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 心说 - yinpin0508
晚上,贝牧与陈小芝相约来到赢州市护城河边散步。她们一边观赏着赢州的夜景,一边聊天谈心。
贝牧问陈小芝:“好久没在一起聊天了,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呢?”
陈小芝:“我啊?你是知道的,除了上班就是玩。”
贝牧:“我说呢,怎么把我都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电话也不打,茶也不请我喝,嗨,不过还是你洒脱。
陈小芝:“你不是忙嘛,有时候想叫你,又怕你不空,所以也就懒得叫你了。”
贝牧:“你成天尽玩些莫名其妙的把戏,有什么意思?”
陈小芝:“那什么才有意思?像你这样?不分白天夜晚地干活?机器人一样?”
贝牧:“谁说的?我可是工作生活分得佷清楚。前几天我还去过一次瑜伽馆,你呢,怎么没遇到你?”
陈小芝:“我最近是去得比较少。”
贝牧:“就是啊,还说我。”
陈小芝:“但我觉得你现在的生活状态,真的应该调整一下才对,上班下班,多单调,开会干活,多无聊。”
贝牧:“是简单,怎么是单调无聊?生活嘛,又不是演戏,何必搞得那么复杂,累。”
陈小芝:“我说你这样才是真的累。整天就知道上班下班,上班下班,多乏味,又不利于身体健康。”
贝牧:“没有啊,我觉得我这样既简单,又快乐,悠然惬意的,多好。”
陈小芝:“完全是自欺欺人。”
贝牧:“真的,这就叫简单地工作、简单地生活,简单的人生、简单的幸福。”
陈小芝:“切,还幸福。”
贝牧:“真的,单纯,简洁,明了。”
陈小芝:“有这么单纯简洁明了的幸福吗?除了吃饭睡觉,其余时间都在拼命工作?”
贝牧故作轻松:“拼命?噢,我有吗?怎么连我自己都不觉得?”
陈小芝:“你不觉得的事情不等于不存在。何苦呢?阿牧。其实工作哪有做得完的时候,你这样拼命,完全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贝牧这才认真地:“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啊,但确实又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而且有时候也好像真的除了工作,就再也没有其它事情可做。”
陈小芝:“怎么样?承认了吧。”
贝牧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陈小芝精辟地断言到:“空虚,这就是空虚,实实在在的空虚,发自脏腑深处的空虚。是因为你的爱没有寄托,或者是你不知道该不该寄托在他的身上,所以你很矛盾,很迷惘。你爱他,又觉得不应该,想放弃,又觉得不舍,欲罢不能,不知如何是好,于是你就逃避,拼命地工作,借此来麻痹自己,让自己身心俱累,然后再也没有力气去想他,想忘记一切,是不是?但真的能忘记吗?不能,就算你累到精疲力竭,累得趴下,你还是忘不了他,还是仍然会想起他。所以你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是麻痹不了自己那根永远清醒的神经。”
贝牧痛苦地叫到:“小芝……。”
陈小芝仍然十分残酷地说:“难道我说得不对吗?或者是我太残忍?但事实上这就是现实。于是你又开始迷乱,什么都不想,让内心深处的空虚升腾上来,笼罩自己,在别人看不见的地狱般的桎梏里,你自践、自虐、自戮。阿牧啊,你怎么就这样傻呢?就算你真的将自己折磨得不成人形,难道他就能可怜你吗?就能与你结婚吗?就能光明正大地和你生活在一起?不一定吧?我看不一定。”
贝牧眼泪慢慢溢了出来:“你这人,怎么总是说这样气人的话?”
陈小芝:“是,我就是想气醒你,想让你不要再沉浸在这种无谓的爱的遐想里,不要再去幻想那些虚无飘渺的东西。你已不再是少女,早已过了做梦的年龄,醒醒吧……。”
贝牧眼泪汪汪的说:“但我真的很爱他,真的,他也很爱我。”
陈小芝仍然毫不留情地说:“那又怎样?我的傻女人,你是什么时候变成这种头号大傻瓜的啊?真不知道你是怎样想的?有的时候甚至还要在他面前假装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说,什么要求也不提,你也太天真了吧。亲爱的,不管你有多伤心,这句残酷而又现实的话我还是不得不说,我敢打赌,在这场感情纠葛中,你只有累,只有辛苦和挣扎,只有无奈,只有痛苦、矛盾、煎熬和期待,到最后,你注定会失败,注定只会一无所有。”
贝牧:“但他说过退休后会回来赢州陪我,老了我们会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陈小芝:“天啊,这你也信?多么漫长岁月,多么遥遥无期的守望,你就等吧,痴痴地等吧,傻傻地等吧,等到你海枯石烂,等到你天荒地老,我看他会不会兑现他的诺言。”
贝牧仍然痴情地说:“我相信他,他这人一向都很诚实守信。到那时,我们在一起,我陪着他,他练他的琴棋书画,我作我的诗词歌赋,到那时,我一定要把我和他的故事写成电影,搬上银幕。”
陈小芝:“无知的浪漫,可悲的梦幻。算了,不想说他了。”
贝牧:“真的,我相信他。”
陈小芝:“只怕是你撑不到那一天。”
贝牧:“好啊,你诅咒我。”
陈小芝:“不是诅咒你,只是你自己看看你现在的这个样子,整天一副哀怨惆怅的模样,你早晚会被这种毫无结果的期盼给累死的。”
贝牧:“我天生就这个样,你别担心。”
陈小芝:“唉,你说我怎么就把你当成好朋友了呢?一点生活乐趣也没有的人,也配?”
