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第一出设计 - 明宫玉婉 - 晴空璃落
两人并肩坐在田头儿望着星空,一如燕王大婚那个夜晚,他与她坐在长干河畔,池初夏一直都觉得,吴王是一个特别温柔的人儿。
而他的一句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你了,听起来,总是会令人觉得失落。
“听何冰他们讲,最近你遇到一些麻烦?”
池初夏点点头,将路上遇到那伙儿逼良为娼的事情和吴王讲了一遍,“这事儿还多亏了靖江王的帮忙,其实他人不错,你们不要总是见面就吵。”
“我与他打打闹闹惯了,没什么深仇大恨,只是这侄儿性子端的是乖戾,开始我们也与他友善相待,但是每次都被阴阳怪气的呛声,所以才弄成现在这般情形。”提到朱守谦,吴王也是一脸无奈。
池初夏听这话忍俊不禁,脑子里不由也回想着朱守谦那装模做样毒舌呛人的模样,确实,初识那家伙的时候,确实是很难相处的一个人。
“不过他确实帮了我很多,还希望日后若是他遇到什么麻烦,殿下您可以多帮帮他。”
“好吧,听你的。”吴王莞尔一笑。
“谢殿下。”
“你为别的男人谢我,我可不接受,对了,你说之前逼良为娼的事情涉及谢将军之子,还有哪些人?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应当彻查。”
池初夏皱起眉摇了摇头,“这事儿你不要擅作主张,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如果要彻查,拔起萝卜带出泥,不知道会有怎样错综复杂的关系网,若是贸然出头,只怕会把幕后的人物逼急,从而对咱们做些什么反击,我想可以先行掌握涉案的人员,由别的由头来找他们的茬儿。”
“哦?婉儿可有计划了?”吴王每每都觉得这样的池初夏特别闪亮。
“嗯,有点儿计划,不过也谈不上什么计划,只是给他们找点儿麻烦,嘘,殿下可要保密。”
少年笑吟吟地望着池初夏,继而抓起一把泥土就抹在了她的脸上,后者还未反应过来,他便哈哈大笑着起开,“保密,用泥封着可好?”
“你这家伙!”池初夏拍了拍脸,反应过来抓起一把土就去报仇,“你给我站住。”
哈哈哈哈!吴王爽朗的笑声传了三里。
何冰接过初晴手上的水桶,两人望着远处那块田里打闹的两人,“姐很久都没这样开心的笑过了。”
“嗯,当初若是她能选择吴王殿下,是不是也不会落到现在这步田地?”初晴叹息。
“姐不是在意名分地位的人,况且那时候和燕王殿下在一起的日子,也很真实幸福,燕王殿下的好咱们也都看到了,只是……唉,这帝王家的事儿,我们哪里轮的上话儿?希望姐可以想开些。”何冰一脸无奈。
俩人一扭头,却看到燕王不知何时就立在他们的身旁,当即吓了一跳,“见过燕王殿下。”
“起来吧,你们都回去休息吧,等会儿我送小婉回去。”
“……这……是!”何冰被初晴拉着两人退走。
而燕王,望着远处开心打闹的两人,眸子里映出一片沉痛,该怎么做,才能抓住你呢小婉?
“四叔,你说,活着,是为了什么?”身后朱守谦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与他并肩负手而立,望着远处的那两人。
燕王瞥了他一眼,“小婉曾和我探讨过这个话题,她说自己是相当于死去一次的人,对活着的定义很简单,为了享乐,为了创造性的自我表达。”
“听不明白,她很独特不是么?四叔不用多虑,我未曾想要同谁争抢她,就算担心,你最该担心的人也该是五叔才对,至少五叔还是很羡慕你不是么?不管用的什么手段,总算是得到她了。”朱守谦抿起唇,笑的邪魅,而后也不管燕王黑下来的脸色,心情得意的转身离开。
另一面,刘璟站在柳树下看着湖面,头上还系着当日池初夏所送的青色发带绳儿……
……
次日,池初夏打着哈欠出了房门,昨夜同吴王聊到很晚,所以今天起的也比较晚。
荷叶把早点端来,“姐,靖江王殿下已经先行回去滁州城了,他说那些被救出来的人,只剩下三个没地方去,但是送到这里的话,怕被人注意到后把目光锁在咱们这儿。”
池初夏摆摆手,刷完牙漱口,“不怕,咱们这儿住了这么多位王爷,就算是被那帮人知道了,也大概会以为是某位王爷一时碰到了一起拐卖案所以顺手救了一些人罢了,不会把目光锁在咱们身上,而且只要不动到他们真正的大头上,他们也不会轻易来得罪一位王爷,你尽管让人觉得这事儿和燕王有关好了。”
说这话她是有些出气的成分,反正知道燕王是日后的永乐大帝,没人能拿他怎样。
“小婉有事儿要我帮忙么?何不直说?”燕王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池初夏身子顿了顿,转身行礼,“见过燕王殿下。”
后者无奈,对于池初夏这样的疏离他实在没辙,“本王也还未用早膳,一起吧?”
