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斩草除根 - 轮回生死决 - 大酱蘸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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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未动剑先行!
数十人凝聚的气势当真是凶悍,每个人都是怒目圆睁,犹如深山密林中狂化的凶兽,凶戾、嗜血,丈余长的大刀闪烁着冷冽的寒芒,夹杂着呼啸的刀风向着苏怀义挥舞劈削杀来。
荡起得劲风肆虐着空旷的山谷,顿时厚厚的积雪炸开,现出一个个雪坑,积雪化作漫天飘零花絮般四散飞落,裸露出原本黑褐sè的泥土和凋零后**的的枯枝烂叶。
践踏着大地宛如千军奔腾沙场的气势,就连脚下大地也跟着震颤不止,四周的百丈古树簌簌震响,树冠上的挂雪刷刷落下,漫天飞舞,洋洋洒洒,遮天蔽rì。
劲风撕裂着空气发出破啸声,让人感觉牙根发酸,飘零下来的积雪亦被刀风切割的粉碎,融化在天地间。
苏怀义从容淡定,整理了一下腰间束带,防止后背的男孩滑落,电光火石间,苏怀义身上的气势节节攀升,一股凌然于众人之上的气势汹涌爆发,目光杀机凌然,瞬间,苏怀义的气势达到了顶峰,独属于先天的威压向四周无差别的轰然蜂拥卷动。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林启天狭长的双眼由于蕴满了惊恐,睁得又圆又大,不敢置信的看着苏怀义,在他的印象中,苏怀义虽然是初入先天,先天罡气和境界不是他们这一群人可以比拟,但是,奈何长途奔袭,面对一连串的追杀,外加恶劣天气,儿子的拖累,种种因素,已然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就算刚才恢复些许实力,也不过是一只强壮的蝼蚁罢了,纵然单独无法撄锋,但是数十人的围攻,绝对会手到擒来,只不过多费些时间而已。
而事实却恰恰相反,现在的苏怀义就像挣脱出牢笼的猛兽,正在露出他锋利的爪牙,择人而噬。
其实,林启天的想法无可厚非,而事实也正如他想像的一般,只是发现苏怀义时,中年男子恰好找到苏怀义,由于害怕暴露,林启天与一众属下,并没有敢过于接近,这也就造成他并不知道中年男子给了苏怀义疗伤的丹药,也就无法预料接下来的一切。
顷刻间,疾驰中的数十人,顿觉犹如巨石压背,深陷泥沼一般,疾驰的步伐不免一滞,连带着身形都出现了停顿。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怀义动了,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几个跳纵,瞬间就与数名大汉拉近了距离。
“嗡!”
宝剑轻鸣,一条如银河宣泄般的匹练划着诡异的轨迹,浩浩荡荡,冲着数名大汉奔袭而去。
剑气耀眼刺目,如同天上弯月,绚烂夺目,夹杂着尖锐的肃杀之气,让人望而生畏。
就算如此还不算完,又有两道剑气一左一右紧随其后,三道剑气呈半圆形合围绞杀,剑气匹练快而诡异,空间都如同被切割得粉碎。
“结阵!”
