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接受 - 辉煌铁拳道 - 流神武车
已经过了一段时间。
丁寒仍不知道自己的目标在何处，只是觉得今天夜里的烈京似乎比往常还要黑暗，即使路边的街灯照耀依旧也依然感觉不到光明的存在。这大概是和心情有关，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解释，不过市区以外路上的灯火的确比市内要少上一些。
没有人在和丁寒说话，实际上也没有人互相说话，汽车引擎的声音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如同没有感情的机械在嘲笑具有感情的人类，可是既然没有感情又怎么会嘲笑呢？这样一来就进入了一个无法自圆其说的悖论，就像丁寒现在的心情一般。
不知道已经进过多长时间了，甚至不知道时间究竟是不是还在流动，知道这些东西也没有什么意义吧，在车上丁寒一直仰望着冰冷夜空，太阳升起的那边至少还要四个小时才能看到光芒。四个小时虽然有点长，但毕竟是可以等待的时间，丁寒现在心中的黑暗却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消解，也许那终将成为不会融化的冰川。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从古到今不知有多少人面对着无数不可解的问题向着冥冥中虚无的存在绝望地质问，他们知道那种质问是不会得到回应的，然而这种质问本身就是一种意义，它证明了人类思想的存在，是人类在“未知”这种永远无可能超越的巨大恐怖之前掀起的反抗波澜。
与之相比，丁寒的质问却渺小得可怜，他自己也知道，那不过是再给自己动荡的内心寻找逃避的理由罢了。
看似已经沉沦于无休止的混乱之境，丁寒却不这么认为，他知道自己是清醒的，因为茫然无知的混乱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种奢侈。
“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么？太难受的话就休息一下。”
已经忍耐得快要到达临界点的宫咏终于打破了车上的寂静，她不想看到丁寒那种失魂落魄的模样，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刻。四天王仍像睡着了一般在闭目养神，白天与丁寒的战斗似乎没有伤及他的根本，若是身为敌人自然是极其可怕的，但若是身为战友也是最为可靠的。事情能够发展成现在这样看似偶然之极，但所有的转折细究的话都有必然的原因。
“如果换做从前的你，肯定会直接叫我下车回去吧……”
丁寒的回答却好像和宫咏完全没有交集，就像在互相说着一个不同开端，不同发展，不同结局甚至连锁叙述的语言都不同的故事。
“你……你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虽然事实就是这样，随着交往时间进展，就算宫咏自己从来没承认过，现在她对待丁寒的态度已经是从前无法想象的柔软，前提是不在办公室。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没有变化才叫可怕。
“人总是会变的啊。”
丁寒所指的却不是宫咏，而宫咏也明白他的意思。
“一时间接受不了这种变化吗？”
“嗯，不过没关系了，我只是想不通这里面的原因而已，比起我来说……他们应该更辛苦。
看起来丁寒的确已经差不多恢复了原状。
“没什么，我担心的只有你有可能会没法接受事实这一件事，既然你没有的话，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四天王睁开了闭合着的眼睛，阿弥陀高中奇高的分数线就足以证明这所学校里没有头大无脑的蠢货，虽然其中有些人看上去的确会带给人错误的判断。
“知道这件事的除了你们以外还有谁？”
丁寒开始正常地和四天王交谈，在抵达目的地之前有些事情还是要尽可能地弄明白，不过这次敌人的据点实在是有些太远，估计是他们早就察觉了辉煌联合的追兵，所以必须逃到最为稳妥的地方。
