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罗布泊 - 盘域苍穹 - 忘年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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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蓝的天空,仿佛一块巨大无比的蓝sè翡翠。炙热的阳光,像噗噗的火苗猛烈的烘烤着茫茫的戈壁。腾腾的热气,不断的从沙土碎石中往上涌。
郑泽挥了挥手,摸掉脸上的汗水,矗立眺望着远方的茫茫荒漠,上午九点左右,车队终于抵达罗布泊中的太阳墓。五月份的罗布泊白天已经炎热起来,但是能在这远离人间烟火的地方,留下一段心灵的放逐之旅,这让郑泽的心里填满了生活的充实。
脚下是一根根成环形排列的胡杨木桩,整整七层成辐shè状向四面散开而去,围绕着中间一圈凹下去的土堆,整个形状就像是一个光芒四shè的太阳,蔚为壮观,这就是闻名中外的罗布泊太阳墓,像这样的太阳墓在四周共有六处。
郑泽迈着步子,细细的打量着这些露出地表的木桩,有些太阳墓的木桩已经被损坏得极其严重,风化、腐烂不断的摧残着这些生命力顽强的胡杨木桩,时至今rì大部分的木桩仍然直直的立于沙土之中。在如此恶劣的自然条件下,胡杨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朽一千年,朽而不腐一千年,这也许是胡杨树的坚守吧,以一种令人惊叹的形式,向恶劣的自然气候和无情的时间彰显着自己对于生命的理解。看着这些神秘的太阳墓,心生震撼之下,郑泽不停的按下数码相机的快门。
“大家zì yóu活动也差不多了,离今晚的宿营地罗布泊湖心还有大半天的路程,估计天黑时分才能到达,时间安排比较紧,十分钟后集合出发吧。”说话的是许云,本次驴友穿越罗布泊之旅的队长。
这次穿越之旅是大家在驴友网上自发组织的,成员共九人,四辆丰田越野车,基本都是些旅游探险爱好者。许云是成都人,在一所大学里从事地质研究和地理测绘教学,年龄在这次探险队中最大,又曾跟随国家科考队横穿罗布泊数次进行科考研究,经验非常丰富,所以被大家公推为队长,负责此次穿越罗布泊之旅的所有行程安排。其余的队员基本都是第一次来罗布泊,不过他们都是一些自驾游爱好者,渴望驾车穿越罗布泊。
听到许云的话,郑泽也回身朝着车队集中停放的地方走去,一边举目四望,茫茫戈壁荒石,静静的矗立在天地之间,亘古,恒远,一种苍茫的敬意悠然自心间而生。在这里天和地似乎离得很近,就像把身心包容在其中一般。郑泽很享受这种心灵和天地沟通的感觉,只觉得自己好像投身到远古,又似乎回到天地的怀抱,脑子里一片空灵,浑身舒泰。
有的人来罗布泊徒步探险历练自己;有的人来这里自驾穿越体验不一样的孤独;有的人来到这里是为了避开城市的喧嚣,放逐自己;有的人则是为了寻找心灵和jīng神的旅途。。。。。。而郑泽显然属于另一种,也许是在寻找这种心灵和天地沟通的感觉吧!小时候就喜欢登山和踏青的他,对着神奇的自然景观有着无比浓厚的兴趣,并决心这一生要走遍世界各地,到处去看一看,体验一下不同的身心空灵。
“郑泽,郑泽。。。。等我一下,热死我了,哥快抗不住了。”
一道气喘吁吁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打破了郑泽此时心间的空灵。
郑泽无奈的回头:“欧阳冲,我的冲大少,叫你不要跟我来这里受罪,你偏不听。你平时少吃一点,减减肥,现在也不至于这样。”
欧阳冲其实并不胖,只是一米八五的个头比较高,又长得很粗壮,所以给人的感觉有点胖。
冲大少三步并做两步,一股狠劲的冲了上来。正准备伸出手搭上郑泽的臂膀,脚下却一个滑溜,似踩空了什么,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哈哈哈。。。”郑泽大笑起来,“你不是在车子里不愿出来吗?怎么现在不怕阳光暴晒了。”
因为地表沙化比较严重,到处都是一层层细小的沙子地,跌坐在地上的欧阳冲也没发觉很痛,索xìng双手撑在地上,后仰着头,大口的喘气。
“你,你。。。。。。没心没肺的笑个屁,哥这不是发觉你一个人在这太阳墓地里乱转,寂寞闷得慌吗?再说你这不是刚经历恋爱的阵痛,老哥我寻思不放心你,跟来开导开导你,哪知道。。。。。。娘的,你来这里搞行为艺术,穿越罗布泊。。。。。。。。”欧阳冲说道后面,支支吾吾的不吭声,瞥了一眼郑泽。
郑泽见状,摇了摇头,走了过去。正准伸手拉起欧阳冲的时候,一抹亮光忽的刺入眼帘,旋即顺着亮光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一片金属块的一角正裸露在沙子上。
