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骑兵大破白玉河军 - 唐师 - 离人望左岸
于阗的国都乃称西山城。距离长安九千六百七十里。城外三十里处有河名曰首拔。盖因河中出玉。故又称玉河。
此河环绕国都。真如天然的护城河一般。因于阗土地软绵。不适合建造高楼大厦。是故国都乃至周边多以低矮的砂石堡垒为主。多见珈蓝与佛塔。
因城池低矮松软。不似中原的城池那般坚不可摧。是故将军队都驻扎在玉河岸边。垒石土为堡。傍水而守桥。
玉河源自于昆山。西流一千三百里。至于阗界的牛头山而分为三。城东三十里处曰白玉河。城西二十里则是绿玉河。七里处乃为乌玉河。河边设军镇。建桥堡以拱卫国城。重重护卫。国都之中都是巨富和王公贵族。Www。。com守军却不多。实因无城可守。乃典型的外紧内松防御形态。
这些情报通过斥候报到徐真的手上。与契苾何力商议之后。他们派出传令斥候。让阿史那社尔所领的吐谷浑骑兵率先北上。绕到于阗的北面。因为北面沒有河水可以据守。乃防御的弱点。而契苾何力则率领大军正面进攻于阗西山城的城东方向。以掩护阿史那社尔的突袭。
吐谷浑位于大唐边境的西方。而于阗则比吐谷浑还要往西。阿史那社尔率先出发。绕北而走。徐真和契苾何力的部队却不得不借道吐谷浑。
对于吐谷浑人來说。徐真的名字并不陌生。虽然如今吐谷浑早已沒落。接近了灭亡的边缘。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只能依附吐蕃和大唐來求存。艰难维系。可历史的记忆却不容磨灭。
当阿胡拉之子、昔日的“烧柴人”要借道吐谷浑的消息传开之后。民众开始产生极大的抵触。
阿史那部族和慕容部族更是极力反对。可终究是改变不了什么。这次出兵非但有吐蕃使节的引线搭桥。阿史那社尔和契苾何力又与吐谷浑的阿史那部族同出一源。吐谷浑的曷钵诺也是无可奈何。
徐真的金甲白象王身躯如雪山。这头白象能够被戒日王称之为神象。绝非寻常可比。它的身躯比寻常大象足足庞大两倍有余。身上有些部位还残留着长毛。獠牙扭曲白皙。神似古时的猛犸巨兽。Www。。com霸气残暴。漫说吐谷浑人。就是见惯了战象的天竺人。都要为之惊骇。
当这头白象驮着徐真路过之时。吐谷浑人的目光之中充满了仇恨和无奈。他们默默地目送着这支军队穿过。看着渐行渐远的军队。似乎也看到了吐谷浑的未來。多有日渐式微。日薄西山的哀叹与凄凉。
此时的白玉河岸边。桥堡内竟只剩十余人。桥堡附近的木楼之上。三四名斥候正在瞭望。剩余的守军则齐聚桥堡后方的守军大营。迎接前來犒军的大将军都钵。接受大将军的检阅。
都钵正是此次截杀契苾何力和阿史那社尔的执行人。他也沒想到契苾何力和阿史那社尔凭借着一百的亲兵。居然能从八百驼兵的手中逃脱。而且还杀伤了三百余人。大唐军将的勇猛。可见一斑。
也正因为这次失利。都钵受到了伏阇信的叱责。文武群臣齐聚西山王城欢庆之时。他被派到了白玉河的守军驻地來慰问军士。
虽说如此。可都钵还是保持着满面的笑容。因为截杀契苾何力和阿史那社尔的失利。他已经成为了王国的笑柄。可他仍旧顶着大将军的头衔。也沒人敢嘲笑于他。
守军大营还是举行了隆重的迎接仪式。都钵鲜衣怒马。满身金玉。腰挎宝刀。卷曲的“几”字胡。不似征战的大将。反像腰缠万贯的西域豪商。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在看四周的将领。每一个都穿金戴银。全身上下缀满了珠宝玉石。这于阗果是富甲四方。且国民多数以此为荣。并不需要刻意低调。连军中将士也都如此作风。
再看桥堡和周边的望楼。其中斥候虽然衣甲寒碜。但手指上也都带着玉扳指。虽然玉石品质不算太高。可对于底层军士而言。也是难能可贵。
这几个斥候目光复杂地眺望着大营方向。眼中似乎有些讥讽。又有些嫉妒。而后相互调笑了几句。
然而他们的笑容很快就凝固了下來。因为实木搭建起來的望楼。在颤抖。
不。准确來说。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是大地。在颤抖。
西北冬季。气候异常的寒冷和干燥。寒风吹袭。沙土被卷起來。如同一条条黄龙。在地面上肆虐。
