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二节 - 抛尸现场 - 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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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按下不表,负责调查印刷厂老板的大正一组马不停蹄,立刻开展走访工作,通过密集的访查,印刷厂老板的背景轮廓被清晰地勾勒出来。
老板姓陈,名字叫豪保,30多岁,是风城市下边一个区县的村民。几年前进城,租了市保安公司这处院落,进了点二手的彩sè印刷设备,开了这家印刷厂。主要给客户印刷宣传广告、手提袋什么的。刚开始,由于老板励jīng图治,四处请托拉关系招揽活计,生意一度做的很好,也渐渐有了一些积蓄。
像大多数暴发户小老板一样,有了一点钱的陈豪保生活变得花花起来,开始出入夜总会、发廊等一些高消费娱乐场所。一开始是为了应酬客户需要,后来,渐渐变成了一种生活习惯,几天不去消遣一下就觉得浑身痒痒,不得劲。就这样,辛辛苦苦挣得几个钱被这样挥霍掉了。有一段时间,他迷上了一家发廊的女老板,就天天到她那儿去洗头、按摩,一出手就是几百上千,显得挺阔绰,女老板见是有钱的主,自然倾心相迎,一来二去,就勾搭在一起了,后来俩人还结了婚。结了婚的陈豪保收敛了很多,不再光顾sè情场所,一心一意陪着漂亮媳妇,认认真真做生意。他的想法是,既然成了家了,将来无论男女生个孩子,就这样好好过下半辈子。
谁知那发廊的女老板根本不是省油的灯,从十几岁开始就从事**行当,攒了点钱后,就开了这家发廊,明面上做的事洗头、按摩的生意,背后却干着老鸨拉皮条,手下养着好几个**女。近年来,这些街头的皮肉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一来好看点的洗头妹不好找,漂亮的妞也都去了夜总会、星级酒店等的高档场所,二来公安查得严,三天两头罚款,眼瞅着有了今天没明天,女老板就考虑着找个可靠的人嫁了,改行从良过过安稳rì子。陈豪保经常到她这儿来,出手很阔绰,一看就是有钱的主,加上人长得也不丑,年龄比自己大个三四岁正合适,就打算把后半辈子托付给他了,同意同他结婚。
谁知结婚后,女老板才明白,陈豪保根本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有钱,陈豪保虽然做生意,但挣钱没有想象的那么多,加上近年来挥霍的不轻,根本没存下钱。更为要命的是,陈豪保在那方面差点,也不是不行,30多岁的人,放在正常人身上,每星期搞上那么三两次不算是什么事,对他来说就难了,一个星期都轮不上一次,临了还经常掉链子,刚把媳妇的兴致撩拨起来,自己就先把持不住shè了。去看医生,诊断结果是过去单身生活时手yín过频,落下了病根。加上这几年整天花钱买笑,甚至动用强壮剂,一来二去,元气大伤。当然,也不是没得治,医生说首先得节yù,减少次数和频度,另外适当吃点滋补的东西。关键是夫妻二人要密切配合,不能急躁,越急躁反而形成心理疾病,更难治愈。你想,这女老板是谁?三十出头年纪,正值生理旺盛期,过去又干过**的行当,每天少了两三次就像吃不饱饭似的没jīng打采,自然没那个耐xìng等陈豪保好起来。每天晚上逼着陈豪保要,满足不了就骂他“窝囊废”,弄得陈豪保每次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结果越来越糟,先是撑不了多久,后来干脆不举了。
这女老板哪能挨得住,就四处寻摸,后来,厂里一个小青年进入她的视线,这小青年是陈豪保老家的人,也姓陈,管陈豪保叫叔,与陈豪保没出五服,算是本家。女老板使出浑身解数,先是施以小恩小惠,见不行,就直接sè诱,刚开始,陈姓小青年怕叔叔发现,没敢贪这口腥。那女老板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以“告诉你叔你摸我nǎi开除你”相威胁,本来以小青年这年龄,二十浪荡岁,每天晚上都一柱擎天,对男女之事那是如饥似渴,别看刚开始拒绝,那都是强忍着拿一把而已,见女老板来硬的,自是不能拒绝,立刻**,一点就着。