贝牧:“好哇,连你也嫌弃我。”
陈小芝:“不是我嫌弃你,而是跟你在一起,任何人都会感到压抑。你看我,刚才还阳光明媚的心情,结果受到你的情绪感染,现在也变得忧郁阴霾起来。唉。”
贝牧撒娇地趴在她的肩膀上晃了起来:“对不起嘛,我又不是故意的。”
陈小芝:“咦,好肉麻。算了算了,我们都开心一点吧。有什么大不了的,世上的男人多的是,又不止他一个人。凭你的条件,随便一抓一大把,什么优秀的男人不在股掌之中,更何况我还觉得他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优秀。”
贝牧:“这就是缘,这就是爱,纵使轮回千百年,也不会变。”
宏盛公司的老总来到贝牧办公室想请她帮忙。贝牧热情地招待他们坐,并叫秘书上茶。
贝牧打趣说:“康总今天真是好心情啊,还专门来看我。”
康总讨好地说:“美女老总嘛,谁不想多看几眼?”
一起来的助手也马上证明说:“其实我们康总早就想来看望您了,只是最近太忙,确实走不开。”
贝牧立即以礼相还:“忙好哇,忙就证明我们康总生意兴隆,事业昌盛啊。”
康总却一个劲儿地直摇头:“哪里哪里,我们忙也只是忙的一些小事,瞎忙。哪像你?净干大事业。”
贝牧也谦虚地说:“康总过奖,其实我也忙的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康总:“贝总不要太过自谦,我说的都是实话,心里话。”
贝牧笑笑:“是吗?那就谢谢康总的夸奖了。”
康总:“嘿嘿。不客气。”
贝牧又问:“康总今天来,不单纯是来看望我这么简单吧?”
康总只好笑着承认:“嘿嘿,贝总真是兰心慧质啊,这你也能猜到?”
贝牧:“这有何难?”
康总:“有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兄弟我今天来,除了真心实意来看望贝总您之外,还真的有一事相求。”
贝牧:“说吧,什么事?”
康总这才说明来意:“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情况是这样,我们公司从今年开年到现在,已经大半年了,一直没找到工程做。工人们都闲得成天打麻将、斗地主,但这也不是长期的事啊。贝总您也知道,干我们这行的,没事做就意味着没收益,没收益,就发不了工资,发不了工资就留不住人,所以大家纷纷到我这里来抱怨,说要再没有工程做的话,就走人,去投奔其它公司。您说这怎么办?要是他们真的走了我不就惨了吗?所以今天专程来请您帮忙,替兄弟我找点工程做,先把这帮家伙安抚下来再说。”
贝牧:“前段时间不是听说你们公司参加过几个项目的投标吗,怎么一个也没中?”
康总气馁地说:“唉,别提了,贝总。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年头,要想中标是多么的难。上次我们参加的新疆吐鲁番的一个10千伏线路建设的投标,仅做标书就花了近十万,结果怎么样?就一个报价方面忘了标明大写这么个小问题,就被评为了废标,马上踢出局去。”
贝牧:“那也确实是你们自己的大意啊。”
康总也不得不承认:“是,我承认。但哪家公司的标书就真的做得那么完美?没一点瑕疵?我觉得,分明就是挑剔嘛,说到底还是关系不到位。做了这么多年的工程,参加了这么多次的竞标,到现在我也算是看明白了,中不中标的问题,哪是什么资料做得好不好?关键要看你的关系硬不硬?要看你的功夫下得足不足?其它条件再好,也是白搭。”
贝牧:“也不是那么回事。”
康总:“怎么不是?”
贝牧:“好啦好啦,你究竟要我怎么帮你?”
康总:“听说您手里现在有几个刚中标的工程还没实施,分一两个小点的给我们做如何?我也好把我那帮兔崽子给稳住,别让他们跑了,要不然,我就完了。”
贝牧一口回绝:“那可不行。康总,你也知道,这些工程都是以我们穿越公司的名义投的标,现在中标了,却让给别的公司来做,这不明摆着是转包或分包吗?这不符合《招标法》规定。而且在我们签订的承包合同中也有相应条款明确约定,任何一方都不得违背相关法律,否则,不仅会被追究违约责任,而且还会被相关部门列入黑名单,取消其今后的相应资格。”
康总:“哪有这么严重?不让别人知道不就行了吗?”