数名大汉都是神sè瞬间凝重,但是并没有出现慌乱的迹象,其中一人大声吼道。
只见数人踩着奇妙的步法,合围形成一个圆锥形,锥形的尖端正冲绞杀而来的剑气,数人顿时把的内气提升到巅峰,每个人都是手手相扣,内气贯穿纵横,在身体外围覆盖了一层氤氲的气体护罩,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形成了一个循环,丈余长的大刀竖立胸前,踩着诡异的步法旋转了起来。
这正是林家的攻防合一的成名锥形阵法-金刚刺锥阵,此阵有着强烈的攻击xìng,机动xìng,防御相当强悍,是一个以弱胜强的的阵法,可以把数个若小于敌手的人,瞬间凝聚成一个整体,化零为整形成铁板一块,释放出强大的战力。
林家也就是靠着这个阵法在岩石城才拥有的一席之地,稳稳地占据着岩石城三大家族之一,成就牢不可撼动的权势地位。
说来话长,实际也只不过是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仓促间并不是每一个林家子弟都能够反应过来,还是有那么几个人在剑气绞杀过来时没有躲避掉,瞬间就被剑气斩杀,身首异处,剑气由于惯xìng继续飞掠,瞬间泥土沙石混杂着积雪漫天飞扬,地面留下丈许深的深坑。
尸体轰然倒地,温热的血浆泉涌般喷shè,瞬间就把积雪染成了红sè,更有血花飞溅,在白sè的积雪上点缀出斑斑红点,映人眼目。
短暂的瞬间,最初的的剑气已经与金刚刺锥阵碰撞在一起,没有惊天的爆炸,接触的瞬间,数人旋转的的速度越发的快捷,每一次都是充当锥尖的一人的兵器与剑气焦灼的抗衡,发出尖锐刺耳的啸鸣声,充斥着每个人的耳膜。
剑气由于后继无力,数息时间分崩离析。
“以为结阵就可以有一战之力吗?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虚妄。”
苏怀义大喝一声,弃剑用拳,气势勃发狅涌,拳头上闪烁着晶莹的蓝sè光芒,夹杂着破晓声,向着数十人凝聚的护罩轰去。
轰隆声雷霆般振聋发聩,荡起的气劲撕裂者周围的一切,顷刻间化为齑粉。
数人的神sè越发的凝重,面对一名已经步入先天的武者,给众人带来的压力可想而知,如果不是有阵法的缘故,数十名后天武者,顷刻间就会化为灰烬,就算如此,众人的内心中也是充满了绝望。
林启天此时已经惊恐的肝胆俱裂,脸sè都成了酱紫sè,本来淡然从容的神态已不复存在,由恐惧代替。
在林启天由于恐惧准备自己先溜之大吉之时,苏怀义已经在数人凝结的护罩上轰出了数拳,每拳都势大力沉,护罩中的的数人感觉如同撞击山岳,五脏六腑震荡不止,嘴角更是鲜血四溢,显然是受了不轻的内伤,凝结的护罩亦是达到了所能承受的极限,发出咯吱咯吱的轻鸣声。
“轰!”
伴随着一声轰鸣,集数人之力凝结的阵法护罩,再也承受不住苏怀义的狂轰乱炸,顷刻间像玻璃一样粉碎消散。
数人再也承受不住此时狂暴的轰击,在苏怀义拳劲的横扫下,亦如下锅的饺子,向着四周坠落,每个人都是面sè苍白,鲜血横溢,各有几个实力低下者咳出的鲜血中夹杂着内脏的零碎,显然是难以活命了。
苏怀义却并未收手,几个纵身就进入到身受重伤的群众,宝剑再次抓在手中,闪烁着冷冽的寒芒,夹带着死神般的肃杀之气无情的向着数名大汉挥去。
“噗、噗、噗!”
蓬蓬血花飞溅,没挥动一次剑,都有一条生命凋零,此时的苏怀义宛如虎入羊群,展开了他强势的杀戮,在普通人眼中无所不能的后天武者此时犹如孩童般毫无还手之力,成了待宰的羔羊。
数息之后,不大的山谷中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的尸体,浓郁的血腥味在空中弥漫,荡漾。
苏怀义环顾山谷四周,刚毅的面庞上看不出悲喜,只有死寂般的眸子里蕴含着冰冷和冷漠。
其实他也没有指望杀死林启天,在生命面临威胁时,像林启天这种富家公子绝不会坐以待毙,能舍弃的绝对毫不留恋的舍弃,来换取自己的生存。
