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逝雪深(上) - 钩吻 - 陆拾叁
东陵最闻名的章台柳巷,是在帝都城南的庙弄。一应都是官府拿了批文的莺燕楼,那门头要多气派有多气派。明面上,这些秦楼楚馆做的都是正经生意,楼里姑娘小倌都只陪酒唱曲儿,文雅得很。至于暗地里是不是有新鲜刺激,便只有真正的熟客才知道了。
车夫驾车停在了庙弄与另一条街的路口。青天白日地朝中大官要逛妓院,又是庄彦这样的,实在匪夷所思。故而车夫也有意问一问,是不是真的进去。要知道这可是大理寺的官驾。
车方停了,馥千渊一把推开庄彦,推了门跳下车,头也不回地往庙弄里走。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庄彦心知他是不自在,必要找发泄,也只好跟着下了车,叫车夫把车驾先赶回大理寺去。又吩咐了见着人别提这茬,不管谁问都说庄大人外出侦案去了。
馥千渊进了家街口门庭最大的楼,让老鸨子带进包厢,指着跟进来的庄彦对老鸨道:“这位大爷有的是钱,把你这里最清白最漂亮的伶儿多叫几个来!”
庄彦又是一头黑线。老鸨子绝对不见兔子不撒鹰,笑嘻嘻欢声应了,就盯着庄彦瞧。庄彦被她瞧得一身鸡皮疙瘩,赶紧掏了大锭的银子递过去。老鸨子这才一路尖声叫了出去:“慕秋眠夏沉碧夙玉!大生意来啦!”
庄彦几乎要抚额绝倒,过去拉着馥千渊手臂,皱眉道:“你这是做什么,心里不痛快,我陪你喝酒解闷也行。”
馥千渊脸上笑得洒脱:“我痛快得很,痛快得很想糟蹋人。喝酒你自然要陪,这糟践人的钱么,麻烦你也帮我付了。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庄彦咬牙:“我若不付,或者没钱付呢?”
馥千渊笑:“那我便在这里随便找个恩客卖一晚,自己也就有钱付他们了。”
正说着,已有两三个穿得青葱碧绿桃花儿红的妖媚男子被老鸨领着进来,看准了馥千渊和庄彦,团团围上来,齐声道:“大爷久等了,慕秋/眠夏/沉碧这就来作陪――”
那声音娇嗲得让人头皮发麻。
“都住手!”庄彦被拉扯了两下,脸色蓦然一沉,从腰带上扯下钱袋扔给老鸨:“叫他们下去!”
老鸨接了钱袋,开心是开心,脸色却尴尬:“这个,大爷,真不要他们――”
庄彦的好脾气都被磨光了,况且那本来就是对着馥千渊才有的。Www。。com此时也顾不上馥千渊脸色不爽,拿出刑官平日审犯人的肃穆姿态来,随手指着门口经过的一个脑满肠肥的秃子,道:“拿了这钱,叫他们都去陪他!你只需给这里上个十坛上好的酒来!马上去!”
看在钱的份上,老鸨还是欢喜地去了。
包厢里只剩了两人,等酒坛子摆到桌上,馥千渊目光灼灼望着庄彦笑了:“庄彦,你可莫要后悔――”
便搬了一坛子,仰头狂灌。
灌完一坛扔到墙角,再开一坛。就这么个喝法,即便庄彦挡着拦着,一个时辰后,馥千渊仍是左摇右摆站立不稳了。
喝多了就耍酒疯,整个人坐到庄彦大腿上来,抱着他脖子对着嘴就亲。
庄彦被他这样闹了半天,出了一身的汗。这体力耗费,不是一般的大。
馥千渊双眼迷离,捧着庄彦的脸笑问:“庄彦,你喜不喜欢我?”
庄彦哪里跟他一般见识,便答:“喜欢。”
馥千渊又问:“那你想不想要我?”