残破的金属片在欧阳冲右脚前方半米处,大概是欧阳冲猛的踩在那块金属片上,这才跌了一跤。郑泽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拉起跌坐在地上的欧阳冲,蹲下身子,轻轻的拂开掩盖在金属块上的细沙。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五边形青铜片便裸露在外,古意弥漫的青铜片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刺目的金光,表层上棱线分明的刻着一个五角星,其中的一处边角残缺了。最外围的五边,隐隐可以看到一些深深浅浅的雕刻,玄妙而古老。
“靠,就是这么个小东西让我来了个屁股贴地,面朝天。噫。。。。。。好像这五个角都有一个小凹槽,正中间的五角星内凹下去一个完整的圆形,每条线的交接处也同样有一个圆形的凹孔,有点意思,就是这面象也忒难看了点。”欧阳冲不知什么时候,也把头凑过来瞪着眼睛戏谑道。
“真是人品问题,就这么个小东西,都让你这个大块头跌了一跤。”
一边说,郑泽一边用自己的衣袖用力的擦了擦青铜片,拿到眼前,认真的又看了一遍。模模糊糊的能看到青铜片正中间的圆圈内好像有两个文字,但是又不认识,有点像古代的甲骨文。
“走啦,车队要出发了。”欧阳冲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子,边走边说。
郑泽闻言,压下心中的好奇,跟了上来,手里却还拽着那块青铜片,这神秘的太阳墓葬不是早就被发掘过吗?著名的楼兰美女尸体就是在此地被发现的,怎么发掘队没有发现这块明显年代久远的青铜片?
两人很快便来到队伍的集中地,一路上都是欧阳冲不停的在说话,郑泽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答着,有时只是笑一笑,心中却是满腹疑惑,时不时的拿起青铜金属片端详一阵,看得痴痴入神。
“郑泽,欧阳冲你们两还是坐我的车,余明,谢雨菲你们夫妻驾车跟在我后面,黄国兴,周传青你们两技术比较好,这次换开装物资的皮卡,刘子龙,顾少卿殿后。。。。。。。”
随着许云有条不紊的安排驾车次序和人选,十分钟后车队扬起一路沙尘,迅速的驰骋在荒芜的戈壁上。
许云的车行驶在车队的最前面,习惯于每次将郑泽和欧阳冲都放在自己的车里。队伍里唯一的两位在校大学生,让他这一路上作为带队向导带来的压力放松不少,尤其是见识到欧阳冲的阳光幽默,只要他和郑泽在一起,两人的话总是能引起车内发出一阵阵的哈哈大笑声,在这满目荒凉的大漠里,也许只有这样自娱自乐才能让人忘掉驾驶的孤独吧。
说来也巧,似乎是命运的安排。欧阳冲和郑泽初中高中六年同班同学,现在两人又在同一所大学,同一个年级,同一个系,按照欧阳冲的说法,这叫生死不离,死活相赖。高考时,当知道郑泽要报考这所大学,欧阳冲可是死活都不管家人的反对,一如既往的填报了和郑泽一样的院校,这就造成了两人将近十年同窗,从少年到青年一起成长,基于此两人的感情也是极好,好到无话可说。
“什么叫真兄弟,一起扛过枪,一起下过乡,一起piáo过娼,还要一起同过窗。咱俩就不说扛枪了,估计这辈子,也没这种机会让咱威风威风。但是下乡和同窗,现在咱们可是同步进行。至于说一起那个嘛。。。。。。呵呵呵,说不准,将来撒!我们马上就要毕业了,将来还是很有。。。。。。。”
欧阳冲这时又开始了滔滔不绝的念叨,脸上还挂着一丝对将来的神往,一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神韵。
“哈哈哈。。。。。。欧阳冲你的话虽然有点流里流气的,不过却是很中肯,有理,有理呀!”开车的许云被逗得一阵大笑。
郑泽侧过头,鄙夷的瞟了他一眼,
“许教授,你别听他的,我说冲大少,你能少说两句吗?真兄弟,谁说真兄弟就得那样了?下乡,我们什么时候下乡了?”说完,面无表情的继续端详在太阳墓捡到的青铜片,仿佛对欧阳冲的话已经习以为常了。
“别,别,别。。。。。。老郑,咱两现在可是行走在这荒芜人烟,比乡下还乡下的地方,这能不叫下乡吗?简直和下地狱没什么区别。至于说真兄弟嘛,咱两谁跟谁,都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这话见外了。再说,老哥我抗不住了,你还不顶上,就说这次你和苏暮雪分手的事情。哥当时真是怒发冲冠,气由心生,真想一巴掌拍死那个啥。。。。。。。”欧阳怒气冲冲,摸了摸脑袋,似乎很为难的想不起来某某的人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