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无题悲歌 - 青春里懵懂的心跳 - small_glove
三人坐到擦得一干二净的白色小方桌上，开始不情不愿地掏出作业。
项纯铃妈妈和阮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运动服，正在门口穿鞋要走。
项纯铃转过身靠在椅背上，问道：“老妈，你又要和姨妈去散步了？”
“我们八点钟会回来，你们要好好做作业喔。”阮老师看看手表，跟三个少年挥了挥手便离开了。
项纯铃的外公外婆，也就是许亦晨的爷爷奶奶，正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看电视。
叶橙的作业在学校就差不多消灭完了，但是她想，在这里无所事事肯定不行，于是就把速度放得特别慢，连项纯铃都忍不住吐槽了：“橙子你字干嘛写这么好，难不成许亦晨在这里你有压力？你想要在许亦晨面前展现……”
叶橙赶紧猛地一捅项纯铃，放轻声音道：“纯铃呀，你这个神助攻马上可要帮倒忙了。许亦晨，还有你外公外婆都在这儿，万一……”
“他们不会听的。”坐在叶橙左边一直默默写作业的许亦晨突然开口了，把叶橙吓得可不止一跳：许亦晨都听见了！这六个字可是如雷贯耳啊。
突然变得安静，只有电视播放的声音。
项纯铃在写数学试卷，她拍了拍叶橙的肩膀，把试卷移到叶橙面前，道：“橙子，这道题我不会做，教我。”
叶橙数学试卷已经写完了，她有一个癖好就是做作业的时候从不戴眼镜。她为了看题目就顺手在桌上拿眼镜，另一只手一直按着试卷。
不料许亦晨探出头来，把项纯铃的试卷硬往他那里移，说：“项纯铃你咋这么蠢呢，这么简单的题目我都会写！”
叶橙面无表情地把许亦晨的手推开，解释道：“这道题你可以把这个量设为x，利用倒装的方法把方程列出来。最后的结果……”
“是63，对吧？”
“行行行，许亦晨你最聪明行了吧？橙子，这道题我懂了，谢谢你啊。”
“不用谢。”
又出现了安静。
叶橙写着写着心里就很不爽：难道我和许亦晨就这么没有共同语言吗？
项纯铃不写作业就专当神助攻，立刻想了一个“富有营养”的话题：“橙子，你小说最后都是谁死了啊？”
“呃，我连**部分都还没写到，还没想好。”叶橙苦恼地挠了挠脑袋。
“列个生死簿吧，这样就好了吧。第一个死的好像是肖江。”项纯铃从草稿本上随便撕下来一张，用红笔写了“肖江”两个字，又用红笔划掉了。
叶橙看得云里雾里：“纯铃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没想到项纯铃是如此了解她表哥，一下子就让许亦晨活跃起来：“这你都不懂？我们班也有，能活的用蓝笔写，死了的用红笔写上名字划掉。”
“原来六班有这么猥琐的风俗。”叶橙像是作了总结性发言，一语道破六班的学风。
许亦晨翻了翻自己的铅笔盒，看了看项纯铃，又看了看埋头写作业的叶橙，问道：“你有……红笔吗？借我一下好吗？”
这语气，怎么这么像第一次见面似的？
本能的，叶橙摆出一副高冷的样子递给他红笔。
项纯铃很快便识破许亦晨的阴谋，这时候她倒是敏捷得很，看准时机马上把红笔从许亦晨手中夺了过来，拿起一张草稿纸，在写些什么。
现在想起这俩兄妹还真是孩子气啊。【忽略这句话，这是作者的画外音】
叶橙赶紧把身子挺了挺，想看见项纯铃在写什么，项纯铃看出她的用意就排除说：“放心，我没在写你。”
安静了两三秒。
只听许亦晨一声低吼，从座位上腾地站起来道：“靠，想写我的名字！”
……【此处省略兄妹的打斗、辱骂描写n个字】
这俩家伙总算消停下来了。
项纯铃作为神助攻，又开始嘴痒痒，絮絮叨叨地叙述道：“许亦晨你不知道叶橙有多好，她学习这么好，字又写这么好，长得又好看，唱歌又好听，又会主持，又会朗诵，什么都会，包罗万象。我就奇怪你怎么会喜欢……”
这是许亦晨第一次露出不悦的表情。
他摆了摆手，做出一副很坚决的样子说：“不管别人有多好，在我心里，她就是最好的。”
“在你心里是最好的……哎唷我呸，这么肉麻，这么浪漫，也不想想看，你们高中能一起么？大学能一起么？”项纯铃是个很重情义的伙伴，这时她的话确实有一点伤人，但也是为了叶橙。
“别说了，你们一直吵架真的很烦。”叶橙开口。
他的回答，她的名字，都很刺眼呢。
“橙子，我知道他喜欢谁，等会儿告诉你。这个答案，一定很让你震惊，而且是大――吃一惊。”项纯铃似乎有些刻薄，但她说这种话大多数都是为了气许亦晨，并没有别的意思。
