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出去巡夜 - 妖仙令 - 火火君
“只要你同意。我沒有任何异议。不过她累计犯下的这许多过错。总得给天仓山上下一个交代。不能因为她是你的徒儿就处处包庇。”掌门仁圣开口说道。
文渊真人沉思了片刻。淡然地点了点头。很快便出了房间。
外面更深露重。繁星满天。文渊真人一路踩着月光。孤独地回了长乐殿。
单萱在挽仙阁是一夜长眠。司察长老半夜回了他自己的房间。他算是明白了。就算他冻死在那死丫头的房门口。她也丝毫不觉得过意不去。
当然。司察长老肯定不会冻死。不过心里还是难免要埋怨几句
单萱睡醒后。突然觉得肚子饿。事实上。她虽然很久沒有进食了。但也已经很久沒觉得肚子饿了。此时阶下囚的身份。竟然会觉得肚子饿。实在是很尴尬的一件事。
所幸。挽仙阁弟子都沒有虐待人的乐趣。不仅为单萱送來了好吃好喝。还有几个胆大的。偷偷问单萱下山的所见所闻。文渊真人究竟有多厉害。亡垠的原形是不是丑陋到不能直视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題。
单萱吃人嘴软。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沒想到这么一通胡扯。竟跟挽仙阁的好几个人都搞好了关系。这让单萱多多少少暗自得意了一下。原本以为她不擅跟人打交道。却原來若她想要讨好谁。也是动动嘴皮子就能搞定的事情。
奈何司察长老十分看不惯。呵斥单萱居心不良。连同那些陪单萱说话的几人都被罚去擦地了。
是夜。觅云和永生一起前來探望。
这次却并沒有容许他俩进入房间。隔着房门。单萱仍觉得很开心。似乎一点也不为她的处境担忧。
倒是觅云反复叮嘱道:“你可长点心。就说你是被妖王蛊惑的知不知道。”
永生也附和着说道:“不管他们问你什么。你都只回答一半。不要说得太详细。就说你记不清了。”
不问单萱到底做沒做过丧尽天良的事情。见到她。张口就是劝她怎么为自己开脱。
话说得十分小声。但隔墙有耳。觅云和永生能对单萱这样耳提面命。已经很仁义了。
“谢谢你们。”单萱趴在门框上。心里一阵阵感动。
觅云和永生本想先去探探掌门和长老们的判决。再來跟单萱透个口风。结果长老会议时。他们沒被容许旁听。
选在夜里过來。也是为了遮人耳目。毕竟单萱现在是戴罪之身。若其他弟子看到了。总会引起闲言碎语。
并沒有多作停留。觅云和永生很快就离开了。但单萱的心里却久久不能平息。
她入门这么些年。对天仓山沒有丝毫贡献。对觅云、永生和玉浓沒有半点回报。对师父更是无以为报。
这都是她这些年來欠下的恩情。多得快要溢出來了。却选在她处在这样一个尴尬的境地里。让她清晰地意识到。她的一事无成。
心中的感激、幸福、惭愧、难堪…各种情绪杂糅成一团。最后只能喟然长叹。心中有爱。则万物皆在心中。
觅云和永生到无极殿分手。各自回去自己的房间。
觅云因为跟玉浓成亲了。在无极殿另辟了一处偏僻的宅子作为两人一起的寝居。虽然觅云平日因为要自觉巡守。常常回來的比较晚。但却沒有哪一次回來。玉浓是用这种脸色迎接他的。
“你怎么了。”觅云关上房门后。不经心地问道。
玉浓坐在桌边。却沒有立即回话。而是看着觅云脱下外衣。换下靴子。径自躺在了床上。
原本美好的形象。经过亲密无间的相处后。终于也发现了令她无法忍耐的事情。比如觅云从不在练完剑后立即洗澡。也不会在上床前换上干净衣服。甚至房间有时候三天才打扫一次。
这对于玉浓來说可能是无法容忍的事情。但对一个男人來说。想來却是沒什么大不了的。因此当玉浓委婉提出來后。觅云虽答应会立即就改。但总有那么一两次会忘记。
这在玉浓看來。又可以归类为觅云不在乎她。
总之一个女人无理取闹起來。她能理直气壮地使自己变成备受委屈的那一方。让你无言以对。
觅云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见玉浓并沒有搭话。忙又坐起來。坐得端端正正。甚至连表情都变得十分严肃了。
本來寝室。是让觅云这个掌门首徒稍微能放松的地方。但自从和玉浓成亲之后。这么点私人空间。也要与人分享了。
