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说谎 - 从有风的地方开始的文娱 - 白米下饭
古朴宁静的村落,青砖灰瓦,飞檐翘角,紫艳的三角梅点缀土黄院墙,新绿的野草在石板路的缝隙中悄悄探头。
陈墨三人按册子上的推荐,来到一家扎染坊。
一进到扎染坊的院子里,入眼即是染缸、染棒、晒架、石碾等是扎染工具。
染缸里是颜色深浅不一的染料,晒架上则是晾晒着扎染完成的布料。
染布上以绮丽的蓝色呈现出各种山川风物、民族风情、花鸟鱼虫或是几何图案,其纹理细腻,温润如玉,让人感受到一种多变又朴素大方的自然美。
“哇,这些都好漂亮。”
陈南星看着那扎染出来展示的染布,挪不开眼。
“嗯,好美。”许红豆也很是喜欢。
“几位客人,可以看一下。”一个穿着当地服饰的大娘出来招呼道。
“我们这有染好的成品,你们要想体验的话,也可以自己染。”
“能自己染?”
许红豆和陈南星眼睛一亮,显然都来了兴趣。
“当然,我们这有裙子、衬衫、围巾,你们可以挑一件,然后选择想要染的花样图案,我教你们染。”大娘笑着介绍道。
“那我们要自己染。”
“好,这边请。”
许红豆和陈南星各挑了一件款式不同的裙子,陈墨也被许红豆拉着挑了一件短袖。
扎染的布料一般是棉白布或棉麻混纺白布。
挑选完衣服,三人在大娘的指导下开始自己动手扎染。
扎染也分冷染和热染,主要步骤有画刷图案、绞扎、浸泡、染布、蒸煮、晒干、拆线、碾布。
技术关键是绞扎手法和染色技艺。
狡扎,也叫扎花,通过绳线对织物进行扎、缝和夹等手法制作后再进行染色,其目的是使被扎的部分与染料隔离,防止染料进入。
染色时扎紧和皱拢重叠的部分留白形成纹样,而没有扎结防染的部分则被染色,从而形成色晕和独特肌理效果,组合成富于变化的图案。
大娘根据陈墨三人所选的花纹图案,手把手地示范教导三人捆扎。
“我们这样扎出来,就会跟外面那些一样吗?”陈南星边扎边问道。
她感觉自己扎的好像没大娘扎的那么好。
大娘笑着说道:“没有一件扎染是完全相同的,你们扎染出来的,肯定跟我的不一样。”
“不是一样的图案吗?”陈南星疑惑。
“图案大致是相同的,但扎绞的松紧度、染料渗透及结合程度不可能完全相同,所以制作出来的图案总是存在一定的差别。”大娘解释了一下。
“这么说每一件还都是独一无二的了。”陈南星不由笑道。
“也可以这么说。”大娘点头。
衣服扎绑完,清水沾湿,就可以放进染缸了。
三人戴手套,自己把困扎好的衣服放进去染缸。
大娘边教几人染,边介绍道:
“染料主要是板兰根,还有蓼蓝、艾蒿、核桃皮之类的,都是山上天然生长的植物染料,可以放心穿,不会有危害的。”
许红豆看着这蓝色的染缸,就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用凤仙花染指甲。
染完色清洗一下,脱水后晾干就可以了。
许红豆和陈南星都对自己染出来的裙子很满意,陈墨帮两人拍照留念。
扎染本来就有朦胧意象之美,倒不必拘泥于刻板花纹。
大理的太阳很晒,衣服的布料也轻薄易干,很快就能晾干。
在此期间,三人也没干等着,而是去下个地方,回来的时候再来拿就可以了。
许红豆翻了一下册子,看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木雕坊,扎染坊,还有个刺绣坊。“
“这个村子有这么多非遗技艺啊。”陈墨有些意外。
陈南星环顾了一下四周的人流,说道:“现在游客还太少,村子基础服务设施也不够,但这的人文特色和自然风光不错,有待开发的潜力。”
她本来就是搞市场调研的,这两天转悠下来,通过跟村子里的人聊天了解,就有了一個大概的判断。
“那我们来得正好,要是开发完了,就不一定有现在这么清净了。”陈墨笑道。
“那倒是。”陈南星点头。
从游客的角度,其实这种半开发的地方,更适合他们休闲旅居。
不然商业开发完,就只能当个景点来玩两天。
当然,从经营的角度出发,那肯定希望大量游客流动,带动消费了。
三人走到刺绣坊门口的时候,没想到又碰见了熟人。
“谢老板,又碰见了。”陈墨打了个招呼。
“陈先生,真巧啊。”谢之遥也看见了三人。
“刚才听晓春说了才知道,原来你们就是昨天小院来的新租客。”
陈南星想起刚才在有风小馆的场景,不由问道:“谢老板相亲完了?还顺利吗?”
