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再见本巴恩斯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方之收拾好书包,从我家走的时候,我还在角落里满脸抑郁得站着。
    老妈当着我的面,将几个我一直嘴馋的绿橙塞到了方之书包里。
    吃完晚饭就开车出去的老爸回来了,风尘仆仆得走进客厅,鞋都来不及换。右手捧着一盒东西,开心得递给方之,笑道:“方之,来,快试试,不合脚我赶紧拿去换。”
    宝哥果断眼红得看着一双防滑防脱胶、suede面料、有着完美抱脚结构的adidassc篮球鞋从鞋盒里掏了出来。
    要知道,篮球鞋可是宝哥的最爱啊。
    我看着也有点眼红,这款篮球鞋全市都没几家在卖。一千八的高价,连专业篮球运动员都未必舍得买。而且,2000年之前,谁高兴买一双贵得离谱的运动鞋?老爸为了奖励方之,真是花血本了~~
    方之忽视旁边存在的两只“兔子”,安然惬意得试着他的新鞋。
    看着他系着鞋带,在我家客厅地板上一蹦一跳、来回摩擦着,我的耳畔自然想起了重生前听来的神曲:
    我的滑板鞋时尚时尚最时尚,
    回家的路上我情不自禁
    摩擦摩擦
    在这光滑的地上摩擦
    一步两步一步两步一步一步似爪牙
    似魔鬼的步伐似魔鬼的步伐似魔鬼的步伐
    方之在我脑补的音乐声中穿戴好鞋,大小正好,前不挤后不凸的,说了声“谢谢叔”。
    老爸高兴得连“嗯”了两声,搞得好像是方之买了鞋给他一样。
    我索性闭了眼,瞧也不瞧方之那得意样。
    宝哥也板着脸上了楼,回房间痛苦去了。
    老妈又整了整方之的衣领,吩咐老爸道:“你开车送孩子回去,骑过来的自行车明天让铭心骑到学校去。”
    老爸“嗯”了一声,又吩咐了正“眼不见为净”的我一句:“你听到你妈的话没?”
    我睁开眼,心感凄凉地注视着面前真正的“一家人”,真的,真的,喝猪肝汤的应该是我啊。
    我的心肝才拔凉拔凉的~~
    ~~
    方之终于走了,我全身的神经也终于敢舒展开来了。
    老妈招呼我到沙发边,叹了一口气,问我道:“那个女孩子在你们班成绩怎么样?”
    我知道老妈问的是沈思琪。
    没好气得应了一声,揉着我脆弱的肩膀,组织了一下语言:“她学习不怎么样,心眼却拔尖的坏。”
    老妈低着头,叹了一口气劝我道:“铭心,那个女孩子你少欺负点。要知道,她毕竟是方之妹妹。上一辈的错事上一辈的错,你不要觉得自己气不过,就拿她出气。以后方之知道了,也不会领你的情。”
    我一听老妈的话,就跟被人抓包的野猫一样,浑身炸毛。
    “我什么时候欺负她的?她一个私生女有什么资格被我欺负?你不知道她偷了我的作业本,还反过来让她妈来学校告状吗?”
    老妈皱着眉头望我,“你在学校这些事情,我和你爸都知道。她妈告状是她妈的错,可你当着那么多不知情人的面也没少损她啊。方之爸爸都打电话打到你爸这了,说你指使班上同学欺负他的宝贝闺女。你爸是不会将方之爸看在眼里的,可你方姨知道这件事后心里有多苦你知道吗?听妈妈的话,你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方之家的事情,你少管。”
    我瞪大了眼睛,心里是满满的忿恨,控制不了自己的音量:“我没有指使人去欺负她!”
    老妈点头道:“是,你是没有。但你对沈思琪的态度已经影响了刘薇薇这些孩子对她的态度。你自己说说,如果不是你表现得对沈思琪这么厌恶,她们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厌恶她?今天早上我碰到江绿意妈妈,她还说让我联名其他家长请周老师调走沈思琪。你说说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你的事?”
    以前,我一直认为鸡毛掸抽人抽得最痛。
    换做现在,我才知道,不懂你的人骂你的话才是最难诉的痛。这个不懂你的人,与你越亲,你越发痛。
    因为沈思琪,我尝到了长久畏惧一个人的滋味,回回的噩梦要找她来结束。
    因为沈思琪,我感触到这些个痛楚,深得仿佛浸入肌理的毛发。皮脱毛发,迎风即痛。我渐渐忘却的这些羞耻和痛楚,一日回想回来,都会痛得颤抖到心里。
    我红了眼睛,真正的红了眼睛,望向老妈。
    “妈,你说我没有资格欺负她。那好,她欺负我是为了什么?凭的什么?”
