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四十章 骰子红豆,入骨相思 - 昔云楚楚 - 秦遥昔
四个月后。
看尽繁华,便想回到北京那栋房子,虽然明知那里有陆恒,但房子是自己的,若因不想见的人而不回也未免太得不偿失。
这段期间,秦风就像粘在毛呢大衣上的泡泡糖一样,如影随形。不过笑声也因此一路相伴。
回想过往,许凡很是惊讶于秦风法语的流利程度,简直和当地的居民并无差别。论文功课,分公司管理,他两相不误,简直就是杜拉拉外加超级学霸。
而且,除了和自己在一起他开心得像只猴子以外,在任何正式非正式场合,他都是绅士风度,得体举动,优雅风情,感受其间,令人不失疏离又自觉舒适,这一点让许凡更加佩服他。
不过美丽的玫瑰花都是带刺的。有时候,他会不知好歹地和自己打闹,自己没他壮,还没他精,总是时时惨白。他甚至还说过一句让自己鼻子气歪的话:“楚儿,真像个软面团,让人任意搓圆捏扁”。为此,不再受他的恶作剧与不公欺凌,有一天,许凡在那栋海滩别墅中轻轻安置了一个摄像机,拍下了秦风各种没头没脑毫无形象可言的幼稚举动,次日清晨,许凡将摄影机里的内容播放开,放在正在酣睡中的秦风的枕边,将人成功叫醒。
这的确一招制胜,秦风吓坏了,赶忙将摄像机删了个干净。
许凡笑盈盈:“我还有备份。”
这的确出其不意,一招制胜,秦风毕竟是好面子争强好胜的男人,他可不想让自己不为人知的疯癫面展露给世人,楚儿一个就够了,自此,秦风被吃得死死的,再不敢轻举妄动。
许凡的伤口逐渐愈合,体内烦人的袋子也终于摘除,摘除那天,秦风便在医院门口静静等待自己,出来时,两人相视一笑,便成功明白彼此心意。
只是,晚上睡觉还是需要药物维持。
一日,秦风发现了许凡抽屉里大瓶装的安眠药,先是一惊,后冷静下来便否定了许凡的自杀倾向,一定是,晚上不可入眠所致。
秦风将所有安眠药倒出来,换上五彩的糖果,还兴致勃勃地买来一堆温馨催眠的电影碟片,放在许凡的抽屉里。
许凡没有多问,他知秦风明白自己不愿多谈那件事,只好用动作表明,还霸道地倒掉了自己的药片,换上这么些哄骗三岁小孩子的东西。自己看到这些物品也知晓了九分,便开始慢慢戒。
没有什么做不到的,自己不再依靠安眠药。
除此之外,还爱上了糖果。
很是欢愉的一次旅行,从欧洲到美洲,再到日本,俄罗斯,南非,最后是澳大利亚,都有这样一个人陪伴自己。
不玩暧昧,不搞特殊,就是一个普通的,却执着的朋友。
很珍惜。
终于到了家,钥匙轻轻打开了门,是夜,家中漆黑一片,不想开灯,许凡便凭借着记忆慢慢摸索到沙发,墙边,门,以及卧室,按理说,自己久久未归,房内应该是布满灰尘才对,但一路摸下来,却是整洁如新。
大少爷,果真开始食人间烟火了吗。
意料之内,陆恒没有住在对面,而是住在自己的房间里。
许凡终是开了灯,屋内敞亮起来,一切都暴露在白炽灯光之下,猛然间,从幽冥走向明亮,一切显得不甚真实起来。
碗碟整整齐齐摆好,桌布换成了白蓝相间的海洋状,屋内沙发清洁如新,盛夏将至,细细打量,便能发现屋角大气清新的大株新绿植被,甚有被细心养护的红色菡萏,泡在温润清凉的水中,以绿叶为衬,换得一室舒爽香甜。
还有千纸鹤,竟被麻绳穿起来,像庆祝节日一般,一串串挂在天花板上,色泽鲜艳,光怪陆离,甚是好看。
相比自己走之前屋子的简单洁净,此时的小屋更添一种精致复古的文艺感。
好像自己是背着锄头,戴着照明灯的小矮人,正讶异于自己的家突然被打理得如此美好。
陆恒果然是想做成什么便能完美完成的人,这家庭主夫做得还算称职。
