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是祸不单行余波再掀浪－3 - 红蜘蛛的秘密 - 磨渣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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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子龙自从开完周书记的欢送会，心情就不错，当他再参加完县zhèng fǔ召开的，关于张明夫《尽快落实实施‘大力蜂集团’，关于〈在旺山县青峰乡，组织农户开展订单生产土豆，建立土豆商业开发规模经营园区项目的可行xìng报告〉的申请报告》的项目论证会，并被赋予代表县财政局，全程参与此项目谈判签约、运作管理、协调监督工作后，心情更不错。郭子龙认为，该是自已忍了这么多年的一口恶气，吐了的时候了。郭子龙下决心，要好好利用这次机会，绝不放过张明夫。这天，郭子龙特意没有上班，将张明夫的青峰乡，土豆开发项目的一系列文件都拿回了家，他在家，专心致志地研究起这些资料来了。不过，他的研究目的与方向，非常私人化，郭子龙千方百计在寻思，这个项目的漏洞，看能不能由此，给张明夫形成什么风险危害，借此打倒张明夫。
晚上李凤娟回到家，脚还没有跨进家门，就听郭子龙兴致勃勃的叫她，到“张家米粉”店去拌几个凉菜回来，他今晚要痛痛快快的喝两盅酒。李凤娟转身往外走，嘴里嘀咕道：“又什么猫儿风发了？这么高兴。”李凤娟从“张家米粉”店买了几份张家凉粉、拌肺片、拌肚丝，以及郭子龙必不可少的下酒菜―油炸花生米，很快在饭桌上摆好。李凤娟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郭子龙平时喝的普通白酒，叫在里屋没出来的郭子龙：“死酒鬼。出来灌你的**汤了。”郭子龙笑呵呵地从里屋走出来，哼唱道：“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一盘花生一两酒，生活美得似神仙。老婆，你今天也来喝一怀嘛。”郭子龙坐到椅子上，看见桌子上的那瓶酒，拿起来递还给李凤娟：“今天不喝这酒。你把小倩拿回来的那瓶五粮液开开，我们喝那个。”李凤娟到酒柜换了酒，给自已也拿了个酒怀过来。李凤娟给郭子龙面前的酒怀倒满，又给自已满上，问郭子龙：“有什么高兴事？让你乐得这么屁颠屁颠的。”“哈、哈！”郭子龙yīn笑两声说：“张明夫那娃儿，终于让我抓住他的痛处，可以狠狠教训他一顿了！来，碰一怀，预祝一下。”李凤娟没拿起酒杯，有点责备地说：“啊呀！你忍了那娃儿，这么多年都没惹事，怎么现又想起，要去给他闹事？我们小倩都早把这事忘了，你又再翻出这些陈麻烂谷子不愉快的事干什么吗？是不是你马尿喝多了，自已给自已找不自在？”郭子龙把脸一沉，对李凤娟说：“你当妈的，女儿让人欺负了可以无所谓，我不可能！那娃儿那样欺负我们小倩，我这一辈子说什么，都不会放过他！过去说实话，那娃儿主要是有周书记给他撑起，没有人敢动他，现周书记调到天远地远的地方去了，他现在算什么喇叭夜壶，没有什么可神气的了。我还怕他什么？”“来喝一怀！”郭子龙兴致很高，转眼笑嘻嘻的又叫李凤娟陪他喝酒。李凤娟端起酒怀，给郭子龙轻轻碰了下，语气稍缓的劝阻道：“你已没有几年就要退休了，现在我们的rì子也很不错，你可别给我们搞出什么麻烦出来？那样，你还不如每天在家，逍遥自在的晕几怀老酒，舒舒服服过我们的rì子。我看那娃儿，现在的报应也不小了。