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集：谋火器 - 大骂在明末 - 老实人12
武器制约一支军队的正规发展，一支正规的军队，按明朝的士兵来算，他该有腰刀一把，鸳鸯战袄一件，棉甲，可能会镶铁片，可能没有。可能镶在锦甲里面。
除此之外，这个士兵还会有一把铁头的长枪，这要看情况，也许是别的什么武器，勾，或镰，狼筅。
再辅以弓弩火器的远程攻击。
不过，这样的战斗方式是戚家军的方式，虽然戚家军之于明军的影响很大，但是……明军还是有很多的实力。
他们选择装备长枪。
因为枪是很便宜又很实惠的武器。
大明朝实行管制，也就是说，在明朝的规矩里，不似宋朝那样什么都禁，不过大弓重弓弩器火器这些，是绝对要禁止敢间拥有的。
所以，后期的明军不需要狼筅了。
刀、盾、枪诸如此类的兵器，刘髑歙可以通过商家，来进行采购，在这种问题上，不会有什么麻烦。
但是，说到弓弩火器，这就不是民间采买可以解决的问题。
刘髑歙想要解决这样的问题，最终，还是要去见一下卫若国。
他已经知道，马保死去。
马保死于过年的时间，消息传得不快，因为南京也没有什么大事，上报之后，就静等北京方面的来人。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刘髑歙不知道来人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但至少，刘髑歙得要把握住卫若国还在任的机会，向他提出要求。
让属下回去，刘髑歙透了口气，去见程儴儿。
程儴儿刚刚到了刘髑歙的西山居，对于这里还不大了解。
现在熊瑚正在教她这里的一些东西。
当然，还有一些新的东西，在布置一下。
只是很短的时间，程儴儿就知道熊瑚的来历，两个女孩儿说说笑笑。看着一众仆人，把个床儿铺好，地毯陈上，家具一一摆足，什么书架、桌子、椅子、花瓶之类。
刘髑歙原本出于省事的理由而显得空旷的房间，一下子就变得丰满了起来。
程氏是大户人家，程儴儿见熊瑚一双小手冰凉，还有些青紫，知道她是冻了手，当下拿过一个手焐子，道：“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给你的，这个就拿去吧。”
这种手焐子在明朝当时，是很流行的一件器具。
它的原理和现在的取暖器一样。
只不过取暖器是使用电，而这种手焐子是用煤。
外表，是一铜制的壳。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在内部，是火棉，用以防火的。使用的时候，把加热过的小煤块放入其内。
在一到两小时里，这东西会暖烘烘的。
除了这种手焐子，还有脚焐子。
熊瑚道：“不可以，我怎么好拿姐姐的东西呢。”
程儴儿道：“何必如此见外呢，你也算是住在我们家里的。”
“这个……”熊瑚给程儴儿说的满脸通红，羞不可耐。
程儴儿道：“瑚儿妹妹，我可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介意。”
熊瑚道：“我没有。”
程儴儿笑道：“那就好……”
正当这儿，刘髑歙从外进来了。几个仆人老实的站在外头。
刘髑歙道：“你们出去吧！”
多数人都出去了，但随程儴儿的两个丫环还留下。
刘髑歙道：“嗯？”
熊瑚道：“大人来了，小女子告辞了。”
刘髑歙点点头，很是意外。
因为熊瑚一向深居简出，很少出头露面，住进这院里，和刘髑歙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没想到现在却在这里见到了熊瑚。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却是不知，刘髑歙走后，熊瑚的哥哥熊汝宁开解一下熊瑚。
因为熊汝宁也算了解了刘髑歙，知道刘髑歙的（忄生）情，是以让妹妹活跃一起。
熊瑚从小就给老熊惯坏了，这些日子一直压抑自己，在刘髑歙还在的时候，放不开，刘髑歙一走，也就活跃起来。
对于这个地方，熊瑚比刘髑歙还要熟悉。
程儴儿来的时候，熊瑚正在乱转呢，两人见到，自然是一番分说，就这么的，交上了朋友。
女孩子之间是很容易交上朋友的，特别是当两个女孩都发现对方是一大脚丫的时候。
同病相怜，所以，程儴儿和熊瑚一见如故的好了起来。
熊瑚之前被这个该死的地方冷清的不行，随身的书都看腻了，有程儴儿来正好说话，却是刚刚熟络的时候，刘髑歙来了。
古代很讲避嫌的，熊瑚这就想要走了。程儴儿道：“且慢……”
刘髑歙道：“嗯？”
程儴儿道：“还没把东西布置好，熊瑚妹妹多陪我一会儿，怎么样？”