谢之遥闻言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脑袋,“还行。”
“你们这是?”谢之遥连忙转移话题。
“我们看了小馆的宣传册,知道这里有家刺绣坊,所以过来看看。”
陈墨倒是能理解谢之遥这种被人催婚相亲的尴尬,毕竟他自己之前也饱受家里催婚的摧残。
“那你们可能得等一下,里面有电视台栏目组的人正在拍摄。”谢之遥说道。
“拍摄?宣传刺绣吗?”陈墨问道。
“是,这刺绣坊的谢怀兰老师是州级非遗传承人,所以被电视台列入了非遗宣传。”谢之遥解释了一下。
“那我们就改天再来吧。”
谢之遥想了想,说道:“我可以带你们旁观一下,但咱们动静得小点,别影响到拍摄。”
“这方便吗?”
“没事,我们站远一点看,不入镜就行。”谢之遥笑道。
“拍摄本来就是为了宣传,让更多人知道,伱们人来了,也别让你们白跑一趟。”
听到谢之遥这么说,陈墨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了。”
刺绣坊里,几个穿着当地民族服饰的绣娘坐在院子中间,一个年长绣娘在教年轻的绣娘如何下针布线,旁边有摄像机在捕抓着镜头。
刺绣前或是直绘图样,或是剪纸作底,再用各色彩线配绣。
绣硬件绣品时,可把绣品直接置于手上;绣软件大物时,则用花绷作圈架。
白族刺绣按布纹的经纬运针走线,以斜十字针组成花纹,针脚细密,图案构思巧妙,组织匀称,色彩明丽,带有鲜明的民族风格和地方特色。
陈墨、许红豆和陈南星三人静静地看了一会,听着年长的绣娘在镜头前的讲解,也对这白族刺绣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明月高悬,晚风习习。
在小院的休息区,陈南星和许红豆正守在电视屏幕前,等待着《我是歌王》中姜从文的出场。
陈南星没忘记自己说过,要准时观看姜从文参加的节目,于是就拉着许红豆一起。
而陈墨知道姜从文唱的什么歌,就呆在房间里鼓弄着吉他,没有下来。
毕竟歌就是陈墨写给姜从文的,在公司录音室帮姜从文录歌的时候,陈墨就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
“什么时候轮到从文啊?”许红豆问道。
“老姜是踢馆选手,第一次登台应该是最后一个出场。”陈南星说道。
她之前有看过前几期,所以也知道规则。
一来是节目组为了留住“踢馆选手”的悬念。
二来这也算给踢馆选手一点首场优势。
因为是七位歌手全部唱完,观众才开始统一投票的,所以越晚出场是越有优势的。
歌手越晚出场,离观众的投票时间越近,观众对歌手的演唱印象就越深。
不然第一个出场,等投票的时候,有些观众都忘记你唱了什么了。
在许红豆和陈南星两人看着节目的时候,娜娜和大麦也来到厨房。
“红豆、南星,你们也在啊?”娜娜看到许红豆和陈南星打了个招呼。
厨房、餐厅、休息区是连在一起,互相都能看见。
“娜娜、大麦,你们还没休息啊?是吵到你们了吗?”许红豆转头。
“没有没有,我是肚子饿了,就喊大麦一起吃夜宵。”娜娜摆手。
“你好,大麦,我是陈南星,可算见到你了。”
陈南星终于把昨天没来得及打的招呼给补上了。
大麦愣了一下,才点点头,“啊,你好。”
面对陈南星的自来熟,大麦显然有些不习惯。
大麦犹豫了一下,开口道:“那个,我要煮米线,你们要吗?”