远方的地平线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黑点。那黑点慢慢拉高。竟是一骑绝尘。背后的角旗猎猎。胯下战马口衔枚。蒙了双眼。
越來越多的黑点出现在地平线上。而后组成一道黑线。
“是骑兵。快敲响警钟。吹号角。”
几名瞭望的斥候慌张起來。拿起巨大的犀角号。呜呜地吹响。低沉的号声來得如此的突兀。带着几分肃杀和压抑。寒风之中仿佛夹杂着无尽的杀气。让大营里的每个人都突然打了个冷战。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不知敌我的骑兵流掀起尘头风暴。如远方的地龙在发怒。如爆发了风暴一般。瞭望斥候眼看着骑兵如一线潮头。汹涌而來。心头充满了惊骇。
这股不计其数的骑兵迅捷万分。号角才吹响不久。骑兵已经开始冲击桥堡。从宽大的木桥上碾压而过。毫无防备的桥堡几乎眨眼间就被拿下。
都钵和军将们受到示警。连忙召集守军。出了辕门。战阵还未成形。契苾何力的骑兵已经冲到。那些个望楼虽然高大。可哪里经受得住战象的碾压。
“放箭。快放箭。”
都钵虽然看似肥胖的西域富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可到底也是个战场上的老将。如今己方战阵还未整顿好。对方的骑兵已经冲进了营区。若不及时阻拦骑兵团的冲势。就会被冲杀溃散了。
來不及整理阵型。也沒办法分出具体的兵种。于阗守军的战士。只要手中有弓弩的。都纷纷上前來。朝敌人的骑兵团发动激射。
“嘭嘭嘭。”
“咻咻咻。”
弓弦的震动声与箭羽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就好像捅了马蜂窝一般。半空之中顿时出现了大片大片白羽。朝契苾何力的骑兵泼了下來。
都钵几乎一眼就认出了为首的黑面猛将。这不就是自己截杀不成。害自己颜面扫地的唐国大将军契苾何力么。
“好。好。好。本将军本以为是不开眼的吐谷浑啊柴。沒想到这狗杀才居然还敢回來。今日必杀之以雪前耻。”
都钵的心头顿时涌起一股豪气來。肥厚的手掌不断挥舞着。尖着嗓子大声下令:“快放箭。全部射死。全部射死。”
于阗大将军还在咆哮着下令。契苾何力却让早有准备的旗号兵打出旗号來。身边的传令兵也吹起号哨。骑兵团顿时一分为二。避过了前方泼洒而來的箭雨。
二千余骑兵分成两股。顿时围杀到敌营之中。毫无准备的于阗守军四处奔逃。被杀得血流遍地。
都钵沒想到敌人的骑兵居然如此的规整。完全做到令行禁止。行动毫不拖泥带水。哪怕两侧后面的骑兵被射落了数十人。也根本不为所动。展现出极高的军事素养來。根本就不是于阗军所能比拟的。
而城北的另一面。阿史那社尔已经开始对西山城外的守军展开了攻势。
守军们节节退败。被阿史那社尔所领的吐谷浑军杀得血流成河。然而他们却不知道。连阿史那社尔也不知道。虽然有吐蕃使节从中斡旋。阿史那社尔又是阿史那家族的后裔。然吐谷浑对大唐还是有着深深的仇恨。
是故这些借來的骑兵。其实并非吐谷浑的官军。而是民间招募的马贼团。这些马贼团原本横行库贝尔草原。可被大唐军横扫之后。又遭到吐蕃人的压迫。不得不偃旗息鼓。转而做起了雇佣兵团的买卖來。
他们都是生性散漫而又桀骜不驯的贼寇。刀头舔血。凶狠残暴。可雇佣兵团这一行也是优胜略汰。久而久之。能留下來的自然都是精锐。
这些雇佣兵冒充了官军。知晓自己已经被吐谷浑抛弃。更是不要命的冲杀。为自己谋求活路。
他们自然也听说过烧柴人的名号。起初对阿史那社尔还多有不服。想要从中作梗。或是趁机逃之夭夭。可见得徐真乘骑金甲白象王出现之后。就彻底死了这条心。
本着为自己谋求生路的想法。阿史那社尔所领的骑兵很快就冲破了城北的封锁线。这些马贼起初还只是抱着求存的心态。局面瞬间的打开之后。他们才发现于阗军身上油水实在是太足了。马贼们一个个看得双眼发亮。口水直流。军心士气瞬间推上了巅峰。
阿史那社尔本就是突厥部的猛将。与这些马贼打交道。想要收服他们那桀骜如雄鹰的心。还有什么比带领他们获得一场大胜还要好。
于阗可谓腹背受敌。西山王城岌岌可危。守城军慌忙派人突出重围。往都钵这边來求援。
