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苦同甘遗知己,惊鸿一见惹天仙(八) - 水晶一梦 - 司明
(八)
当晚四人还有说笑,布止、王聪聪、卢荫文三人还饮了些酒,但卿莲却执意不进酒食,只应付几口清茶。酒至微醉时,夜已见黑色,卿莲便提议归去,众人随之而散。布止见卿莲离去时,回顾两次,似有留恋。他竟自以为卿莲心思如他,也沉醉在此月明、微醉的朦胧暧昧之中,于是意犹未尽,想送卿莲回家,以便路上缠绵延与佳人相伴之光景。但碍马五、鸳鸯在旁,只得作罢,挥手与卿莲告别。
卢荫文因得知布止、王聪聪居住之处简陋,便邀二人在自家留宿。布止想可不再闻寝室酸臭,听舍友鼾叫,便勉强王聪聪,欣然答应。
卢荫文安顿好客人后,独留布止交谈。原是他看上了王聪聪,要向布止询问王聪聪可曾许过人家。布止如实说无。卢荫文听了大喜,便要找人说媒,但面又微有难色,说道:“但有一事,我需与先生说明,王姑娘过门后只能做得一妾。但我现下无妻,日后即便是娶了个门当户对的小姐,也定不辜负王姑娘。”布止听卢荫文竟要让王聪聪做的妾侍,当即为王聪聪心觉得不平,但想自己毕竟不是王聪聪,此等终身大事需问过王聪聪方能定下,于是别了卢荫文去找王聪聪商谈。
此时王聪聪已铺好被褥,正躺下筹睡。布止强将王聪聪的屋门敲开,勤快地取了油灯照亮。王聪聪本也不大困,却装作眼皮难撑,埋怨道:“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不行?”布止故弄玄虚,说道:“有些事还是趁热说好些。”布止一下挨坐在王聪聪床上,但王聪聪觉得尴尬躲至桌边,坐在椅上手托下巴,仍故意露出疲态,说道:“那快说吧,小心一会再凉了。”
于是布止将卢荫文提亲之事,一字不差地告诉了王聪聪。王聪聪听后不屑,说道:“他想什么呢,还小妾?你该替我嘲笑他几句。”布止知了王聪聪心意,又起劲头,说道:“得了。知道你态度,我心里就数了。我当时就想损他来着,但是又怕万一你看上这小子,别再因为我,把你们给拆了。俗话咋说来着,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姻。”
王聪聪将手从自己下巴挪走,起身说道:“好了,我的意思你也明白了,放心了?可以回去睡觉了?”布止却将身子往床里又挪了一下,说道:“着什么急,再聊聊。”于是王聪聪又做回椅子上,这次双手托腮,学着小孩语调,说道:“还有什么,你说吧。”
布止问道:“你不喜欢卢荫文这样的,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告诉哥哥,万一咱们穿越不会去,我就在这给你找个婆家。你给我个标准,我心里有点数,以后达不到这个标准,加工的资格都没有,想追我妹妹。连门都没有。”说着觉得不妥,又道:“但是你的标准也别太高了,要不都不合格,你就成剩女了。弄到最后还得再去追别人可就掉价了。”
王聪聪道:“我不想去追谁,也不用被谁追。反正我就是这样,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美却也不算上太丑。能看上我的人,我也恰好能看上,就挺好。”布止又道:“你还是给个标准吧,要不我知道啥人你能看上?”王聪聪道:“这有什么标准?如果非得想一个,那么如果可以才子配佳人,英雄伴美女,当然是最好了。”
布止忽将身子挺直,问道:“能打个折不?”王聪聪听着疑惑,反问道:“什么打折,打什么折?”布止道:“你看,你跟卿莲比起来不能算是佳人、美女吧,那可不可配的才子是那种有歪才的,伴的的英雄能不能是那种有英雄气概却没啥本事的?”王聪聪笑道:“这也可以讨价还价?”布止道:“只许你漫天要价,不许我坐地还钱?”