“不用了,我们还不是很饿。”许红豆婉拒。
“一起吃点吧,待会就饿了,这儿晚上可没什么吃的。”娜娜邀请道。
大麦点头,“嗯,我多下点米线的事。”
许红豆和陈南星互看了眼,然后点头笑道:“那就麻烦你了。”
“不会。”大麦得到两人的回答,就转身去厨房了。
“需要我们帮忙吗?”许红豆问道。
“不用。”大麦摇头。
“人多大麦不习惯,她一个人做反而会自在一点。”娜娜笑着说道。
“大麦做饭很好吃的,不过她不喜欢洗碗,我俩吃的时候,都是大麦做饭我洗碗。”
“你们这是饭搭子呀。”许红豆笑道。
“是,夜宵搭子。”娜娜也笑了。
“你们这看的是《我是歌王》?”娜娜注意到电视屏幕上的节目。
“是啊,娜娜你也有看这个节目吗?”陈南星说道。
“有,这个节目唱的歌还挺好听。”娜娜点头。
“不过我都是在网上看回放,这样不想看的地方可以快进。”
“确实,我之前也是在网上看的。”陈南星深以为然。
不一会儿,大麦就把米线煮好了。
“哇,看着很有食欲啊。”陈南星称赞道。
米线里有菠菜、番茄、午餐肉,深红浅绿,卖相很是诱人。
“我都是有什么就放进去随便煮的。”大麦说道。
许红豆尝了一口,点头道:“很好吃,你这可不像随便煮的,可以支摊开店了。”
“没有啦。”大麦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
“大麦,你平时在做什么,怎么没怎么见到你。”许红豆好奇问道。
“大麦是网络作家,平时都在房里码字,比较少出门。”娜娜说道。
大麦连忙摇头,“不是什么作家,就是网络小作者。”
“没什么代表作,也没什么存在感,就是多一个少一个都无所谓的那种小透明。”
许红豆眨了眨眼,“你写作也跟你做饭一样谦虚吗?”
大麦摇头,“这个是真没有。”
“你在哪个平台写,我去拜读一下。”
大麦顿时有些局促,“我我觉得就没有必要看了,我写得不好,也不想掉马。”
“等我写出好的作品再让你们看吧。”
“掉马?”许红豆疑惑。
“掉马甲。”娜娜帮忙解释了一下。
“哦,那不问了不问了。”许红豆连忙说道。
几人差不多吃完米线的时候,《我是歌王》的节目也正好轮到姜从文出场了。
“来了来了。”陈南星提醒许红豆道。
“出场了吗?”许红豆看向电视屏幕。
娜娜和大麦也好奇地投过去目光。
屏幕里,姜从文在舞台灯光的一片朦胧中走了出来,一身银灰色的西装,身姿挺拔。
此刻的姜从文称得上一句气宇轩昂。
“他之前有这么帅吗?”陈南星不由看向许红豆。
许红豆回想了一下,“应该是瘦了的缘故。”
“原来你们是在等姜从文啊,你们是喜欢他的歌吗?”娜娜问道。
姜从文的知名度显然已经有了很大的提升,特别是对那些有玩短视频直播的年轻人。
“他是我们的朋友。”许红豆解释了一下。
“朋友?!”娜娜闻言有些惊讶。
陈南星笑道:“估计下次找他要签名真得排队了。”
节目中,姜从文跟乐队点头示意,前奏的钢琴旋律响起
【是有过几个不错对象
说起来并不寂寞孤单
可能我浪荡让人家不安
才会结果都阵亡】
“老姜有谈过那么多对象吗?”陈南星小声地问许红豆。
“没有,我听陈墨说,就一个。”许红豆摇头。
而且许红豆还知道,当时姜从文是想结婚的,并没有歌词里唱的“浪荡”。
【我又不脆弱何况那算什么伤
反正爱情不就都这样】
姜从文的声音很“随意“,听起来,爱情也是这样“随意”。
没有那种声嘶力竭,不像在唱歌,反而像用最平淡的语气,讲述一个曾发生过的爱情故事。
【我哪有说谎
请别以为你有多难忘
笑是真的不是我逞强】
许红豆想起,那天好像是个下雨天,她在小区楼下碰到陈墨,然后也见证了姜从文和李锦婷两人的告别。
当时陈墨还唱配乐给她听。
再听听现在这首歌,又仿佛是姜从文内心经历的写照。
许红豆觉得,陈墨这种从身边人得来的灵感,有时真是让人不知道怎么说。
【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
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
“这首歌开篇点题啊。”大麦突然说道。
“嗯?怎么说?”陈南星问道。
“歌名叫《说谎》,歌词就句句是谎话。”
大麦不懂音乐,但作为写作者的,她对文字是敏感的。
【我没有说谎是爱情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