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骗子（一） - 牧传 - 阿克蒙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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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坟墓堆的一晚，岳牧对自己制作的驱邪灵符有了大体的判断，对付一般的鬼物是绰绰有余了，但对付那些年限稍稍久远一些的鬼物还不够，但给一般村民驱邪辟鬼用应该足够了。
旁边一个买卖草药的汉子见到岳牧摆出的东西和地上写的字，心中暗笑，开口问道：“小哥，茅山宗我可从来没听说过。你这灵符。。。”
岳牧闻言瞥了这人一眼，穿着粗朴，满脸络腮胡子，双手粗糙，布满了老茧，应该是这小镇附近的山民。
他自小便与宗门外的山民多有交道，那些人和蔼善良，十分好相处。
“这个、你可能没听过。。。”岳牧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呵呵，你年纪这么小，这东西可不好卖。”那汉子看出了岳牧的窘迫，对方还是个孩子，他没有为难的意思，反而善意提醒。
“这个――”岳牧心中一沉，这是自己唯一想出来可以解决自身生计的办法，如若真像这汉子所言，岂不是枉费心思了。
“也许用了就知道了。”岳牧小声回道。
卖草药汉子一怔，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回答。
大约了过了一个时辰，果然如卖草药汉子所言，有几人到岳牧摊前看了看，但一看到卖主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孩，瞅了瞅连价格都没问便离开了。
岳牧本来肤sè偏黑，加之昨晚并没睡好，此刻心情沮丧至极，脸sè更差了几分。
卖草药汉子已有一些收入，去到对面买了两个烧饼回来，递了一个给岳牧。岳牧初时不肯要，那汉子始终坚持，他最终还是接了。
“我给你出个主意吧，小哥。”卖草药汉子一边啃烧饼一边说道：“你不如先将今rì的符录全部免费送人。”
“送人？”岳牧一怔，一时未能明白汉子的意思。
“你一个小孩卖这种东西，谁敢相信？你若送出，用了的人果真有效，自然会为你到处吹嘘，以后就好卖了！”
岳牧翻了翻白眼，自己亲身实证过了的，还用得着人来“吹嘘”？不过，就算他说了，估计也没人会相信。
他年龄虽小，但在茅青的倾力培养下，心智比同龄小孩要成熟活络一些。这卖草药汉子的话自然是没错的。
想通了这一点，岳牧也不再犹豫，后面只要有人来驻足观看，他便主动将符录送了上去。
免费的东西自然没人拒绝，岳牧总共才做了八张符录，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就送完了，他将最后一张送给了卖草药汉子。
汉子颇有些不好意思，非要给钱，岳牧死活不肯要。
这汉子也是个直爽人，最终还是收了。
“我叫张大鲁，以后你就叫我大鲁哥吧。”卖草药汉子自报了家门。
“我叫岳牧，谢谢大鲁哥提醒。”岳牧拱手回道。
“哈哈，好，以后咱俩就一起在这摆摊做买卖。”张大鲁张口大笑，山中汉子的直爽豪情显露无遗。
“哈哈，好，我听大鲁哥的。”岳牧也是开怀大笑，这是他来到地灵学院后第一次笑得如此开心。
岳牧一直等张大鲁收了摊，才急急往学院赶回。
地灵学院并未建在虚云国都城之中，而是在距其百十里外的一座卫城之中。建立这座学院的第一任院长曾言，都城过于繁华，而修习灵技需要静心吃苦耐得住寂寞方行，不宜建在国都，这一建议得到了当时国主的采纳。
这座卫城被称为都灵卫城，其内多山多峡谷，山势险恶陡峭，走在路上时而能听到两山之间野兽相互嚎叫咆哮的声音，瀑布险湍穿插其中，山景倒还不错。
