,很讶异其到底在寻些什么,他的皮肤有些枯黄,气色却出奇的好,良久,脸上出现欢喜之意,至背后箩筐中取出一物,开始慢慢崛起地上的草儿,意料之外的向我这边重新跑来,扬起掌心所握的一株不甚起眼的毛草,
‘你受伤了,我来给你上药吧,不要怕疼,这草药的功效好,上过后一会儿就不疼了的”他是这么和我说的,言语之中小心翼翼,随后至旁边找来两块有些圆滑的石头,将毛草放在上面研磨磕碎,慢慢捧于掌中将我侧身翻了个通透,见哪里有皮毛染血,便敷在哪处,模样甚是认真,我观望那孩的脸面,有几道划伤的血痕正在流血,若仔细瞧得亦可看出其面容之上布满了落疤不久的痕迹,一道一道的,许是以往寻草药时烙下的,他并不在意,习以为常的用袖沿抹了两下,连看都未曾去看那麻衣袖口的丝丝血迹,
我那时心中对人类的认知全然转变了,以往自己的意识里,妖生下来便是要与人类为敌的,若不去祸害他们,那么他们便会想方设法的去除了我们,这就是家族赋予我们自身的认知意识,宁愿人死,不得自伤的道理,以往我当然是坚信不移的,同类尚且为图利益自相残杀,更何况这些异族呢,可就在方才这些想法却被一个半大的孩童给颠覆了,在他的身上我晓得了不为自身可为别人着想的道理,尽管对他来说我只是狐狸,他依然关切,
见他为我敷好了药草,神色欢喜不已,我被感染咿咿轻唤了两声,他有些兴奋的靠近了细细打量,挠了挠有些散乱的头发,近了些见得脸面的伤口有些可怖,未作多想的伸出舌头往他伤口处添了几添,顿时血迹便止住了,伤口亦慢慢愈合,直至渐渐褪化,狐族的舌尖出身便带有稍许外伤治愈之能,亦可缓解痛楚,
他似觉脸面有所改变,用手轻摸,手指未曾抚到原有伤痕之处,嬉笑道,‘原来你会治愈之术啊,赶紧快把自己给医了吧’
外表不见笑色,心里却始终乐着,孩始终便是孩,自个受的是内伤,这些细微的外伤本就算不得什么,随之闭了眼,调养升息,他见如此,亦不再扰我,且又回到荆棘山坡中,寻取药草,
时辰过了许久,直到日光渐渐染成了红霞落于西方,他才慢慢行至而去,走到半不知何故,竟又原折回,停在我身边,眼中涌动了无比挣扎的情绪,顷刻便将我抱起。搂在怀中,‘看你现无茜身之地,那就与我一同回去吧,放心哦,我会倾自己所能的照顾你直至康复为止,以后,我们便是朋友了……’
洛云带我回去之后,我才知晓为何他的眼中会出现一瞬间的挣扎,他说我没有栖身的地方,可此时眼前所见的这还算得上一个栖身之所吗?顶多就是黑夜到来时不会让身暴露于空中的地方,连冬日的寒风亦遮挡不全,放眼望去,均是破布搭建的帐篷,他带我钻进其中,狭窄的空间里,铺了满地的干草,破旧的被褥下躺着一个满脸沧桑的妇人,那就是他的娘亲,一个瘫痪了的妇人,她与洛云说话时神色涣散有些怪异,直问他,‘洛儿,爹爹回来没有?”
