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一波未平 - 同心谋 - 蓝雪霏霏
“儿臣参见父皇。”太子赵天翊跪拜在地。恭恭敬敬的向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叩首行礼。
“起身吧。天翊。你來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熬了大半宿。皇帝有些劳累急躁。
“是。郑小姐昨日才入宫來。是儿臣无意间。将天歌与庄亲王之事。透给了郑小姐。郑小姐听闻后。沉默不语。并未过多流露出悲伤。儿臣以为。郑小姐也许接受了此事。并未放在心上。就回了自己的寝宫。可谁知。谁知郑小姐居然。居然夜半时分。去了桥头寻短见。儿臣今日晨起。才听闻了此事。遂前來探望。请父皇明鉴。”
“那郑小姐是昨日才听闻的此事。”天晟皇帝将信将疑的询问着。
“正是。”赵天翊俯首垂眸。恳切的回答着。
如果是昨日才听闻了天歌与庄亲王之事。悲伤不已。当晚就去了桥头。意欲了断此生。倒也说得过去。思及此处。皇帝微微地点了点头。
天歌公主见状。即刻急红了一双美目。遂抬起眼帘。大声说道:“父皇。那郑小姐医好了太子的失忆症。太子的言辞未免偏颇。儿臣的内卫可是亲眼所见。那河岸边放着郑小姐与大哥的衣物。断然不会有假。肯请父皇将内卫传來。一问便知。”
穆王赵天放听闻后。嘴角微微翘起。抬起眼帘。目光瞟了一下立于身旁的天歌公主。却正对上了天歌公主投來的目光。四目相碰。天歌公主轻咬贝齿。轻蔑一笑。
而此时立在一侧的太子赵天翊。也抬起苍白的玉面。打量了一眼身旁的穆王。轻轻地拧了一下眉头。
“好。传。”皇帝赵铎下达了指令。
一行人静静的立在御书房的龙案前。等待着证人的到來。一时间御书房中鸦雀无声。静谧得只剩下几人的呼吸声。
片刻后。天歌公主的内卫张椿。被带到了御书房。见到皇帝在龙椅上端坐着。四周立着太子、穆王与天歌公主。气氛凝重压抑。心头也咚咚的打着鼓。含着身子。连忙上前跪地叩首。
“朕问你话。要如实讲來。胆敢有丝毫的欺骗隐瞒。朕便治你个欺君之罪。”皇帝厉声说道。周身散发着慑人的威严。
张椿深吸了一口气道:“是。臣不敢隐瞒。定将如实禀告。”
“好。天歌公主检举郑小姐与人私-通。可是你亲眼所见。”皇帝端正身躯厉声问道。
“正是。”张椿俯首在地。理直气壮的回答。
皇帝听闻此言后。抬起眼帘。一股凌厉的寒光射向了穆王:“天放。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竟敢编故事欺骗朕。”
天歌公主听闻后。扯动嘴角儿。微微一笑。得意之色浮上了俏脸。而太子赵天翊。却握紧了拳头。骨节也随着力道的增加。渐渐地泛出了白色。
“父皇。可否容儿臣问两句。”赵天放颔首上前。不卑不亢的恳求着。
“哼。问。”皇帝心头一团的怒气。狠狠地瞪了一眼面前的穆王。
“谢父皇。”穆王转过身來。缓缓地逼近了跪在地面上的张椿。居高临下的立在他的身前。气势上施以巨大的压迫。沉寂了片刻后才开口问道:“你说你亲眼见到本王与郑小姐私-通。那本王來问你。何时何地。你都看到了什么。说得越仔细。越好。”
赵天歌听闻后。轻笑了几声:“大哥。你确定要将这些事儿。仔细的呈现于堂上。”
赵天放扯动了一下嘴角儿。咬紧牙关。狠狠地道了一声:“是的。”
“好。既然大哥有此要求。张椿。你就仔细讲來。越具体越好。”天歌公主面若桃花。如银铃般的笑着。
而立在一旁的翊太子。额头上已冒出了一层细汗。心脏也越跳越剧烈了。
“臣遵旨。”
“大约子时三刻。臣见到御花园的桥头有人影晃动。就前去查看。之后臣便见到那北晏的郑小姐。独自立于桥头之上。可当臣想走到近前探个究竟时。却见到一位男子上了桥。两人交谈了几句后。那郑小姐仿佛痛哭了一阵子。臣心生警觉。怕被这二人发现。遂转身隐在了暗处。”
