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他留下来 - 妖仙令 - 火火君
亡垠继续轻声细语地对雪女说道:“雪儿姑姑。今天下午那事。您看。也是小丫头口无遮拦。这才冒犯了您。都说童言无忌。您要是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就沒什么意思了。”
“沒意思。怎么沒意思。这么心狠手辣的小姑娘。可是实实在在捅了我的一剑。难道就这么算了。”雪女十分气愤。语气也非常强横。
其实此时的雪女。从形态言行上面看上去沒有任何不妥。但也确实受伤严重。伤口不过是简单处理了一下。此时血还沒有止住呢。全靠硬撑才能保持这份气度。不然她此时只想卧床休养。偏偏罪魁祸首还凑到她面前晃悠。拉个说客说着什么‘童言无忌’的堂皇话。雪女怎么能不生气。
“那不也是您伤了别人的师父在先吗。何况她也不是有意的。情急之下的本能反应。怪只怪你沒躲得及。”
亡垠也是实话实说。但这话在别人听來。肯定要火冒三丈。跳起來动手了。觉得他这是在暗讽自己技不如人。
但雪女却并不这么认为。她跟亡垠也算有些交情。虽然沒到那么频繁的程度。但亡垠好歹是妖王。相处以來也发现亡垠并不是一个会在言语上讨好别人的人。
此时跟自己说话。却处处帮着小丫头说话。实在让雪女疑惑。“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亡垠顺着雪女的目光看向单萱。单萱此时的脸色比雪女还苍白难看。
就算亡垠坦诚了他跟雪女是相识的。但亡垠并沒有坦诚雪女是他姑姑啊。这是带点血亲。还是单纯的套近乎。单萱也不清楚。总觉得亡垠是在逗她玩。之前把雪女说得那么恐怖。结果从他跟雪女的言谈中。这两人的关系哪里是见过两面那么简单。
天知道。亡垠的这一声‘姑姑’还不就跟单萱喊的‘哥哥’一样。只在有求于人的人时候。嘴巴才甜一点。
其实他根本就摸不透雪女的脾性。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谈话的氛围轻松点也沒什么不好。
“她啊。是我收的小徒弟。”亡垠沒时间细究单萱弯弯道道的小心思。反正他竟然插手了。自然要保证干得漂亮。
“徒弟。这么简单。堂堂妖王竟然还会收仙门中人为徒的吗。”雪女忍不住嘲讽。
雪女倒不是怀疑亡垠会收单萱为徒。哪怕她是仙门中人也沒什么好稀奇的。毕竟漫长岁月。无聊的很。她比亡垠更无聊。一时心血來潮。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來。此时亡垠竟然这么说了。她也沒必要怀疑。就是看不惯。单萱竟然能请动亡垠给她当和事佬。
只见雪女径自站起身。走到单萱的面前。看单萱绷着张脸且脸色不佳。以为单萱是不甘心來这里跟自己低声下气的赔罪。对单萱说道:“怎么是这样一张委屈的脸。我看了好不心疼。”
单萱连忙整理了一下情绪。现在的雪女虽然言语上不算客气。但好歹愿意跟自己说话。这就已经很好了。
她可不能再跟雪女打起來了。师父的伤需要治疗。她也不想上诛仙台。
单萱低下头。恭敬说道:“不。我并沒有觉得委屈。只是闯了大祸。心里有些紧张。”
雪女默不作声。她也有点紧张呢。这丫头手里的剑那么厉害不说。反应还那么迅速。自己的小命差点就交代在她手里了。
单萱见雪女不说话。亡垠也沒有要开口的意思。只好将锦盒打开。开口说道:“我此次來。是诚心跟您赔罪的。误伤了你。我也十分惊慌。此时看你平安无事。心里就放心了很多。这里准备了一些灵草。希望能对你的伤有些益处。”
单萱从沒有过这种郑重其事地跟别人道歉的经验。也不知道说什么合适。但听在雪女的耳里。不论单萱说什么。雪女都觉得逆耳。“什么叫我无事。你被捅一剑。沒事给我看看。”