不过还是不能和他在一起啊。
单不说心理障碍,从前过往,陆恒这么做,只是对自己的报答。
而自己还是否爱着,也不甚明晰。
许凡只是希望,陆恒快点从自己的生活撤离,不要再让自己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再起波折,这样才是真正的体谅和懂得。
日后,只想一个人静静过。
白雪公主就睡在自己的房间里,香甜可口的姿势,还恬不知耻地抱着自己熊。
“你真是,怎么说呢?”许凡轻轻靠在门框,轻声叹息。
翻身去看自己的书桌,凌乱一片,尽是薄如蝉翼的手稿,色泽多样的笔,密密麻麻的字,旁边就是陆恒原来的猩红色笔记本电脑,处于待机状态。
如果放在以前,看到此情此景自己一定会捂着被子放声大笑三天不止,而如今,却只有流光过境的空旷与辛酸无奈的释怀。
许凡没有去看其间的内容,但觉尘埃落定,一生已是如此,没必要再让自己的心绪再次波澜。
可能是自己的脚步声惊扰了他,陆恒慢慢睁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看着许凡的来到,傻笨笨地问:“我又梦到你了吗?”
许凡被他难得可爱并无攻击力的样子逗得想发笑,但他还是尽量绷着脸,陈述事实:“我回来了。”
那个人先是微微诧异,随后揉揉眼睛,努力让自己尽快进入清醒状态,之后他的眼神清明了,倏地一下从床上蹦起来,大步踏着床板,一阵吱吱呀呀过后他一下子搂住了许凡。
“床都快被你压塌了......”
许凡的肢体接触障碍已经慢慢转好,他没有拒绝陆恒的拥抱,把它当做熟人之间久别重逢的欢迎与纯粹简单的欣喜,而不是情人之间的小别胜新婚。
“我好想你,多少年来你第一次这么长时间的离开我,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陆恒还处于刚刚转醒的脆弱状态,情绪不稳定,容易激动,并且许凡回来这间事带给他的兴奋冲击过大,一时间回到了孩龄阶段。
“陆恒......”许凡本是想推拒他,告诉他不要闹了,但是暗夜暧昧,他的声音还是没有完全恢复的微微嘶哑,却有些像暗示与引诱。
意识到气氛不太正常,许凡便狠狠心推开了他。
要是放在往日,依照陆恒的脾气和性格早就摔东西砸人了,但他不恼,乖乖的站在一旁,毕竟,楚楚是自己喜欢的人。
好歹人是回来了,只要人在就有办法。
决不能放手,再难也要紧紧握着。
记得柏拉图曾经说过:分手后,不可以做朋友,因为彼此伤害过。不可以做敌人,因为彼此深爱过。所以我们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的确,许凡不再将陆恒当作朋友,更不去怨恨抑或愤恨,一切静如止水,唯一做的就是尽力避开。
虽然他和陆恒的爱情从不对等,因此谈不上热恋或分手,但对于彼此是陌生人,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的。
他们反而进入了一种骑士与被骑士守护的状态,因为一个追求得肆烈,另一个又不懂拒绝,所以更像是一场大力求爱又得不到回应的情景剧。如果完全忽略过去的话。
许凡在北京找到了一份稳定的工作,薪水等各方面条件都称心如意。在为人处世方面,他不再清冷,而是以一种开朗温柔的性情对待同事,人又俊美秀气,气质清新俊逸,很快就受到了广大同事的欢迎,尤其是女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