那个答案……真的很重要吗？我真的会大吃一惊吗？项纯铃原本都不肯告诉我，她今天是因为许亦晨的回答，生气发怒，想让我对许亦晨这种人渣死心吗？
叶橙当时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我也并不是你们想象这么完美。我科学差，最近才考了八十三。”
她不想让许亦晨当她只是个只会应试的书呆子，有距离感。
而且。
她也确实不完美。
不料许亦晨像老巫婆一般发出尖叫，道：“耶，还我考得差！”
真不知道学渣是怎么想的。
不过，不会嫉妒学霸的欢乐逗比学渣，还是值得深交的。
“她在录音。”许亦晨忽然很冷静地说出一句话，叶橙真是吓了一跳：我这么隐秘地藏着，他怎么发现的？
“纳尼？你为什么要录音啊？”项纯铃很迷惑地翻翻我文具袋又把我的手抬起来。
叶橙使出独门绝技――瞒天过海：“纯铃你还真相信许亦晨的话啊？这人满口胡言！我，许亦晨，也就是友情和亲情，你选择哪一边？”
“你们俩怎么也杠上了啊……”“罢了，不和你吵了。”
叶橙要写作文，作文题目是弱爆了的《我爱大海》，她问许亦晨：“你家有作文集吗？”
许亦晨头也不抬，道：“有，你自己去我房间找。”
许亦晨的房间？！男生房间是什么样子啊？叶橙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起来。
他的卧室分为两间，一间是书房，小书架和蓝色桌面的电脑，另一间是床，白色的，没有任何特色。书架上的书很少，少到连叶橙单独藏书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他不喜欢看书吗？
作文集的语句和段子都很平庸。莫名其妙的，今天她在这里写作文就是没有灵感，一股原本汩汩流动的文思清泉，现在竟然干涸了。
于是她郁闷地趴在作文上，用指甲不停地刷着作文。
许亦晨调侃道：“她只有一直刷才会有灵感。”
莫名其妙的，叶橙的心好暖。
“这个实验方案怎么写啊？”许亦晨突然推过来科学试卷，叶橙一看差点眼镜都要掉了――
这可是小学生的实验方案呀，这许亦晨得差到哪儿去啊？
叶橙撇撇嘴说：“不变的条件是电池个数，实验方案是科学试卷里最简单的了。”
“我科学最不会写的就是实验方案，我一般都扣在这里。”
叶橙扶额。
【忽然发现我写小说的习惯不同了，你们有没有察觉？】
许亦晨似乎已经能融洽地与两个女生相处，不再总是一副高冷的样子。
他会搭话，会讲笑话，会幽默风趣地扮小丑。
真好呢。
叶橙当时心里这样想。
他还问哪些可再生资源将会代替不可再生资源，叶橙说：“小学生的题目诶，许亦晨你越长越退化了？我们提纲里章老师已经讲了。”
“我靠，我们班章晓仁都不讲的，那天本来要讲的，但是没时间啊。”许亦晨一脸不满。
叶橙的作业写得差不多了。她伸了个懒腰，项纯铃问她舒服不舒服，许亦晨接道：“最好闪腰。”
“许亦晨你安静了几分钟又疯癫了？”
“我一直都是疯癫着呢，没有安静过。”
叶橙要去厕所。打了个
叶橙在自己的教材全解上写道：你觉得许亦晨像什么动物？
项纯铃似乎兴致勃勃的样子提笔描了几下，就回了过来，叶橙翻开一看，她就画了一只简单可爱的熊猫。
叶橙凑近项纯铃耳边用气息说：“我觉得许亦晨像猴子。”
项纯铃只是若有所思、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道：“宁太医，你这般见解本公主十分赞同。”
“你们在教材上写了什么啊？不会是在背地里讲我坏话吧？”许亦晨伸手想偷瞧瞧。
“自作多情吧，我们才没那个闲情讲你坏话。要讲也当面讲，这样爽。”
“你……我问你橙子，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们讲了什么？”
“干嘛扯到我啊？！你们兄妹俩的战争我实在是不想扯进去。”
“你是项纯铃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你说，你站哪边？”
“我……我是中立党！”
“你们俩又吵什么架呀，啊？”不知不觉间，时针已经指向了八点。项妈和阮老师已经回来了。
明天叶橙八点钟要去上奥数课，现在就应该回家了。
最后的最后，叶橙在教材上留下潇洒的几笔：许亦晨喜欢的人。
项纯铃如同大书法家挥洒几笔，就扔了过来，当初她还是那么阻止。