“王爷不嫌弃的话,请用。”说完她又径直回了自己房间,“荷叶,再去打一份早点来送我屋里。”
吃完早点,池初夏喊上吴王,后者询问去哪儿,她潇洒的甩了甩袖子上的带子,“看戏!”
而另一面,对于谢成将军的儿子谢平恩,也已开始采取了行动……
……
一辆豪华马车穿梭滁州城街道。
“公子,难道这事儿我们就这么算了?”一个中年男子穿着一袭师爷的装扮,手中拿着一只折扇,看起来倒是有几成文墨的样子。
谢平恩也不过才不过三十出头,但那双狭长的眼眸里闪烁的算计却极深,“派去调查的人已经回来了,似乎有上面的人已插手进来,燕王与吴王一向是一个鼻孔出气,但现在又出来个靖江王,我猜测他们也是无意间撞到了这么一例,不然也不会将救的人又尽数送还了回去。”
“要不要再去将那些丢失的货逮回来?”
谢平恩摆摆手,“不可,切莫打草惊蛇,之前忽然满大街曝出的一些告示对我们的影响很大,虽然迅速压制了下去,可是我猜测这或许也和那几位爷有关,也或许是给我们来一个警告罢了,这个当口,不要惹事儿,况且现在空印案查的很紧,这边的货紧缺点儿也没有什么关系,几个涉世未深的小王而已,不必担忧,怕只是怕太子已知晓。”
“那……那边儿……”
“呵呵,你去告诉那位,有猫!就说这几日会物色好更好的货给他送去。”
马夫正惬意的赶着车,忽然前方出现了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儿,眼看就要被马车撞到,马夫急忙勒紧缰绳,险险的在其跟前停下,车内的谢平恩与王师爷被惊了一下,召回心魂厉声询问,“怎么回事?”
马夫吓得肝胆俱裂,“公子,小的该死,前面忽然出来个老者。”
谢平恩听完出了口气,“无碍,师爷你下车看下老翁是不是没事。”
王师爷听闻下了马车,他们虽然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儿,但是表面的工作还是要做的,在外人面前,却是一副体贴民情的好官模样。
“对不起,大人饶命,人老了,腿脚不太方便,惊扰了大人的座驾,小民该死。”老翁战战兢兢的道歉。
“呵呵,老翁你没事儿就好,是我们险些撞着你,我们公子一向注重百姓的安危,特命我下车看看你有没有哪里损伤,有的话我们也好进行赔付。”王师爷装模作样的装作善人,一副大度的样子。
然而他话音刚落,老翁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声泪俱下的连连磕头,“求大人放过我吧,我年事已高,可是家中也还有下不了炕头的老母亲,儿子又瘫痪多年,孙子全靠我这老骨头撑着啊,大人您不要计较我的过失了,求求您,求求您。”
这哭声与接连的磕头顿时引来无数侧目,不一会儿就围满了好事的群众,对谢平恩的师爷和马车开始指指点点。
王师爷呆愣几秒,觉察到有哪里不对,他连忙就去拉那老翁,“我们没有要你怎样啊,而是问你有哪里不……”
“我错了,我错了,大人开恩,大人饶命,求你们放过我吧,我家里如果我也垮了,那我们家就真的完了呀。”老者的哭喊声更大,磕头更猛,完全不给这王师爷说话的机会,在外人看来,就是这马车上的官爷在欺压这位老翁,一时民愤被点起,人群中的议论声也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一片讨伐与质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