刘髑歙道：“这样啊……那我……”
程儴儿道：“你就出去转转，我这边丫环的床还没支开呢。Www。。com”
刘髑歙没有在意这句话，他应了一声，莫名其妙的出去……往外的时候，看到了熊汝宁。
熊汝宁道：“大人！”
刘髑歙道：“你这是……”
熊汝宁道：“这个……小妹……”
刘髑歙道：“哦，和儴儿说话呢。”
熊汝宁道：“和夫人……这个丫头，真是不懂事。”
刘髑歙微微一笑道：“不必如此！”
熊汝宁道：“大人。”
刘髑歙道：“现在看来，你老妹在这里也还不错呢，至少儴儿身边有个伴，我进去，她们两个还嫌我碍事呢。”
熊汝宁道：“舍妹真的是太失礼，太没分寸了。”
“文静，你和我在一起一段时间，当知我不是那种迂腐讲礼仪的人，我大明信奉所谓的程朱理学，压抑人（忄生），实是千错万错。你们兄妹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们太拘谨了，特别是你妹妹，貌似我都没几回见你妹妹呢。”
熊汝宁暗擦把汗，心中暗叹：“开玩笑，女孩子家可以随便在别人家里跑来跑去的吗？妇德还要不要了？再说，女孩子家，怎可能未嫁的时候，就和你一天到晚的见面，万一这事影响到后来，我妹子还能再嫁别人吗？”
当然，这话是决计不会说出来的。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熊汝宁道：“小妹一向是……这个……呵呵……让大人见笑了。”
刘髑歙点点头，道：“让他们折腾，我们到厢房说说以后的章程吧！”
熊汝宁一想也是！
二人来到了偏间厢房，刘髑歙叫过仆人，送来了茶点。
吃了两口米糕，刘髑歙道：“文静，你知道那笔银子的事了吧。”
熊汝宁点点头，道：“这笔钱之大，可以让我们再养十年军。”
刘髑歙道：“不够！”
熊汝宁道：“不够？”
刘髑歙道：“我军现在都是冷兵器，热兵器还无法普及。”
熊汝宁道：“这也是没法子的。”
刘髑歙道：“是以我打算上天京去想想法子。”
熊汝宁道：“大人，火器堪称无底洞，您虽然借此婚事，捞到了足够的银两，但用于火器之上，怕是多少钱也未必得够，而且，也不会起到大人想要的作用！”
刘髑歙道：“哦？你说说！”
熊汝宁吸了口气，道：“这事学生是听归先生说的，大人还请归先生来一问。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刘髑歙道：“来人，叫归无光来。”
旁人是尊称归无光归先生，但刘髑歙却是直呼其名。
归无光本就没怎么歇息，他现在过的是权瘾。
不可否认，如归无光这样的人，是一个追求钱的人，但是，现在已经不同了。
他一直只是出主意的，很少经手实际的事务，现在有了机会，自然是牢牢的把握住现在的机会。
一见刘髑歙，归无光就道：“大人！学员有礼！”
刘髑歙道：“都进来说话！”
归无光进来之后，小心的把门关上。
刘髑歙道：“归无光，文静说火器这种东西有点问题。”
归无光是老人精，一听也就明白了，道：“大人，我想我明白了，您是想要为全军大量装备火器，然否？”
刘髑歙点点头。
归无光道：“火器之道，于宋时便有了，最粗的火器，名为竹铳，是利用竹子制成的铳，威力浅薄。后来参考降魔变之类，最终出现了火铳。只是可惜，宋朝的时候，火器威力还小，虽然有用，但难以实用。Www。。com蒙元的弓箭射程，远在火器之上！不过，到了本朝，嘿嘿……火器之道，已经精矣！”
刘髑歙道：“没错，使用弓弩，不说这个弓弩的花费，实是费钱，还要大量的时间来进行训练。得与偿不呈正比，实是大谬大误。”
一把精良的弓，不仅需要大约三年的制度周期，还需要长时间的保养和使用期，如果使用时间过长，弓的木纹毁灭，失去了弹（忄生），这弓也是算废了。
特别是，使用这样的弓，需要亢长的时间来练习。
而且，还要足够的臂力。
当然，也许有人会想，学习赤虎大大说的，搞长弓，反正长弓的取材简单啥的。
说这话纯属没脑子。
因为直条的长弓会有严重的问题。
首先，得是选材，直臂长弓对木材的材料要求十分严格，不是什么阿四猫四的木头都可以使用。
所以，没有适当的木材，达不成要求。
其二，使用这种长弓，对于弓手的训练，远在普通的弓箭手之上！
并且，还需要大量的箭矢才可以发挥出十足的威力。
英国长弓手使用长弓，在短时间里抛射出八十多万支箭支！
这样的箭支频率，不是目前的明军可以做到的。Www。。com
明军现在的弓箭有，但不能这样的使用。
古代说临敌不过三发，这话并非没有道理，正常情况下，主要还就是射三次而已！
所以，弓箭的使用被刘髑歙放弃了。
那么，还有弩。
但弩的价格比弓还要贵。