苏怀义收拾好心情,毅然而然的转身离去。
在苏怀义离去茶盏工夫,山谷的入口处一条人影暮然出现,遥望着苏怀义离去的方向,深邃的目光像是能够看透一切,瞳孔深处如同深远的苍穹,包含rì月星辰,深幽苍凉。
人影静默伫立片刻后,便飘然离去。
天脊山脉横亘在灵武大陆的中心地带,南北纵横数万公里,犹如虎卧龙盘,内部丛林纠结盘根错节,峭壁悬崖壁刃千丈,河流峡谷亦如寰宇中的星辰不计其数,更有虎豹豺狼诸多凶兽出没,端是危险异常。
在天脊山脉的外围与中心交接处,有一处硕大的峡谷,名为迷雾大峡谷,此谷终年被一层迷雾所笼罩,端是神秘异常。
其实峡谷的神秘还在于它的未知和世人对它的恐惧,没有人能说出峡谷是如何形成,而又是何时形成,始终有一层面纱笼罩,等带人去揭开。
相对于迷雾大峡谷的神秘未知,还有就是对此谷的恐惧,相传在初次发现迷雾大峡谷的时候,在当时的大陆引起了灾难xìng的动荡,有无数修为通天的人蜂拥而至,想获得机缘造化,为此不免兵刃相向,反目成仇比比皆是,为的就是消灭竞争者,独享机遇。
最后胜出的人在贪婪的驱使下,义无反顾的进入到大峡谷的迷雾中,但是那些人如同泥牛入海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也没有出现在世人面前,成为谜一样的存在。
就是这样,让当时的大陆上在没有强者的压制下,烽烟四起,陷入混乱之中。
此时在迷雾大峡谷岸上的空旷地带足有数百人静默伫立,像是在等待着什么,每个人的表情都肃穆而凝重,更甚者眉头紧皱一副坐卧不宁的样子。
突然,原本平静的边缘丛林地带,传来踏踏的脚步声和急促的呼吸声,起初声音还有些微弱,随着时间的推移,越间的清晰起来,在着空旷寂静的山谷中尤为突出。
苏怀义背负着男孩离开那片杀戮之地后,足足疾驰了数个时辰,赫然,前方景物晴朗明晰起来。
一条宽阔一眼难以看到边际的雾sè长廊展现在眼前,整个雾sè长廊不是单一的灰sè,而是七sè幻化,飘渺涌动间挽起一个个雾化,内部七彩荧光流动,如梦、如诗、如画,给人一种飘飘yù仙,yù承云飞升一般。
转瞬间朵朵雾花展现出了它更加神奇的一面,只见雾气汹涌滔天,虽然没有轰鸣雷霆般的声音,但,诡异的是此时展现出的景象却让苏怀义有种面对巨浪拍打礁石的错觉,不止如此,耳朵和脑海中亦有嗡嗡的轰鸣声振颤。
其实不光苏怀义有这样的感觉,就连岸边的众人都有如此感觉,让他们稍微舒展开的眉头,不免又凝聚了起来,气氛也紧跟着绷紧了起来。
苏怀义原本希冀的心再次沉重的下去,他没有发现,背后的男孩在这些景象出现时原本呆滞的眼睛竟然灵动起来,只是内中蕴含的迷茫,片刻后再次回复呆滞。
苏怀义没有因此而迟疑,决然的踏出了森林,但是,当他踏出脚步的那一刻让本就燃烧着希望的心沉到了谷底,数万公里的逃亡,数月的屈辱,化作一声不甘的厉啸在这空旷的山谷回响。
希望就在眼前,咫尺之遥,奈何事不随人愿,希望与失望,乃一线之隔,就是这一线之隔,犹如鸿沟天坠难以跨越。
“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命运,月英,等我父子!希望你不会走得太远,就像你告诉我的‘刀山火海,地狱黄泉,生生世世永相伴’,我们很快就会团聚了,等我!!!”苏怀义仰望苍穹,朦胧中感觉那已经烙印在灵魂中的脸正在对着自己微笑,笑容里有爱伤,有难过,更多的却是不舍。
苏怀义轻轻解下缚带,把男孩放于身前地上。
男孩不过十岁的年龄,面容稚嫩而清秀,本应灵动的眼睛,却显得呆滞木楞,站在那里如同没有灵魂的玩偶。
“义儿,只要你把烈火宗的遗失之物和余孽血脉交出来,为父替你求情,毕竟这内中详情你一开始并不知晓。”
这时从数百人群中走出一名老者,本应挺值得身躯此时却有些佝偻,浑浊淡漠的的眼中蕴含着哀伤。
“哈哈……!父亲大人,你让我割舍骨肉亲情,来换取自己苟活于世,哈哈…,可笑!可悲!可叹!”