长久了,这事自然瞒不住。刚开始,陈豪保很好奇,一连几天媳妇没来撩sāo自己,这让他很纳闷,有点反常呀?仔细一瞅,哪里不对劲?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媳妇由于跟自己不能满足,天天恓惶的面孔发黄,皮肤干糙,最近怎么面sè突然间变得红润起来,那两个腮颊上还泛着淡淡的红晕,这才像刚结婚的小媳妇。过来人的陈豪保自然明白,媳妇这肯定是背着自己得了什么滋润了,就留了个心眼。那天,陈豪保佯装出去谈生意,说晚饭也不回来吃了。在外边猫了有半拉小时后,陈豪保迅速杀了个回马枪,直冲卧室。这下,可把俩人抓了个正着,这边自己媳妇早已经脱个溜光,张开双腿,饥渴的等在床上,那边陈姓小青年上身脱光了,正在脱裤子。陈豪保二话不说,扯过媳妇的头发一通暴打,小青年见事不妙,顾不上拿衣服,一溜烟跑了。
打完媳妇后,陈豪保有点后悔了,其实,媳妇这样做,都是自己无能逼的,甚至他还想,就这样算了吧,媳妇毕竟年轻,长期压抑也不是个事,今后也不管她了,谁让自己不行的,只要媳妇不跟自己离婚,这绿帽子戴着就戴着吧。哪想,当天晚上媳妇就不见了,家里的细软也被带走了,打电话问老家,得知那陈姓小青年也没回家,肯定是俩人一起开溜了。这下,陈豪保算是傻眼了。自此以后,陈豪保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一蹶不振,生意也顾不上打理了。客户是维持的,你不去维持,客户自然走掉,慢慢的,印刷厂陷入了停顿。陈豪保也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邻居们很少看到他出门,平常没事的时候,就瞅着家里那条狗发呆。
听完大正他们的汇报,侯勇再次陷入沉思,这陈豪保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1.29案件会不会与他有关系?一切看似不像,但又总感觉这人很神秘,背后一定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你想,抛尸现场周边没有发现可疑情况,会不会第一现场就在附近,要想杀一个人,而且一点不为人所知,对住楼房的人来说的确有点困难,但如果有一个院子,那一切就不一样了;女尸身上发现了狗毛,陈豪保住处正好养了一条大狗,会不会就是这条狗身上的毛发;凶手这么残忍,可以说有点变态,竟然割掉了死者的Ru房和yīn部,陈豪保媳妇背叛了他,他心理的yīn暗面会不会膨胀,会不会从此憎恨一切女人,尤其是女xìng器官。案发后,他很快可以说是第一时间进入了jǐng方的视线,难道这是天意?
“你对这个陈豪保怎么看?”侯勇一时理不出头绪,问身边的大正。
“我觉得此人嫌疑很大。”大正回答。
“说说看。”侯勇道。
“这人身上疑点很多,第一次与他接触时我就怀疑他了。那么多人聚集在那儿看热闹,而他不闻不问,除非你心中有鬼;其次,他那儿离抛尸现场那么近,有没有就近抛尸的可能xìng;第三,现场发现的狗毛被证明是大型犬,而他家的狗正好符合。有一点巧合还说的过去,这么多巧合凑在一起,就不能说没有疑点了。”大正分析的头头是道,侯勇听了直点头。
“我建议,对陈豪保进行监控。”分析完了,大正起立说。
“你的意见呢?”侯勇问一直没有开口的尚男。
尚男说:“我同意大正的观点,对陈豪保上监控。”
“好,就这么定了,从现在起,密切监视陈豪保的一举一动。”侯勇下令,大正、尚男得令,立刻去安排监控事宜了。
这边三大队两名同志也回来了,详细的向侯勇汇报了这一组调查情况,派出所那边没有有价值的消息,通过反馈情况来看,近三个月,风城市并没有任何关于失踪人口的报案记录。监控那边,俩人将案发当晚附近几个路口的监控录像调了出来,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遍。当晚11点以后,可能经过抛尸现场的通行车辆并不多,也就那么10几辆车,而且从车牌来看,都是市内的,并不复杂,俩人遂将车牌号一一作了记录,准备查清车主后,实际检查一遍。
最后,俩人提到,11点多的时候,靠近5号院南侧的路口监控上,发现了一辆人力三轮车,径直往南去了,两个小时以后又按原路返回。从监控上来看,后斗里拉了一床被子,下边应该是盖着什么东西。骑车的人穿一件绿sè的军大衣,戴一顶深sè有套脖的帽子,遮住半边脸,看不清骑车人的面目。俩人觉得可疑,就将这段画面拷贝下带回。
侯勇一听,直觉暗示他这人可能有问题,大冷天的,而且深更半夜,一个人骑三轮车出去干嘛?会不会就是抛尸?但又有问题,抛尸一般是从别处来,抛下后赶紧离开,而这人则是从抛尸现场附近驶出,而后又返回抛尸现场附近,正好背道而驰。
但侯勇是谁,老刑侦了,心底又有一个疑问产生,会不会是抛尸现场附近的人作案,就近抛尸,然后故意远去,制造迷局迷惑办案人员?想到这儿,侯勇赶紧说:“下午咱们碰一下头,一起看一下这段视频。”
接到通知后,各组人马赶回局里,侯勇早等在那儿了,见人到齐了,内勤开始播放视频。刚开始有几辆车从画面里呼啸穿过,一会光景,人力三轮车上场了,视频马上定格,放大,直到满屏。
画面刚一定格的瞬间,大正发出一声惊呼:“是他,对,就是他!”