这一天中,王聪聪在自己全不了解的世界里经历了一日。她觉得眼下这个陌生的世界打破了她对世界的认知,给她带来极大的不适之感,只有在听布止玩笑的时候才能有些愉悦,才能找到自己的存在。
王聪聪愿意与布止继续玩笑,说道:“你要是有客户,让他来跟呗丫头面对面来讲价。你这个中介,现在空压我价格有什么用?”布止道:“我主要是觉得你要求都这么高了,卿莲的择偶标准可咋定?”王聪聪道:“哦,原来你就是个路过问价的。人家是大家闺秀,门当户对,你就别惦记了。”布止道:“大家闺秀不也总跟人家私奔?”王聪聪道:“你看的那些都是写书的人编的,真的大家闺秀怎么就说跟人跑就跑了?”布止道:“艺术高于生活,可都来源于生活。就算崔莺莺啥的都是假的,我来场真的又怎么了?”
王聪聪起身到了床边,说道:“那随你便吧。你要说的就这些?说完了可以睡觉了吗?”说着把布止从床上拽起,俯身整理被布止弄乱的床铺。布止在旁看着王聪聪忙活,说着:“你这么委婉地赶客人,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王聪聪笑道:“看来你的理解能力真的存在障碍,我这可不是在委婉地赶客人,我这是在明晃晃地让你奔跑吧――兄弟。”说着双手将布止强推出自己屋子,说道:“快回去,快回去睡觉。”
布止被王聪聪从房中赶出,但兴奋未去,其实不舍,仍在王聪聪门口徘徊许久。他想着,敲开王聪聪的门后夸王聪聪几句,说她带着的现代气质穿上古装后还是很有魅力的,然后再赖在王聪聪房里说些闲话。但又想着王聪聪应该已经睡了,总这么馋着个小姑娘似乎也确实显得有些无赖。于是他只在外面对着门空说道:“没办法,只怪你没运气,听不到我夸你了。”
却听屋内王聪聪喊着:“你还没走吗,嘀嘀咕咕什么,赶紧睡觉去,想说什么明天再说不行?”
布止嘴答着:“好,好。你睡你的觉吧。”却仍站在王聪聪门前不走,心里想着屋子中王聪聪此时睡觉的姿态,也想起了自己初见王聪聪的情景。
王聪聪刚转到布止的班级的时候,正上着英语课,也是布止必然要睡上一会的课。那天布止在桌子下面将自己的mp3播放器音乐播放模式调节成随即播放,又鬼鬼祟祟地将耳机的一只压在自己左耳处,侧趴在课桌上偷睡。睡得脖子酸痛时,他扭动颈部,舒展脖子,耳机就从耳朵内脱落。他无意识地将耳机插回耳朵,却忽然觉得四周境况似乎有些异常。
此时班级里静得有些特别,布止记得上次有这样经历的时候,是他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而自己却全然不知,结果弄得哄堂大笑。他想着自己的窘态又要重演,缓缓地抬起头,睡眼还在迷离之中,却见得一个陌生的女孩,未穿校服,一身白色短袖,加修长牛仔裤,又听这个女孩介绍:“我叫王聪聪,是新来的同学,希望能和所有人成为好朋友。”看似青涩的自我介绍,在中学的教室内也显得落落大方。
这时,布止耳朵来传来了一首轻快的小情歌:天是那么大/爱是那么多/偏偏让我遇见你/你是那么真/你是那么好/我曾怀疑我在做梦/不再一个人/心事有人听/漫漫长夜在一起/和你数着星/海边迎着风/只要有你我就安心/你是我的心肝宝贝/爱你爱到无路可退/这一辈子都不后悔/陪你上山下海/陪你黑夜白天/快乐伤悲亦都无所谓……
布止见不是老师叫他,心里放心。他习惯边听歌,边随着歌词、曲调联想场景,脑子里勾画出一个心怡的姑娘,睡着之后常常还可以做个美梦,和这个联想出来的女孩共同经历一番浪漫之旅。于是布止笑着又趴回桌子,自语道:“原来是做梦,弄得这么惊心动魄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