苏怀义眼中的悲哀之意更浓,深处的冷和恨更深。
“一个将死之人,何必跟他多费口舌,杀了清静!”
一些不耐的人顿时喧嚣聒噪起来。
“哼!”一声不屑地轻哼响起,一名中年男子随即走出,脸上洋溢着得逞的微笑,但是眸子深处却是寒光隐现,以一种胜利的姿态恶毒地说道:“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是苏家人了,你只不过是家父捡来的一个野种,是我们苏家养的一条狗罢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一惊闻让现场的议论声越发的噪杂。
苏怀义也被惊呆了,自己生活了三十年的苏家竟然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
“哈哈…!”
短暂的失神,苏怀义如疯癫一样的仰天大笑,弄的对面的一众人莫名其妙,片刻后,他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眸子中燃烧着别样的火焰,散发着犀利炽盛的jīng芒。
在众人都以为他已经绝望放弃的时候,他却瞬间抱起身边的男孩,真气运用到双脚,离弦箭矢般的向着人群中冲去。
呆愣片刻,众人瞬间放映了过来,毕竟最低都有着后天高阶的实力,如果连这点小心思都还看不出来,那也就妄活了这么多年。
“找死!”
“拦住他!”
“杀了他!”
众人被苏怀义的行为彻底激怒了,愤怒的嘶吼着,个个气势如虹,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
其实众人的愤怒可想而知,在实力如此悬殊相当于蚍蜉撼天的情况下,还让苏怀义逃出生天,不啻于当众扇脸。
“不自量力,蝼蚁般的东西也想反抗!”
人群中走出一名青年,年龄在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面如冠玉,丰俊神朗,神sè中彰显着高傲,对苏怀义垂死挣扎的行为,话语中充满了不屑,眼神中竟是嘲弄,讥讽之意。
“遮天印”
青年轻喝一声,只见他扬起右手,赫然一股炽热的光晕瞬间在掌心上凝聚,顷刻间,便化作了一个手掌的形状,随手一扬,向着苏怀义拍去。
光晕形成的手掌印在空中迎风见涨,一瞬间就涨到数米大小,在空中发出嗡嗡的无形音波,就连阳光都遮挡住了,在地面上映衬出一道硕大的黑影,呼啸而过。
苏怀义顿感压力剧增,双脚如灌铅汞般沉重,疾驰的身体也不免慢了下来。
他眉头皱起,眼神中流露着凝重,但是更多得是执着和不甘,他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尖,一股痛意袭遍全身,让慢下来的身体又快了几分。
但是随着掌印的呼啸临近,苏怀义所做的一切显然都是徒劳,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他感觉面对的不是一个掌印,而是像面对一座无法逾越的崇山,沉重压迫的气势让他顿时如同深陷泥沼中,举步维艰,两条腿就像钉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瞬间膝盖就陷入到了泥土之中。
其余众人看到这一切,都深吸一口气,对如同天威般的神通除了如释重负的笑容,更多的是惊恐和敬畏。
“噗~~”
终究,苏怀义没能躲得过这一击,一股鲜血飙shè而出,头颅更是首当其冲,被掌印拍的四分五裂,鲜血和脑浆洒落一地,破烂的身躯犹如破布般躺在了一个一米多深的深坑中,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关键时他把男孩奋力的甩了出去,才幸免遇难。
苏扬吃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泥土遮住了原本清秀的面孔,但是以往呆滞木楞的眼神,此时却灵动了起来,他并没有像其他男孩一样大哭大闹,而是缓缓地抬起头,无比认真地在每个人的脸上环视,像是把这些人一个个印在脑海,铭刻在记忆深处。
此时,男孩的眼神中倒映的不再是孩童的稚嫩清澈,而是像久经沧桑的老者,那种冷淡,漠视一切的生命的眼神,让现场每一个与之对视的人,都从内心深处感到一股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寒意,每个人不经意间从与苏扬的目光中一开,不愿与其对视。
每个人都感到羞愤,一个半大孩子,竟让他们产生恐惧,顿时觉得脸上火烧般的滚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