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梦靥之始 - 妖仙令 - 火火君
“嗯…那你为什么拜两个师父呢。”单萱问道。
这有什么为什么的。又沒有规定一人必须只得有一个师父。“那时候。掌门觉得沒什么可以教我的了…”
单萱惊叹。原來是这样啊。
“回去多穿点衣服…”文渊真人又想结束此次谈话了。奈何单萱又有了一个问題。沒等文渊真人说完。就急急问道。“颜卿比掌门厉害。那你跟颜卿相比。谁更厉害呢。”
打断了师父说话。单萱也觉得自己鲁莽了。好在文渊真人并沒有在意。“如果有一天你胜过我了。我也让颜卿收你为徒。”却是并沒有正面回答。
“不要。”单萱立即回道。
她虽然好奇文渊真人跟颜卿到底谁更厉害。但也沒有任何肖想的意思。如果是师父比颜卿更厉害。那么大概也就知道她和颜卿是什么差距了。知己知彼。总归是沒错的。
“我只要有你一个师父就好了。”
“哦。那若有一天。你找到你娘让你找的那个人怎么办。”文渊真人毕竟为人师表。虽仅收过三个徒弟。但也是希望徒弟能青出于蓝更胜于蓝。真有力不从心的那天时。退位让贤也未尝不可。
“你不是还要拜他为师吗。”
单萱一愣。母亲是说让她拜‘玄道长’为师。就假设那个‘玄道长’不是眼前的师父。若真有那么一天…
“如果找到他了。我会问问他。我娘为什么让我來找他。也不一定非要拜他为师。因为我感觉。我不可能再遇到比你更好的师父了。”
单萱说话时的表情十分认真。虽然听上去像是拍马屁的话。但看她的神情。好似她真的能预知未來一般。
文渊真人挑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需要我帮你吗。你说的那个玄道长有什么比较好认的特征。”那天一时竟也沒想起來问。直到此时。文渊真人才有了此意。如此问道。
单萱摇头。至单华死的那天。她才知道‘玄道长’这个人。要说特征。那块玉牌也已经随母亲一起下葬了。口说无凭。难道还回去掘墓不成。太大逆不道了。“你不是说要放下过去吗。我已经不想这件事了。”
单萱能确定她已经放下了。该想的。就算三年來都沒有想清楚。那闭门谢客的三天也想了个通透了。
不论单华是出于什么目的。让她來天仓山找‘玄道长’。如今她在天仓山也已经找到玄道长了。她现在过得很好。她有师父。有朋友。有许多想做的事情。或许有一天她能成为天仓山第二厉害的剑仙。
这就足够了。何必刨根究底。
为了转移话題。单萱继续说道:“不如你再多说一点师兄师姐的事情…”
外面小雪霏霏。屋内两人捧着热茶。追忆往昔。
当然。大多时候都是单萱东问一句。西问一句。文渊真人简短几句话就轻描淡写一带而过。比起跟亡垠聊天时候的融洽。单萱始终觉得有点拘谨。
等结束的时候。单萱才想起來。她忘了对师父坦白从宽了。
在沒被颜卿看到之前。单萱都是抱着遮遮掩掩、能瞒一天是一天的心态。被他看到了。就总感觉事情快要暴露了。与其被人抓到。不如自己先主动认错。现在又发现颜卿除了守护神兽的身份外。竟然还是师父的师父。这样的一层身份。
如果说。单萱有那么一刻曾经想将她跟亡垠偷偷见面的事情。跟文渊真人坦白的话。这一天无疑是最让她印象深刻的一天。
只是后來聊得东西太多。她终究还是糊弄过去了。
天气渐冷。单萱始终穿衣不多。平时练剑看书。一动一静。一热一冷。也偶有身体不适的时候。但比起从前。已经明显感觉病灾早已舍她而去了。
沒有人跟她比试切磋。单萱学习起來也有了倦怠。文渊真人知道沒人陪单萱玩闹。她会无趣。有时候去见掌门或其他长老时都会带上单萱。不然单萱甚至都不会踏出长乐殿的大门。
又去了藏剑阁两次。还是沒有选到合适的佩剑。
虽然单萱并沒有那么迫切地。一定要立刻就必须有一把属于她自己的剑。但文渊真人如此重视。接连带她去了三次藏剑阁。已经渐渐让她有了压力。连夜里做梦都是各种名剑的影子。
文渊真人一向早睡。夜里听见声响。瞬间就睁开了眼睛。虽然早已经习惯长乐殿不是只住了他一个人。但像今天这样。有两道脚步声音。还是从來都沒有过的。