如果能让这件事就此揭过。文渊真人也不必受伤。单萱是不介意给雪女捅一剑泄愤的。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依雪女的性格。就算捅了自己一剑也未必解恨。不然那时候骂骂自己不就好了。何必非要动手呢。
雪女是一个不肯吃亏的人。一点亏都不肯吃。别人若对不起她。她必定百倍回馈。对恩情却不一定。
“单萱口拙。我只是希望你能早日康复、健康如初而已。”单萱低着头。更加恭敬地托着红色锦盒。
这锦盒是用红色实木做成的。虽然里面的药草沒什么分量。但盒子不轻。单萱自从亡垠的手里接过來以后。就这么一直托着。沒有半点松懈。
雪女现在看单萱这个低眉顺眼的样子。又看了看锦盒里面的灵草。觉得单萱沒有刚开始见到的那么讨厌了。加上又有亡垠坐在这里。她也不能对单萱做什么。
其实在雪女的心里。单萱说的那两句话过分了。刺伤了她。反而沒有那两句话过分。
“你拿着别人给的灵草。來我这里做人情。合适吗。”修炼到雪女这种程度。天材地保的作用已经越來越小了。正如文渊真人。宁愿练剑或者多花点时间打坐。静心参透领悟多过于鼓捣炼药灵草。因此雪女一点也不在乎单萱手里的灵草。
灵草本就是亡垠给的。单萱借花献佛的而已。她可据为己有、坐享其成的意思。因此也沒有被戳穿的尴尬。反而坦言道:“这些是亡垠赠与我。我拿來略表心意。还望雪女能恩怨分明。得罪你的人是我。与我师父无关。希望你能给我寒毒掌的解药。只要我师父解了毒。我单萱。定來请罪。到时候听凭发落。”
单萱的这段话说的荡气回肠。舍己为人的很。但雪女的关注点却不在后面。而是单萱竟然直呼妖王的姓名。如真是师徒的话。有几个徒弟是直呼师父姓名的。何况亡垠的名讳。除了那些死敌或者不怕死的修道人。有几个敢这么当他的面喊出來。
可若真有一些超出寻常的关系。那这小丫头可实在是能耐。
要知道跟妖魔私通的仙门中人历來就有。一直都是禁忌。从未放到台面上说。但大多都是仙人失名失节。被欺骗的很惨。
雪女看了亡垠一眼。亡垠大爷一样地坐在冰雪王座上一动不动。依他的经验。当产生争执的两个年轻女人面对面站着的时候。作为旁观者的男人。最好一个字都不要说。能当空气的话就绝对不要当水蒸气。将存在感降为零是最正确的选择。
‘唰。。’‘砰。。’的响声。毫无征兆地。雪女抬手一拂。单萱手中的红色锦盒掉落到地上。灵草散落遍地。
要阻挡雪女的这一手。单萱來得及。亡垠也來得及。只是两人都任由它自然发展。且听听雪女是什么意思。
雪女倒是不慌不忙。甩了甩衣袖。仪态优雅地好似那锦盒落地并不是被她所为一样。
“我这里有刚提炼出來的雪精水。正好够给你师父解毒的剂量。但我也沒道理这么轻松地给你。”雪女悠悠说着。掌心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瓷瓶。
雪女虽然练就了寒毒掌。招式霸道狠厉。但她却是不敢贸然杀生的。不说天地法则。遭致天谴是迟早的事情。若是被揭发了。她必然也要上诛仙台。削去仙籍是最轻的惩罚。
何况文渊真人在仙界中颇有地位。又是天仓山的领头人物。若不是单萱太过急躁。这件事根本就不需要她跑來这一趟。雪女也会在文渊真人毒发前。命人送去解药。
但竟然单萱送上门來了。雪女自然想出一口恶气再说。“我现在受伤了。心情很不好。刚好上一个侍女前几天自杀了。身边缺了一个为我换汤换药的人。不若你跟他留下一个。承若永远陪着我。也让我高兴高兴。”
雪女有那么多雪山怪可以差遣。怎么可能沒有侍候的人。但若说雪山怪不够细致的话。也沒必要将人留下來永远陪她。
单萱看了看亡垠。不动声色。回道:“我可以照顾你。到你伤好为止。但我不会永远留在这里。他也不会。”
这话说得算强硬的了。雪女也不恼怒。干脆说道:“要么你们中一个人拿着雪精水离开。去救你师父。剩下一个在这里陪我至死。要么两个人都死在这里。”
雪女话一说完。冰雪宫殿开始颤动。这冰雪宫殿乃是雪女用灵力塑造而成。即使雪女现在身体有恙。指挥冰雪宫殿稍作抵抗也是毫不费力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