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她还有我 - 雨洛血 - 宁下
一锤定音，男人的肩头，藏着最重的约定。
——苏洛
九月的微风，渐渐地有了秋天的味道。
曾几何时，多少个这样的时节。我踏上了多少片崭新的土地，认识了多少“陌生”的人，又发生了多少难忘的故事。
而这些，在我走进校门的那一刻，都还在继续，却只像是敷衍着等待最后的结局。这就是高三，用一句话就可以描述的一年。如此单调却又风起云涌。
我缓步走向教室，就在这几百米的路程，我故意放慢了脚步，想要多留出些时间，好让我碰到想要遇到的人。结果确实没有，我绕远从另一个方向上了楼梯，这样能先经过隔壁教室的门口，我终究是想看一下他们，算起来已经太久没见了。
顺着窗口看去，末雨还是在靠后门的位置，慵懒的坐着。我知道他和我一样从未真正看过书或者是听课，但和我不同的是，他的成绩一直很好，而我却连考试的试卷都懒得做。随后，我的目光全部落在了掩雪的身上，只见她静静地坐着，头偏向了窗外，仿佛是在流连窗外的景色。
就在这个当口，她似乎感觉到了窗外有人在看她，和她视线相触，我还是有一中触电的感觉。隔着一扇玻璃和几米远的距离，我依然可以清楚滴看到她脸上复杂的表情，幸福、不安与惊恐交织在一起。
她看了看我，有看了看教室里的末雨，远远地，我仿佛看到她的嘴唇在轻轻地张开，似乎是在轻声对我说一句，
“对不起！”
我心中一阵酸楚，这些全都是我的臆想，她又怎么会对不起我呢？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先认识她，和她在一起十多年？感情从来都不是时间的问题，青梅竹马也只是一个美好的童话而已。我还是直直地盯着掩雪，我想要回过头，但是好像又没有适当的理由，不过回头需要理由吗？在我看来困扰的挣扎，我知道这十分的可笑。
就这样不过十多步的距离，我缓缓走过。直到掩雪的脸将将被墙挡住，我回过头来，余光一扫，落在了身旁的空位上。我这才想起，那应该是艾溪的座位才对，她怎么没来？不过她也经常干些不靠谱的事，迟到也是家常便饭了，不过开学第一天都迟到，可能也只有她能做出来了。其实我的内心还是有一些小小的自责，不管怎样自己竟然忘我到最后才发现她没在。看来我对她的关心真真不及掩雪的十分之一。想到这里，我竟然对这个同样“青梅竹马”的朋友，有一丝愧疚。
来到教室门口，只见老虎哥已经端坐在讲台上，身上的白色衬衣显得十分清爽，穿在他身上不知怎么就有些不伦不类。我刚想跨进教室，却又想到补课时的那一幕，也算是末雨对自己的关心吧！我随手像老虎哥打了个招呼，就头也不回大步走向了自己的位置。
教室里依旧死沉沉的，没有一点生机。大家都半埋着头听着讲台上老虎哥像是出师宣言一般的训话。我一句都没听进去，头兀自侧着，面向窗外。我在等一个人，没错，我现在急切地想知道艾溪这丫头到底什么来。
老虎哥长达半小时的训话终于接近了尾声，我心中暗自称快，刚要舒一口气却看到楼梯口一个靓丽的身影徐徐走来。我一眼就认出了她——艾溪！
看到她这样的打扮，我着实是被吓了一跳。她原来齐肩的头发，被修成了齐耳，优雅地斜铺在脑后。她本来就是瓜子脸，这样一来就更显得清新。再配上上身简单的白色T恤，尾巴整齐地扎进腰间银色的细丝皮带。顺着往下看去，撩人的热裤，将他的几乎完美的腿姿展露无遗。整体的感觉，清新中透着性感，纯洁中夹着妩媚。当真让我这个认识他十多年的人都舍不得眼光有片刻的离开。
她就这样简单随意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让男人心动，让女人心痛！
我不知道末雨和掩雪见到她会是什么表情，总之我是被彻底折服了。但却不是被她的美貌，更多的是她给我震撼。看起来末雨给她的打击，绝没有掩雪给我的轻，甚至更重些。人都说女人在失落的时候会把全部的精力用在打扮上，我开始有些相信这话了。人本来就是难以理解的动物，女人更甚。
……
我正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突然感觉鼻尖传来一丝酥痒，接着又是一阵温湿。我用手摸了摸，手指立刻被染得鲜红。我这是——流血了！
“为什么？”
我心里暗暗地发问，手里一秒也不停地翻出纸巾，擦干喷涌而来的鲜血。难道男人看到火辣的美女真会有流鼻血这回事？我不相信，至少我绝不会这样。
我的异常反应也引起了班上同学的注意，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旋即似乎都明白了些什么，不大的教室传来了一阵阵的嗤笑。我不禁耳根一热，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心中纵然有多大的愤怒，也无处可以发泄。
我现在想做的，只是尽快的逃离。我站起身来，一手捂着鼻子，大步走出了教室。
哗哗地水流声传来，一股清水扑向我的脸庞。我慢慢冷静下来，鼻中却还是血流不止。
我心中是又惊又怕。自己最近是怎么了，为什么无缘无故会生出这些稀奇古怪的毛病。这下脸真的丢大了，话要是传到艾溪的耳朵里，还不知道她会怎么奚落我，怕是我在她面前都会一直抬不起头。
苦想无果，只得想搁置了，眼下最要紧的是要止血。所幸我还是有些急救常识的，没过一会，血算是止住了。问题不大，我抬起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似乎和从前有些不太一样了，却又说不出是哪里！洗了一把脸，径直朝教室走去。
刚踏出门，我又改变了想法。实在不想再回到那个死气沉沉的教室。我决定先到处逛逛找个安静的地方先呆一会。
我沿着走廊，拐角下了楼梯。这边有条幽静的小路，因为离校门太远，平常都没人会从这里经过。我慢着慵懒的步伐，沐浴在这微风里，将一切的不愉快全都抛在了脑后。又一个转角，目光缓缓掠过道旁的花草，却不料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有些突兀。任我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碰到末雨。
我转过转角，站在他的身后。他也同时发现了我，转过身来，我看得出他眼中也满是惊讶。愣了一秒，我们各自给了对方一个微笑。
待我在靠近些，我发现他脸上也写着少许的愁容。看起来，这烦恼不是来自于掩雪，那必然就是艾溪了！
“怎么？不上课？”我先开口问了。
“找个借口溜出来转转，你呢？”
“我也是！”
他看着我，眼神中隐有些不安。开口说道，
“你今天看到艾溪了？”
“我看没看到，又有什么关系？”
的确，该看到的人，不是我！末雨见我这样的回答，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愣了一会，说了声，
“对不起！”
我有些诧异，这话不像是末公子一向的作风。
“对艾溪还是对我？”
“对你们”
末雨也是直截了当的回答，眼神中多了几分坚定。其实我又何时怪过他，在他眼里我们是兄弟，在我眼里我们也是兄弟。掩雪的选择没有对错，我和他也就没有对错，那艾溪呢？她就更没错了。我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原本要好的四个人现在却要同在这个情感怪圈中挣扎，这么多的幸与不幸，偏要我们每个人都尝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