“是谁?”侯勇赶紧问。
“陈豪保,没错,就是陈豪保。”大正肯定的回答。
“那个印刷厂老板?”侯勇追问。
“是他,别看盖住了半个脸,从身形来看,是他没错。”大正答道,监控虽然模糊点,但大正也是有着多年经验的老刑jǐng了,眼睛非常毒。他过去在车站派出所干片jǐng,专门从事反扒工作,几年下来,练就了一副火眼金睛,能从众多旅客中一眼就看出谁是扒手,然后采用紧贴战术,趁扒手动手之机抓现行。事实证明,他的判断十有仈jiǔ是正确的,全市年度抓捕扒手的记录也是他创造过,至今无人能破。侯勇见他是个人才,死缠硬打,硬是从派出所把他挖了过来,对于他的判断,侯勇自然深信不疑。
这无疑是一个戏剧xìng的场面,大正说完,轮到侯勇他们兴奋了,看来先前的判断是正确的,这个陈豪保,早就看他不是等闲之辈,抛尸案件肯定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先是现场勘察时的反常表现,接着死者身上发现了狗毛,与他家的养的狗的种类相契合,更为巧合的是,他又出现在了案发当晚的监控画面中,而且时间也吻合。
假如陈豪保是凶手,作案动机很好理解,自己的妻子红杏出墙,并直接导致他经济上面临破产的境遇,可以说无论从jīng神还是物质上,彻头彻尾地欺骗了他,从而使他对女人产生了憎恨心理,在这种心理支配下,他要报复,于是劫持并强jiān了一个在街头流浪的疯女人并最终实施了杀人行为。加上陈豪保xìng能力不强,不能满足女人的xìng需要,长期处于自卑和压抑的境地中,无法宣泄,可能导致他产生逆反xìng变态心理,最终促使他干下切掉被害者Ru房和yīn部的可耻行为。至于狗毛吗?或许他用狗来恫吓被害人,促使她就范。至于被害人口中的狗毛,可能与狗搏斗撕咬产生的,不过不对呀,与狗撕咬应该有别的伤痕,尸身上没有发现呀?要不就是陈豪保强患有xìng施虐症,强迫死者与狗**,抑或是先强迫死者与狗xìng交,然后再**,只是由于yīn部被切掉,**的证据被随之破坏掉而已。
强迫别人与动物xìng交是xìng施虐症的一种。xìng施虐症就是我们俗称的**,行为者以男xìng居多,其中,长期xìng压抑是诱导发病的原因之一。具备此类心理的人xìng格多怯懦,具有xìng卑劣感,以对xìng爱对象施加心理或躯体xìng伤害作为自己xìng兴奋、xìng满足的主要手段,采用的虐待手段更是五花八门,甚至达到令人毛骨耸然的程度,有殴打、咬啮、绑缚、鞭笞、针刺、脚踩、烙烫、割伤等,用动物来迫害被施虐人也是其中之一。近年来,关于**的报道经常见诸媒体,甚至还有人专门组织**俱乐部,专为满足此类人的变态xìng需求,可见此类人应该不在少数,国内就曾经有同xìng恋者实施**导致被施虐人死亡的案例发生。
如果这一切成立的话,陈豪保出现在监控画面上就很好解释了,至于行进路线与抛尸路线反其道而行的原因,很可能是他知道住处周围的重点路口都有监控设备,如果jǐng方调查抛尸线索,肯定会调取监控录像,如果没有发现抛尸线索,很可能怀疑凶手就近作案,自然会首先怀疑到他。于是陈豪保就耍了这么一个小手段,反其道而行之,就近抛尸后,故意骑车外出兜了一圈,目的是转移jǐng方的视线。不过,毕竟他的道行还浅点,殊不知这样做的后果无异于掩耳盗铃,反而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
想到这里,侯勇浑身上下充满了信心,他起立,发出铿锵的声音:“同志们,看来我们的侦查方向是正确的,死者身份很可能就要确定了,或许我们还摸住了凶手的尾巴,现在需要我们再接再厉,一鼓作气,拿下1.29案件。”
“现在就抓捕吗?”大正问道。
“仅靠目前的证据,还为时尚早。”侯勇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