使用弩，和相当的火器，比如说鸟铳，无论是训练，还是武器的价格，都可以把弩这种东西比下去。
归无光道：“的确，我大明火器之精良，冠绝天下。论及火器，唯西夷可以与吾等一较其长短。然，相差之数，实也不大。然那已经是老黄历了！时至今日，我大明的火器很成问题呢！”
刘髑歙道：“你说。”
归无光道：“大明的火器，多为工部所造，工部之所以可以铸造火器，主要是因为我大明的匠户制度，那些制铳的匠户一般都在我大明工部管辖之下。工部的官员对于这些匠户管理差劲，造成匠户们工作怠慢。管理仓库的也都是火器之外行，可以说，除了工部内库的火器，正常囤积起来的那些火器，质量很成问题。十铳之中，有一铳炸开来，那已经算是质量不错了。使用这样的铳，试问我大明士兵如何可以相信这种武器？”
刘髑歙道：“这么说，从工部购入火器实不可行了？”
归无光道：“我大明目前火器，可以放心使用的，不过三眼铳、虎蹲炮之类粗使的火器，还有各种重炮，也无太大的问题。Www。。com除此之外，大人如果想要鸟铳，实是用处不大。至于拐子铳、十眼铳、迅雷铳等，射程太短，也无大用也。”
刘髑歙道：“射程远的，可以比拟弓箭的，就是鸟铳，但容易出问题，是么？”
归无光道：“不错。”
刘髑歙道：“这么说来，问题的关键不在火器，而在大明工部。”
归无光道：“正是如此。一些地方火器往往远远优于我大明工部出产之火器，现在，除了少数的部队，可以使用良好的火器，正常的部队，那火器部队，只是一个样子摆设而已。”
刘髑歙道：“这么看来，火器不是问题，问题是火器的质量。”
归无光道：“大人明鉴。”
刘髑歙道：“那么，我从工部引请一些匠户，这该是可以的吧！”
归无光道：“可以！但难！”
刘髑歙道：“哦？”
归无光道：“大人，你是千户，论理，至少也得是卫级别才可以拥有独立的一些匠户呢。Www。。com”
一个所，堪兵户一千一百余。也就是这么点可怜的人口了。
在这些人里，还要分出人当兵，和一部分人去种地，也就是战兵和屯兵。
战兵里又要分出真正的战兵，和辅助的辅兵。
换句话说，一支正规的部队，也就是千户级别，最大的力量，也就是拥有三百战兵，和两百辅兵。
余下的，全部务农。
至于匠户，在种地的情况下，再分出匠户，能有几多？
你还指指望三五个工匠就把你这一营几百个士兵的武装给解决了？
纯笑话。
可以供养百人左右的匠户，也就是卫级别了。
但卫，也不见得就养百多人，可能只有几十人！
这种低而慢的生产，使得大明地方军还是要向工部购入火器！
当然，你也可以等工部发给火器！
不过，这里得说明，自己购进的，你可以进行选择，而发给的，给你什么就是什么！
至于大明工部的工作效率，他敢把大批看上去新崭崭的火铳给你使用，问题是你敢用么？
萨尔浒之战的杜松，一方面军的大将，他的头盔本该坚硬无比，但却被一支箭射爆了！
因为工部的匠户们仅仅是在一快要锈烂了的铁皮子头盔上，再刷了一遍新漆，看上去和新的一样，其实一箭就穿。
这就是大明工部的工作效率，其吃拿卡要，消极怠工，可见一斑。
工部的官员们在收取匠户的军器，会进行选择，把好的留下，坏的发给军队。
除非你拿出真金白银去和他们买，否则别想看到这种真正的火器！
而……就是这种真正的火器，其质量，也不能说是优，只能勉强算是中上而已！
在大明工部官员的眼里，匠户是下蛋的（又鸟）。
反正（又鸟）飞不出笼子，又能奈之以何？
只要牢牢把握了匠户，大明工部就可以这样的赚钱。
明朝末年，文官就是这样干的。
他们把国家优质的火器“出售”给自己的军队。
否则，他们另肯出售给私人，或是干脆的放在库里由他去罢！
他们还倒卖国家的军粮。
这件事，袁崇焕就干过。
结果士兵们没有好武器，也没有足够的粮食去打仗，可悲可叹。
刘髑歙道：“是不是我当了卫指挥使，就可以得到匠户了？”
归无光心中一跳，道：“大人，想要当卫指挥使，不是问题，但就算大人当了卫指挥使，大人，这小小的地方卫，还能有大人想要的匠户吗？”
刘髑歙道：“地方卫所已经没有足够的匠户了？”
归无光道：“大人啊，我大明，兵已经算是贱籍了，劳苦重于民，而纳粮又复重于民，是以兵者多有逃户。这匠户之贱，倍于军户，比之军户尤且不如，兵户们都逃，这匠户又安复不逃焉？”
连当兵的都纷纷的逃户，逃得所剩无几，多是空壳。
一个卫甚至只有百多的家丁部队。更何况是匠户。
匠户穷，匠户贱，他们自然是有机会就跑。
所以，刘髑歙无论接手哪个南直隶下的卫，都未必有足够的匠户供他差使。
刘髑歙道：“卫没有，我可不可以向天京方面陈请？”
归无光道：“这个自然是可以，按理说，给钱就行，但这个钱……可是要价非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