听说他的女朋友都被他气得跑了，现都没有回来，人家那女娃娃家里说了，若是那女娃娃没回来，他要结婚，那家人一定找他麻烦，整得他婚都不敢结。”郭子龙不解气的说：“这算什么？哪喊他惹上我们小倩，我们小倩是什么人？我们小倩是仙女下凡、神仙转世，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背时活该，这样太便宜他了！这不算完。”郭子龙美滋滋的咂了口酒，继续说：“我给你说，老婆。现在真是天命难违，天赐良机让我收拾那娃儿。你不知道，那娃儿的保护伞刚撤，我还没准备找他麻烦，他自已却主动给自已，准备好了把刀要自杀，这可怪不得我。”李凤娟疑惑不解的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别给我卖关子了，快说说看。”郭子龙不无得意，夸耀的说：“张明夫那个毛头小子，只要没有周书记给他扎起，你老公随随便便伸出个幺指拇，掇他一下，他都死无葬身之地。”“说正经的！”李凤娟不耐烦的说。郭子龙赶忙给李凤娟解释道：“这次，张明夫在青峰乡，搞了个洋芋订单种植开发项目。他以为有销路，又适合当地种植就一定会成功。现正很激动的想在他那个乡，大规模上马大干，请示县里，给了他财政、税收各方面支持，又准备给什么公司签大批量供应合同，动作很大。但他不懂如何具体算成本利润帐，不知如何具体保障农民的切身利益，更幼稚可笑的是，他把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当成和他一样的目的动机，可以不计赢亏的傻瓜蛋。我初算了一下，这个项目要成功，必须那家公司倒贴钱才行，不说别的，光是将洋芋从青峰乡那个山旮旯运到县上，这一项的人工运费成本，都大大超出了那家公司的收购成本上限。你说这生意怎么做？除非这家公司是来这，搞公益事业的，不然，他肯定要让张明夫给消化了这笔成本，才可能与张明夫签约，而张明夫真要就这样，懵懵懂懂地把合同与那公司签了，农民现按漏掉了许多项成本的合同名义供应价，满心欢喜的也给张明夫签了合同，到秋后交了洋芋，那些农民一摸自已包包，不光没有一分钱，还倒贴进不少，拉下更多饥荒。哈哈哈。你说那些农二哥，会不会把张明夫吃了？他能不能给县上一个交待？我从头到尾都参加这件事的运作，我现坐山观虎斗，只要张明夫按我的预计，把公司与农户两方合同签了，我手都不出，就可以看那娃儿，把自已脖子上套上绳索一命呜呼；若事情进展有什么变化，我在旁边再出手，帮他们把合同按我的想象尽快签了。真出现合同签定问题，我出面帮他们协调，既能迎合张明夫急切想尽快签定合同，大干致富的心理，又能帮那家公司获得实实在在利益，说不定，到时，不仅那家公司要感谢我，以为我纯给他们帮了很大的忙，张明夫也会谢谢我，对他工作的支持，以为我心好，不计较他的过去了。哈哈哈。真是天要灭那娃儿，惩罚他对我们小倩的冒犯。”李凤娟听了，有点似懂非懂，没有郭子龙那样高兴，但也没再劝他，别找张明夫麻烦了。
张明夫与郭子龙他们陪同杨董事长一行，视察完青峰乡洋芋种植面积与土壤情况，回到乡zhèng fǔ会议室坐下不久，张明夫先把县上的〈一九九六年计经农委综字第008号文〉，马上就交给了杨董事长。张明夫等杨董事长刚看完文件，还没说话，就迫不及待、单刀直入的询问，杨董事长合作的意愿如何？杨董事长看了看，张明夫充满期待的脸，笑了笑，转头向身边坐着的那位年轻漂亮的女秘书示意，那女秘书从自已的公文包里，拿出了几份写好了的合同，递给杨董事长。杨董事长将合同，分别递给了张明夫与郭子龙他们几个领导。郭子龙接过合同文本，跳过那些格式化词句，直接翻到写明合同价格那页，一看收购价比他估计的高很多，心里一凉。他想了想，急忙把合同翻到交货验收方式、地点，再回过来看看收购价格构成说明，长嘘了口气笑了。