脚步杂乱。移动的速度并不快。但片刻后。又归于了宁静。
文渊真人坐了起來。虽然之前也听到过单萱起夜的声音。但今天明显感觉。不仅多了一道脚步声那么简单。其中一道脚步声竟然还突然就消失了。这让他不得不在意。
声音无疑是从单萱的房间里传出來的。打开房门看见床上躺了一个人。文渊真人只一眼便隐隐感觉有点不对劲。不必靠近便发现了。床上躺的原來是一个桃木做的傀儡人。
这一发现让文渊真人一惊。难道刚刚那道消失的脚步声音。才是单萱的。
反应过來后。文渊真人立刻扩散神识。大面积搜索单萱的身影。
凭两人的熟悉程度。要找到单萱并不难。文渊真人不过片刻就锁定了单萱的位置。找过去的时候。单萱正坐在潭边。捧着脸看着瀑布。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仅仅穿着亵衣。连头发都是披散着的。
看了一会儿。文渊真人就按捺不住了。刚准备现身的时候。就看见单萱站了起來。原地转了两圈后。竟然又直接走开了。
单萱走路的速度缓慢却又目标明确。沒一会儿竟到了后山。
后山有一大块的空地。便是天仓山弟子们练剑的好去处。但还有一个地方。穿过那块空地。往西三百米。直至无处可走。有一处悬崖峭壁。
那崖边立着一块字碑。碑上刻着‘镇妖’二字。
此时寒风凛凛。文渊真人好歹穿了外衣。单萱仅仅穿着一件单薄亵衣。竟然在那字碑前站了很久。
而她的身后。正是镇妖塔的所在。
只是。镇妖塔须是开了天眼的人才能看到。寻常人看到的仅仅是阴气森森的林深叶茂。
这一路走來。花了不少时间。
文渊真人越加觉得奇怪。渐渐靠近单萱。等看到单萱的脸时。才发现她面容祥和。对他的出现竟也一点反应都不给。
两人就这么静静站着。似乎是时间差不多了。单萱转身。又径自往长乐殿的方向走去。
她这一路走的全都是小路。去的也不是重要地方。竟然一次不差地全都错开了巡夜弟子的巡逻。
回到房间。单萱将傀儡人收进衣柜里。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身上的气息这才显露了出來。
文渊真人站在单萱的床边。看着单萱睡得深沉。
鸡鸣而起。单萱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师父站在她的床前。吓得她差点从床上跳下來。“师父。”
其实。文渊真人并沒有在床边站太久。时间短暂到。他甚至都沒得及消化。单萱有夜游症的这件事。
而且是这么处心积虑的夜游症。竟然在无自主意识的情况下。还做出了让傀儡人伪装她自己的事情。
“师父。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单萱衣冠不整。虽说已经十七岁了。但毕竟在天仓山生活无忧。对人丝毫不设防备。只小小惊吓了一下。丝毫沒觉得不妥。
“我來叫你起床。”文渊真人说完后。就转身准备离开。夜游症这件事。他得好好准备一下再让单萱知道。
想想后半夜在外游荡了那么久。实在为她的安危担忧。
“师父你放心吧。我不会睡懒觉的。”单萱从床上跳下來。麻利地铺好床。
文渊真人离开时。眼睛在单萱的鞋子上一扫而过。那鞋子整洁如常。
再看他自己的鞋子。不可避免地沾上了一些泥土。
若说单萱会有夜游症。这算不得什么大事。但单萱不仅离开时会布置傀儡人。在外行走时竟还记得一直施法。使得鞋子一尘不染。
这太匪夷所思了。一个人再缜密。睡着时也是毫无防备的。
又观察了两天。单萱接连的梦游。因为总是在镇妖塔附近流连。文渊真人不可避免地想起那些不好的预感。
找了一个阳光尚好的下午。打算跟单萱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单萱起初还难以接受。但是文渊真人说的话。她又沒道理不相信。
尤其文渊真人说到傀儡人和瀑布边。惊得单萱出了一身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