庄彦不厌其烦地答:“不。”
馥千渊眯着狐狸般的眼睛,笑:“庄彦,你是伪君子。我,证明给你看!”说着伸手去扯自己腰封,三两下把衣服都扒拉开了,露出瓷白的身体,极耀目地在庄彦眼前晃。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而后便抓了庄彦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挑逗地揉搓。
触手是柔腻细滑,手感不错。庄彦心里苦笑,馥千渊真是疯了。
旁人不知原因,自然也不知馥千渊已经疯得彻底。仿佛嫌这样还不够,又将庄彦的手往下按到自己胯部,求欢似地摆腰:“想不想要我?”
庄彦一身热汗更甚,压抑地道:“你醉了。我们回家。”
此时馥千渊最听不得一个“家”字,恨得张嘴咬在庄彦脖子里,那舌尖小蛇似地滑动。伸手又去扒庄彦的衣服,扒开了,低头去咬住了庄彦胸口乳珠。
庄彦再是圣人也将被逼疯。他脖子往后仰了一下,准备推开馥千渊,却不料被他一手伸到裤子底下,一把攫住那气势汹汹的祸根。馥千渊吃吃地笑:“我说你是伪君子!”
庄彦心头火起,将他手拉开反扣到身后,哑声道:“千渊,我也是个男人。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所以,别再逼我。”
馥千渊身子往后拱起,丝毫不避不闪:“那就证明给我看啊。”
庄彦摇头,“我不想伤你。”
想着岑轩逸那次,馥千渊被储君行刑罚,庄彦也是心疼的。明知储君行对他的独占欲超过了任何一人,若他对馥千渊做了这些事,回头储君行知道了,还不直接阉了馥千渊?为了他的安危想,眼前这小小苦欲,忍忍也就过去了。
偏馥千渊不想放过他,挑衅道:“庄彦,你是不是怕了储君行?还是,你根本就是无能?”
这人的良心被狗叼了,明知他忍得这样辛苦,竟还如此侮辱他。庄彦恶毒地想着要不直接把他锁大理寺牢里,过一遍刑好叫他知道清醒清醒。
嘴上却温柔答着:“没错,我无能。所以你跟我回去吧。”
男人的尊严瞬间啪嗒掉下,碎了一地。
馥千渊大笑不止。笑着笑着,眼神却黯淡下来,一脸要哭不哭地问:“庄彦,你是不是也嫌我?我知道,我什么都不如姜臣绛,所以,你也不要我。”
至此庄彦终于听出些端倪来,莫非储君行与他,是为了姜臣绛闹了生分?再一想到今早左丞相说储君行去行宫休养,隐隐便觉得事态有些严重。
馥千渊继续说着:“你知道不知道,那时为了勾引储君行,在碧落郡花船上,我也喝了很多酒。还有,其实酒里掺了媚药。我那时很慌张,就怕被他发现,却要装作是个欢场的老手――他好像很喜欢,又好像很讨厌,他――”
嘴唇蓦然被堵住。庄彦一手压着他后脑,几乎是急躁粗鲁地吻住他,教他再也说不出话。
那些从不曾出自馥千渊口中的柔软的话,仿佛是孩子对着自己信任的依靠,娓娓诉说的委屈。庄彦心里一痛,衔着他嘴唇低喃:“不要说,千渊,不要再说了――”
馥千渊的嘴唇很软,身子很软,眼神也很软。他鼻翼翕动,将一腔委屈强行压抑着,变作了眼角微微的湿红。
庄彦猛地站起身,将他整个人打横抱起,一边与他唇舌交吻,把他衣衫半褪的漂亮身体,温柔地压在了厢房内的花床上。
馥千渊身体微抖,一把按住庄彦探到他洞穴的手指,轻喘道:“就这样,进来。”
庄彦皱眉:“会伤到你。”
馥千渊半爬起来,仰面望着庄彦,眼中仿佛带着祈求:“让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