郭子龙抬头没吭声，看着张明夫勿勿大致翻完那合同，只注意的多看了几眼，“大力蜂集团”给出的收购价格及资金支付进度，觉得很满意，不由眉开眼笑，连礼节xìng的征求其他在坐的，几个县乡领导对合同的意见如何，都未征求下，就站起来，将手伸向杨董事长，紧紧的握住杨董事长的手说：“可以。这个合同，我们没有任何意见。就按这个合同签。”张明夫继续握住杨董事长的手没放，看了看在坐的人一眼，对杨董事长又说道：“杨董事长，我知道你们做生意的人讲究‘时间就是金钱’，我们择rì不如撞rì，不如趁我们县里计经委、财政等各部门领导都在，我们现就举办个简单隆重的签字仪式，把合同签了，如何？”杨董事长老jiān巨猾的一笑，按捺住内心喜出望外的心情，伸出大拇指回答道：“张书记有魄力，不愧是位一心为民做实事、干事业的好官。我听你的。”张明夫有点不好意思，脸上不自然的红了起来，嘴里谦虚道：“哪里，你夸奖了。”杨董事长看着，乡zhèng fǔ工作人员忙碌的布置签字台，笑嘻嘻地说：“从现在起，你可就是我的父母官了，以后张书记与各位领导可得多指导。”这个合同签得皆大欢喜，在坐的人没有一个不满意这个合同。至于这个合同实施后，在坐每一个人的感受，会有什么变化，有的人很清楚，有的人很糊涂。张明夫期待盼望的，能让老百姓致富发展的项目签定了，他心中的期待盼望，化成了这个播种季节里，大干实干的决心与行动。而郭子龙心想事成，一场让张明夫注定倒霉的好戏，已拉开帷幕，他想看张明夫最终完蛋的期待盼望，现在越来越强烈了。
悠闲自得，心有所盼的郭子龙经过一个季节的等待，与辛劳得又黑又瘦、疲惫不堪的张明夫，一同满心欢喜的看见了，青峰乡满山遍野的洋芋苗，青翠yù滴的羽状复叶，渐渐长出白、淡蓝、紫和淡红五颜六sè的聚伞花，又慢慢变成白、黄、粉红、红或紫sè五彩缤纷的浆果。
张明夫劳累一季的心，刚被眼前胜利在望的丰收景象陶醉没几天，意想不到的麻烦，按郭子龙的妙算如期来临了。首先出问题的是，那几家洋芋种植大户。他们因种植洋芋的面积大，数量多，而给乡zhèng fǔ签的交售时间，又比较集中，所以提前抢收抢运了，一批洋芋到旺山县城。这一运，农户们才发觉问题太严重，按他们肩挑身扛，超量超时间，运输洋芋的实际运量看，要按时按量完成合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那几十里只能人工搬运的崎岖山路，就让这么大的洋芋运输量，与这些个体农户的劳力无法匹配，而请工搬运的人工费用，也是无法承受的。这些农户马上意识到，自已当初签的合同供应量越多，地里洋芋越丰收，自已目前，完不成合同的赔偿损失越大。他们着急不安的纷纷到乡zhèng fǔ，找张明夫喊冤叫苦。张明夫也顿感，这是个很大问题。他拿出与“大力蜂集团”，或与农户签定的合同，把两份合同反复对比分析，才发觉自已在与“大力蜂集团”签合同时，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一点，从而使整个合同的执行，乡zhèng fǔ与农户太被动，太吃亏了，说不定，会因此让这个自已倾注了满腔热忱和希望，全力以赴实施的富民工程，变成害民工程。张明夫脑袋一下大了，心中的焦虑不安比农户更盛。他想马上找“大力蜂集团”杨董事长商量解决挽救办法。这时，他才想起杨董事长很久都没来青峰乡了，现这里只有他公司的两名工作人员在。张明夫连夜赶往华都市去找杨董事长，不料，到了华都市，一个更大的没有意想到的打击，让他一直悬着的心彻底垮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