地灵学院矗立在卫城西南方向的一块小平原上，离卫城中心尚有一段距离，数十栋十来丈高的建筑耸立其中，这些建筑全部分为上中下三层，均用巨型花岩石砌筑，学院四周被一圈高高的围墙围住，其后两座山峰插天而立，显得气势恢宏沉稳。
但这一切给岳牧的感觉却正好相反，“压抑沉闷、了无生趣”――这是岳牧对地灵学院的评价。
岳牧进入学院已经快半年了，这半年里，他每rì刻苦修习，别人下一倍的功夫，他至少多用两三倍以上功夫，堪堪达到了一级灵士的水准。
在紫峰大陆，灵力修炼者分为六个阶别，分别是灵士、灵师、灵尉、灵将、灵帅、灵王。每一阶别又分为九个等级，如一级灵士、二级灵士、三级灵士。。。。。。如此往上类推，每提升一级都极为不易。
一级灵士基本达到了纳灵的要求，即可以吸纳天地灵气化为己身灵力，以为己用。
达到一级灵士后，岳牧发觉自己跟以往有了少许不同，身体对外物感知的灵敏似乎提高了不少，耳目所闻所见都清晰了许多，在距离上都有所提高。
他这种修炼速度在地灵学院只能算中等合格，加上他个子不高，皮肤黝黑，又没什么背景，所以丝毫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岳牧对这并不在意，能进入地灵学院的人非富即贵，而且天资都差不到哪里去。他对师傅茅青的教导时刻谨记在心：“勤能补拙，笨鸟先飞。进入学院后，多加修习，不要惹事。”这是岳牧离开宗门前，师傅茅青对他的一再叮嘱。
岳牧虽然才十二岁，但相对于同龄小孩，心智比较成熟，他知道师傅将自己送进地灵学院花了很大代价，尽管师傅和所有师兄弟在他面前对此只字不提，他也明白师傅和整个宗门对自己的期望。
不过，岳牧也没什么压力，使劲学吧，修炼吧，反正在学院里除了修习也没什么其他事可做，不像在宗门时可以师兄弟们一起外出上山打猎、采野果，下水捞鱼、游泳，偶尔还能跟着大师兄黄隆去宗门外的村落里驱邪捉鬼，赚点零花钱。
回到自己简陋的小屋里，对着一闪一闪的烛灯，岳牧开始想念起宗门的一切一切，师傅略显严峻的老脸下透露着真诚的关爱，师兄弟们那一张张滑稽可爱可亲的笑脸。
出来都半年了，但每到这个时候，岳牧仍然会忍不住寂寞地想起师门来，以往他会强迫自己入定冥想，修习纳灵之术。
但今天却没有。
岳牧从硬木床下掏出一个皮囊，里面还装着被他杀了的野狗的一半鲜血，又从一个简单的储物柜里拿出枫树皮和黄磷粉，开始制作驱邪符录。
有了第一次制作的经验，岳牧已显得轻车熟路，成功率也提高了不少。这种驱邪符录的制作，首先是要在枫树皮上刻画一个简单的符阵，再以特殊手法将狗血喷洒上去，整个符阵必须均匀不一。前面岳牧失败过几次，就是因为狗血喷洒得不够均匀，导致符阵损坏。最后一步，给符录上磷却恰恰相反，只需要在符阵的几个主要节点布上一点黄磷即可，非常简单。驱邪符录是最低级的一种符录，不需要往符阵中导入灵力，所以一旦上手做起来并不困难。
花了约莫两个时辰，岳牧做出了十二张驱邪符录，仅仅失败了一次。
看着眼前十二张符录，岳牧的小黑脸上露出了笑意，这以后可是自己的衣食来源，除此之外他还没想到其它的赚钱渠道。
“师傅若知道自己以这种方法解决生计问题，不知会怎么想？”岳牧心中不由暗想。
事实上，远在千里外的茅青的确没想到自己这个宝贝弟子会想出这种法子来赚钱。茅山宗还没落魄到那种地步，连一个弟子一月五个银币的生活费都掏不出来，他的本意是希望岳牧在学院多活动，多认识一些朋友，给学院做点杂物解决一下生活问题，除了修炼外多锻炼锻炼其他方面的能力，对他以后长远发展有好处。但事与愿违，岳牧在外人面前却是一个极其内向的孩子，进入学院半年，连一个称得上朋友的人都没有。而且他的这种身份背景，愿意与他搭讪的人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