洛云抱着我乖巧的跪坐在旁,笑道,‘娘亲莫急,爹爹这就回了’他娘亲的神情稍安,慢慢闭起眼,嘴里不停的重复,‘那就好,那就好…’霎时我才明白原来他的娘亲已非正常…
后来与洛云相处的日里,我才知道原来他是仅仅靠着荆棘山坡的那些干枯且瘦小的药草谋生计的,若不是发现那处山坡,想必他娘俩早就没了,这样艰苦的境地,他也愿意将我带回照顾,我的心里对他很是感激,想着如何能够帮助他,改变现状,奈何此时的自己外伤无大碍,所受的内伤却是过重,已无法催动体内术法,只得细心调养升息,慢慢等待康复,
我与他相伴,同他采集草药,隔天行走大半日的途到得临城变卖草药,换取些微薄银钱,如此将就着生活,他却不曾抱怨半句,
我见他如此幸苦,夜晚称他熟睡之际,偷偷跑到临城地界用爪刨出白日经过的一个果园里所见的杏仁小树苗,把它重新栽在荆棘山坡,用尽自己最后一丝气若游丝的术法,将其催长直至开发结果,长了满树的果实,待到次日被洛云发现,立刻飞奔而至,他不敢置信的愣愣旁观,小手并未伸向那一树黄金色的杏仁果,我在箩筐中用爪扰了扰他的后颈,他才慢慢缓过神,用手揉揉双眼,再睁大,随后兴奋的蹦起来“原来竟是真的…”
他躺在草地上,将第一个所摘的果递给了我,然后拿起另一个开始细细浅尝,直到最后吃的只剩下光秃秃的核了,回去之时,摘了些许带给他的娘亲,日后这棵藏在荆棘山坡中的杏仁小果树,便成了我与他快乐的源泉…
在那段日里,我化为狐身在荣城四处观之,亦重新了解了族辈们口中的人类,却与它们所说的不甚相同,我是在别的人身上瞧见了无望,自卑,贪图私利的这些表现,可在身边这个半大孩童的身上,却并没有,他善良,乐观,亦有不怕幸苦疲劳的性情,
独独除去夜深人静时,躺着干草,透过帐篷上大大小小的洞孔,默默观看暗夜之中的星辰倾述心声,他对我说,这些星星好比黑暗之中的亮光,只要夜晚依然能够望见星辰,那么他们这些无望的姓就一定还有希望,只是比想象中迟了些,不过不要紧,因为他和娘亲会一直等下去,乞荒地的姓亦会等下去的,许是他的诚心所感,两年光阴,乞荒地盼来了一人,为他们医好病根,发取银钱,请来先生供孩童们读书写字,建房盖屋,受与经商法门,如此大大改造此地,才有了今日繁华落定的宋城,
那时我的内伤刚刚恢复,本想多陪陪他,可族内有事却将我召了回去…狐族规矩其中的一条是与人类不得长期来往,我本为狐族下一任族长候选者,这两年狐族与外族之间发生不少纷争,因我失去术法,此前感应不到族内多次召唤,未有参与其中,身上亦被沾染多人气,且受了重刑,被强行禁闭修炼,等我出关时,流去的年月已有十五载,对我们妖精来说这点年月并不算什么,可我心中一直牵挂着他,如今亦不知其过的怎样了……
湖边柳枝迎风轻摆,水中涟漪荡漾,湖心泛舟的游客,街市繁华落定,有经营各业的店铺,人群的熙熙攘攘,还有建起的宅门别院全全落在我的眼中,只除去他…
湖边柳枝迎风轻摆,水中涟漪荡漾,湖心泛舟的游客,街市繁华落定,有经营各业的店铺,人群的熙熙攘攘,还有建起的宅门别院全全落在我的眼中,只除去他…
一切都变了,如他所想的变好了,我一直都在想,是否他也跟着变了?变的更好些了呢?
我化为人身每日行与街市之中,直到那番锣鼓的吹敲,行人纷纷向街面两旁挤开,黑色的俊马,带回了心中牵挂之人,蓝衣锦袍,手中轻扣马鞭,一头青丝簪于乌纱帽内,面容刚正坚毅,眼中含有一丝浅笑,
音容相貌全然改变,但我知道他就是洛云,他带着妻衣锦回乡,那一刻便明白,自己终究迟了些,洛云的身边再也不会需要我的陪同了―”
月娘看着她眼神迷茫,“紫抒,你可曾爱过一个人?”
她低头沉思,“有,但不甚清楚那到底算不算,至少还未体会你这样的感觉”
月娘浅笑伸手重新扣住一个酒坛,仰头灌去一口,后松手,酒坛应声而碎,她慢慢起身离去,“等你体会到的时候,或许已有些迟了―”
紫抒仍旧坐在那里,思量她的言语之意,眉角有点儿皱,男欢女爱,伤心劳肺也,
“这么晚,作甚不回房休息?”
听到这个声音她精神立刻随之一震,不由愤愤转身,打量刚回客栈的傅青梵一眼,“如此遭人嫌弃,故伤心,借酒消愁来者,”
傅青梵无奈摇头,慢无表情的回视,“师妹说话时,当脸色红上一红,方才喝酒的明明是月老板―”
“啊?你都看见了?”
“看见了―”他轻语,
紫抒泄气,“唉!本来是想逗你玩玩的,无趣!”
刚从傅青梵身上收回目光,忽瞧见他衣袍下摆沾有斑斑血迹,连忙起身拽住其衣袖大呼,“师兄你怎么受伤了?”
“并非是我”
“哦!不是就好,吓死人了,”她自顾拍着胸前,“你说这次出门,要是没把师兄您照顾好,下次师傅还能让我出门吗?所以师兄您是重点保护对象!切莫逞强伤了自个,要知道伤在你身,痛在我心的道理啊!甚重!甚重啊!”
傅青梵皱眉瞥一眼她的动作,“何时改掉这个毛病?”
她疑惑,“什么?”
傅青梵用眼神默默示意依旧紧拽他衣袖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