“可一转身的功夫。那两人便不见了踪影。臣心生警惕便四处查看。行出了不远。见到了河岸边有一团白色之物。臣就走了过去。近前一看。原來是男子与女子的衣物。就连亵衣都脱了。臣以为。这夜半时分。又将衣物脱在了河岸。定然是私会媾和。就将此事回禀了天歌公主。臣之所言。绝无半点虚假隐瞒。请皇上明鉴。”
张椿将自己所见到的一切。如实的讲述了一遍。讲完后深深地叩首。等待着皇帝示下。
“哼哼。大哥。想必那位男子就是你吧。”天歌公主听完后。嘲讽的一声讥笑。
赵天放移身行至天歌公主身前。嘴里噙着一抹浅笑。反问着天歌公主:“妹妹。不知道你可听明白了那张椿所说的每一句话。”
沒等天歌公主回答。赵天放转身朝向龙椅上的皇帝一拱手:“父皇。我想那张椿已经洗清了儿臣的清白了。”
“哦。此话怎讲。”皇帝也被这穆王的一番话。说得是一头雾水。
“父皇明鉴。那张椿行至御花园的桥头。见到郑小姐独立于此。见儿臣走上石桥。而后便沒了踪迹。那是郑小姐伤心欲绝。一心求死。儿臣上前意欲将她劝下。不料更加挑起了她心中的悲伤。一时间就跳入河中了。儿臣情急之下。也跟着跳了下去。这点。正如张椿所言的。一下子就沒了人影儿。那是我二人都落入了河水中了。”
“而后张椿所说的男子与女子的衣物。儿臣可就不知是何人的了。还请父皇加强搜寻。将这**宫闱之人尽早捉拿归案。”赵天放面色沉稳、不紧不慢的说着。言罢拱手一揖。看不出丝毫的破绽。
“哼。张椿。你可确定那男子与女子的衣物。就是穆王与郑小姐的。”听闻穆王一番说辞后。皇帝心头腾腾的烧起了怒火。
“启禀。启禀皇上。臣。臣......”张椿已然背后渗出了层层冷汗。斗大的汗滴顺着鬓角儿往下淌。可抬起头來正对上天歌公主冷冽的目光。心一横。开口道:“臣确定。”
赵天放已然看到了那张椿眼中的迟疑。便已经明了了他并不敢确定。随即心头更有了把握。冷笑了一声。开口道:“那就请你描述一下。昨日我与郑小姐所穿衣物的材质、颜色与款式。如有丝毫的不同。休怪本王治你一个诬陷皇子之罪。”
穆王狠戾的威胁。使张椿的心不停的颤抖着。额头上的汗珠。噼里啪啦的落了一地。舔了舔干涸的唇。嘴巴微张了两下沒出声。颤颤巍巍的又闭合了。
深吸了一口气。不再去看天歌公主警告的眼神。回答道:“天色昏暗。臣。臣沒看清楚穆王与郑小姐的衣装。”
皇帝一听勃然大怒。拾起桌上的青玉臂搁。直直的朝着张椿的头顶砸來。只瞬间。那张椿惊愕的脸上。流满了猩红的鲜血。随后张椿两眼一翻。便倒在了血泊之中。四肢抽搐了几下。便沒了气息。
“混账东西。沒看清楚。竟敢胡言乱语。來人。拖出去埋了。”
赵天歌的衣裙上。溅满了张椿的血。猩红的血滴。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腥味儿。使赵天歌的额头也渗出层层地细汗來。
再次抬起苍白的脸颊。正对上皇帝凌厉慑人的目光。顿时腿一软。跪倒在地。哀怨的哭诉起來:“儿臣不知。都是那张椿胡言乱语的。儿臣也是被他蒙骗的。请父皇明察。呜呜。”
“哼。天歌。仪仗着朕对你的宠爱。你便更加的为所欲为了。是不是。”
“西园之事。你残害郑小姐不成。今日竟然又生事端。非要治那郑小姐于死地不可。如今你已然得到了庄亲王的心。却还不肯放过郑小姐。步步紧逼。迫使她投河自尽。而你却还不放手。诬陷她与天放私-通。非要毁了她的名节不可。天歌。朕怎么会有一个你这样心狠手辣的女儿。”
皇帝赵铎怒不可遏的训斥着天歌公主。这件事儿不光关系到郑若笙。还关系到了天家的颜面。如果此事坐实了。那首当其冲的。便会影响到整个皇族的明声。
他这无知的女儿。整日里头只知道争风吃醋。殊不知她整出的这些事情。一不小心就会损害到整个皇族的尊严。
今日如若不惩罚她。她定然更加的无法无天。如若铸成大错。那整个赵氏。都要跟着她颜面扫地、遭人耻笑。
“來人。带天歌公主去佛堂。思过三日。”皇帝紧握着拳头抵在龙案上。严厉的下达着命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