贝牧仍不让步:“那也不行,这是政策,是原则。我们穿越公司是从来都不会做这种违反原则的事情的。”
康总:“哪有这么多原则。贝总,你就别机械了,现在这种事情多了去,也不差你我这一次。”
贝牧:“别人是别人,我是我,我不能昧着良心做事,我得对各方面负责。”
康总:“就您实心眼。嗨,贝总,您就帮帮我吧。”
贝牧:“不是我不帮你,康总。而是不能这样帮,这样帮会害了你和我自己。”
康总:“那够怎样该帮?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啊,贝总?谁不知道我们贝总人好心更好?就冲这一点,今后您要有用得着兄弟我帮忙的地方,只要您一声召唤,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你就帮帮我吧,啊,贝总?算我求你了。再说我们不让别人知道不就行了吗?”
贝牧笑了:“不是那么回事,这根本就是自欺欺人的事情,是违法啊,不能那样去做。”
康总:“那究竟该怎样去做嘛?”
贝牧又笑笑说:“哎,我说康总,你可不能做这种损人又不利已的事情啊。”
康总:“那我也是没办法啊。”
贝牧:“再想想其它办法吧。”
康总:“什么办法?”
贝牧:“唉,目前我的几个工地上的施工人员都已经饱和,要不也可让你的工人到我的工地上去帮帮忙啊。”
康总:“说了当没说。”
贝牧思考。
康总:“唉,怎么办呢?”
贝牧抬起头来,用商量的语气对他说:“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给你们介绍几个工程项目,这也是我们公司准备马上要去参加投标的几个项目。有的甚至资料都做得差不多了,下来我和公司几个副总商量一下,我们放弃、退出,让你们去参加,我们把它们的相关信息都提供给你们,把那些做好的资料也一并送给你们,你们只需冠以你们的名称,装入你们的内容,再略加修改就可以了,到时候你们就自己去参加投标。”
康总惊喜地叫了起来:“真的?那简直是太好了,太好了,就按您说的办,按您说的办。”
贝牧:“但至于能不能中标,我就无法保证了,那就要看你们自己的努力和造化了。”
康总:“知道,知道。真是太感谢你了,但你们做好的资料,我们还是要付费的,你们也是花钱做的嘛。”
贝牧:“不用,那些就当是免费帮你们忙吧。必要时我们还可以安排相关人员协助你们一起去参与竞标。”
康总:“谢谢,谢谢,实在太感谢您了,太感谢你了。老实说,贝总,其实我今天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请您帮忙,但万万没想到,您竟真的帮了我。嗨,我该说什么才好呢?总之,太感谢您了,您太伟大了,您太……”
贝牧:“好了好了,你只要以后别再为难我就行。”
康总:“绝对不会。那,改天我请你喝酒?”
贝牧:“你明明知道我不会喝酒,还是免了吧。”
康总:“那就喝茶?喝茶。”
贝牧:“也不用。”
康总:“那怎么行?贝总你就给我个面子吧。”
贝牧只好说:“再说吧。”
针对公司存在的财务管理问题,穿越公司的高层管理者们高度重视,认真想办法,积极出主意。
贝牧:“从李经理分析的情况来看,目前我们公司资金上存在的问题确实很多,困难严重。现在现金流量帐上只剩下10万
元流动资金了,这可是我们公司有史以来还从未有过的纪录,怎么办?你们都说说吧。”
肖杰:“我觉得还是只能向银行贷款。”
另一副总:“目前国家银根紧缩,贷款可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李小蓉:“对,前几天我还找工行谢行长、农行张行长、信用联社孙主任咨询过,很麻烦。”
肖杰:“是不行吗?”
李小蓉:“难说,现在各方面都控制得很紧。”
另一副总:“实在不行,我们就走私募的道路?”
贝牧:“不行。”
另一副总赶紧解释说:“我又不是指黑私募。”
贝牧:“还是不行,风险太大。我想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还是得加强我们内部的财务管理。过去我们只重视经营管理,而忽视了对资金的管理,更缺乏对现金使用效率及使用风险的考虑。认识不到位,考虑不周全,虽然每年年初也做了预算,但在执行方面却存在着一定的差距,影响了公司的健康发展,今后我们一定要吸收这个惨重的教训。”
肖杰:“是啊,因为一直以来,政府对我们效益好坏评价的最重要的标准就是利润指标。利润完成了,万事都好,利润完不成,一切皆差。所以我们就只注重了对利润的争创,今后确实应改变这种观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