说实话，叶橙不敢看。
她紧紧攥着季夏那张写着名字的纸条。
她紧紧攥着自己那本封面写着名字的教材。
她知道，
不会是自己，也不会是其他任何的女生。
只有她。
只有她一个人！
强颜欢笑地翻开教材，上面出现了项纯铃纤瘦的字迹。
赵小曦
【别说，他会生气的】
果然是她……
叶橙本以为自己的眼泪会马上涌入眼眶的。
可是没有。
临走时，许亦晨指着她放在白柜子上的水杯，胡乱“嗯”了一声。叶橙立即笑笑说：“差点忘了哈。”于是便挪过身子拿了水杯，跟许亦晨说了“再见”，阮老师很热情地说：“下次再来玩啊！”
门关了。许亦晨似乎一直在盯着她看。眼看着门缝越来越小，叶橙也收回了留恋的目光。
项纯铃妈妈载着项纯铃回了家，而叶橙家离这儿也不远，就决定自己走回家。
“你就会这样爱了，在离别后开始了。谁消失离开，谁停在原地，默默地哭泣……”叶橙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她掏出手机一看，原来燕冉打过来的电话。
“喂？”她接通了电话，声音似乎有些颤抖。
“橙子？叶子朗的生日你怎么不来啊？”燕冉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
“噢，我……刚好有事，所以没来。”
“嘿嘿，我们看了电影，吃了西餐，还玩了游戏。你来了多好啊！”
“你现在还在那边吗？还没回家吗？”
“我们刚刚看完电影，从自立电影大世界出来。”
叶橙向四周望了望，自立电影大世界就在前面不远处。
“我……就在这附近。”
“你要来吗？叶子朗今天看起来好像不怎么高兴，你过来的话，他的心情会好点吧？”
“算了吧。他今天心情不好，我还是不过去了。”
“怎么可能？叶橙不是我说你，你是不是有点太过于关注许亦晨了？”
“我……哪有一直关注许亦晨？我都是一直在关注我的朋友们啊。”
“叶橙，你只有一直关注着许亦晨，你才会忽略了叶子朗。懂吗？”
“叶子朗？我跟他普通的哥们儿关系。浪子，他是不是跟你们说了什么？”
“不是他跟我说了什么，他今天脸色很差，鬼都能看出来是因为你不在。”
“……包子，我有点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叶橙只感觉一种压迫感。
“你还真是榆木脑袋不开窍啊。本来我还想等叶子朗直接跟你说，今天我就把话说清楚了。”
叶橙没说话，在等待燕冉的话。
“叶子朗，他喜欢你啊！”
叶橙的手机差点就要滑落。她非常吃惊，比得知许亦晨喜欢赵小曦还要吃惊。
“不……会吧？”
她的口齿之间只发出这三个字。
她终于明白许亦晨今天下午为什么欲言又止了。
她终于明白那一次烧烤时许亦晨的话都是真的了。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听见她去许亦晨家时叶子朗的表情这么难看了。
叶子朗喜欢自己，这一个事实其实已经在叶橙的心中否定了好长时间。
“喂，燕冉，你都跟橙子说了什么？！”电话那边忽然传来叶子朗愤恨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一片吵闹，貌似是这么个情况：燕冉死活不说，叶子朗死活逼她说，其余的人都在起哄。
叶橙似乎什么都没听见，默默地挂断了电话。
晚风拂起她的头发，她将飘起的头发抚平，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一直忍住的眼泪忽然流了下来。
还不急着回家。
叶橙走到附近的公园，偷偷把今晚的日记写好。
自己喜欢许亦晨，许亦晨又喜欢赵小曦，而自己信任的哥们叶子朗又喜欢她的秘密。
还是永远珍藏着，
比较好吧。
-----------------------------------下章预告--------------------------------------
手套：“啊嘞，今天的五千字貌似没有写到诶？”
叶橙（生气）：“你还想怎么样？你已经把我写的很悲惨了！”
许亦晨：“手套，你给我写的那个回答很符合我的性格，给个赞！”
洛晴&燕冉&林天漠：“喂，手套，我们已经好久都没有出现过了！”
手套（无奈地推推眼镜）：“下一章嘛，是讲燕冉和张洋彬的。”
洛晴&林天漠：“为什么还是没有我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