“没有了，除了我们两个以外就是刚才和你说过的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如果知道他是谁的话肯定能得到更多的情报，可惜我们出发之前他就说再也不会联络我们了，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在真相大白之际却突然消失，怎么看都是一种很不吉利的flag，不过那个一直与他和韩慈秘密联络的神秘人物看感觉很有些身具大能的模样，或许他自有自己的想法。
“希望不会有事，你们也要小心，现在的战斗已经和辉煌大战渐渐脱离，一会遇到什么样的敌人都有可能。”
宫咏可不认为黑铁联盟到了这时候还会只限于将战斗固定在在校学生的范围当中，上次教授和会计被袭击的事件就是明证，绝对不能有半点大意。
“枪吗？那东西现在已经对我无效了，机枪可能也没有用了吧，你呢？”
确实现在一般的枪械早己无法对丁寒造成威胁，甚至直接命中的话也不会有太大的伤害。
“直接抵挡应该抵挡不了，不过这件衣服可以挡住，我想可能问题不大。”
由于没有按部就班地学过武功，宫咏的防御能力始终处于比常人好一点点的界线上，而攻击方面的力量却一直在不成比例地增长。她也曾经让丁寒教自己增强防御力的方法但是始终没有收效，这是一个谜，最终还是放弃了。
“我们两个也没问题，普通的子弹都能弹开，老韩虽然弹不开但是也照样伤不到。”
四天王这等模样光是看看就知道肯定刀枪不入了。
“那孩子也一样，瞄准他都不可能。”
这自然指的是龙山杉，对于持枪者来说这是一个噩梦。
“龙姐姐更不可能，那个赵政连炸弹都对他没有用……细细想想的话这不是没有一个人怕这类武器嘛……”
丁寒细数一番以后终于发现除了司机以外没有一个人是能用枪支应付的，集中了烈京强者的黄金阵容果然想想都觉得可怕，拆战车拆航母应该都没有问题。
“嗯？喂？是我……啊？怎么是你啊？什么！竟然……”
正当寒感慨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是会长的号码，但响起的却是孟剑的声音，这件事本身就已经极不寻常。而当丁寒听完孟剑所讲述的一切之后神色变得更加凝重，宫咏知道电话里说的一定是不容乐观的重要内容，耐心地等着丁寒将手机挂断。
“出了什么事？是学生会那边吗？”
宫咏首先想到的是学校那边可能遭到了袭击，尽管这种行为已经没有意义，但不能保证黑铁联盟不会去做。
“不，学校那边一切都很安全，但是你们去找会长的时候把那件事说明以后孟剑立刻和他姐姐联系了，结果好几次都没人接电话，他回家以后发现他姐姐现在不在家。”
这就是孟剑特意借用会长的号码所告知丁寒的事情。
“什么！难道她……”
四天王的反应却极其的强烈，身为曾经的同学，他比谁都了解这件事的严重之处。
“等等，还不能确认是失踪了还是……”
尽管“失踪”本身就是极其严重的事，而且这样一来很对不起孟剑，但也已经想到了什么的宫咏现在真的希望她这是单纯的失踪。
“应该不是失踪，基本可以确定现在已经站在了和咱们敌对的一边。”
丁寒终于说出了谁都不想听到的话，孟婉的实力尚且未知，但以她的身份，丁寒实在不想与之敌对。
“无法避免了的话……抱歉问一下，孟剑的姐姐到底实力如何？据说非常的强是吗？”
宫咏知道单纯的感慨已经没有用了，现在必须提前一步做好应对，而四天王应该对孟婉的实力有所了解。
“是啊，难道真的比你还强？”
尽管丁寒相信之前洪惊雷所说的，但那毕竟是孟婉的巅峰时期，经过了一段空白期之后丁寒觉得她未必就能超越四天王，除非之前二者的实力相差过于巨大。
“以前的确如此，当时在学生会里她是说一不二的，连海涛都不得不……”
四天王后面想说的话突然被咽了回去，不过丁寒已经懂了他的意思，而且他联想到了现在的宫咏，也许她距离这个程度已经不远了。
“她们姐弟两个是学的同样武功吗？”
宫咏自然不会得知丁寒脑中想的事，开始向四天王询问更进一步的情报，现在知道的越多越好。
“不是，其实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但是不能确定。”
“奇怪？那是什么？”
丁寒问道，不是同一流派倒没什么值得一提的，自己也有姐姐，流派上的差距就不消说了……
“和你一战之后，我觉得她和你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和……我？”
事先也曾有过相当程度的想象和心理准备，但这个突如其来的微妙真相令丁寒歪着头杵在了那里。
怎么会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