    老妈一怔,岔开话题:“你还能被她欺负?”
    我涨红的脸,映着我发红的眼睛。
    我再气,我都不会气得哭出来。沈思琪,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我是个心理成熟的人,我有着自己二十几年里形成的世界观和人生观。
    老妈的眼里,我是在仗势欺人。
    可她又怎么知道,我是在报复她,我是在恐吓她、逼迫她、让她不再让我面对怯懦的人生?
    那个时候,我被沈思琪欺负得皮都不剩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老妈叹了口气,张口道:“铭心啊,算了。以后要听话,不要在学校惹是生非了。”
    我确定我睁大了眼睛,但我看不清老妈的表情,更接触不到她的视线。
    我只听到我自己的声音。
    那个声音说:“沈思琪是什么东西我要迁就她?别说我从前没欺负过,打明天开始我就专心欺负她!你们说什么我都会欺负她!”
    话刚说完,一个巴掌就呼啸着从我脸上而过。
    老妈收回巴掌,脸上有着恼怒。然而更多的,是疑惑和不解。
    我抑制不住眼泪,抬起头,朝着她咬牙道:“您除了抽我还有别的招吗?左脸抽过了要我递上右脸吗?正巧我最近脸胖,真劳您抽回瓜子脸呢。”
    老妈被我气得声音发抖,“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知好丑,你,,,,,,”
    我手指着自己变肿的脸蛋,带着哭音,忍不住将压抑了多年的话讲出来:“您问过我为什么和沈思琪有仇吗?您问了吗?二十多年来,您和爸爸从来不和我沟通,不问我是怎么想的。我一做错事,您就一个巴掌扇过来,您现在问我知不知道好丑?宝哥做什么你们从来不过问,我一有什么想法你们就全盘否定。您现在问我知不知道好丑?要不是萧然过来跟我求婚,您那会儿是不是已经决定逼我去和您牌友家的胖儿子相亲了?您说啊!”
    就在我泣不成声,一句句控诉向着老妈心窝去的时候,不知是泪水模糊了视线,还是灯光模糊了眼睛,周遭的光束像是一根根被人拉完的曲线,重重叠叠卡住了一切。
    影影绰绰的老妈,模模糊糊的客厅,连自己的抽泣声听起来都像是从别人嘴里发出的。视野变得狭小,空气变得稀薄,连身处的空间也在虚幻中愈来愈狭窄,几乎容纳不下一滴眼泪。
    直到那影影绰绰间,愈来愈亮眼的绿色大衣浮现在眼前,熟悉的大叔脸呈现在眼前的时候,我意识到,重生这个梦,要结束了。
    我擦掉脸上的泪珠,抽了抽鼻子,对老妈,也对自己道:“对不起。”
    因为,我毁掉了可能的另一个自己。
    本巴恩斯一步一步走到我的身前,凝重地看着我,眉梢间笼罩着乌云密布般的黑沉。
    “唐铭心,你重生这一回,原本做得很好。”
    我低下头,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想要将哭泣声给抑制回去。
    “可到底,你没放下过去。”
    我蹲下身,将脸埋在手臂与双腿间融不进压力的空间里,脑海里掠过的是一张张青春的面孔。有温柔注视我的萧然,有冷酷站在身旁的方之,有一脸不爽的宝哥,还有吵吵闹闹的周大福他们。
    耳畔间回放着一句句熟悉的话,“大嘴,别欺负铭心。”
    “省省吧,要养活她,不如养活刘薇薇。”
    “你能喊人家哥哥吗?女孩子要懂礼貌,唐铭心,你难道没家教吗?”
    “同学们,听我一句,跟着唐铭心走,才能遍地是牛羊,到处是花香!”
    虚虚实实,重生抑或现实,我已经分不太清了。
    我的心始终挂念着现实,可失去了重生的一切,为什么我会觉得心里空,空得发慌?为什么我会对自己失望,从未有过的失望?为什么我又多想没有现实的一切?
    本巴恩斯弯下腰,蹲在地上平视我,一字一句如同一双手撕碎一张纸般得在撕碎我的心。
    “铭心,重生到此结束了。回到现实吧,这段回忆我会帮你删去。”
    我颤抖着手,抓住大叔的衣角,恳求道:“不要,大叔,让我保留这段回忆,求求你。”
    大叔没有拒绝,也没有退让,“好,不删你的。但其他人的,我会删。”
    我点点头,泣不成声得回复,“大,大叔,谢,谢。”
    谢谢你,给我这么一段永生不会遗忘的时光。
    ,thatwasn''tme
    thatwasn''tme,ohthatwasn''tme
    you''inyou''llevertru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