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天上人间 - 恋得浮生半局棋 - 共君此夜须沉醉
“小玥儿，这个螃蟹不错，你尝尝。”齐筱洛用筷子夹起一筷子蟹肉，想要放到倾玥的碗里。
离清羽却用筷子轻轻挡住了齐筱洛的筷子，“蟹肉性寒，她胃不好，不适合吃。”
“那你为什么要点？”
“刚才在外面看到你，就知道你会蹭饭。专门点给你吃的。”离清羽淡然地说道，然后为季倾玥夹了一筷子鱼。
“小羽，在你心中我的形象就这么不伟岸吗？”
“是的。”
“……”
……
吃完饭后，离清羽由于有事先行离开，闲得无聊的季倾玥就被齐筱洛扯着袖子带走：“你有什么好玩的，竟然还要把我叫出来？”
“嘘!”齐筱洛向季倾玥做禁声的动作，然后小声说道：“我们去‘天上人间’。”
“什么？”季倾玥有些好笑，“你要带我去青楼。我穿女装进得去吗？”
“天上人间”可是京都最著名的青楼，而且，还是琉华阁的产业。
“所以让你换衣服啊，现在就去，换成男装。”齐筱洛将她推进房间，然后友善的关上门。
一会后，季倾玥便走出了门。由于身材高挑的缘故，她穿上男装并没有违和感，反而自带一种邪魅的气质，凤眸微挑，企图在不经意间勾走别人的心魄。
“不错，没想到你穿男装这么好看。”齐筱洛绕着她打量一圈后说道。“我要是个女人一定追着你不放。”
“我们走吧。”
宁安街是京都著名的烟花巷，各类青楼林立，客人络绎不绝，而在这条街的尾部，便是“天上人间”。不过“天上人间”与其他的烟花场所不同，这里的女子并不开门接客，而是色艺双绝，她们只会和喜欢的男人共度春宵，所有一切都全凭自愿，没人能勉强。而到这里的人大都是京都权贵，风流才子，也使这里的名气更胜一筹。
打发掉一个挥着手帕的妖艳女人，他们继续向前，来到“天上人间”。
“喂，”站在“天上人间”的门口，季倾玥问道：“你到底要干嘛？要真的是去找女人的话，就别带我进去了。”
“你一个小丫头，天天把这些话挂在嘴边像什么样子！”齐筱洛有些嫌弃地看着她，“我来这儿，是听说那位江南美人儿来这里了，所以才来看看，她的琴技可是‘江南三绝’之一啊。”
然而季倾玥听到这里眼眸确实一冷：江南美人，擅长琴技，她，怎么来京都了？
绾星，你连我都瞒住了啊！
齐筱洛并没有发现季倾玥的表情变化，催促道：“我们快进去吧，不然一会儿就没有好的位置了。说不定你进去了，看到的都是熟人呢！”
“二位爷，是来看绾星小姐的表演吗？”一位小厮鞠躬问道。
齐筱洛点了点头。
“三楼请。”然后带着他们上楼。
不出齐筱洛所料，的确有许多熟人——太子齐潇云，以及圣王府世子，她的大哥季沉律，还有许许多多的官员和皇亲国戚。
“没想到六弟也会来这里啊，”太子坐在首位，意味深长地说。
“自然，太子哥哥能来，我自然也能来。只要花得起钱，在这里——谁都一样。”齐筱洛也打哑谜的说。
太子看着齐筱洛旁边抿着唇似笑非笑的人，却总觉得有些熟悉：“不知道这位是？”
“在下俗人一个，行走江湖，名字什么的不足挂齿。”然后她用余光瞥见季沉律，对方显然已经认出了她，皱着眉有些不悦，她赶忙密声传音：“大哥，您可别拆穿我，我是被齐筱洛硬拽过来的，我真的只是过来听听曲子。”
这时一位侍女走了出来：“各位，时间到了，我们姑娘要开始演奏了，希望诸位保持安静。”
然后帷幕拉开，只留几层纱幔，隐隐约约能够看到坐在琴后的那个窈窕身影。
她轻拨琴弦，发出一个清澈明净的声音，是焦头凤尾琴才独有的绝美音色。传闻，这把焦头凤尾琴是一位神秘的江南富商倾家荡产从碧落拍卖行买下，赠与她的。而绾星也因为这把琴，得到了“凤琴夫人”的美称。
那是一曲《阳春白雪》，旋律清新流畅，节奏轻松明快。
弹奏完毕，欣赏的人纷纷赞赏——
“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果真只有绾星姑娘才配得上这把焦头凤尾琴。”
“好曲，好曲！”
……
只有季倾玥一人沉默无言。
“这位公子，不知有何高见？”齐潇云看到季倾玥的样子，问道。他早都发现此人身形俊朗，气度不凡，绝对是人中龙凤。
“《阳春》取万物知春，和风淡荡之意；《白雪》取凛然清洁，雪竹琳琅之音。《阳春白雪》，本身就是极致曲调。”季倾玥勾唇一笑，看向纱幔之后，“只是可惜，绾星姑娘精于琴技，却忘了，曲之所以为曲，并不是因为旋律节奏，而是因为弹奏之人的心境。”
“绾星受教了，”纱幔后的身影起身，向季倾玥的方向微微福了福。声音清丽如流水，似乎要荡漾出涟漪一般。
所有人都很震惊，绾星从未说过话，每次都是由侍女进行叙述，而今她竟然因为这个少年，开了口。“不过，这位姑娘，这里可是烟花巷，你一个世家小姐，恐怕不应该来这种地方。”
“呵，”季倾玥取下固定头发的发簪，任由如瀑长发散落下来，“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也不用装了。不过绾星姑娘只卖艺又不卖身，为何我不能来欣赏，难不成，姑娘想在这些人中挑选一个当恩客，好日后飞黄腾达吗？”
“倾月妹妹。”太子看着季倾玥那熟悉的面庞，终于反应过来。
“太子殿下万福。”季倾玥也向齐潇云微微颔首示意。
“倾玥，你也太胡闹了，怎么来这里。”季沉律走过来，佯装教训道。
“我是听说哥哥来了这种地方，怕你随随便便给我找一个嫂子，所以才来的。”季倾玥装作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你呀!”季沉律无可奈何地摸了摸她的头，然后说道：“太子，洛王，那臣就先带舍妹回去了。”
“等等，”那帷幔中又传来清丽的声音，“既然倾玥郡主如此精通音律，不如为大家演奏一曲，如何？”
“绾星，”她只叫她的名字，并不加任何修饰，“你是在向我挑战吗？”
绾星咬了咬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