觅云并不想把自己的情绪表现的那么明显。但疲劳之下。总会偶尔有那么一点点不耐烦的情绪暴露出來。
“玉浓。你怎么了。”觅云再开口。仍是轻声细语。温柔地问道。
再次听到觅云的问话。玉浓才刻意看了觅云一眼。却还是不说话。
她不说话。觅云就也不说话。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看了一刻钟之久。
觅云的耐力一向惊人。别说一刻钟。就是一夜。他也能保持这个动作一动不动。
最终还是玉浓先眨了眼睛。“你刚刚去哪里了。”
玉浓的声音有一些沙哑。大概是时间长了未说话的原因。
又是这个问題。觅云有一些无奈。至少连掌门师父都从不要他天天汇报行踪的。到玉浓这里。却成了每日任务了。
“早上出去后。盯了会儿弟子们练剑。然后跟永生又练了会儿剑。下午去掌门那儿听课了。晚上和永生一起去看了单萱。”
这当然是简简单单的概括。觅云每天要做的杂事那么多。上传下达。接触的弟子是最多的。但详细说起來。却又沒什么好说的。
玉浓本就不喜欢练剑。修炼也不尽心尽力。成亲后经常撒娇不愿意练剑。觅云也就不勉强了。因此玉浓跟觅云一起练剑的那么点时间也被别人给取代了。
起初玉浓还觉得浑身轻松。可看觅云还是整日忙碌。一点多余的时间都不留给她温存。就觉得心里不满了。
可他们毕竟是要成为仙人中强强联合的一对。她总不能像寻常妻子那样怨天尤人。其实玉浓也曾不止一次地怀疑她下错了决心。
若不是她执念于觅云。觅云还是那个一心向道。并不会在儿女情长上面浪费时间的人。可那时候若沒有觅云的垂怜。她此时会在哪里。国将亡。她也该是要殉国的。
所以她也只是想想而已。却从來都沒有后悔过。毕竟伴随她从幼年到少年的一整个青春期。仅有一个觅云。一个近乎完美无瑕的觅云。她又怎么会后悔。
“我不是去看过单萱了吗。你怎么还去看她。”
“你这是什么话。我难道不能去看她吗。还有。你是什么时候去看她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我什么话。我只是觉得单萱现在的身份敏感。我们最好不要跟她有太多的接触。以免给她添不必要的麻烦。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觅云一听玉浓这语气。就泄气了。不知道他又哪里惹玉浓不高兴了。虽然以前就觉得玉浓的脾气不小。却也沒有现在这么难伺候。“我不是那个意思。”
尽管觅云服了软。玉浓却又是不搭话了。存心给觅云看脸色。
“你什么时候去看的单萱。”觅云又开口问了一句。
两人之间就是这样的疏离。明明已在同一片屋檐下。对于玉浓的行踪。觅云却不能做到心中有数。玉浓心里的失落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只是觅云的性格使然。远沒有女子那样细腻。不能方方面面照顾到玉浓。也不能全怪他。
“昨夜去看的。是小师叔拜托我去的。我今天还去跟小师叔汇报了结果。”玉浓说完。就觉得有些累了。尽管她今天不过跑了一趟长乐殿。剩余时间都一直待在房间里。但她却觉得很累了。小腿肚子都有点酸胀的感觉。
觅云点了点头。半晌又问道:“我今天去沒看到单萱。她怎么样了。”
“老样子吧。挺好的。”
玉浓这话回得模棱两可。令觅云不是很放心。“那妖王真是恶毒。三番两次纠缠单萱。实在令人忍无可忍。”
就在觅云为单萱愤愤不平的时候。玉浓突然來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是妖王纠缠的单萱。而不是单萱有意巴结别人。”
话一说出口。觅云愣住了。玉浓自己也被自己吓了一跳。
这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若是她的真心话。她的心思才叫真正的恶毒吧。竟然这样随意猜测自己的朋友。可话说出口却是怎么都收不回來了。玉浓干脆继续说道:“我说错了吗。妖王有必要在一个小女孩的身上。花费这么多年的时间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